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如果是在這之前兩個人的對話是還算愉悅地進行着，那麽從現在開始氣氛就變得不太一樣了。
瑪奇瑪惬意地撐着下巴，給人一種放松感：“我在想，咒靈既然懂得語言，可以與人溝通，那麽即使不将其祓除，是否也可以為自己所用？”
不過她所說的話可真是與她現在給人的感覺相反，讓人完全放松不起來。
讓咒靈為自己所用，這可真是從未聽過的句子。
五條悟略疑惑戳了戳下巴：“你的意思是……想利用咒靈一起祓除其他咒靈？”
“希望五條先生不要搞錯，我從一開始就沒有想要祓除的意思，咒靈若是不對人類造成傷害，那麽不去管又有什麽關系？”瑪奇瑪唇角微翹，食指不停地纏繞着鬓發。
“那倒是……不過，咒靈之所以被咒術師祓除，就是因為他們不可能會不吃人，會和詛咒好好相處的人類最多就是詛咒師。”
“咒術界的長久歷史以來，這樣想過的咒術師并不是沒有，只是都失敗了。”
五條悟說話的語速不快，聽上去甚至有些慵懶，但這并不妨礙他說的都是事實，咒靈是不可能與人類好好相處的。
自古以來，一直是這樣。
“倒是有過咒靈操術這種術式，不過咒靈當然不是以自己的意志陪咒術師戰鬥的。”
例如他曾經的摯友，夏油傑。
瑪奇瑪聞言，不但沒有受挫，還進一步解釋道：“請不要誤會，我想要的并不是所謂的‘好好相處’，也不是術式操縱，而是完完全全的馴服。”
馴服咒靈，這又是一個新詞彙。
五條悟好笑地拉長了音節：“诶……這樣可能嗎？”
瑪奇瑪笑了笑：“沒什麽不可能的，只要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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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連惡魔都能馴服，更何況是咒靈……又或是你呢，五條先生？”
這麽說來，五條悟少見地度過了還算和平的半天，差點就忘記面前這個女人是什麽人了。
別說是人，說她是惡魔他都信。
“先不提咒靈，我覺得瑪奇瑪小姐想馴服我至少還要早個一百年吧。”五條悟伸手抓了一把方糖扔進了面前的咖啡中，深色的液.體險些濺出。
見瑪奇瑪神色未變，五條悟繼續說道：“瑪奇瑪倒是很有自信，是有相關這方面的招式嗎？還是說有什麽必須要達成的目的嗎？”
女人金色的眸子微眯，薄唇輕啓：“我喜歡養寵物，不過至今為止一直在養的動物只有狗狗，我也嘗試過養貓，不過它并沒有狗狗那麽聽話，我不是很喜歡，就處理掉了。”
“處理”這個詞一般人第一個想到的都會是放生，或者是找了人領養，不過在五條悟這裏卻自動翻譯成了其他意思。
“處理”好像就真的是半點痕跡都不留的“處理”，況且對象還是瑪奇瑪。
他已經在很久之前就見識到了這個人的恐怖之處。
臉上總是挂着營業式的笑容，手上的動作卻一分一毫都沒有松懈，不論是對于詛咒，還是對于他，她都能一臉輕松地抱着殺.死的态度。
如果說五條悟是身經百戰後的麻木，那瑪奇瑪便是殺.人.越.貨後的暢快。
性質從根本上就不同。
五條悟這樣想着。
還沒等他開口說話，瑪奇瑪就又開口說了起來：“但……我也不介意再嘗試一次，養貓。”
說這話的時候，瑪奇瑪的視線依舊直直地盯着五條悟的眼睛，就好像她想養的那只貓就是他自己一樣。
五條悟被自己的想法吓到了，雞皮疙瘩抖掉了一地。
其實也說不定，她所說的“馴服”或許就是這個意思。
“也就是說……因為你很喜歡養寵物，所以也想把咒靈捉來養，對嗎？”
“嗯，差不多吧。”
差遠了。
不是拿來養，而是用來支配。
