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像是……新婚洞房

第28章 像是……新婚洞房

袁淩做的飯太好吃,葉涞忍不住多扒了兩口,袁淩看他着急的模樣笑着提醒他慢點吃,吃完再給他盛,晚上再給他做別的吃。

葉涞從沒享受過這樣的家庭溫暖,院長從小待他就好,但院長畢竟是整個孤兒院的院長,不可能只顧他一個人,事事周全。

小時候他最先明白跟學會的一個詞就是“不要”,小孩子不要調皮,做人不要貪心,有了要學會感恩,沒有才是理所當然。

很多年沒人這麽提醒過他吃飯要慢慢吃,想吃什麽再給他做,好像他還是個需要被照顧的小孩子一樣,需要捧在手心裏養着才行。

面對袁淩跟盛德輝的關心,葉涞忍不住鼻子泛酸,都快把臉埋進碗裏了,脖子垂得低低的,使勁兒往嘴裏扒了幾口飯,腮幫子撐得鼓鼓的,勉強忍住想掉眼淚的沖動。

又覺得自己這個舉動太幼稚,一點都不體面,不知道盛明謙會不會笑他上不了臺面,帶回來丢他臉。

嘴裏包了太多飯,葉涞咽下最後一口,還是不小心嗆了一下,扒着桌子邊咳嗽了半天,這回他不用強忍着眼睛裏的濕意了,有了很好的借口,眼眶裏滑下一滴眼淚,又給自己找補了一句:“阿姨,您做的飯實在是太好吃了,我沒忍住就吃快了,嗆到了。”

葉涞的謊話跟三歲小兒一樣,一眼就能讓人看穿,袁淩知道葉涞是在孤兒院裏長大的,心裏一陣憐惜,摸了摸他後腦勺:“這孩子,好吃就多吃點兒。”

坐在葉涞旁邊的盛明謙,擡起胳膊在他後背上拍了幾下,葉涞又咳了一聲,濕紅着的眼去看他,本來強壓下去的酸澀感又湧上來,眼裏閃着淚花沖他笑了。

“出息。”盛明謙小聲說他。

袁淩聽到了盛明謙那聲在她看來就是小情侶之間寵溺的小抱怨,她還沒見過這樣的盛明謙,笑他:“吃你的飯。”

盛明謙沒注意自己不經意間勾起的唇角,別開眼不再看葉涞,手卻一直搭在他後背上,葉涞紅着臉拿起筷子繼續吃飯,這回放慢了速度,一小口一小口慢慢地嚼。

盛明謙爸媽收了葉涞的禮物,葉涞是投其所好,他們都很喜歡,袁淩有一間專門做陶器的房間,還拉着葉涞參觀了半天,給他看自己淘到的收藏品跟自己親手做的陶器。

盛德輝好酒,拖着酒瓶樂呵呵研究,又嚷嚷着晚上就拆了喝,說完又有點兒舍不得喝。

袁淩又拿給葉涞一個四四方方的紫檀木禮盒,打開給葉涞看,裏面是一塊通體碧綠的玉石平安鎖,雖然葉涞不識貨,也能認出來那是個價值不菲的老物件兒。

袁淩把檀木盒子推到葉涞跟前:“阿姨沒什麽禮物送你,這還是明謙太奶奶當年留給我的,平安鎖,寓意好,平平安安,你拿着。”

“這個禮物太貴重了,阿姨我不能要。”

葉涞不能收,又不敢太用力推搡,怕把盒子裏面的東西摔了,兩只手不知道該怎麽放,拿起來又放下,最後幹脆去抓坐在他旁邊的盛明謙的手,求助地看向他。

葉涞以為盛明謙會替他拒絕,沒想到盛明謙不緊不慢地直接替他接過了袁淩手裏的木盒,合上蓋子塞在他懷裏:“給你的,拿着就是了。”

