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街上救人

“不曾想,朱銘昭也是往鉛華閣去的,而且是特意去抗醉酒的孟二。

倪卿卿與一大票粉衣姑娘候在門口,因為沒穿粉色的外衫,顯得有些突兀。

半個時辰後,一輛馬車從鉛華閣裏駛出來,想也知道誰在裏面。姑娘們激動得立刻尖叫起來,歡天喜地的尾随了一路。

車簾掀開,露出孟二酡紅的臉,天真無辜又醉意迷蒙。粉色衣衫裏,一襲水藍衣衫戴帷帽的女子,吸引了孟二目光,引得他癡癡一笑。這癡癡一笑,讓倪卿卿心跳頓時慢了半拍。待倪卿卿回過神來,才聽見人群裏的驚乎聲。

“有人暈倒啦,有人暈倒啦!”

這次是真的有人暈倒了,足以見醉酒孟二那一笑的奪魄勾魂。

出于醫者的本能,倪卿卿立刻沖上前去,實施急救。

小丫鬟拉着倪卿卿的手臂,哭得呼天搶地:“求您快救救我家小姐!我家小姐自幼心髒不好,她偏不聽勸,非要來這裏,來這裏看孟二公子……”

心髒有疾?這玩笑可開不得!

“退後,所有人退到三步以外!”倪卿卿高喝,急忙解開姑娘脖頸過緊的衣扣,将姑娘放平,蹲下身,扔了頭上的帷帽,扯了臉上面紗,替病人做起了心肺複蘇。

面紗一扯,臉上的疤痕自然就藏不住,但情急之下,倪卿卿根本沒考慮太多。

人群裏又是一陣驚呼。

如此醜陋的疤痕,如此醒目地橫在一個女子臉上,這女子到底是哪裏來的勇氣,勇敢的活在這世上。

更有人憑另一邊完好的臉,認出了倪卿卿的身份,驚呼道:“原來是倪卿卿啊!”

“哪個倪卿卿?”

“就是那個被朱世子退婚的倪卿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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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是她呀,上京城裏臭名昭著的妒婦。聽說暗地裏下毒,把世子爺的紅粉知己給毀了容。”提到倪卿卿這個人,人群裏又響起了譏諷之聲。

“真的是她,好可怕啊。”女子們吓得不輕,嘴裏卻叽叽喳喳地議論個不停。

原來是倪家的神童小醫女!抛開種種成見,哭得肝腸寸斷的小丫鬟,也不再質疑倪卿卿怪異的救人舉動,半顆心放回了肚子裏。

朱銘昭下馬車過來時,倪卿卿正捏着姑娘的鼻子,嘴對嘴渡氣。罪魁禍首孟二,踉踉跄跄趕了過來,扶着朱銘昭的肩,傻乎乎樂呵呵地,直呼有趣。

倪卿卿神色凝重,反複按壓渡氣,半盞茶的功夫,雙目緊閉的姑娘,總算幽幽轉醒。

“醒啦,醒啦!”人群裏忽然爆發出一陣慷慨的掌聲。

倪卿卿終于松了一口氣,把姑娘小心扶氣來,交給哭斷腸的小丫鬟,道:“閻王殿裏走一遭,以後可莫要把大夫的囑咐當耳旁風。回家多繡花多彈琴,安心修養,陶冶情操吧。”

那姑娘好生感激,對倪卿卿拜了又拜,由丫鬟攙扶着,緩緩離開了人群。

所有人的目光,就又集中在了倪卿卿臉上,臉上那道傷疤上。有嘲諷,有惋惜,還有同情。

“看什麽看!”靈丹替自家主子難受,趕緊彎腰去撿地上的帷帽。

有人卻快她一步,搶先抓了帷帽,莽撞地罩在了倪卿卿頭上。

“還是這樣順眼些。”孟二俯身笑着,露出潔白整齊的牙齒。離得那麽近,熱乎乎的酒氣,直直撲到倪卿卿臉上。

“是……是嗎?”倪卿卿呆立着不動,聞着那暖烘烘的酒氣,覺得自己也醉了,雙腿發軟,像是踩在了雲朵裏。

四目相對,倪卿卿屏住了呼吸,能把孟二每根長長的睫毛都看清。

“姑娘,你的眼睛真漂亮。”孟二忽然又改了主意,将那礙事的帷帽又遠遠地扔了出去。

“是……是嗎?”倪卿卿咽了咽口水。覺得孟二的一雙丹鳳眼,還要更好看些。

“那麽姑娘,不然我親你眼睛一口,或者,你的眼睛親我一口。”

“好……好呀。”腦袋發暈,倪卿卿完全失了剛才的鎮定冷靜。周圍的嫉妒和驚呼聲,充耳不聞。

“夠了,成何體統。”朱銘昭一把拽住孟二,将這醉鬼蠻橫扯開。

“一起走!”幾乎同時,孟二拽住了倪卿卿。

在衆人難以置信的目光裏,朱銘昭拽了孟二,孟二拽了倪卿卿,三人一同上了馬車。馬車裏,還坐着鉛華閣的頭牌舞姬,煙水。

兩男兩女擠在馬車裏。煙水與孟二并排而坐,倪卿卿只得與朱銘昭坐在一起。靈丹擔憂地跟着馬車,盛貴在旁幸災樂禍。

那煙水身為鉛華閣的頭牌舞姬,水蛇般的身段,當真妖嬈惹火,尤其臉蛋也不俗,單論容貌氣質,倒是有幾分資格,與孟二并排而坐。

說實話,倪卿卿是有些眼熱的。

氣氛略顯尴尬,尤其孟二已經靠在煙水肩頭,夢會周公去了。

“奴家煙水,見過倪小神醫。”煙水一身粉衣,吐氣如蘭,将孟二身上的狐貍毛毯輕輕往上拉了拉。舉止親昵,很明顯的,帶有挑釁意味。

“謬贊,謬贊。煙水姑娘舞姿曼妙,名動上京,哪日得閑,定去鉛華閣捧你的場。”倪卿卿突然覺得有個漂亮臉蛋真好,這樣與谪仙般的孟二也比較般配。嗯,臉上傷疤得上心了,得向祖父好好讨教,讓它快些消失。

“煙水定然敬候。”煙水握主孟二的手,淺笑,眼角一點淚痣,帶着無限妩媚。

“好啊,煙水姑娘既然贊我一聲神醫,那我就在這裏多嘴幾句,”倪卿卿也笑,笑得萬分真誠,“姑娘切不可為了身段,再節食傷身了。近幾年還只是葵水紊亂,再過幾年,怕是連受孕都困難了。”沒法子,身為專業人士,第一眼都喜歡看對方的生育能力。她這番話,絕對是身為醫者的善意提醒。

“謝……謝神醫提醒。但好歹世子爺同在馬車裏,神醫說話,還是顧及一些。”煙水頓時收起了妩媚,勉強笑了笑。

“不妨事,不妨事,我們且當他不存在。”倪卿卿倒是熱情得很,“要是煙水姑娘願意,我立刻給你把把脈,開幾幅方子都行。”

煙水動了心,略微擡了擡手臂,望了眼閉目養神的朱銘昭,又趕緊把手收了回去。“不勞煩神醫了,奴家身子好得很,無須神醫挂心。”反正世上又不止一個大夫,她又何必在此坐了實,在世子面前丢人現眼。

“那好那好,煙水姑娘你好自為之。”倪卿卿笑得十分惬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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