當然瑪奇瑪并沒有說得那麽詳細，支配惡魔的力量至今還沒有被許多人知道，只要暗暗進行她的計劃，終有一日可以實現完全的平等。
她只相信她自己。
五條悟很強，是這個世界的天花板級別，如果支配了他，她的計劃絕對會距離成功更進一步。
絕對力量之下的平等，換來的是恐懼與絕對的安寧。
此時五條悟已經吃完了第二塊蛋糕，正在百無聊賴地攪拌着咖啡：“诶……原來瑪奇瑪是這樣想的啊，只是單純想養的話，高專的蠅頭咒靈難道還不夠嗎？”
“當然，至少要是特級咒靈。”
“嗚哇——真敢說啊，希望不是在說大話……”
在五條悟說完之前，瑪奇瑪便起身，上半身前傾，将手肘支撐在桌面上，一只手攀向白發男人的臉頰，輕輕地摘掉對方鼻梁上的墨鏡。
她的眼神氤氲，像是一片起霧的森林：“這一定不是我一個人能夠做到的，所以我需要五條先生的協助。”
女人将額頭貼在對方的額頭上，兩個人的鼻尖輕觸，氣氛頓時一片暧昧，此時即使是五條悟，都有一瞬間因為近距離看到她精致的五官而不小心失神。
她在拜托他？
不，這倒更像是在……色.誘。
這如果換做其他男人，很容易便會控制不住本能而立刻同意吧。
好在五條悟還有理智，藍色的眼眸一如既往地澄澈，他想了想說道：“我先不馬上接受，不如讓我先聽聽條件？”
“讓我做什麽都可以。”她說，“成功了的話，我可以無限制地滿足你一件事。”
“五條先生答應嗎？”
五條悟看上去并不着急，對于她的問題暫時不置可否，又反問道：“要是我同意了的話，需要做的第一件事是什麽？”
瑪奇瑪眼睫輕顫，似乎像是沒想到他會這麽問：“你想知道？”
五條悟看向瑪奇瑪的視線毫不避諱，嘴角噙着一抹桀骜的笑容。
答案大抵是yes了。
需要做的第一件事十分言簡意赅，那就是說一句話，「為瑪奇瑪大人獻上一切」。
其實瑪奇瑪原先并沒有打算這麽快就支配五條悟，只是他自己給自己挖了個坑，還打算直接跳進去，瑪奇瑪也就恭敬不如從命了。
“也不需要特別地做什麽，只需要說——為瑪奇瑪……”
“當啷——”
瑪奇瑪的話還未說完，她的身子就已經被五條悟推開，半杯咖啡就這樣撒在桌布上，深色還在不停地蔓延，連瑪奇瑪的白色襯衫上都沾上了一些。
橙粉發的女人從桌子的另一段繞到了五條悟旁邊，補救似的問：“五條先生？是我的什麽話讓你覺得反感了嗎……”
這家夥可真是病得不輕。
五條悟想。
五條悟打斷她的話：“這是什麽？人設游戲？”
“诶？”
瑪奇瑪一愣，眼底的顏色卻愈加深邃。
五條悟重新戴起桌上的墨鏡：“總之，我不會幫你的，即使我也喜歡有趣的事情。因為我發現你是個無敵壞的家夥。”
說完他還補充了一句：“哈哈雖然我自己也好不到哪裏去。”
“……”
“別用那麽可怕的眼神看着我嘛，瑪奇瑪是第一次被人直接揭穿？還是說我是第一個發現的？”
瑪奇瑪問：“發現什麽？”
五條悟指向瑪奇瑪：“你的陰謀。”
瑪奇瑪：“……”
她敢肯定，這次五條悟只是冥冥之中發覺了什麽，并沒有猜透她的想法，也完全不知道她所謂的“陰謀”到底是什麽。
“那樣的話就沒辦法了，看來在馴服咒靈這條路上，以後就只有我一個人走了。”
“但是，你的真實目的其實不是這麽單純的事情吧？”
瑪奇瑪歪了歪頭：“為什麽這麽說？”
“因為比起馴服咒靈，馴服「五條悟」不是更有難度嗎？”
馴服現代最強咒術師五條悟。
不僅比馴服區區咒靈更有難度，并且還會更有成就感。
瑪奇瑪半疑惑半調笑地道：“五條先生好像很期待？”
五條悟又抖掉了一地的雞皮疙瘩：“噫，別把我說得和抖M一樣嘛，怎麽可能……”
“哈哈，我想也是。”
瑪奇瑪笑了笑。
不過放心吧，那一天應該不會遠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