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沒事就好

第21章 沒事就好

新電視劇開機葉涞進了組,根據拍攝計劃表,他的戲份一個多月就能結束。

可能是走了狗屎運,之前他拍的電視劇暑假檔播出後爆火,連帶着他這個配角也火了一把,張一浩每天都要他微博發宣傳,他的微博粉絲一夜漲了大幾十萬。

連帶着他進新劇組之後工作人員都對他客氣了不少,張口閉口葉老師喊着。

這個圈子向來如此,看人下菜碟的事沒什麽稀罕的,葉涞也早就習慣了各種冷臉很無視。

進組第一天場務看他是一個人,還問他需不需要助理,突然這麽熱情,葉涞還有點不适應。

進組的人不管大咖小咖,大部分人都帶着助理,葉涞從來都是自己,他也不習慣身邊有人跟着,自己來自己走,而且他是什麽位置他很清楚,還沒忙到非要帶個助理才行。

場務一看就是老油條了,堆着一臉笑說葉老師低調。

劇組裏的人葉涞都不算熟悉,除了拍戲,其他時間就默默在休息室等着,倒是有個剛選秀出道不久的小孩兒總往他身邊湊,他倆都屬于不願意社交喜靜的人,這點倒是相似。

“涞哥,我很喜歡你的戲。”小孩兒也就十八九,葉涞進組前就看過那檔音樂類選秀節目,他叫孫玉豪,唱功不怎樣但長相出衆,他當時就猜這人出道之後肯定是往演戲那條路走,這次戲裏是跟他差不多戲份的配角。

孫玉豪這話說出來葉涞都覺得好笑,他總共沒演過多少角色,最近在那個爆火的偶像劇裏也不過是個配角。

一般這樣說的人無非是找不着話題了,寒暄客套一下罷了,但葉涞偏偏不接這個客套,問他:“那你跟我說說,你喜歡我的哪個角色?”

葉涞猜測對方說不出來幾個,他一刨根問底話題自然就聊不下去了,他這麽不知趣,以後也就不來找他了。

葉涞沒想到對方竟然把他演過的角色都說了一遍,眼睛裏格外認真,

“我最喜歡你之前演得那部電影了,池文那個角色,我前幾天還看了一遍。”孫玉豪一點都沒感覺到葉涞的揶揄,“出道前我就很喜歡你。”

葉涞笑:“你才多大。”

孫玉豪撓撓頭:“我今年十八了,馬上十九了。”

話題一打開,葉涞的話也變多了,孫玉豪還真是小孩兒心思,聊了十幾分鐘就把自己怎麽出道的全都交代了個清楚,毫無防備心。

葉涞最後委婉提醒,孫玉豪才領會他的意思,不太好意思:“我平時,話不多。”

一來二去葉涞跟他熟悉了,等戲就一起等,吃飯也一起吃,時間倒是過得很快。

他能看出來孫玉豪是喜歡演戲的,沒什麽背景,混在娛樂圈裏不容易,第一次進組很多問題都不熟悉,葉涞能幫就幫。

棚景戲份演完,劇組要轉戰山區取景,葉涞去之前給盛明謙發了個消息,以為會得不到回應,盛明謙當晚就給他回了消息,只有一個“好”字,算是已閱他的交代,透過文字他都能想象出盛明謙臉上冷淡的表情。

盛明謙喝醉了來找他那晚,他們還是做了,各懷心思都不投入,最後草草結束,盛明謙抽身之後就走了,沒留宿。

盛明謙這兩年不喜歡戴安全·套,每次都弄到裏面,葉涞那晚也沒洗澡,第二天早上還能感覺到身體裏的黏膩。

那天之後兩人很久沒聯系,他從林瀚那裏知道盛明謙在忙電影的後期制作,還跟他說《世界枝頭》的試鏡暫時往後推遲,具體時間還沒定,盛明謙忙完電影後期會去陪父母一段時間。

山裏溫度偏低早晚都會下雨,葉涞出門沒帶多少衣服,還不如孫玉豪個孩子細心,到了之後第二天就開始打噴嚏,最後還是孫玉豪把外套跟感冒藥借給他。

拍戲的時候鼻音很重,好在後期會重新配音。

在山裏拍戲的演員并不多,住宿條件有限,他們直接住在村委大院的宿舍裏,他跟孫玉豪一個房間。

這部戲的導演不像盛明謙那麽嚴苛,只要揣摩透了角色,拍起來很輕松,葉涞很少ng ,山裏的戲份拍到一半開始下雨,雨戲拍完全體休息等雨停了再拍。

天氣預報并不太準,村民說雨季一來可能就是十天半個月的下。

葉涞不太适應山裏潮濕的環境,沒幾天就出現了過敏症狀,發燒之後身上起了紅疹,村子裏有村醫,孫玉豪說給他買藥,結果一去兩個小時都沒回來。

葉涞不放心出去找,半路從工作人員那裏聽說孫玉豪剛剛跟着投資方的人走了。

“是誰?哪個投資方?”

