第6章
咒術高專校長室內，五條悟坐在地上，随便找了只大玩偶靠着，整個人都陷在裏面。
夜蛾正道手上不停地戳着羊毛氈，速度越來越快，可見到底有多煩躁。
許久之後，夜蛾正道将戳完的小熊玩偶擺好，随後站起身子，使用咒力讓五條悟背後的玩偶狠狠地打了他一拳。
當然，是沒打中的。
人偶的拳頭堪堪停在五條悟面前幾厘米，他這才終于起身：“幹嘛啦，夜蛾校長，難道是因為我沒給你帶土特産回來，所以生氣了？”
夜蛾正道咬了咬牙：“悟，我沒有興致陪你開玩笑。”
五條悟突然覺得這句話耳熟，又掏了兩下耳朵：“喔，那就不是咯。”
“你說對方一定會成為咒術師，結果人都沒帶回來，是不是有點太說不過去了？”夜蛾反問道。
五條悟依舊是那副嬉皮笑臉的模樣，明明之前還在信誓旦旦地告訴他絕對會說服她，現在連個人影都沒看見，即使習慣了他滿嘴跑火車，夜蛾也還是有些生氣。
畢竟那可不只是個有潛力當咒術師的人，而是來自“世界的另半邊”的人類。
夜蛾正道也懷疑過這件事的可信度，但擁有“六眼”的五條悟都這樣說了，他應該還沒閑到拿這種事情開玩笑。
大概……吧。
大抵是因為對于對方的人品還是有點質疑，于是夜蛾正道又問了一次。
“悟，我再問你一遍，你說她是另一邊來的人，我可以相信嗎？”
看着夜蛾嚴肅的表情，五條悟難得地将唇角垂了下來：“當然，那絕對不是這個世界的人會有的能力，而且我有證據……”
五條悟話鋒一轉，“雖然沒有錄音，她現在也不再承認了，不過我絕對沒有聽錯，她說了一種這個世界沒有的名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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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是到最後都還是不能結案，我絕對會記一輩子。”
看到對方少見地嚴肅下來的語氣，夜蛾正道這才放心了些。
“那好，絕對不要讓高層們知道這件事，至少在确定她是否對咒術界有威脅之前，你把嘴看嚴了。”
五條悟似是也松了氣勢，上前拍了拍夜蛾正道寬大的肩膀：“哈哈哈校長你到底認為我是什麽樣的人啊，放一百個心好了！”
夜蛾正道：“……”
大夥你的評價為什麽這樣，難道你心裏都沒點數嗎？
“那我相信你，不過你至少先告訴我人哪去了？”
“啊呀？”五條悟眨眨眼，“別擔心啦，我給了她高專的地址，最遲明天，肯定會來的。”
這麽自信？
随後他又補了一句：“我保證。”
夜蛾正道嘆了口氣，盤腿坐了下來：“最好是這樣。”
――
與此同時，瑪奇瑪見到不遠處的咒靈的傷口在緩緩地恢複，想起在輕井澤花火大會上遇到的咒靈。
那只也是這樣，會自動恢複致命傷，即使速度很慢。
而很顯然，漏瑚是和之前那只完全不在一個等級的。瑪奇瑪百無聊賴地用食指繞着鬓發，等待着漏瑚再次站起來。
漏瑚又看了眼瑪奇瑪，終于起身，擦了一把嘴邊的血沫。
瑪奇瑪在他面前是個未知數，他不知道她的真實實力到底有多強，能打敗沒用全力的他或許只是她實力的冰山一角。
他在想，如果瑪奇瑪這樣的家夥同意入夥，也許新世界會更快成立，也許執行計劃會變得更順暢，也許她加入，就不用再去找兩面宿傩了。
可這些都只是假設。
半晌，漏瑚終于開口說話：“我想創造一個新的世界，一個沒有人類，只有咒靈的世界。”
瑪奇瑪：“……”
怎麽開始講故事了？
漏瑚還在說：“到那個時候，這世上就會少很多罪惡，不，也許這些罪惡都會被根除，将會是個完全平等的世界。”
完全平等的世界。
瑪奇瑪瞳孔微動，她想要的，一直都是能夠平等地相處，如果有人告訴她，真的有一個世界，是真正平等的。
