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24、這要死不死的
“不行,我不能昏過去……”潘墨掙紮着睜開眼,而段逸柔抱着她:“你怎麽了?!”
“我,我好痛……”潘墨道,身上的疼痛讓她上氣不接下氣,肚子那裏倒沒什麽,而是背部,似乎刺中了內髒。
這事情來的太突然,皇帝都愣在那裏,知道段逸柔冷冷地喊:“太醫!找太醫!”又對雙方球員道,“你們誰也不準走!”大家才意識到大事情了!
感覺溫度在迅速流失,潘墨眼前也漸漸朦胧,她似乎看見了穿着現代衣服的她……
“不要……”段逸柔臉上的清冷隐去,換來的是緊張與不安。
熾魅管家悄無聲息地出現,她抱起了潘墨,對段逸柔道:“墨國舅交給我。”然後離開了。段逸柔跟了過去,同時還有一堆太醫帶着藥箱奉命過去。
回到驸馬府,熾魅将潘墨放在床上之後便關上了門,就連段逸柔也不能進去。幾個時辰過去了,管家才出來,她渾身是血,讓段逸柔觸目驚心。雖然她見過更多血腥的場面,可是一想到這些是潘墨的血她就再也不能冷靜:“他怎麽了?”
“她想見你。”管家說。
段逸柔進去之後聞道了濃濃的血腥味,伴随着藥味。潘墨躺在床上,沾滿了血球衣也被扔在地上。段逸柔來到床邊,潘墨的眼圈是黑紫色的,臉色蒼白嘴唇發青,倒像生命垂危的病人。潘墨看見段逸柔,道:“我有件事不得不跟你說。”
“什麽?”
“我這次可能是報應。”
“……”
潘墨不再看段逸柔,似乎是看透生死:“其實我誤了你的終身幸福,我是罪人,可能還會引起兩國的交惡。”
“為什麽這麽說?”
“因為我是個女人啊,和你一樣是個女人。”
這短短的一句話足以讓段逸柔愣在了那裏不知道該怎麽表達心中的震撼!潘墨繼續說:“其實這都是誤會,對不起……”
“你,你們——”段逸柔臉色蒼白起來,雙手抖了抖。
“我知道我活不下去了,所以這是我應得了報應,我不該對你存在念想,這是大罪!咳咳——”潘墨猛地一咳,體恤又染紅了一片,那刀刺中了她的內髒,大量出血熾魅也無能為力。如果是在現代那醫療技術可能不至于讓她喪命,可這裏又沒有外科手術,能止血也沒辦法救人命啊!
“對不起——”潘墨終于支撐不住了,眼皮慢慢地蓋上。而段逸柔還愣在那裏久久不能動彈,潘墨是個女人,和她一樣是女人,而且還喜歡上了她?她以為自己的心終于要化開之際,潘墨卻告訴她,自己也是個女人,這讓她怎麽接受?!
段逸柔回過神來的時候去看潘墨,眼瞳猛地收縮,管家淡淡地說:“她死了,都結束了。”
“死了?!”段逸柔伸手過去,沒有摸到脈搏跳動,她的心抽搐了,眼前依然是那個潘墨,可是卻不是那個喜歡耍賤的潘墨,而是個安靜的死人!
潘墨的死一傳出來是震驚了朝野,踢蹴鞠而死這也是第一個。不過當官府下令捉拿雙方球員徹查的時候,他們知道潘墨的死不簡單了!潘墨一共被刺了三刀,一刀在小腿,接近動脈,一刀在肚子,還有一刀是致命的刺中了內髒。而能下此毒手的人就是當時的球員。
可是這些球員都是公子哥,沒必要為了殺人而毀掉終身啊!再說他們的父親都是高官,要查很難。秉吉國使者也要虹麓國給個交代,不然就開戰!
事情過去半個月了,還是一點眉目都沒有,而在外人看來長虹公主喪夫,心情十分悲痛,幾乎天天躲在房間裏不出門。驸馬府裏還是挂着白燈籠,而那驸馬也在當晚就蓋棺了,第二天一早就下葬。
此時,麓京北門山上一間小屋裏,床上的臉色蒼白的人終于緩緩地張開了雙眼,她眨巴着眼:“我這是在天堂、地獄還是穿越回來了?”
“墨國舅。”管家出現在床頭的時候把潘墨吓得再次感到傷痛。
“你也死了啊?!”
“你沒死。”管家說。
“耶,我沒死!”潘墨爬起來,也是因為傷痛而又躺了下去,“這是怎麽回事,你不是說我沒救了嗎?!”
“這是皇後的旨意。”
潘墨一驚:“這麽說那些人是你安排刺殺我的?!你用不用這麽狠啊!”
“皇後曾說,那些刺殺你的人肯定是來自虹麓國的,而你過來無非是身處危險之中,刺殺的事随時都可能發生。如果有一天真的發生了你被刺殺的時,那麽就僞裝成你死了,然後将你轉移回秉吉國,這樣你的身份也就不會被發現了。”
“……”潘墨剛剛醒來,腦子還沒那麽靈活,“你的意思是什麽?”
