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只有你試了才知道。”頓了頓,周清辭解釋說:“其實我也沒親過。”

她和謝之林僅有的那幾次都是親臉。

現在想起來覺得好笑。所以到底談了個什麽戀愛?

“沒親過?”景肆神色詫異,好像聽到了什麽了不得的消息,“怎麽會?”

她怕是在開玩笑吧?談個戀愛接吻什麽的,再正常不過了吧?

“聽起來很好笑是不是?但我沒騙你。”周清辭撇了撇嘴角,“這就是她所謂的柏拉圖。”

景肆聽了有一點點生氣:“也不知道該說你傻還是該說你傻。”

她心裏在想,謝之林沒有需求,難道周清辭也沒有嗎?

如果周清辭是個“正常人”的話,那謝之林也太過分了。

兩人邊走邊聊,已經走出影院。

□□點鐘,正是街頭熱鬧的時候。一排排出租車停滞街頭,等待着綠燈。

周清辭看了眼時間,“你餓不餓?”

景肆搖頭,“不太餓,你呢?”

“我也不餓,不然去那邊逛逛吧?”

似乎都沒有要回家的意思。

一種天然的默契,兩人沒往鬧市街走,而是朝人更少的地方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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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城有一條著名的河,這條河繞了整座城市。從鬧市區反方向走一段路,便可以到那裏去。

兩人沿着街道緩緩踱步,很快來到河邊,很涼快。

夜幕之下,對岸許多彩燈連接,光影璀璨,水面折射出夜晚的景象。

一些商家在河邊開了清吧,供年輕人喝酒聊天。

晚風微涼,相當惬意。

“景總,我突然想起一件事。”周清辭說。

“什麽?”

“你看過網上所謂的模拟親吻嗎?”

“嗯?什麽東西?”景肆的确是一頭霧水。

“就是這樣。”

周清辭把大拇指和食指并攏在一起,形成一個小縫。

“她們說親這裏的感覺,就和接吻一樣。”

景肆笑出聲:“哪裏?”

周清辭把手遞到景肆面前,手指

動了動,“這裏。”

氣氛突然變得很奇怪。

兩人站的地方光線本來就暗,西周又沒有什麽人,只是對面倒是燈光璀璨,而此刻,這角落在光影的交疊下,這樣的對話這樣的動作,倒是顯得有點暧昧了。

周清辭沒縮手,景肆也沒說話。

一個沒縮手的原因是不知道該不該縮,而景肆沒說話的原因是不知道該不該去吻她的手。

她甚至不知道周清辭把手伸過來的意思是什麽。

告訴她在哪裏?還是說可以親?

她猶豫着,但周清辭的手又細又白,指節之間有非常明顯的骨感輪廓,饒使是沒去觸碰,也知道該是很好的觸感。

有點蠢蠢欲動了。

“咳——”周清辭臉頰泛起淡淡的紅暈,看景肆沒有親的意思,正打算縮手。

結果下一秒,手腕感受到一點溫暖,景肆握住了她的手。

還沒回過神來,一點柔軟已經觸碰上來。

一瞬間,從手背快速蔓延起強烈的酥l癢的感覺,幾乎是同一時間,周清辭的肩膀顫抖了一下。

景肆很快,只是蜻蜓點水,唇輕輕貼了一下,而後移開了。

“什麽感覺?”

“沒什麽特別的感覺。”景肆面不改色地抿了抿唇,“可能是你手太細了的原因。”

她沒敢看周清辭,怕自己的表情露出什麽破綻。

“喔。”周清辭這才将手抽離出來,擡起來在自己唇邊貼了貼,感嘆:“是沒什麽感覺,噗,網上好像是騙人的!”

結果景肆輕飄飄來了句:“你剛剛親的是我親過的地方。”

為什麽她可以一本正經說出這種澀澀的話啊。

周清辭的臉從粉紅變成了豬肝色,好在這裏的光線不足,景肆沒發現。

“啊,是嗎。我沒注意到诶。”

“這也算間接接吻了吧?”

“嗯。”周清辭稍稍偏了一下頭,假裝去看河對面,實際上表情已經不太自然。

心髒狂跳......

