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節,嗷唔~ (3)

,又是自己一手調教大了,或許方才會動了這種心思。

西門慶不太清楚,但這之感情絕對和廖智臣有些不同,但不同在何處,他卻又有些不明。

罷了,眼下武松用着到是順心,只要他一輩子不背叛,便與他一生一世倒也不是不可。

人終究會覺得寂寞,哪怕自己掙下萬貫家財,那又如何?

此外,自己也快有二十,在這年代下,或許應當要有個兒子.....

如若西門詩琴是個兒子,那有多好?還能替自己剩下不少事兒。

只怕自己在這微妙的時刻,真的娶妻生子,這頭小虎崽子的絕對不會往那方面想一分!

另一頭,武大郎樂呵呵的把消息告訴武松,後者聽着卻覺渾身一震,不敢置信的低頭看着武大郎。

後者還以為武松是高興壞了,不相信而已,傻乎乎的拍拍自家弟弟“你瞎操心什麽,只要你的要求,少東家還有什麽不答應?少東家寵你,對你好了這麽多年,可能舍得放手?

你說要出去闖蕩闖蕩,我自然不反對,畢竟男兒志在四方。你性子未定,的确該出去走走。眼下少東家已經同意,你就放心吧。”

武松聽着卻覺得渾身冰冷,的确,自己想要出去歷練歷練自己也與西門慶說了。

可在這關節眼上,西門慶卻對武大郎說這個借口?

當然呢,西門慶不說真話是預料之中的,可,可這借口。

心想着,冒出一層冷汗不說,還覺得心裏一陣難受。

武松覺得,自己做了那禽獸不如之事,西門慶是不想再見自己罷了。

心灰意冷之下,武松也不敢去面對西門慶,更不敢去問問原因,只能悶悶的點頭,牽強的笑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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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畢竟同住在一個府內,偶爾不經意碰面卻也是時常。

武松遠遠瞧見西門慶匆匆而過,或是在庭院內休息調整,便覺得心中難受的厲害。

如若往日,自己此刻或許是躺在西門慶大腿上或懷裏,和那只蠢老虎争奪地盤呢。

眼下,他是靠近一份都不敢,唯恐被他家大哥嫌棄厭惡。

農耕已過,快要進入夏日,距離發生此事也有一個多月。

西門慶通知張駝,替武松收拾包袱,說自己許了他遠行之事。

反倒是後者一愣“遠行?武松那小子沒提起過啊。”難道說,是自家少爺厭煩了,打算大發了出去?

“這次,那野小子與我不快,便是他要遠行,我不同意罷了。”說着還帶這分無奈和不快“你且與他說了,他便會明白。”

張駝“哦”了聲,表示了然。畢竟武松這小子倒也是個聰明的,這些年能力也有幾分,的确該派派用處。可武松眼下要走,自家少爺不快也是能理解的。

不過到底是受寵的,否則也不會最終鬧了幾天脾氣終究同意。

想着,張駝試探道“我說時,要不要讓他順帶來次書房?”好安慰安慰,抖抖自家少爺開心。

西門慶挑眉,瞟了他眼,随即哼了聲“我要見他作何?煩都煩死了,他走了我也親近些!”

張駝憋了憋自己這張老嘴,決定保持沉默。

前幾天剛被自家哥哥告知,西門慶允許自己外出闖蕩一番,心裏還有幾分不是滋味,甚是不快。

可轉眼,張駝又來說“收拾收拾東西,明後兩天便上路吧!”

武松聽着,反應完全和身旁興高采烈的武大郎背道而馳。

他是渾身冷汗,垂至大腿處的雙手緊緊握拳,青筋爆出自己都未曾發現。

垂着頭,躲避張駝的目光“大哥有讓我去次嗎?”

張駝瞧着,哼了聲“少爺還氣着呢,讓你去什麽去?添堵嗎?”

說着無意,聽者有心,武松的心更是痛了三分。可知此事乃是自己所為,所錯,自然是不可挽回。

這就是種瓜得瓜種豆得豆,哼他武松都做出這種大逆不道的事兒,大哥都還安慰自己一番,說是不放在心上。眼下不見,又有何錯?

想着,便心如刀割一般的轉身去收拾衣物。

待第三日清晨,一匹棕色黃駒踢着蹄子,不耐煩的在西門府門口刨着地,武松才瞬間覺得,自己或許真的要離開那人。

或許那人,真的不會在原諒自己。

外出之路忐忑不安,甚至生死不知,可,可臨別前,難道自己都不能在去看一面那人,說上一句道歉之言?