葉涞本來是想讓盛明謙給他解圍,這可倒好,直接替他收了這麽貴重的禮物,禮物好收不好還,他不過是盛明謙帶回來的協議對象而已。

但看盛明謙的模樣,沒有要繼續替他推辭的意思,只好先收下,心裏想着,這麽貴重的禮物可千萬不能弄丢了弄壞了,要好好收着,等盛明謙跟他離婚的時候再還給他好了。

但那個平安鎖一看就是一代代傳承下來的東西,袁淩應該是想送給盛明謙的愛人吧,他這個名義上的“愛人”是假的,只是暫時站在盛明謙“愛人”的位置上,以後這個平安鎖盛明謙會送給自己真正的愛人。

一想到這種可能性,葉涞就要嫉妒到發狂,身體裏的每根神經都在叫嚣着,兩只手捧着檀木盒子,指腹在盒子上面雕刻着兩條龍的凹凸紋路上一下下摸着。

他又在心裏惡劣地想,送給他了就是他的了,他想就這麽霸占着,不想再還回去了……

但他也只是這麽想一想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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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餐才是正餐,袁淩跟盛德輝準備得很豐盛,芬蘭特色餐跟中餐都準備了一些,還不許他跟盛明謙插手。

盛德輝到底是沒忍住,拆了葉涞帶給他的酒,喝完之後還意猶未盡,一瓶沒喝夠,又去酒窖裏拿了兩瓶自己的多年珍藏。

葉涞很久沒這麽開心過了,也陪着盛德輝多喝了幾杯,後來那兩瓶酒後勁實在太大,葉涞感覺自己的視線跟聽力都在下降,眼前的餐桌在旋轉,高腳杯裏的紅酒像是在經歷一場動蕩。

他知道自己有點兒喝多了,不想在袁淩跟盛德輝面前失态,胳膊微微倚着盛明謙肩膀上,半靠着他的姿勢。

盛明謙酒量好,但白天坐了太久的飛機,幾杯酒下肚也有了些許醉态。

晚飯後葉涞跟盛明謙在院子裏消食醒酒,拉布拉多跟小花貓都是脾氣溫順的,沒幾分鐘就跟葉涞熟悉了,跳到他身上跟他鬧着玩兒,舔他手指撓他衣服。

“它們叫什麽名字?”葉涞蹲下來,在小花貓脖子上摸着,小貓毛發摸起來軟軟的。

“拉布拉多叫多多,小貓叫咖啡。”盛明謙說。

“多多,咖啡,”葉涞伸手逗弄它們,“下午回來的時候我就發現了,它們還記得你。”

“它們記性很好,現在也記得你了。”

盛明謙從貓咪儲物格裏拆了根貓香腸,一點點掰給咖啡吃,多多湊着鼻子過來搶,葉涞又從盛明謙手裏掰了半根喂給多多。

“明謙,回來之前,你是怎麽跟你爸媽說我的?他們是不是誤會我們的關系了?”

“誤會什麽?”盛明謙挑眉看他,眼裏像是有很多不滿。

“誤會我們是真正的情侶關系了,我怕他們到時候知道真相會失望,我真的很喜歡他們,還有點兒,舍不得。”

葉涞說着說着就多了,心裏那脆弱的部分像是秋天之後幹枯的落葉,一碰就要碎了一樣。

“那就不讓他們知道真相。”

“那不是欺騙?你騙得了一時,還能騙得了一輩子嗎?”