這氣氛好奇怪,心跳壓都壓不住。

景肆倒是看起來淡定很多。

“不走了,咱們坐坐?”

“嗯,好。”

不遠處就是一張椅子,兩人慢慢朝那邊走,期間周清辭有意看了景肆一眼。

發現她好像沒什麽表情。

果然,直死了。直撩姬,撩而不知。

這女人真壞。

坐下也沒聊天,景肆目光落在河的那邊,看那些略顯浮誇的彩燈,看那些年輕人舉瓶對吹,她始終注視着一個地方,不知道在想什麽。

兩人肩并着肩,肩角靠在一起,都沒挪開。

風有一點點的涼,微微吹動了兩人額前的頭發。

周清辭還處于恍惚狀态,确實還沒回過神來,老實說,她沒想到景肆會吻她,即使只是手。

“小周。”

身旁的人終于開口了。

“在呢。”

景肆眯了眯眼,眸子裏漾着亮光,她突然伸出手,握住了周清辭的手。

周清辭沒縮,只是深深地呼了口氣,有點緊張。

“我還挺喜歡現在的。”景肆的手在周清辭的指節輕輕按揉。

不知道她這肢體動作意味着什麽,或許她只是想做。

“我也是。”周清辭覺得喉嚨有點燙,或許是真的太緊張了。

景肆唇角稍稍上揚,颔首,“我知道你也是。”

在她看來,周清辭的情緒向來是很明顯的。

也很喜歡周清辭現在這副緊張又害羞的樣子。

也是第一次意識到,女孩子的那種羞赧的情緒是會勾人的,就像在心頭撓癢癢,想多說幾句會讓她害羞的話。

“我覺得我們還挺有緣分的。”景肆沒松手,反而将周清辭的手拿起來把玩,又說:“你的手可真好看。”

前後完全不搭調的兩句話,或許說話的人只是随意。

但聽者有心。

周清辭可經不起這樣的撩撥,在景肆拉起她的手那一刻她就在克制自己。

“景總。”

“嗯?”

“你這樣會讓我很想——“

很想犯罪。

周清辭喉嚨滑動了一下,将自己的手抽離了回來。

空氣中漂浮着一點景肆的香味,和那瓶香水一樣的味道。

周清辭心想,快暈了,或許此刻自己身上也是那種氣味了。

低暗的燈光下,人類最原始的欲望很容易被呼喚出來。

周清辭這才意識到前一陣子的夢并非偶然。

還有最近幾天她對景肆的實在是過于關注。

以及現在,那顆蠢蠢欲動的心......

如果景肆再說點什麽或者做點什麽,她保不準自己會做出什麽來。

“幹嘛把手抽回去?”

景肆聽起來好像還沒摸夠似的。

卻沒想到這句話最終讓周清辭的理智徹底潰敗。

她覺得自己可能要做點什麽奇奇怪怪的事情了。

比如現在——

在景肆話音落下的下一刻,周清辭側身靠近景肆。

兩人原本就坐得近,這麽一靠,幾乎就快吻到她的臉頰了。

确實,那股香氣更迷人了。

周清辭一只手搭在椅子的後背上,看着景肆。

而景肆好像也意識到什麽,扭頭看向周清辭。

如此一來,更近了。

一瞬間,兩人的呼吸碰撞在一起,仿佛空氣都變得黏稠了。

周清辭從景肆清亮的瞳仁中看到了自己的模樣。

“你——”景肆沒躲,呼吸厚重了些,“你臉好紅。”

“要不要試試接吻的感覺?”周清辭抿了抿唇,直勾勾看着景肆。

她緊張,但比起緊張,她好像更想吻景肆。

那張完美無瑕的臉,善睐的眼只需一眼就讓人墜入其旋渦。

她看着誘人的唇,鮮豔飽滿,好想咬一口。

景肆過了兩秒才回答:“和我嗎?”