想着,武松越發不安與焦急。

原本牽着缰繩的手愣是松開,這讓前來送行的武大郎和松兒,還有他那寶貝小侄女有些不解。

“二郎啊,你這是?”武大郎有些不解,卻見武松一門心思的往裏沖,當即有些焦急。

“我要在去見見他。”是死是活都無所謂,哪怕他不原諒自己,不,應該說武松都沒指望這人會原諒了自己。

但只要見一面,自己對他說上一句“自己走了。”哪怕那人,不理不睬都無所謂。

如若,他心中還有怒火,還有不甘,只要不敢自己走,哪怕要了自己的性命,武松都能給!給的起!

畢竟,此事,錯在他啊,居然如此對了他心中高高在上,無所不能的大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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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武松剛沖了幾步,還沒走入前院,卻被門口一人裝了個滿環。

武松的力氣有多大?這是誰都知曉的,十五歲就能雙手制服野馬,更能舉起上百斤的鼎。

所謂力大無窮倒也不是,卻絕對不可小瞧。

武松心中焦急,根本沒看路,蠻橫的重裝自然是讓人措手不及。

眼下,被撞之人踉跄了幾步,頓時摔倒在地。

武松低頭一瞧,當即心中慌張,跑上前想要攙扶,卻唯恐那人厭惡自己的觸碰。

自家大哥有多潔癖,他不是不知道更是清楚,西門慶不喜旁人碰。

過去一直覺得他家大哥并不反對自己的觸碰而感到高興和自豪,可眼下或許已經被剝奪了這項特殊的待遇和權利,心中一悶,低下頭,蹲在一旁。

西門慶被撞了下,還有幾分不快,見武松居然傻乎乎的蹲在一旁也沒攙扶,便深吸了口氣,對着他的腦袋便是一巴掌扇了上去“還不攙扶我起來?傻看什麽?”

武松聽着,立刻摟抱起西門慶。這習慣還是下意識的,而養成便是在那日之後......

這一舉動幾乎是下意識,不經意間的。

西門慶自然察覺,卻留了個心眼,從不提醒。

他要的,便是武松慢慢習慣自己,慢慢離不開自己,不論是肉.體還是靈魂。

“你這小子,怎麽做事還這麽冒冒失失的。”跟在身後的武大郎瞧見,自然是訓斥一頓,當即要靠近查看。

卻記得,西門慶不願旁人觸碰額立刻停止。

“大哥,摔疼了嗎?”武松有些擔憂的攙扶起。

西門慶冷哼聲“我有這麽不禁碰?”甩開武松的爪子,繼續向前走。

武松瞧着,只能乖乖跟在身後,卻忍不住詢問“大哥今兒是要出去?去哪兒?”

西門慶回頭瞪了他眼“要你多事兒。”

後者立刻夾|緊尾巴,憋着嘴。

一旁的寅寅怪異的咧嘴,露出幸災樂禍的德行,頓時被武松瞧見狠狠踹了腳。

西門慶瞅見,冷哼聲“別踹,踹壞了你可賠不起。”變自說自話,一邊帶頭向前走“這頭老虎若是壞了,難道你自己留下抵債?”

武松一噎,頓時不知如何開口。

直到走到府門前,安和牽來一批白色駿馬,西門慶拽住缰繩時方才嘆息道“我們畢竟兄弟一場,此次離別,再見還不知何日。我送你出城門吧,順帶就當散散步了。”

這輕描淡寫的一句話,頓時讓武松眼前一亮,樂呵呵的替西門慶牽了馬。

兩人一路無話的走至城門外,路旁喧嘩的攤販,和熟悉的人群,都讓武松心生離別之感。

他到不是放不下,對外出闖蕩的日子,他早已渴望。只是,眼下因他家大哥之事,居然沖淡了對那份熱切的渴望。

送至城門,武松張了張做,想着自家大哥的身子好了沒多久,便忍不住開口“大哥,要不就送到這吧。”

後者瞟,都沒瞟他一眼,繼續往前走。

這一路,送的甚遠。武松幾次想要張嘴讓西門慶先回去,可卻心中惦念,更是留念這種滋味。

似乎,西門慶在自己心裏的地位很高。

自然武松從來不否認這點,說心裏話,他家大哥要自己死,他都不會猶豫,眨一下眉頭。

只是,眼下,似乎比這還要高出幾分?

