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來得及◎

徐憐聽到她們的聊天，傻住了，居然真的是聖德出來的？

蘇澄腦袋嗡了下，兩手在身側緊握，她好不容易比蘇璃多個蔣向南，現在蘇璃身邊居然也有了一個？

她拿起一旁的水喝了口道：“蔣向南又不是去不了聖德。”

徐憐也知道蔣向南可以去，但他可以去是一回事，蘇璃新交的男朋友也是那邊出來的，就是另一回事了。

她們之前都覺得蘇璃這輩子就這樣了。

曾經是人人喜歡的明媚陽光的小公主，然後從重點班落下，跟她們一樣是普通班的，甚至比她們還慘，至少她們沒有活在流言中，而蘇璃上次月考成績比高一期末考還差，她們都期待看到她期中考繼續掉，然後以後過的遠遠不如她們。

可她現在心态好像好了，不像之前經常性低着頭，周遭一個朋友都沒，現在身邊有人一起了，還跟以前一樣會笑。

蘇璃笑起來很好看感染力強這是公認的，讓人看着心情都能好起來。

徐憐心頭酸酸的，原來蘇璃跟她們是不一樣的，小公主還是小公主，就算一時掉下來，也會有別的人護着她，讓她過的好。

蘇澄心裏憋着股不甘，蘇璃已經過了十幾年的好生活了，這才頹廢幾個月，她的日子又好過了？雖然目前比不上自己的，但蘇璃卻從來沒有過過自己以前的日子。

為什麽這麽不公平？

蘇澄拿着水就走向館內。

因為運動會快開始了，體育老師們也不上課了，讓報了名的學生去練自己的項目。

蔣向南所在的校籃球隊十一月有比賽，他現在也開始加練了。

她得去看他了，她調整心态，蔣向南不會喜歡看到她不甘這面的。

剛進去，裏頭傳來一陣興奮的尖叫聲，蘇澄站在門口，朝那邊看去，只見穿着黑色短袖的少年，躲過所有攔截他的人，到了籃板下，猛的一躍，球進了，躍起的一瞬間露出勁瘦的腰。

周遭女孩子叫的更大聲了。

蘇澄看着受人歡迎的蔣向南，心裏那點不痛快立馬忘了，随之而來的是一股自豪感。

喜歡她的人是全校女生都喜歡的蔣向南啊。

這時候，十三班裏

已經過了二十分鐘了，英語老師站在講臺上，看着一整個班的人道：“做完了沒？”

班上一大堆的人還在埋頭苦寫，一個個開嚎。

蘇璃聽到嚎聲，看了眼卷子，這種卷子對她跟趙玖來說應該還好。

十三班的英語老師跟別班的英語老師不一樣，嚴肅的很，聽到他們嚎叫，板着聲音道：“平常一個個的不把英語當回事，英語早讀在寫別的課作業，現在知道難了？問題是我也不見你們別科考的好啊。”

“這張小測，重點班的人快的十幾分鐘，慢的也二十分鐘寫完了。”

“現在咱們班寫完的都沒幾個。”

“你們也不看看差距！”老師走了下來，蘇璃正咬着筆，看着一道物理題，上面蓋着小測，她察覺到什麽，趕緊把卷子扯好，假裝還在寫，再一只胳膊壓着卷子的邊緣。

蘇璃看着因為習題冊在下方而鼓起的卷子，随着餘老師的走近，頭往下埋了點，餘老師眼睛應該沒這麽亮吧？

餘老師往後走了，蘇璃松了口氣，開始檢查自己的卷子，這時，後頭一陣椅子擦地的聲音。

蘇璃跟陳雪回頭，只見一只手伸了過去，猛的去抽趙玖的卷子，趙玖愣了下，下意識的按住卷子，然後擡頭，對上餘老師的眼神。

趙狗子抖了下，把手松了。

“趙玖，偷做別的作業，做的正大光明啊？好歹學下蘇璃，拿卷子蓋一下。”

