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章(二合一)

◎乖狗狗的頸環◎

陸獒打人的消息傳到向導學院時已經很晚, 雲含雪對流言能到什麽程度心裏有數,壓抑的時間已經差不多,倒不奇怪陸獒會被點炸。

她同意陸獒來接她見面, 本就給陸獒放松了部分束縛, 只是剛點頭, 當天就打架,還是有些出乎意料。

看看打架事發地, 再看看從自己渠道送來的情報裏挨打的幾個人是誰,雲含雪噗嗤笑了。

是陸獒忍了一個月專門找上門打人, 還是他們運氣不好撞上槍口?

李會長着急來報信的消息姍姍來遲, 雲含雪一邊假裝剛知情,吃驚又擔心地詢問要不要去看望, 一邊看着通訊器置頂裏,終于跳出了陸獒的消息。

陸獒:“對不起,我打人了。他們嘴太臭了, 我沒忍住。明天還可以見面嗎?”

陸獒顯然不覺得自己打人不對,只擔心着雲含雪說好的時間是否會受影響。雲含雪幾乎能想象得到,他删删改改半天,垂頭喪氣的大狗狗自覺做錯了事, 緊張地等她回複的樣子。

雲含雪:“沒關系。”打得好。

雲含雪打開手邊的小盒子, 定制的黑色頸環靜靜躺在羽毛裏, 黑白色差引發無限遐想。

集壓縮針劑、體征監控和臨時傳送石儲備為一體的頸環,材質乍看和作戰服外套一模一樣, 戴上不仔細看也只會以為是衣服的一部分。內襯柔軟的皮料上, 印着她的名字縮寫。

翻開羽毛, 下面還藏着一顆鈴铛和一個小小的挂牌吊墜。

雲含雪指尖勾起黑色頸環把玩, 輕笑着打字補充:“我也給你準備了禮物。”

陸獒把兩句話反複看了幾遍。雲含雪應該沒有生氣?起碼, 沒有很生氣。

在物資列表裏選出的新款外骨骼,被機械咔咔運出,外骨骼一按開關,能表面長出突刺,沒啓動時還有個盾牌模式。

雲含雪一直只用兩款外骨骼,陸獒想多給她準備一些。另外,也有別的用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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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起花店老板一臉一言難盡地給出的建議,陸獒按了按鼓起的突刺,将盾牌模式的外骨骼放平在地上,緩緩跪了上去。

高強度合金能抵抗變異獸沖撞,看似鈍鈍的突刺撞擊時能分擔、擴大傷害,但被陸獒的膝蓋一壓,稍一用力,身強體壯的哨兵還沒覺得疼,就有些變形。

就這?打不出多少傷害,跪一跪真的能讓人消氣?

陸獒想了想,拿積分多兌換了兩臺外骨骼。壓壞一個,還能換下一個,自己犯了錯,總要做好準備。

陸獒第二天起得很早,帶着準備好的禮物,趕到四層向導學院時,還有十幾分鐘才到約好的時間。

畢業季馬上就要結束,向導學院內外的粉紅氣氛已經消散得差不多,即将重新恢複封閉狀态,連出現在大門口等待的哨兵,都已經看不到了。

在這個時間段突然出現的陸獒,像逆着時間節奏而來,從走出電梯開始,就是被注目的焦點。

越往校門口走,陸獒越能感覺到若有若無的打量。哨兵敏銳的五感讓他們很難被監聽監控,陸獒第一時間就發覺,向導學院內從大門到接待老師,再到花花草草,多多少少都對他有些不滿。

大門打開,李會長看見外面帶着盾牌和花、依然穿着作戰服的陸獒,差點眼前一黑。

她做了這麽多年的哨兵向導匹配,什麽時候帶着禮物來接人,居然會帶盾牌的啊?!

陸獒不會要送完花就接人出塔吧?要不要這麽喪心病狂!