他似乎,很希望就這麽傻乎乎的一只走下去?

難道說,這就是知己?這就是真正的兄弟情?

一個了解自己,明白自己心的兄弟,他會操心自己,會替自己擔憂,不論自己做錯什麽都會原諒的大哥。

原來,西門慶早已在自己心裏紮了根......

想着,武松嘴角便忍不住上揚。

他也是有個家的,外面闖蕩再累,他也會記得自家大哥,記得這溫暖的西門府......

西門慶見四下無人,再走回去也有些路程便嘆息着看向武松,緩緩放慢了腳步。

千裏相送終須一別,武松自然也察覺,心中有些難過,卻更多的是對将來的期待。

瞧着自家大哥嘴角那份溫柔的笑意,心想有多久未見?這一瞧,當真是暖到心中,倍加珍惜。

“你此行一去,路途兇險,自己多加小心。”西門慶,正對着武松,卻微微垂着頭,咬着下唇緩緩開口。

武松不知如何開口,卻傻乎乎的點頭“恩”了聲。

“我早已知曉你要離開,外出闖蕩,固然心有不舍,可也不會不放你走。”說着忍不住嘆息“你不說十六七,尚且年幼。世道兇險,你卻被我保護的過好,太天真,萬一有人欺負你,記得回來與我說。知道嗎?”

“大哥,我也不是小孩子了。”怎麽可能還做得出,哭着回家告狀的事兒。

“哎,我知曉,只是依舊忍不住吩咐你罷了。”西門慶裝作惋惜,牽強的扯了扯嘴角。

一時,雙雙陷入沉默。

武松是有千言萬語想要說,卻不知如何開口。

而西門慶卻心有幾分壓抑,知道是一回事兒,真的看着他離開卻又是另一回事兒。

這一方,也不知要放多久,放幾次,才能讓他真正的明了,開竅?

心中煩躁着,卻聽武松那身忐忑的“大哥。”不解的擡頭,看向這已經隐約要比自己高上一分的男孩。

“大,大哥。”武松見西門慶直視,立刻覺得不好意思,心中忐忑,整個就是七上八下的撇過頭“那次,那次真的......對不起。我知道說這句話很傻,可一直沒有和大哥好好道歉,就覺得心裏不安。我固然不奢望你的原諒,但還想好好的和你道歉。”說着甚至想要跪下“你帶我比親兄弟還親,我卻對你做出這種畜生般的舉動,真是罪該萬死!”

西門慶立刻阻攔,心裏卻哼哼了兩聲,他巴不得武松多對自己做幾回這畜生一般的事兒呢。

心裏想的龌龊,可表面依舊溫和,并未流露出任何怪罪之一,嘴角挂着一份牽強的笑意道“我,我自然不會怪罪你。此事發生,也是你我不願見到的。”說着苦嘆而搖首“罷了,罷了,發都發生了,又能如何?我自幼寵你,真發生了此事,只能怪命運捉弄吧。算了,就讓他過去吧,今後我們都莫要再提,就當他從來沒發生過一般。”說着擡手揉着武松的臉頰“武松,你要記得,外面不論遇到什麽事兒,我都在這等你,我都在西門府中等你。”

這話,其實很有問題。

如若給旁人聽了,比如那朱震,蕭天安或井德澤等人,絕對會明了其中那些彎彎繞繞,嘴角一笑,當即摟抱住美人,詛咒發誓,絕對不會辜負美人的一片赤誠。

轉而瞧瞧,有馬車嗎?沒馬車在野外到也是一番趣味。

偏偏,眼前那人是武松,這死腦筋,這方面就沒開竅的武松!

