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你想公開嗎
第69章 你想公開嗎
和黃煜交往後,許青與才發現,告白時黃煜說的話真沒錯,他确實是個“惡劣”,或說至少是個“惡趣味”的人,就像先前許青與黯然神傷幾天,擔心失落黃煜不肯和自己肢體接觸而實際情況黃煜只是想看他求自己一樣,黃煜相關的惡趣味還有很多,甚至可以說愈演愈烈。
比如最近,黃煜的要求也變高了,他壞心眼地吊着許青與,要他重複幾遍親自己抱自己的請求,直到話說通順了,才給予回應。
“雖然很可愛,但小眼鏡你要拿出點誠意來。”黃煜是這麽說的。
許青與說不過黃煜,力氣也沒他大,只能無奈地照做,他內心其實清楚黃煜是有心幫他糾正說話卡頓的毛病,畢竟上次發言,因為準備不充足,自己發揮得實在不好,下臺就丢臉地躲到角落,被黃煜揉了幾分鐘腦袋才好受些。
雖然黃煜揉人的手感挺好的,神色也是難得地溫柔,但許青與還是不願意再丢臉一次了。
在反複與黃煜拉扯的過程中,許青與說話的流暢度确實上去一點,至少和黃煜在一起時,他已經能基本不卡殼地交流了……為了争取一些親吻和擁抱。
“我想我得提醒你一下,口才不能通過接吻傳播。”黃煜總笑他好像有渴膚症,許青與則一邊害羞一邊大膽地天馬行空,如果接吻不行,那更親密一些可以嗎?
黃煜和許青與的關系本來就是非常規發展,親密行為放在最前發生,接吻随後,然後再是告白,按理說這樣經歷應該會演變出一段十分火熱的關系,但事實上,盡管黃煜在校外單獨租房住,兩人在交往後很長一段時間,都維持着校園情侶的純情。
許青與想這可能因為黃煜在一個月前還是直男,相對難接受和同性發生關系,而且大學時的戀情也未必都要發展到那一步,但他還是很經常地在接吻分開後垂眸,盯着黃煜的喉結,心癢地想去舔或咬一口。
或許我真的有渴膚症。
許青與默默想。
純情的轉折發生在一個周五,一部外國文藝片上映,許青與聽說風評不錯,便想約黃煜一起去看,由于是晚間,考慮到學校宵禁問題,他便建議去家庭影院,這樣可以在那邊過夜。
然而他提出這個想法時,黃煜卻眼神古怪:“你是說東街那邊的家庭影院嗎?”
“是吧,這附近,有別的家庭影院嗎?”許青與說。
“哦。”黃煜笑下,“你怎麽知道這家店的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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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複昕冉說…說過……”許青與說着發現黃煜臉上的笑越來越奇怪,聲音小下去,“有什麽,不對嗎?”
“沒有。”黃煜神色恢複尋常,“只是那家影院有點特殊。”
“什麽地方,特殊?”
“嗯——”黃煜彎眸燦爛一笑,“要不你去問下你的學長。”
許青與默默閉嘴了,複昕冉早就被學校開除,現在不知道在哪裏待着了,他跑哪去問,而黃煜現在顯然心情不爽,他也只能按下心中好奇。
然而,他很快就知道了,以悲壯的方式。
許青與沒看成那部風評很好的文藝片,因為那家所謂的家庭影院,只有三級片可以選擇,它甚至配備一些奇怪的觀影套餐,許青與對那些奇形怪狀的東西怎麽使用一點思路都沒有,直到它們其中一些被用在自己身上。
幾小時後,屏幕裏的人影暧昧着,黃煜饒有興致地撐着腦袋,但眼神卻偏着,更多是在看已經蜷縮成一團的許青與。
許青與此刻什麽都聽不見,他耳邊被奇怪又細微的嗡鳴聲環繞,好像世界除此之外什麽都沒有了。許青與忍了又忍,眼眶最終還是止不住地往外滾出眼淚,他最終無力地伸出手,輕輕抓住黃煜的手,小聲叫:“黃…黃煜。”
“再忍一忍。”黃煜俯身親吻他的鼻子,話語卻很殘忍,“我們小眼鏡是好學生,什麽都能做到的對不對?”