工作人員被葉涞突然嚴肅到可怕的眼神吓到了,不知道他為什麽變化這麽大,支支吾吾說了品牌方的名字,又說是李田峰。

“他們往哪走了?”葉涞抓着他胳膊晃了晃。

工作人員擡手指了指半山腰一戶木屋:“應該在那裏,我只是大體掃了一眼他們去的位置。”

葉涞順着那人指的方向往山上跑,下雨之後青石板路濕滑難走,葉涞跑兩步就摔了個透,褲子劃破膝蓋火辣辣的疼,雨傘傘骨斷了從山坡的草叢往下滾,又被風吹跑了。

葉涞顧不上別的,爬起來繼續跑,孫玉豪剛出道可能不知道,但他在娛樂圈裏滾了這麽多年,知道那個姓李的是什麽德行,專門挑好看的小男孩兒下手,很多年前他也差點吃了虧。

他現在沒心思想為什麽那個姓李的這個時候會來山裏,很可能早就注意到了細皮嫩肉皮相又好的孫玉豪,娛樂圈裏各種龌龊事葉涞見了太多,平時能躲則躲,這些年他身上倒沒出過什麽事。

木屋應該是空置房,終于快到了,嘩嘩的雨聲裏夾雜着痛苦的聲音,還有桌椅板凳噼裏啪啦的碰撞聲。

“我說,你怎麽這麽不識相,多少人上趕着求我操,跟了我就給你更好的資源,讓你在娛樂圈風生水起都不是問題。”

“李總,你放了我吧,我不要資源,我才十八。”

葉涞最快的速度沖到門口,門從裏面上了鎖他在外面推不開,四處看了看,撿起地上的石頭猛砸木屋的玻璃窗。

順着破碎的窗戶往裏看,孫玉豪跪坐在木桌旁邊,嘴角都是血,左邊的臉已經腫了,身上的衣服被扯下來一半,兩只手死死抓着退到大腿的褲子。

看到窗外的葉涞,一臉驚恐的孫玉豪像是看到了救命稻草,張開嘴想說話卻吐了一口血,無聲說了句什麽。

葉涞從他口型判斷出孫玉豪說的是“救我”,他把手裏的石頭對着裏面大肚便便的中年男人頭頂扔過去,“畜生,你放開他。”

李田峰沒想到會有人來找,躲開葉涞扔進來的石頭罵了一句。

葉涞已經從玻璃窗翻了進去,扶起渾身還在發抖的孫玉豪,把他褲子給他穿好。

“葉涞,你來湊什麽熱鬧,那年你跑了,”男人一身酒氣令人作嘔,露出惡心人的笑,提了提松松垮垮的皮帶,“怎麽?是想跟我們一起嗎?”

葉涞想到了以前李田峰難為自己的時候,頭痛欲裂的大腦讓他失去了理智,抄起孫玉豪身側的椅子對着李田峰的肥臉砸了下去,凳子四分五裂,殺豬一樣的哀嚎聲穿透木屋劃破雨夜。

李田峰的慘叫聲跟刺鼻的血腥氣刺激了葉涞,沖上去摁倒捂着臉的李田峰,膝蓋死死壓着他肚子,握着還在手裏的凳子腿一下接一下砸,直到慘叫聲越來越小,只剩越來越弱的呼吸跟呻吟。

孫玉豪從恐懼中回神,看到旁邊渾身濕透的葉涞已經打紅了眼,他手裏的凳子腿上全是血,不停揮起又落下,他反應過來這麽打下去會出人命,上去拉開已經徹底失控的葉涞。

“涞哥,你別打了,再打就要出人命了。”

葉涞被孫玉豪一拉,一屁股坐在地上,兩只手還在發抖,地上的李田峰已經面目全非,瞪着眼張着嘴幹呼吸。

“你有沒有事?”葉涞扔了手裏的木棍,手掌反撐着地面,氣若游絲。

“我沒事,他就,打了我,沒把我怎麽樣。”孫玉豪話還說不利索。

葉涞濕噠噠的睫毛根黏在一起,濺在臉頰跟鼻梁上的那幾滴血襯得他有些病态,雙眼蒼白,呆呆地盯着滿是血的水泥地:“沒事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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