他聽着只覺得大哥帶他真好,真心的好。

自己都做了這種事兒,他還原諒自己,甚至還願意等自己回家。多好的人啊,自己真是修了幾輩子的福氣,才碰到這種大哥的。

西門慶固然擅長猜測人心,卻還沒到聽的了內心的地步。

如若真被他知曉,武松眼下的心思,絕對能活活被氣死,直接抽筋拔骨算了。

不過,就算不知道這地步,卻也明了,這小子根本不明自己所言的深意。

一嘆,笑的牽強“去吧,待你覺得能歸之日,便歸,尚未覺得時機到達,便好好闖蕩一番。只是,今後如若真回來了,就得收了性子,好好幫我。”

“我自然知道大哥。”武松這次出去也不過是見自己還年輕,想要出去走走而已。

家在何處他已經明了,自然不可能真正走得遠走的開。

武松瞅着他那俊美的大哥,深吸了口氣,轉而牽起自己的馬匹,灑脫一笑道“那,大哥你早日回去!莫要再送。我已經會出人頭地,好好歷練一番再回來的!”說罷,不在留念,更不在扭捏,跨上寶馬,飛奔而去。

西門慶揮了揮手,掃去塵土,沒啃聲,甚至沒瞧着他離去的背影消失,便轉頭,騎上馬匹回府。

他不是閑情依依之人,固然武松對自己而言,非同一般,卻也不可能耽誤了正事兒。

眼下的西門府需要他操心的,可不只是一點兩點。

想着,夾|緊胯.下寶馬,輕輕呵斥了聲,飛奔而去。

武松這一去,杳無音訊真正半年,急的武大郎團團轉,幾次來詢問西門慶是否有武松的消息,都被冷言打發。

如此一來,他更覺得人走茶涼,武松離開才六個月,自家少主便對自己不冷不熱。

想着,還是武松在或許好些,這次如若他回來,那便留住他,莫要讓他離去。

這武大郎焦急而盼,西門慶就不盼了?

他自然盼的急切,不說心裏的,光這開了葷的身子就幾次三番的想吃肉。

卻被這疙瘩的主人一次次拒絕,就連目标都一一否決。

畢竟在如今的西門慶眼中,再幹淨都漲得厲害,既然自己能接受武松觸碰,便不在打算找別人。

又過了一個半月,武松終于托人送來短信。草草兩三行字,說的也不過是自己在外混的不錯,瞧了很多事兒,看了很多人。

朝廷腐敗,百姓疾苦雲雲。

西門慶瞧着冷哼聲,把那張自己都甚是期盼的信捏成一團,扔到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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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編輯說,七夕節要雙更,于是我有雙更...連續三天,今天第一天,明後兩天也有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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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江山易改本性難移,在自己身邊,尚且還懂的約束自我,離開了,翅膀就硬了,又開始好管閑事,自作主張了?!

如若真闖了禍,到底是要自己替他收拾殘局,還是要他幹脆不理不顧?!

想着,西門慶微微眯了眯眼。

如若真到那時,連累了他西門府,就別怪自己不留情了。

自己幾次三番的提點他,莫要招惹自己管不了的事兒,壓不住的人。他根本是一個耳朵進一個耳朵出的,沒放在心上!

真有東窗事發一天,自己就直接把武大郎他一家趕出西門府,武松這人也當白養了!

畢竟為了這一小子,賠了偌大的家業不說,還要連累為自己幹活的無辜之人,卻實在不該。

心中想着陰狠毒辣,卻依舊難免懷着幾分不安。

西門慶抿了口茶,對安和揮手道“去把武松來信之事和武大郎說聲,就說心裏報告自己平安,其他沒多講。”

安和見自家少爺動怒,想來是那封信裏又有惹惱之處便随即開口“待會兒吧,反正也不急于一時。少爺要不要吃點點心?到下午茶的時候了。”

西門慶嘴角忍不住上揚,這小子到是越來越會看人,越來越貼心了。

想着便緩緩點頭,安和送上茶點,卻依舊恭敬的站在身側伺候。

“你也認了些字,上回出去和耿掌櫃辦貨,耿掌櫃和我誇了你幾句,說你心細。”放下茶杯,立刻又被安和填滿。

“耿掌櫃說哪兒的話了?”安和随意的笑道“我不過是認真幹活罷了,也不算什麽大事兒,把自己本職工作做了而已。”

西門慶見他理所當然,到也不是客套謙卑,心中越發滿意“不錯,我打算讓你出去試試身手了。”

安和一震,他固然知道有這麽一天,可是不是早了些?“我年紀還太小吧,少爺,出去也壓不了衆啊。”

可誰知,西門慶聽着,反倒是好笑的搖頭“你少爺我的年紀就大了?”說着抿唇,挑眉看向一旁恭敬而站的安和“我出去進貨,開鋪子,考舉人的年紀比你現在都小。”

安和聽着,心裏甜甜的,他是知道自己被少爺認可了。可依舊忍不住孩子氣的嘟嚕了句“因為你是少爺。”

西門慶忍不住擡手敲了敲他的腦袋“貧嘴!”咬了口點心,含在口中細細品嘗“你啊,出去莫要丢了我的臉就是了。

誰都知曉你是我貼身之人,更是我待在身旁多年的。如若辦砸了,旁人便會以為我也不過如此。

出去好好做,莫要給我丢臉知道嗎?”