蘇璃趕緊把頭轉回去。

餘老師掃了眼她，然後看向趙玖，趙玖做完後，連蓋都沒蓋下，直接放一邊。

錢磊看到，眼睛睜的大大的，他還在正面死磕，趙玖正反兩面都做完了？

“趙玖，有空的時候多學學語文，你入學考試的英語作文，跑題了。”

“我教了那麽多年，還頭一次看到有人英語作文能跑題。”餘老師淡淡的掃了眼趙玖，然後看着趙玖的小測卷，開口道：“好了，停筆，開始講題。”

她拿着趙玖的卷子開始講，等到下課，卷子才講完第一面，一大批學生卷子上寫着密密麻麻的筆記。

下課鈴此刻響了，老師卷子遞回給趙玖，錢磊趕緊替他接回來。

“不講了，後半面做了的，找趙玖對答案，順便問問人家怎麽做的。”

“其他人數數自己做對了幾道。”

餘老師走了，班裏的一群人驚訝了下，居然全對？

一群人立馬圍向趙玖，錢磊壓着趙玖的卷子，火速抄答案：“你們慢點，我先對。”

周昕昕拿着自己的卷子道：“錢磊，從頭改到尾，你對個毛！直接抄得了。”

錢磊搖頭：“不，我決定了，我要當個學霸，先從對答案開始……哎，你們別擠。”

陳雪轉身，受不了他了：“你晚點對不行嗎！”

趙玖離他最近了！

而且現在要排隊出去跑操了！

得快點！

錢磊頭也不擡道：“我還不知道你們？卷子出去了，還能完整無缺回來？”

陳雪搞不定他，尋思了下，蘇璃從重點班下來，做的又這麽快，正确率應該也挺高的。

她把蘇璃的扯了過去，這種情況下，改動不大的最容易對答案，不像錢磊，跟重抄一遍沒區別。

她扒拉着被錢磊霸占的小測卷子，愣是扯出一小半，然後拿蘇璃的對着，一路對下來，完全一模一樣。

“蘇璃，也全對啊！”陳雪興奮的叫了下，劉佳佳本來想先出去排隊的，一聽立刻坐回自己的位置，拍了拍陳雪的桌子：“快快快，讓我記一下背面答案。我争取晚自修前寫完。”

圍着趙玖的人驚訝了下，他們雖然知道普通班跟重點班的差距，但蘇璃掉下來後，上次月考的成績在班裏也排到了十幾名，他們一直以為差距不算太大的，畢竟月考的時候，他們班的第一名都擠進了前一百。

原來蘇璃恢複狀态後，這麽強？

蘇璃看着他們的眼神，再看了看磨了一節課才磨到第二小題的物理，感覺他們高估了她。

“蘇璃，這道為什麽選A啊！”陳雪困惑着。

蘇璃：“……”

工作十年的人怎麽可能還懂怎麽做題？

她都是看了眼就選出來了。

她哪知道為什麽？

“感覺？”蘇璃道，陳雪嘴巴微張，那她們知道答案也沒用啊，旁邊的這個沒法負責答案解析。

“算了，先對再說，錯的回頭問餘老師。”陳雪低頭跟劉佳佳開始對答案，紅筆訂正着，訂正完，蘇璃的卷子就被拿走了。

後頭趙玖看着拿走卷子的同學，難得感受到了壓力，雖然他們可能會在考試前離開，但萬一沒走成，他們現在期望又這麽高，萬一他跟蘇璃期中考考砸了……

趙玖：“……”

他們兩個的臉可能要沒。

不過其他班的人不認識他們，他們就算丢臉也只在十三班丢。

趙玖思忖了下，壓力下去了點。

這時他頭往旁邊轉了下，只見發現一旁，錢磊跟做賊一樣的低着頭，側面的表情有點興奮，趙玖視線往下看，他正在打字。

“你們那張重點班來的試卷做了沒啊？”

“我們都錯的離譜，趙玖跟蘇璃居然做的全對！”

“他們簡直不是人！”

錢磊嘚瑟完，有人接話：“我們昨天做的，我錯了一半。普通班還有人做全對？我們課代表都錯了十幾個。”