想起最近安排的見面節奏,今天還是訓練場見面,李會長心重新放了回去。

李會長忙了一個月,總算看到陸獒主動了一次,眼看匹配成功的曙光就要來臨,心裏卻酸得要命。明明是最早開始匹配的,卻成了最後一個,在變成笑話的邊緣徘徊,偌大宿舍區裏本屆畢業生都走完了,只剩下雲含雪一個。

還好雲含雪人緣好,還有些學弟學妹們來陪她,不至于太孤獨無聊,獨自度過被迫出塔回來後的辛酸艱難。

李會長的腦補已經跑遠了,在腦補上推波助瀾的雲含雪,放任她七想八想,眼神止住跟在後面的新學生會會長喬雅過于明顯的抗拒打量。

比起塔前時代的“娘家人”,向導學院年輕的向導們,地位更低一點,沒資格對其他向導的匹配對象說什麽或警告什麽。但他們維護自己的心,雲含雪已經感受到了。

按住暗潮洶湧的送別場面,雲含雪騰出空看向門外。

校門打開,高大魁梧的陸獒幾乎和大門一樣高,冷着臉,站在門外仿佛惡霸堵門。

但仔細看,陸獒手裏還拿着一束白玫瑰,玫瑰開在立在地上的一塊突刺盾牌上,被他寬闊肩膀籠在中間,像他護着戰鬥廢墟中開出的潔白稚嫩的花,帶來送給她。

繃着臉、眉眼間沒了暴躁,只剩下冷酷的時候,陸獒的匪氣被削弱許多。四層模拟日光灑落,深邃鋒利的五官割出淡淡陰影,像雕塑一般,看起來更像個英俊嚴肅的軍官了。

即使在講究儀态臉面的守衛軍團,除了沒穿軍禮服外,大概也有人信他是新來的軍團長,放在人群裏第一眼就能被看到。

能一年穿到頭的作戰服被他難得拉得整整齊齊,挺括的長褲紮在軍靴裏,繃出長腿充滿力量感的漂亮肌肉線條,腰帶金屬扣束得緊緊的,蜂腰猿背的标準倒三角,修長挺拔,看起來相當惹眼。

像個精心包裝好的禮物,等待被人拆開。

哨兵極佳的視力率先看到了她,從雲含雪看過去開始,陸獒雖然還能繃着臉,但眼睛微微發亮,一下子精神了起來。

雲含雪微微挑眉。

陸獒什麽時候偷偷打理的?像個拼命開屏展示自己的公孔雀。

和平時很不一樣。

“陸先生,早上好。”雲含雪輕聲開口,眼中微微帶着笑意,一眨不眨看着她的陸獒像突然被驚醒。

和初見、後來每一次見面時如出一轍的問候聲,一如既往地溫柔,卻像多出了什麽意味。

“早。”陸獒幹巴巴地說。

他對從學院裏陪雲含雪走出的幾人微微颌首,保持了封軍團長專門囑咐過的禮節,但實際上,出來了幾個人都沒看清楚,只注意了雲含雪一個。

陸獒單手扛起盾牌,一把把花束塞給她,“送你的,走吧?”

看似敷衍的快速動作,已經熟悉他的雲含雪,從匆忙中讀出了青澀的緊張。陸獒餘光瞥向她,偷偷确認着她是否喜歡花。

“謝謝,我很喜歡。”雲含雪摸了摸袖子裏的小盒子,目光落到陸獒身上,一觸即分。

她很喜歡。

陸獒前進的步伐,微不可察地變得輕快起來,越過雲含雪走在前面,忽然又意識到什麽,放慢等着她一起。

李會長跟在兩人身後,聽着雲含雪笑盈盈的示好和哨兵僵硬回答,看着他們好像和平常沒什麽兩樣,暗暗着急,卻一身力氣沒地方用。

訓練場大門緩緩關閉,将一切聲音擋在外面。

雲含雪轉身,裙擺綻出一朵花,她抱着花束,按住陸獒胸膛,傾身靠近他。“這是你想的禮物?”

少女仰頭靠近,逼得陸獒不得不後退,背抵在大門上。他搖搖頭,老老實實地小聲回答,“是軍團長和花店的建議。”

他緊接着指了指花束解釋,“包裝是我親手挑的!”