安和“恩”了聲,随即跪在地上,對西門慶磕了三個響頭“少爺的栽培之恩,安和沒齒難忘。”

“我家貼心家仆,都姓張,今後出去你便稱自己為張安和吧,後面的名有平安,和順之意,挺好也不需要改了。”

西門慶說着,揮手讓他起來。

安和心頭火熱,又給他狠狠磕了個頭,方才起來,略帶些許不安道“少爺,如若我走了,誰來伺候你?”

這便是真正貼心之人啊,西門慶在心中稍稍感嘆,卻笑罵道“你覺得自家少爺會缺一個伺候的?”

安和随即不滿的嘟嚕“的确不缺,可萬一伺候不好呢?”

對此,西門慶只能搖頭苦嘆。

安和如今也有十六,和武松年紀相仿。

可生的俊秀可人,有着一股奶油味兒,這顆心更是玲珑剔透,人也八面玲珑。

旁人念在安和乃是西門慶身旁之人,自然不會過多刁難。

卻也有便因他是西門慶過去貼身小厮,而調笑排擠的。

安和每每只能咬着牙,忍了,畢竟自己眼下年少,唯恐意氣用事,壞了自家少爺的名聲。

“安和啊,你在我這也做了三個月。這皮草的事兒大概也知道了,少東家将來要你肯定不是做打雜或掌櫃的,拍你到下面來便是學習歷練。我想,後天開始你便去石掌櫃那帶上一年半載,石掌櫃是個老狐貍,和他多學學不會有錯。”耿掌櫃在收鋪時,對着安和開口說了句。

後者一愣,随即甜甜笑道“耿掌櫃,我在你這還沒學完呢,怎麽能走?要不再多待些日子,熟練了後再說吧。”

“嘿,你這小子不愧是少東家養出來的。”耿掌櫃拍拍手,起身道“成吧,那就在跟我三個月,爺我保證你學到盡興為止。”

安和看似憨厚的跟着傻樂,心中卻在計算着自己的事兒。

的确,少爺把自己扔到底下,絕不是做個夥計或掌櫃這麽簡單。眼下苦是苦了點,到是能學到不少事兒,石掌櫃那還需緩緩……

武松這一走大過年的都沒回來,不過早就托人帶了封信。

言語中到是不外乎是思念家人,以及自家大哥。

在外,他歷練許多,看了許多,到時有些明了大哥當年所言雲雲。

西門慶轉手讓新上任的小厮把這信扔給武大郎,自己沒時間去操心這個。

每次逢年過節,都有不少事兒需要他操心。

待會兒得給蕭天安他們送些什麽禮呢?

攀上這層關系,順帶也給他們家中長輩也送些吧。

只是送什麽,怎麽送,價格卻是不好說。此外,最重要的便是,送了有意義嗎?

西門慶抿唇思索着,這陽谷縣知縣是個貪得無厭的主,這幾年在位子上可沒少撈油水。

幾個老商人都有些吃不住,千家、張家、李家幾個銀子沒賺多少,卻被撥去一層油水。

這着實讓人不快,反倒是這知縣親戚家的人,下海經商,卻是富得流油。

唯一幸存的便是西門慶和幾個在外有些關系的,西門慶固然年少,可他剛上任時,便給了個下馬威。

查抄西門赫府時,對方可真是下了狠手,居然指給了四分之一的財務。

這讓西門慶冷笑,直接讓知府的人出面擺平。

固然那知縣不快,卻也聽說了這年紀輕輕的舉人上頭關系厚着,倒也不敢再下手。

年關剛過,張駝帶着賬冊來問“這家中東院需要返修,要不還是讓武大郎去看着?”