這次周清辭沒回答。

擱在椅子上的手悄然滑落,順勢搭在了景肆的肩膀上。

她想,景肆現在有時間拒絕她。

如果景肆說一句話,哪怕是一個字,她都會立馬停止。

可景肆什麽都沒說。

她就那樣看着周清辭,仿佛在等着周清辭下一步的動作。

那瞬間周清辭的心髒重重跳了一下。

又往前了一點點。

景肆沒退。

黯淡的光影下,只見模模糊糊的輪廓,仿佛又墜入到那晚的夢裏。

香味鑽進鼻腔,世界仿佛在天旋地轉,腦袋更暈了。

身後的綠化花圃裏傳來細微的蟲鳴和草簌聲。

周清辭心頭一動。

稍稍低頭,向下,很快唇貼在景肆的唇上。

柔軟的,比棉花糖更美好的觸感,比之前想象的更棒。

比夢境更有沖擊力。

全然不知道下一步怎麽辦,只覺得渾身輕飄飄的,心跳好像不是自己的了。

原來接吻是這種感覺。

景肆的唇,好想咬一口。

可以咬嗎?她也不知道。

憑着本能,下意識抿住景肆的唇,輕輕吸了一下。

對方終于有了動靜,她伸出一只手緊緊握住周清辭的衣角,緊張和局促從空氣中蔓延開來,包裹着彼此的青澀。

一點點熱。

或許該停止下來了,周清辭這麽想着。

可睜開眼時,發現景肆已經阖上眼,只見她卷翹的睫毛輕輕顫動。

她好漂亮,她為什麽不拒絕,她閉上眼睛又是什麽意思呢?

就好想.....更犯罪。

周清辭伸出舌尖,一點點,輕輕舔了舔景肆的唇,淺嘗辄止。

“唔——”

景肆渾身都顫抖了一下,她抓緊了周清辭的衣角,緊得快要擰出水來。

這麽一抖,兩人瞬間分開。

好像才意識到剛剛做了什麽。

雙方都喘着氣,沒有去看對方。

周清辭渾身的熱意很快散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種強烈的譴責。

她竟然吻了景肆!

還是在沒有征求對方同意的情況下。

雖然景肆沒有拒絕。

可這也太糊塗了。

周清辭慌了。

“抱歉,我的問題。”

“嗯?”景肆擡眼去看她,別了一下耳邊的發,似乎很困惑周清辭為什麽要這麽說。

“對不起!”

景肆剛想說什麽,話還沒開口,眼前的人已經站起身來,接着往後退了幾步。

“對不

起!”

她又說了一遍。

“為什麽要說對不起?”

景肆就那麽看着周清辭,目光無比平靜。

周清辭說:“我知道這是一個大麻煩。”

“大麻煩?”

“我們的關系,我......”周清辭哽了一下,“冒犯到你了。”

“沒事。”景肆倒還算淡定。

周清辭卻絲毫沒被安慰到,眼睛紅通通的看起來像是快急哭了。

“對不起景總。”

她似乎想起什麽,從兜裏摸出一個盒子,幾步走到景肆面前遞了過去,“這是送你的,不喜歡就扔了吧。”

“扔了?”

“如果你喜歡是最好的,不喜歡就扔掉,希望你不要覺得惡心。”

景肆當然不會覺得惡心。但她也能明顯感受到周清辭的慌張。

好像接了個吻就犯了什麽彌天大錯一樣。

她在道歉什麽?被吻的明明是自己,也沒有責怪她。

“好,我回去再看。”景肆一瞬不瞬地看着周清辭,又說:“所以你還要走麽?”

“要。”

“你在怕什麽?”景肆語氣裏多少有點無奈。

“不是怕。”周清辭也很糾結,“我要靜一靜,對不起。”

“別說對不起。”景肆将禮物盒放在懷裏,她低頭,看着鞋尖發呆。

一整天,她都在期待和她見面。

她為了和周清辭約會,從昨天就開始計劃,不擅長選片的她認真選了一部覺得合适的電影。

她穿着高跟鞋和她在江邊散步,只為了和她多說幾句話。

這裏風景很美,但腳有點酸,蚊子也多,但她覺得是值得的。

她承認,對剛剛那個吻有點驚喜。

可實在想不通為什麽周清辭吻了之後第一選擇是逃。

難道周清辭只是單純出于好奇嗎?剛剛不是情不自禁嗎?還是說,她後悔了。

景肆有點心煩。

“沒事,你走吧。”

“那你......”

“我自己打個車回去。”景肆已經起身,語氣淡淡:“周一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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