花束一看就是花店推薦款,不是幾乎沒有接觸過這些的陸獒能選出的花朵,也不是他能想到的禮物。

對生活品質要求極低的最強哨兵,連平常的服裝和飲食都是軍團配給款,花錢的地方很少。

塔內保留稀少的塔前時代種子培育,生長越發困難,如今一枝未變異的舊時代的美麗花朵,就要一臺普通外骨骼的價格。四層觸手可及的鮮花美食音樂錦繡,建立在大量供養上,和一層截然不同。雲含雪接受,但并不沉迷。

金色包裝紙的顏色和獅子鬃毛一模一樣,鮮豔耀眼的顏色,果然有着他的審美痕跡。

“很誠實。”雲含雪指尖點着他的胸膛,“你覺得,你還有什麽該告訴我的?”

陸獒砰地放倒盾牌,單膝跪下,“我沒告訴你就打了人……我該道歉,是我太沖動了。”

陸獒的姿勢有些怪異,雲含雪差點沒看出來他這是在做什麽。

打量兩眼,雲含雪一時哭笑不得,“誰教你這樣來道歉的?”

高大的男人蹲下也像小山一樣,以陸獒的體型和力量,即使是合金“搓衣板”,用力也能壓斷,用上面的突刺疼痛懲罰的力度,還不如他勉力保持平衡不壓扁突刺費勁。

陸獒見她笑了,更确定雲含雪沒生氣了。

他輕輕握住雲含雪手腕,“那……時間是不是要到了?”

陸獒笨拙地發出邀請試探,問出口又覺得不對勁,連忙緊張描補,“我是說,畢業季要結束了,我想一直見到你,我可以請你一起回家嗎?不不,我是說我……”

他越說越語無倫次,被雲含雪點了點唇壓住,才戛然而止。

陸獒苦惱地抓了抓頭發,深吸一口氣,重新開口。

“向導雲含雪,我為我最初見面時的偏見和态度惡劣向你道歉,我們再次認識一下吧。”陸獒微微仰頭,眼睛裏只有雲含雪的影子。

“我是哨兵陸獒,今年23歲,S級,身高198,基礎教育畢業,探索排行榜第一,目前是探索軍團副軍團長。父母已故,一處一層房産,370w貢獻積分,無不良嗜好與疾病。”

他的自我介紹端正正經得過分,像要把自己的一切都告訴她。

雲含雪沒有對這份重新開始的自我介紹作出回應,只靜靜看着他。

陸獒讀不出安靜注視中的情緒,試探着握住她的手,見她沒反對,雙手合攏,暖熱她冰涼的手指。

陸獒低聲道,“我會一直看着你,相信你,跟随你……我喜歡你。我想,成為你的哨兵,可以嗎?”

他有着可怕的直覺,本能察覺到雲含雪即使将生命交給他信任他、親吻他、捉弄他、在他面前露出其他人都看不到的一面,即使現在,似乎也離得很遠。

但沒關系。

雲含雪曾拿捏人心迫使他低頭,這一次,他心甘情願走向她,祈求她給予一個機會。

最強哨兵此刻也只是個普通人,眼睛亮亮地看過來,期待着未來。

赤誠又莽撞直白,格外打動人心,即使是鐵石心腸,也忍不住為他柔軟一瞬。

雲含雪心裏在想什麽,面上絲毫不露。

少女神色無波無瀾,讓人心中生出無數忐忑,在陸獒期待的目光一點點黯淡下去時,她忽然低頭,在他唇上落下一吻。

陸獒眼睛唰地亮了。

她是最高明的馴獸師,一步步踩着底線,侵入猛獸的領地,在期待和失落同時抵達極限時,恩賜般給予希望。于是那份希望的甜美驚喜如燎原野火,被銘記留下。

雲含雪鼻尖抵着陸獒的鼻尖,聲音輕得宛如嘆息:“做我的哨兵很難,陸獒。”