許青與淚眼朦胧地看着他,确信他下午的不爽情緒還沒消散後只能偏過頭,咬住下唇,用疼痛逼退磨人的欲望。
但是黃煜真的太壞了,他發現後捏住許青與下巴,接吻後又把手指伸出,惡劣笑着說道:“咬傷自己的話我會很傷心的,換個磨牙棒吧。”
許青與根本狠不下心,嘴微張着怎麽也不舍得咬下去,但有時人的動作也并非全能受理智控制,他最終在失神時無意識地合攏牙齒,在那藝術品般修長漂亮的手指上留下幾個豁口,又被黃煜拿那幾個蚊子包都不如的口子小題大做地要挾,去做一些更過分的事。
許青與在那所謂的家庭影院裏度過了并不高興的一晚,他終于确信黃煜不是對同性吊不起欲望的直男,相反這人簡直是天賦異禀的玩咖,他對那些東西饒有興致,明明一個都不認識,用起來卻和十年大師一樣熟練,他還是個很尊重人的玩咖,每次都會湊過來撒嬌般問:“可以嗎?”,但這樣只會讓許青與更羞恥,而許青與無比确信這也是黃煜想看到的。
許青與發誓自己再也不會踏入家庭影院一步,并且在心中把複昕冉狠狠詛咒了一頓,甚至比之前險些被賣掉時的詛咒得還狠。
“可是我覺得你玩得還挺開心?”黃煜對于他的怨念則報以嘲弄,許青與只得噤聲,因為某種程度上來說,黃煜說得也沒錯。
他敢怒不敢言地表情在黃煜眼中肯定很可愛,因為黃煜俯身下來咬了咬他的嘴唇,口型無聲說:“好色鬼小眼鏡。”
雖然兩人在家庭影院各有各的開心,但等工作日一到,兩人就都沒什麽好心情了,因為一條謠言在大學城校區不胫而走。
不知道誰說的,J大宣傳部那個帶眼鏡的大一新生,看起來很文靜,其實是同性戀,而且還被人包養了,一到周末就被金主帶着到處去喝酒去開房……
嚴格來說這個謠言是複昕冉留下的遺産,他被退學前最後惡毒了一手,在F大校園論壇上發出了一組照片,大多是一些年輕男生的床照,其中有許青與,雖然沒其他照片那麽勁爆,但他衣冠不整靠在一個中年男性身上的樣子,還是引人多想。
那帖子發出去沒五分鐘就被屏蔽了,許青與因為是新生而且不是F大的學生,所以沒那麽大讨論度,但他的身份最終還是被一些好事者扒出來,而又有人又在這周末拍到他和一名男性進東區家庭影院的背影圖,這便給要熄滅的謠言澆了把油,讓這離譜的傳言盛行起來。
黃煜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是周二下午,他蹭完計算機系的專業課,在同級宣傳部同學懇求下去往學生會,幫忙剪輯某活動的宣傳視頻,走在路上時,那男生問起許青與的事。
“你們好像高中是同學。”男生面色八卦,低聲問,“那些傳言是真的嗎,他家裏條件不好,要靠賣才能交學費。”
黃煜前進的步伐停頓住,男生疑惑地跟着停下來:“怎麽了?”
“誰說的?”黃煜面色冷下去,那個帖子他分明已經快速删除了,連同複昕冉的賬號也封禁掉再不能作妖,風向明明已經被控制住,現在怎麽又會冒出這種傳聞?
“不是有人拍到照片了,他和一個男的去東區那個家庭影院。”男生拿手機翻出照片,語氣誇張地說,“你也知道那個影院是什麽地方……喏你看,兩人還拉着手呢。”
“那是我。”黃煜沒低頭看,直接說。
“什麽?”男生一下沒反應過來。
“和許青與一起去‘那個影院’的是我,我們在交往。”黃煜說着,沒忍住冷笑出聲,他語氣與平時無異,但嘲弄意味十足,“我們甚至用的是情侶頭像,我以為瞎子也能看出來。”
“我操我以為那是父子頭像,像我和我室友用的那樣!”男生驚愕到失聲驚呼,他被天降大瓜砸得頭昏眼花,愣愣道,“你們兩個,怎麽會搞到一起?”
黃煜不想再廢話了,轉身往另一個方向離開。
“喂你去哪啊,我的視頻怎麽辦?!”男生反應過來,沖着他的背影大聲問。
“自己加油。”黃煜頭也不回地說,他快步往外走,掏出手機點開與許青與的對話框。
黃煜【下課來我租房吧,我做了新游戲,需要一個體驗官】
許青與的游戲天賦十年如一日地沒進步,但他的意志力也是十年如一地強,黃煜在他認真努力通關時觀察,發現他應該還沒聽說那離譜的謠言,稍微放松一些。
但黃煜也不打算讓那謠言繼續擴大影響了。
“你想公開嗎,我們的關系?”做出決定後,黃煜輕輕拽下許青與翹起來的發尾問。
“問,我嗎?”許青與被突如其來的問題問得一愣,他因為癢條件反射縮了縮脖子,心道黃煜還真是喜歡玩自己的頭發,那要不就再留長一點吧。
“不然呢?”黃煜戳着他後脖子,“我還能和誰公開?”