錢磊一副我爹是大佬的模樣在群裏炫耀。

“我們也沒想到他們這麽厲害。”

“啪嗒”一下，趙玖指尖的筆沒接住，砸在了地上，錢磊茫然又崇拜的看着他。

趙玖懵了，錢磊坑死人不償命？

這時，周昕昕趕緊道：“趕緊出來排隊！”

一群學生趕緊往外走去。

趙玖跟蘇璃站在人群裏，趙玖單手插兜，看着前方下去的學生，問着：“來得及的概率大嗎？”

蘇璃也看着前頭烏泱泱的學生：“咱們還不确定是不是那個方法。”

也就是說他們兩個在期中考前回不去的概率也是有的。

附近的學生看着淡定的兩個人，他們兩個在說什麽？

趙玖沉思片刻，如果回不去的話，要不帶上蘇璃先轉回聖德？期中考結束後再回來？

蘇璃看着狗子的背影，猜到他想幹嘛，開口道：“不要放棄希望。”

要相信他們待會就能打開休息室的門，然後回去。

蘇璃說完，拉開了窗戶，揣上了兩記滿知識點的小本子，再偷偷用手機拍了幾道題下來。

趙玖：“嗯？”

蘇璃将窗戶關了回來，也得防止回不去，被迫參加考試。

蘇璃：“我們下節課體育課，但運動會快開始了，體育老師上課的概率不大，就算她上課，我們也可以擠出時間看書。”

趙玖眼睛大睜了下：“？？？”

蘇璃把其中一小本子塞給趙玖：“先給你物理的。”

這些都是習題冊上配套的，但以前蘇璃嫌棄這些小本子上的東西沒啥用，所以從來不看，現在用上了。

趙玖：“……”

他們一定能回去的。

很快各班開始跑，等跑完後，趙玖擦了下汗，擡腳就脫離隊伍，步子邁的有點大，蘇璃後頭小跑跟着。

“老……趙玖，走體育館過，比較快……”蘇璃說完，跑過去，拽上趙玖的袖子就往體育館走。

蘇澄跟徐憐看着那兩個脫離大部隊的人，緊抿了下唇。

蘇璃跟趙玖走進行政樓，迎面一老師出來，視線在他們兩身上掃了下，什麽也沒問，走了出去。

蘇璃松了口氣，趙玖站在樓梯邊：“我守着。”

蘇璃點頭，往前走，一樓的房間一間間看過去，沒有保潔的身影，她回頭沖趙玖搖了搖頭。

趙玖擡腳走上樓梯，蘇璃則坐電梯上二樓，趙玖往裏頭走去，一老師經過，看了看趙玖，又看了看守在電梯的蘇璃，皺眉道：“你們兩個做什麽？”

趙玖氣定神閑的回着：“老師，我剛轉來，學費還沒繳。我同學帶我進來找財務室。”

那老師皺眉道：“財務在三樓。”

趙玖：“好的，老師。”

他淡定的往回走，蘇璃按電梯，兩人進去，那老師沒想太多，就離開了。

電梯裏，蘇璃小聲道：“有嗎？”

趙玖搖頭：“好像沒看到。也不知道你們學校的保潔是從上往下還是從下往上打掃。”

“應該不至于已經掃……”電梯門打開，門口一穿着藍色制服的阿姨拿着工具經過。

蘇璃：“！！！”

“阿姨，等等。”蘇璃叫住她。

保潔阿姨回頭，就看到兩個長的不錯的學生從電梯裏出來，急匆匆的向她走來：“同學，什麽事？”

“阿姨，你這有沒有四樓休息室的鑰匙？”蘇璃跑到她面前。

阿姨一聽，困惑的看向他們。

蘇璃趕緊道：“是這樣的，我同學剛轉學過來，他爸爸前幾天幫他轉學的時候，進了那休息室，然後他不小心把自己的東西落裏面了。”

阿姨警惕的打量兩個人：“那你們找老師啊。”