“我不怕難!我願意的!”陸獒急沖沖回答。

他明明年紀更大,卻在她面前被她牽着走,魯莽又熱血得像個毛頭小子,不假思索地跟過來,讓人想要索取更多,束縛更深……雲含雪眸色深深,凝望着他。

陸獒是她選擇的刀,是所有利用選項中分量頗重的一個,也是可愛又有趣的親手馴養的漂亮猛獸。

她對他很滿意。

但望着什麽都寫在臉上,極強大又極笨拙,将一切捧給她看的陸獒,明知道只需要哄一哄,他就能把心掏出來,雲含雪卻說不出更多甜言蜜語哄騙。

也僅限于此。

想欺負得他哭出來,想要他只能求她,想将他藏起來,也想看他一直這樣意氣風發一往無前,但,都不會容許他離開。

雲含雪心知肚明,真正的她相當惡劣。

“那麽,無論貧窮還是富有,無論失敗還是成功,你都将忠誠于我。你将聽從于我,臣服于我,你的一切,都将屬于我。”

少女的聲音很輕,卻一字比一字重地壓在心上。

她清晰的宣告并不溫柔甜蜜,狀似無害的獵手展露出危險一面,層層疊疊束緊,獵物無處可逃。

她每說一個字,就像有電流湧現,從脊椎炸開。陸獒微微顫抖着握緊她的手,眼睛望進那雙漆黑眼瞳深處。

“這是我的榮幸。”陸獒沙啞地回答。

雲含雪笑盈盈地輕輕撫摸他的側臉,聲音裏卻有着輕冷的危險感,“阿獒,你知道塔前時代結婚時,念完誓詞,神父現在該說什麽嗎?”

陸獒基礎教育文化課幾乎都學得一團糟,哪知道冷門的什麽誓詞,被突然問到,只能呆呆搖頭。

但他敏銳捕捉到一個詞,結結巴巴地重複,“結、結婚?”

“是,‘可以接吻了’。”雲含雪猛地咬住他的唇,烙印标記般勾住舌尖,甚至湧出了血腥味。陸獒愣了一下,熱烈地回應起來。

好不容易得到點頭,大獅子恨不得圈着她出去轉一圈,渾身滾滿彼此的氣味。

征服掠奪的本能瘋狂鼓噪,卻為她屈膝跪下,想要得到她,更想要被她得到。

男人長長了些的毛茸茸的黑發依然有些紮手,并不順滑,桀骜不馴得和主人如出一轍。長度已經能一把抓住,雲含雪拽着一個月來學習進度突飛猛進的“學生”腦袋,在太過作弊的哨兵體力讓人喘不過氣之前,迫使他後退,暴露出脆弱敏感的咽喉。

古銅色皮膚上用力時繃起青筋,淺色傷疤泛着淡淡的紅。圓溜溜的黑亮眼睛看着雲含雪,眼瞳深處似有金色火焰躍動燃燒。

“再抱一會吧?”陸獒擁着她沒松手。他舔了舔尖尖的犬齒,滿臉寫着意猶未盡躍躍欲試,背後像有毛茸茸的大尾巴搖個不停。

才一會功夫,就學會撒嬌了。

雲含雪哼笑一聲,放任了他拱來拱去磨蹭,靜靜靠着平複呼吸。

得到默許,陸獒彎腰緊緊環住雲含雪,大腦袋埋在她頸側,像野獸一樣嗅嗅,仿佛在記憶她的氣味,滿足地呼出一口氣。

才被塞回精神海沒一會的金毛雄獅,在劇烈精神波動中抓住機會,晃着腦袋跳出來,蹭着雲含雪衣角,倒像是雙面夾擊,毛絨絨的大臉盤和陸獒極為神似,一時看不出到底誰在學誰。

在雲含雪的計劃裏,為麻痹監視者們,雖然有能力舉辦,但她并不打算舉辦婚禮。她控制的力量暫時都不能浮出水面,接觸新的人際網略顯急切,做事才是正經。但看着陸獒高興得快傻了、不舍得分開的樣子,雲含雪忍不住笑了。

“想要抱抱,還是想要回家,嗯?”

陸獒遲鈍地轉過頭看着她,有種被驚喜連續砸中的恍惚,“可、可以嗎?”

雲含雪微微挑眉,不動聲色地微笑着開始挖坑,“我為我的哨兵準備了禮物,我的哨兵不想邀請我回家嗎?”