許青與很喜歡黃煜這樣漫不經心露出占有欲的模樣,他不再玩游戲,松開鼠标擡手捏住黃煜使壞的手指,說:“你想公開的話,公開吧。”
“會不會壓力很大?”黃煜反手握住許青與的手指,把玩起來,“男朋友太受歡迎的話,被那麽多情敵虎視眈眈地盯着,會頭皮發麻吧。”
許青與偏過頭,無言地看向黃煜。他原本以為黃煜問的壓力大是指同性戀情受到的非議,沒想到黃煜早已越過這座高山,去往了自戀的又一個巅峰。
但黃煜說的倒也是實話,許青與大半個學期待下來,也知道大學城區裏有不少gay,只是這些人大部分有自己的圈子,一般不會不知所謂去招惹直男,但如果黃煜和自己官宣,也就意味着他也是同性戀或雙性戀,那确實會有一些人蠢蠢欲動起來……畢竟因為邊緣化和規則的漏洞,少數群體裏的總容易盛行道德缺失的風氣。
許青與有些郁悶,黃煜覺得他吃癟的樣子很可愛,糟糕的心情也因此緩解不少,他整理好表情笑道:“可以接吻嗎?”
許青與擡頭去親他,又被黃煜壞笑着躲開,他手收回來揉捏着許青與的臉頰,哄小孩又欠欠地問:“我們小眼鏡,比起那些身懷十八般武藝的情敵,有什麽優勢呢?”
他實在是太壞心眼了,偏偏許青與還只能悶頭在他設下的陷阱裏打轉,許青與被他蹂躏得眼睛都眯起來,半響被放過自己揉揉臉,才開口說:“我比他們,都更喜歡你。”
黃煜再擡手的動手的動作輕輕停頓,許青與擡頭問:“現在,可以接吻……”
他的尾音被黃煜的唇吞沒,許青與喜歡和黃煜的一切肢體接觸,他捏住黃煜袖口把人往自己這邊拉,催促地想去加深這個吻。
但黃煜卻只是單純地在進行嘴唇的觸碰,他的唇瓣若即若離,和這個人一樣飄忽着使壞,許青與忍不住輕輕咬下他的嘴唇,又立刻被捏下耳垂,沒反抗能力地被推開。
“先打個欠條。”黃煜舔下唇上的牙印,這個動作讓他顯得很像貓,他的眼神也和貓一樣狡黠,“之後還你。”
許青與不贊成地用手戳他的袖口、手臂、腰,努力地表達出抗議,黃煜則笑着去咬許青與的耳垂,把人逼得不得不縮進自己懷中,他就是這麽記仇,不輕不重的一下牙印也要報複回來,而且要不講理地、更過分地報複回來。
那日許青與回到宿舍時把自己包得嚴嚴實實,像個纏多了粽葉的粽子,但即便這樣,他還是被舍友奇怪地問手指怎麽紅了一圈,冬天也有蚊子嗎……
于是許青與整個人都紅起來,他支吾半天逃進洗手間,掏出手機氣惱地對黃煜進行兔子跺腳的表情包轟炸。
至于那個打下欠條的吻,黃煜已經計劃好還在何處了。
周末F大學生會牽頭舉辦了一個繞湖騎行的活動,而J大學生會則負責招募志願者,在各個休息點給參與騎行的選手提供水和一定的食物供給。
許青與報名了這次活動,并被派到第一個休息點站崗。那日太陽很大,許青與站了一會兒,臉就曬得發燙發紅,他在太陽下昏昏沉沉大約等了十五分鐘後,路口揚起的煙塵終于顯露出自行車大隊的面貌。
因為并不是正規賽事,所以選手騎行的速度并不算太快,許青與眯起眼,很快看清了戴着白帽子領隊的黃煜。
黃煜一馬當先騎到休息點的桌前,剎車撐地一氣呵成,他從許青與手上接過紙杯,此刻後面大部隊已經跟上,不少選手見狀有些議論,顯然黃煜和許青與的關系已經被大嘴巴的男生傳出去,雖然不是很被确信,但也确實被不少人聽說。
竊竊的議論聲升起,許多騎手都一邊排隊拿水,一邊側目偷偷觀察這側情況。
黃煜無視那些窺探的視線,将杯中水一飲而盡,他把紙杯捏扁投擲進一旁垃圾筐,摘下帽子扣在許青與頭上,然後前傾湊過去,很快碰下許青與的嘴唇。
“辛苦了小眼鏡,終點見。”所有動作一氣呵成,他輕快說完這句,握住把手繼續啓程,把風和一片吸氣震驚聲留在了身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