“此次刺殺不是我們安排的,而是真的有人要殺你。我遵照皇後的旨意救了你,但是要給你吃下假死的藥,讓所有人都以為你死了。你已經昏睡半個月了。”
“我噢噢你個叉叉!你知不知道我以為我死定了,什麽都跟段逸柔說了!!”潘墨這下子真的是死了的心都有了。
“她沒有說出去。”
“說不說出去都不重要了!”潘墨那個悔啊!可是,這件事遲早都要說的不是?唉!早說了也就早斷了,也好!
距離潘墨被刺殺身亡的事過去一個月了,長虹公主終于再次出現在衆人面前,不過她沒有再戴上面紗,而是直接出現在衆人面前,引起了衆多男子的迷戀。段逸柔進宮見皇帝,将潘墨多次被刺殺的事說了出來,皇帝眼中閃過一絲光芒,但是也是沒找出兇手來。他安慰段逸柔道:“朕知道你也不喜歡他的,既然他死了那便死了吧,皇兄再給你找戶好人家……”
“皇兄,臣妹與師父有約要回天一門了!”段逸柔的冰冷打斷了皇帝的想法,皇帝知道她這意思,所以就沒再提這事。
臨走時,段逸柔冷冷地看了皇帝身邊的太監一眼,一開始她之所以答應和親無非也是為了她的皇兄。年幼之時,先帝對他們兄妹倆也算好,可是先帝病了以後聽信宦官的話要将皇兄送出了宮學習那長生之學,她知道一旦出了宮就很危險,所以求先帝換她去。先帝也同意了,只是先帝未等到就病逝了,而十歲登基的皇帝處處被牽制,那丞相與宦官便是最大的隐患。
皇帝的隐忍只是為了将他們連根拔起,可是現在還不是時候。當秉吉國和虹麓國要聯姻的時候,皇帝本不想将她送出去的,但是她自己主動要求,皇帝無奈只好答應,因為只有派出最寵愛的公主才能取得秉吉國的信任。兩國聯姻為皇帝解決的外患的問題,他才能安心地、全力地解決內憂。
可是潘墨的出現讓皇帝很是後悔,他也聽信了那些流言蜚語以為潘墨不是個好人,如今潘墨一死,他倒是頭大了。
一陵園裏,兩個身影站在那小山丘前。
潘墨問管家:“這棺材裏躺的是誰?”
“一個死人。”
“廢話!”
“這是事前安排好的死屍,等他們都看見你的屍體了,蓋棺之時再調換過來。”
“讓他霸占了我的墓碑真是不爽!”
“你想躺進去?”管家問,潘墨笑嘻嘻地搖頭,但是她也在墓碑上多刻了幾筆,變成了藩墨之墓,事成之後她得意地說,“我的名字你就別想用了,我賜你一條名字,藩墨多好聽!好啦,走吧,回建康!”
驸馬府,琉月正在幫段逸柔收拾東西,她問:“公主,要全部搬回公主府嗎?”
段逸柔回過神來:“不用搬了,我收拾一點東西就走了。”
琉月一愣:“公主要去哪裏?”
“回天一門。”
“奴婢能跟公主一起去嗎?”
段逸柔搖了搖頭:“你還是留在公主府吧!”說完,她的眼角瞥到了潘墨的箱子,她走過去打開來。這裏的衣服還是很新的,不過只有三套,而壓在衣服下面還有幾錠銀子,她不由得想起潘墨那貪財的樣子,這些想必是她的私房錢。銀子下面是一件她很眼熟的衣服,拿起來一看,這不正是她第一個給潘墨穿的那套衣服嗎?!
往日的種種又浮上心頭,她惱火潘墨為什麽是個女子卻還要來招惹她,可是潘墨那欠揍的樣子,随着她那一聲“對不起”,便再也看不見了!
“公主?”琉月發現氣氛很奇怪,試探地喊一聲。
“沒事……”
驸馬府裏大家都在打理,段逸柔忽然想到:“大管家呢?”
“大管家回秉吉國了。”小芙回答,“我們過些日子也回去。”
二管家走了過來,将賬簿給段逸柔:“公主,這是驸馬府裏的財産。”
打開那厚厚的一本賬簿,段逸柔愣了,二管家是個察言觀色的好手,看出段逸柔的困惑,他說道:“這很大一部分都是公主當初的嫁妝,還有這千兩黃金則是驸馬爺帶來的,分毫未用。”
說到這裏,小芙眼睛又紅了:“當初國舅說我出嫁的時候要給我嫁妝的,唉,國舅雖然嘴上老是耍嘴皮子說只有錢進沒有錢出,但是……”
段逸柔淡淡地說:“原封不動地保存起來,本宮下次回來的時候不希望聽說有損失。”這些可是潘墨用生命換來的,她也明白為什麽潘藍綢說潘墨如果答應就會付出很大的代價了。
臨走前去了一趟陵園,雖然潘家三姐弟騙了她,騙了天下人,但是潘墨始終是因她而死的。正如潘墨所說,這是報應,可是這報應太大了,太不公平了。她不恨潘墨,只是不清楚自己的心到底是怎麽了,她知道潘墨是女的以後也還是有那種心動的感覺?
她那剛剛萌發的愛意似乎因為潘墨的死而又澆滅了。
撫摸着那冷冰冰的墓碑,忽然發現有一絲不和諧之處,當看到“潘墨”變成“藩墨”的時候,她怔了怔,随後一股異樣的感覺從心裏流過,她眼睛一片清明,似乎想到了什麽。
作者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