西門慶手下的筆停頓片刻“讓安和他哥哥去做吧,”安和是買到他家,過去也姓張,故而改卻讓安和更加愉悅。

張駝一愣,卻是不明,但本質卻依舊不聲不響“好,我這就去安排。”

這肥缺并未落到武大郎頭上,反倒是落到還是外人的安和他哥,張順子腦袋上,知情人不多,卻心中各自有着小算盤。

張順子這人也老實,性子其實和武松差不多,沒他弟弟機靈聰明。

第一次幹活,知道是少東家特別恩典,自然是拼死拼活,認認真真的幹。

武大郎瞅着,倒也沒太多想法,可旁人的花花腸子到不少。

第二年年中後,西門慶北上,看了地情,開了鋪子,進了貨,又轉手倒賣了貨。

偶爾做做中間商的盈利,可比從鋪子裏賣出去要來得快而方便,賺的也不少。

這一路順風順水的,到是讓西門府越發壯大,可便是如此,這上門提親的更是多到數不勝數。

西門慶壓了壓太陽穴“今後來一個,給我扔出去一個!”

張駝卻有些不滿的瞥了下自己那張老嘴“小姐都五歲了,少爺也不知道給他生個弟弟玩玩,一個姑娘家多寂寞?”

那時,西門慶剛回來,歇着喝了口茶,聽聞頓時噴了出來“我說,張駝啊,你,你就放了我吧。這幾年我忙着呢,沒心思娶個婆娘,女人有麻煩,整日好哄着,天天塗這塗那的,惡心死了。”

張駝小有不服的“哼”了聲“随您吧。”一邊往外走“您愛怎麽樣,就怎麽樣,老頭子我是管不動,管不着了。”

西門慶哭笑不得,搖着頭放下杯子。

如若要拿下那頭虎崽子,或許這兩年還真不可能了……

将來?将來也說不好啊。

如若那人一心待自己,莫說婚娶,就是傾盡家産,終生無子,那又如何?

輕嘆聲,接着拿起書籍翻閱。

又過了一段時日,武松早就沒來消息,武大郎固然每日心焦苦等。

就盼着自己那在外闖蕩的弟弟有點消息回來,可每日結果依舊讓他失望。

只是,武松沒穿消息回來,可不代表沒任何消息流入西門慶耳中。

大概在八九月,天氣正值炎熱,街上全然都是納涼避暑之人。

他們口中卻穿着一件事兒,卻說幾百裏外某個鄉縣有個頭老虎,站起來足足有一人半高,體型碩大,全身白毛,兇猛的很。

時常吃村裏的牛羊家禽,更是活活咬死過幾個人吃。

知縣早已貼出懸賞令抓拿,可誰知,一個個上山,一個個有去無回。

如此一來,反倒是沒人再敢去随意招惹。就連獵戶們都是見其蹤影,便遠遠避開,甚至膽小的都不敢上山狩獵。

可誰知,便是那頭老虎,卻被前幾日被路過的一年輕後生活活打死,拉到城內買了肉骨內髒後,皮子卻怎麽都不肯買。

旁人都在好奇,這自稱武松的少年何許人?

傳到這,卻又好奇,旁人口中這武松會不會是西門府的武松?

不知着甚多,知曉着卻寥寥無幾。

也有好事者想要一探究竟,詢問三番。

可府內之人,口實緊閉,絕不透露一句。

這讓武大郎有些煩悶,此事明明就是他那弟弟做的,為何還不讓說呢?

不過,少東家或許有自己的主意吧。

撇了撇嘴,對詢問的親戚搖頭,說他也不知曉。

也便是如此,外界對那少年郎更是不知所謂的厲害。

好奇心越旺盛,越是能記住那神秘的少年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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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西門慶知曉後,只是冷哼聲,微微眯了眯眼。

這小子就不知道死這個字怎麽寫?居然是赤手空拳打死那頭老虎?

當真天有多大,膽便有多大,地有多廣,他的心就有多廣了?

哼,瞧自己回來後這麽收拾這頭死虎崽子!

不過……二十多歲打虎之事,居然提前了這麽多?

武松的命格終究是反骨之人?要上梁山?做那什麽狗屁好漢,不顧他們西門府的死活?

如若這樣他就直接拔了這只小虎崽的皮,做枕頭墊子!