她估計也不會相信，只要有人類存在，就一定會有勾心鬥角和紛争。
“到時候咒靈就是新世界的人類。”
一個只有咒靈存在的世界。
她果然還是不相信。
瑪奇瑪的表情未變，只是微微歪了歪頭，唇角微翹，像是一位忠實的聽衆，耐心地等待對方繼續說下去。
漏瑚看瑪奇瑪似乎心情不錯，暗自覺得有戲：“而為了創立新世界，我們首先需要做的事有兩件。”
他伸出手指：“一，封印咒術師最強五條悟。”
瑪奇瑪眨了眨眼，封印五條悟？
漏瑚突然咧嘴笑了起來：“不過在那之前，我會親手殺掉他，所以這就是就先放在一邊暫且不提。”
瑪奇瑪難得地出聲：“诶……這麽有自信？”
漏瑚自然聽見了，冷哼了一聲，道：“說是最強，也不過是個黃毛小子，只是弱者盲目的追捧罷了……”
對，他不覺得所謂的最強咒術師會有多強，再怎麽強也是人類，和他們咒靈是不一樣的。
瑪奇瑪不再說話，突然的沉默使氣氛又一次變得劍拔弩張起來，只聽得見太平洋的海風一次又一次地刮到荒野上的聲音。
許久，漏瑚才繼續說話。
“第二件，使兩面宿傩的容器，虎杖悠仁加入我們。”
又是沒聽說過的名詞。
瑪奇瑪想道。
“但要是小姑娘你能加入我們的話，說不定就不需要兩面宿傩了，減少了我們人員的折損，而對于你來說，也是百利無一害的事。”
瑪奇瑪明白了，拉她入夥，這才是重點，前面那些話就像是在鋪墊，傳銷組織一樣把好處一樣一樣列舉出來，再直說他們需要她。
但他明明不知道她是否加入了某個陣營，如果說她是咒術師，他又洩露了這麽重要的情報，不是完跪了？
瑪奇瑪又思考了幾秒鐘，突然想起一件事。
是咒力，因為她沒有咒力所以讓對方放松了警惕，所以才不會覺得她是咒術師。
雖然沒有咒力，但是她很強，又沒有明确的所在陣營，這大抵就是對方拉她入夥的理由。
瑪奇瑪若有所思。
漏瑚見對方好久不回話，遲疑地詢問道：“……怎麽樣？這對你來說難道不是好事嗎？到時候你就是新人類的一員，大家都會擁有容身之處……”
漏瑚還沒說完，就被瑪奇瑪打斷了。
女人深淵一般的金色眸子直直地凝視着他，随後薄唇輕啓：“請問你的名字是？”
問他的名字？難道是有戲了？
火山頭的咒靈想也不想地回答：“漏瑚。”
“好的，漏瑚先生。”瑪奇瑪用平穩的口氣叫了他一聲。
女人不緊不慢地擡起雙手舉在胸前，貼着掌根緩緩旋轉手掌。
漏瑚認識這個動作。
之前他的“火礫蟲”就被這個不知道是什麽能力的招式消滅了，明明只是将手掌輕輕旋轉的動作，怎麽會有如此的威力？
漏瑚忽然感受到一陣惡寒，渾身的毛孔都在放大，咒靈分明沒有對溫度的概念，但此時此刻卻讓他顫抖。
而現在他突然明白了，她不止拒絕了他的邀請，還會讓他死在這裏。
“――！”
一擊本該斃命。
漏瑚一邊感受着身體被擠壓的痛苦，一邊用反轉術式為自己恢複。
哪怕特級咒靈根本感受不到痛覺，他也感受得到令人窒息的壓制感和瀕臨死亡的恐懼。
他姑且還活着。
要不是因為瑪奇瑪沒有咒力，他現在早就死了。
瑪奇瑪眉毛一挑，和五條悟當時的瞬移不一樣，漏瑚這次是一邊承受着傷害一邊恢複自己，現在應該是從鬼門關走過一次的感覺了吧。
毫無征兆地，瑪奇瑪笑了起來，如風鈴一般悅耳的笑聲，在漏瑚耳朵裏卻顯得那麽像是嘲諷他。
她說：“我不會加入你們，我有自己要做的事情，所以抱歉哦，漏瑚先生。”
實際上她的禮貌全部都會被漏瑚當做嘲諷，瑪奇瑪當然知道，不過倒也不在意。
“啊，原來是這樣……”漏瑚失神地嘀咕着，不知道有沒有聽進去瑪奇瑪的話。
如果是這樣的話，就只能幹掉了。
“領域展開，「蓋棺鐵圍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