葉涞剛說完,袁淩煮好醒酒湯出來叫他們,讓他們喝完湯早點上樓休息,倒下時差。

袁淩給他們準備的房間在二樓,是盛明謙的卧室。

葉涞一進去就被裏面的布置驚呆了,房間很大,自帶浴室跟一個小書房,茶桌跟陽臺上擺滿了各色陶瓷花瓶,裏面插着大紅玫瑰花,朵朵鮮豔。

最顯眼的是中間的大床,床單跟被套是大紅喜色,平整地鋪在大床上,一絲褶皺都沒有,枕頭上竟然還印着黃色絲線繡出來的雙喜字,牆上還挂着紅色絲帶跟彩色氣球。

這個房間無論葉涞怎麽看,都像是……

新婚喜房。

盛明謙也沒想到他爸媽會這樣布置房間,但他站在門口也只是稍微愣了下,沒多停留,拖着手裏的兩個大行李箱走進去,安靜的房間裏只有輪子跟地板摩擦出的隆隆聲,他把行李箱放在窗邊,從裏面找出自己的睡衣就進了浴室。

葉涞沒有盛明謙那麽淡定,胸口小鹿亂撞,嘴大張着,無聲地“哇”了好幾聲。

這個房間,就像他在夢裏夢到的跟盛明謙結婚時的新房一樣,那些夢裏的,還有他無數次在心裏曾經想象過的,現在就這麽突然地呈現在他眼前。

葉涞走到床邊,彎腰在“喜被”上摸了摸,掌心裏是綢緞柔軟細膩的觸感,呼吸都快了幾分。

躺上去一定非常舒服吧,葉涞怕摸壞了一樣,輕輕收回手,繞着床走到床頭,又彎腰湊近玫瑰花聞了聞。

真香。

葉涞每個角落都不放過,仔仔細細繞着看了一圈兒,現在不是夢,他不想錯過每個細節。

盛明謙從浴室裏出來,正好看到葉涞在看書架上的照片。

照片裏是盛明謙初二參加學校裏的網球比賽,十四五歲的模樣,身體比現在要纖細,滿滿的少年氣,臉上還有幾分未脫的稚氣,頭戴白色棒球帽,一身黑色運動衣跟短褲,右手握着網球拍高高揮動,雙腿發力繃出有力的肌肉線條,陽光正對着他的臉,棒球帽檐在他臉上投下一片陰影,下半張臉在光裏,一滴汗聚在下巴上,要落不落的樣子。

那是葉涞沒見過的盛明謙,看得他心裏直癢癢。

盛明謙頭發也不擦了,捏着毛巾往書架那邊走,身上還帶着水汽,修長脖頸兩側的水珠還在往下淌,淌到脖子根洇濕了睡衣衣領,慢慢滲出一小塊深色區域。

葉涞看照片出了神,被盛明謙在身後一拍肩膀,驚呼一聲回頭,看到照片裏的少年已經是眼前人成熟的高大模樣,時間跟幻想的碰撞讓他心裏的醉意又一次開始升騰,雙腳不受控制地靠近盛明謙,擡起手臂勾住了盛明謙的脖子,雙眼裏團着濃濃的散不盡的灰白色霧氣。

“明謙,我太喜歡這個房間了,像是……新婚洞房。”

葉涞踮起腳尖,吻掉盛明謙下巴上的水珠,動作小心翼翼,像是怕打擾到房間裏的精靈,一個不開心又把現在的東西都收回去一樣。

盛明謙身上本就不濃重的酒味包裹在沐浴露的清淡香味裏,眼底是葉涞紅通通的臉,葉涞此刻皺眉的模樣,好像十分擔心他會消失一樣。

有那麽一刻,盛明謙心裏那片生澀的地方被撥動了幾下,發出幾聲老舊的聲響,眼睛像是能把人吸進去一樣,扔了手裏的毛巾,單手掐住葉涞的腰。

終于躺上了那張紅色喜床,身體陷進軟軟的紅色喜被裏,比他想象得還要軟,葉涞半眯着眼,雙手更用力地勾着盛明謙的脖子。

或許是被房間裏的布置跟擺設刺激了藏在心裏的敏感神經,或許是身下的大床實在是太舒服了,葉涞大膽地跟盛明謙說着自己此刻最直白的話。

“明謙,我想跟你做,今晚,就現在……在這個房間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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