趙玖聞言，一手伸進口袋摸到手機，正要拿出手機給人家轉賬，忽然想起來現在手機轉賬不流行，他又沒了帶現金的習慣。

企圖給錢的趙老板沉默了。

此刻一只手按在了他手腕上，趙玖垂眸，蘇璃的手緊緊扣着他手腕。

蘇璃看了他一眼，提醒着他，一高中生随随便便給錢，像個高中生嗎？

趙玖視線從手腕上的那只手挪開，轉過頭，他也沒那麽多現金賄賂。

蘇璃對阿姨道：“阿姨，落裏面的是他自己偷偷買的手機，不能讓家長老師知道。”

保潔阿姨恍然大悟，在學校待久了，知道好多學生偷偷帶手機，不敢讓人發現，但……

阿姨愁容滿面的看着他們道：“那不好拿回來了，休息室的鑰匙你們得找主任。”

“為什麽在他那？”蘇璃下意識的脫口而出，又不是什麽重要場所。

保潔道：“好像是前兩年的時候吧？有什麽聯考，哪所學校的老師在休息室随口說了句，這要是有學生偷試卷，休息室外的窗臺挺方便的。然後主任大概是覺得人家在懷疑學校試卷的保密程度，就把四樓的鑰匙都收走了，親自保管。”

“那邊休息室現在只有在有客人來的時候，才叫我提前打掃……”

“不對啊，我前幾天好像沒打掃過？”阿姨反應了過來，立馬狐疑的看着他們。

蘇璃壓下謊言被揭穿的慌亂，鎮定的扭頭問着趙玖：“難道你爸進的不是休息室？”

趙玖也低頭佯裝沉思：“我可能記錯了，畢竟對這不熟。”

兩個人演技三流。

阿姨警惕的看着兩個學生，不知道想到哪裏去了，冷下臉來：“你們該回去上課了。”

說完，她不再搭理他們兩個，繼續幹自己的活。

蘇璃跟趙玖趕緊從行政樓裏出來。

此刻一大群學生早就回了教學樓，主幹道上只有零星的學生在慢悠悠的散步回去。

蘇璃擡手擋了下太陽：“被主任管着，不太好拿。”

趙玖單手插兜，薄唇緊抿，問題是有點大，他得有理由拿鑰匙，問題是拿什麽理由？

他總不能直接跟主任說，你們四樓的那個休息室開個門，讓我進去休息下吧？

這樣顯得他腦子有點毛病。

蘇璃想了想，停下了腳步，仰頭看着狗子，狗子的身份沒準會很好用。

趙玖察覺到什麽，回頭正想問怎麽了，對上她眼睛，趙玖額前青筋跳了下，立馬轉身就走：“別想！”

蘇璃後頭小跑跟着道：“你開口說想去那間休息室休息下，學校領導肯定同意。”

趙玖大步往前走，蘇璃一手拽上他衣服下擺，勸說着：“丢一回面子，咱們兩沒準就能回去。”

趙玖：“不能！”

讓他去幹這種腦子有坑的事，還不如讓他一輩子待在這裏。

而且他們回去了，小趙玖不得被人懷疑腦子有坑？

蘇璃拽着他衣服：“這是最簡單的做法。”

趙玖停了下來，單手插兜，微回頭看着身後的那只爪子。

“蘇璃，你得對得起我給你的高薪。”

讓老板丢臉，她的工資拿的不會良心不安？

蘇璃：“……”

這只狗子的包袱怎麽可以這麽重。

一分鐘後，趙玖将自己的手機交給了蘇璃，蘇璃拍了張教學樓附近的經過的學生，将照片發到了微博，然後等了一分鐘後，再删除。

蘇璃将手機遞回去，明明可以簡單解決的，狗子非得這麽繞，也不知道這回來的是哪個冤大頭。

趙玖收了手機，臉保住了，至于來的是誰，無所謂，能用就行。

蘇璃：“……”

兩人往教學樓走，走到一半，蘇璃想起來，他們兩個下節課是體育。

“不對，咱們是體育課。”

兩人又趕緊走回操場。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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