“想要嗎?和你的作戰服一樣的黑色,刻着我的名字……”雲含雪聲音越來越輕,引誘着陸獒聽得越來越認真,甚至眼前已經随着形容描繪出禮物的樣子,期待極了。

“好!”陸獒猛地點頭。

雲含雪調侃地望着他,“不先看看是什麽?”

陸獒野獸般的直覺本能覺得又要被捉弄,但還是勇敢地跳進了坑裏,“你送的禮物,我都會喜歡。”

雲含雪摸出小盒子,示意他打開。

一條黑色的看起來有些像發帶的布料疊得整整齊齊,靜靜躺在羽毛堆上。迷你裝置卡在上面,不仔細看都看不出來。

陸獒第一眼沒看出是什麽。稍微一動,鈴铛和銘牌滑出羽毛堆,他立刻反應過來。

這分明是個頸環。

不,項圈!

項圈……

意識到剛剛答應了什麽,陸獒臉上一燙。

一個月相處下來,時間久了,親近時雲含雪含糊地叫他“小狗”,恍惚間,他似乎真變成了一只始終無法得到許可被牽回家的野犬,在她腳邊讨好表現,試圖挽回做得不夠好扣減的分數。當終于得到許可,少女牽起他,為他套上束縛,從此成為她的。

羞恥,卻又令人口幹舌燥。

陸獒喉結滾動了一下,雲含雪靠着他的肩膀,親了親紅透的耳垂,發出新的指令。

“自己打開。”

陸獒遲緩地動作起來,打開很簡單,但攥着帶子兩端,像有千斤重,遞到雲含雪指尖時,他只覺得手指都燒了起來。

“該說什麽?”

雲含雪不去接,慢條斯理地逗着人玩。

在雲含雪再次要求前,陸獒已經主動彎腰,環抱住少女的強壯哨兵,以祈求的姿勢低下了頭。

陸獒低聲道,“請含雪幫我戴上,行嗎?”

“乖狗狗。”雲含雪環住他的脖頸,輕笑聲讓男人羞恥得幾乎擡不起頭。

柔軟冰涼的皮料內襯貼住燥熱的皮膚,雲含雪在傷疤最猙獰的一段,輕輕留下一吻。

傷疤似乎比別的地方都要敏感,陸獒顫了顫,窘迫地想要避開。

他并不覺得醜陋,那反而是戰鬥的證明,但在雲含雪面前,他總希望能更好看一點。

“很好看,是阿獒努力的證明呢。”

顫抖忽然停了,灼熱的溫度從被碰觸的地方蔓延開。

雲含雪扣上搭扣,最猙獰可怕的一段被項圈遮住,像裝飾,像禁锢束縛,也像是傷口從此有了一層保護。

脖頸上多了一分重量,連穿作戰服都不會把領子束到最高處的陸獒,十分新奇地摸着脖子。

被項圈禁锢,并不沉重難受。反而像多了一分腳踏實地的重量,得到了活着的、承擔責任的清晰實感。

不再是孤獨刮過廢墟的暴風,不再是游蕩在變異生物之間的獨行者,突然多了一個切實存在的歸處,變成雲,化成雨,心裏生出屬于自己的柔軟一角,全部珍惜地留給另一個人。

“跟我回家了,阿獒。”雲含雪勾着頸環,拉人起來。

坐在地上傻乎乎只知道笑的陸獒,脖頸感受到輕微力道,順着她的方向起身。

陸獒彎腰眼巴巴地看着她,“我們這就去登記好不好?”

像怕她反悔似的,雲含雪剛一點頭,陸獒迫不及待地伸手開門,抱起她就跑。

剛把人送到訓練場,準備到時間再來接人,走出探索軍團駐地還沒走遠的李會長,只覺得身邊一陣風唰地飛過。

等停在電梯門前,李會長才從背影看清楚是誰。剛開始還覺得沒關系,突然發現陸獒手臂搭着一角白裙裙擺,她猛地意識到不對,連忙追上去,“你要帶着小雲去哪?!”

作者有話說:

這波啊,這波是純情直球克腹黑。

狗狗:勇敢狗狗,不怕困難!沒有不愛狗狗的主人,只有不夠努力的狗狗!

感謝“柰”小天使的一個地雷,抱住親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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