想着,不快的捏了手中一團紙,丢向池水內。

武松在第二年11月,天氣煞是寒冷,卻尚未沒落下雪的日子推開了西門府。

西門慶當時還在外看新來的貨物,都是用于冬天制衣的面料,以及款式樣衣。

這幾年陸陸續續有些仿單,可西門慶抓準商機以及品牌意識,只要發現有人販賣,便直接告到官府。

罰款的罰款,打板子的打板子,幾個沒靠山的便被抓去關牢裏蹲上幾日,以此殺雞儆猴。

故而在自家面料和款式上抓的甚緊,絲毫不許出任何纰漏好差錯。

而偏偏便在此時,卻聽底下之人禀報說是武二郎已經回府。

這讓捏着布料的西門慶一抖,甚至下意識渴望了三分。緩緩放下手中料子,卻是不動聲色的抿了口茶,淡然的扔下一句“我知曉了。”

續兒,繼續看這些料子。

跑了老大遠,本以為禀報下,能有個賞錢什麽的家仆,頓時有些不快。

更何況,這一來,他就別想走。西門慶差着他做這做那,當真是叫苦不堪,對少東家卻又不敢有任何怨念。

傍晚日落後,西門慶方才坐着馬車,看着賬冊回到府內。

下馬,張駝立刻喜氣洋洋的告知,酒宴都擺好了,給武松接風的。

西門慶心裏暗笑,這老頭子到是聰明。

就算這一年多來,自己對武大郎是不冷不熱,甚至家仆前來禀報也沒個吭聲。

卻依舊機靈的設下酒宴,準備妥當。

微微颔首,走在庭院內廊,聽着張駝溫和的嗓子在身後響起“我知道爺自小就喜歡這頭虎崽子,既然喜歡,他也沒犯多大錯,就別動怒了。

老虎都養不熟的,誰給他肉吃,他就對誰好。

你既然喜歡,養着開心,那就別計較這麽多了。

這一年多來,我瞧着你也沒怎麽笑過。武松這人,固然耿直了點,卻也是個實在人,和他哥一樣,不會哄人的。否則松兒嫁過去這麽久,會還天天和他過不去?

待會兒,吃了酒席,拽回去,你怎麽打罵都成。不過我瞧着少主你啊,還是心疼他的。”

西門慶聽着輕笑,仰頭,望着那黑色的天空。

華燈初下,卻有着一種說不出的暖意……

西門慶一身白衣,身旁張駝手持燈籠,鵝黃色的光芒,隐隐灑落在半身上。

跨出沒有燈光的內廊,卻不知,昏暗的天空已經飄起了潔白的細雪。

仰望間,卻忍不住伸手觸碰。

只是,剛入掌心,卻化為水滴。

西門慶喜歡雪,只因雪與他心中純真而聖潔。

固然在空氣指數嚴重超标的時代,雪不定然能幹淨到什麽地步。

可依舊無法改變他的純淨與驕傲,雪,誰都無法改變它,一旦望向改變,或納入懷中他便不再是雪。

改變了心态後,便是另一個人,另一種物。

刺涼的感覺,在落到臉上時微微發疼。卻難得,不願離去。

喜歡的,不一定适合自己,說不準他還會傷害了愛慕之人。

沉醉中,垂下眼簾,卻不知,等候已久的武松早已有些不耐煩。

他已經一年多沒瞧見大哥,好不容易回來,直到現在都沒瞧見個人影。

撩起袍子,便往外走。可入庭院,卻見一身白袍,脖子上圍着狐皮圍巾的西門慶,在月華之下,傲立于世。

他仰望着天空,擡手捏着雪,是那般寧靜而祥和。與世無争之姿,仿佛是池清水,瞬間洗淨了武松在外多年的疲倦。

不忍打攪,卻站在不遠處眺望。

燭光給這人帶來三分暖意,讓武松明了他并未離開凡塵。

嘴角忍不住揚起一絲笑意,雙手抱胸,靠在門框上,就這麽望着西門慶。

許久,那人方才低頭,眼中閃過一絲詫異,續兒輕笑道“回來了。”

“恩,我回來了……”

兩人相距七步,對視而望,各自心中那抹不舍與渴望,卻是誰也說不清,說不明的。

西門慶輕笑,捋過一抹散亂的發絲“去吃飯吧。”

“我不是在等你?”後者挑眉。

西門慶淺笑“餓了,今後你便先吃,莫要餓壞了身子。”

武松瞧着那文弱之人,心中微微感嘆。

固然外出一年多,可瞧的人越多,見的事兒多了,心中卻越發思念眼前這大哥。

外界固然不少豪爽之日與自己稱兄道弟,可做事上卻并非會想着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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