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組團
胤禛回到了貝勒府後,直奔內院,烏拉那拉氏聽聞四爺回來了,忙到內院門口迎接,兩人到了內屋,烏拉那拉氏服侍胤禛換了一身便服,端了一杯香茶遞給他。
“今個爺怎麽回來這麽晚,可用過膳嗎?”烏拉那拉氏将胤禛衣袖上的褶皺扯扯平,又扣上衣袖上的琉璃扣。
胤禛接過茶盞輕啜一口,對烏拉那拉氏的體貼十分滿意,笑道,“福晉費心了,正好爺還未用膳,就在福晉這邊用吧。”
烏拉那拉氏點頭應了聲,去小廚房吩咐做些清淡的小菜,再準備一大碗酸筍雞絲梗米粥,端到內室的炕桌上。
貼心的為胤禛盛了一碗粥,又夾了些菜放在盤裏,“爺,您慢用,我剛已經用過了。”
胤禛點點頭,“好,玥敏,四月初六爺要随皇阿瑪南巡,會帶着高無庸和其他幾名奴才,你吩咐他們收拾好爺的行禮。”
烏拉那拉氏一怔,“爺要陪皇阿瑪南巡?為了何事啊?”
胤禛雖然不喜歡內院的人問東問西,尤其是朝中的事情,但是烏拉那拉氏是他的嫡福晉,算不上外人,他也會和她說上幾句。
“皇阿瑪是去巡查黃河和淮河的水利工程,江南多雨,連着幾年黃淮決堤,江南百姓損失慘重,江南是我大清的重要了糧倉之一,今年萬萬再不許有損害。”
烏拉那拉氏秀眉微蹙,“爺,聽說每年都要拔國庫銀子修河堤,怎麽還會年年決堤?”
胤禛心中暗暗嘆息,貪官污吏橫行,國庫撥的銀子層層壓榨,雁過拔毛,真的用在修堤壩上的所剩無幾,總之一句話,貪官該死,他登基後,将江南官員罷免一半,惡劣者抄家處死,那一年的黃河淮河再未決堤。
他不願再提及這些事情,轉移話題,“玥敏,這個梗米粥味道不錯。”
烏拉那拉氏原本也是随口一問,并未放在心上,聞言又為胤禛盛了一碗梗米粥,黃淮河道的事情,就被抛到九霄雲外。
胤禛用過膳後,去了書房習字,烏拉那拉氏吩咐奴才為貝勒爺收拾行李,吉蘭嬷嬷送弘晖放學回屋,笑着問道,“福晉這是做什麽?是要和貝勒爺一起出去?”
烏拉那拉氏搖搖頭,輕撫弘晖的小腦袋,“快去溫習功課吧,我和你吉蘭嬷嬷說幾句話?”
弘晖嗯了一聲,乖巧的去了內屋,烏拉那拉氏笑道,“爺要陪着皇阿瑪去南巡,巡查黃河和淮河水利,我這會子給爺收拾行李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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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南巡啊,皇上都帶誰去啊?”吉蘭嬷嬷幫着福晉收拾東西,順嘴問了一句。
“聽爺說,除了太子,他和三阿哥、八阿哥、九阿哥、十阿哥以及十三十四阿哥,都去,這會子大家一起出去,可是熱鬧極了。”烏拉那拉氏想到九阿哥和十阿哥那兩個憨憨,忍不住笑了起來。
吉蘭嬷嬷陪着笑,心理卻是一怔,仔細回想歷史上的事情,奇怪,康熙四十二年,康熙帝确實南巡,不過是在正月,伴随左右的是太子、四阿哥和十三阿哥,其它阿哥都沒去。
再說了,一廢太子前,康熙帝外出除了必備物太子之外,只要帶皇子就必帶十三阿哥,至于九阿哥和十阿哥,很少帶上,更不會成雙成對帶着兩個頭痛的家夥出巡,而這次南巡卻幾乎帶了九龍奪嫡中涉及的所有皇子,這是怎麽了?
難道現在奪嫡就要開始了?可是按照歷史記載,是要到一廢太子後才是,吉蘭嬷嬷心中有些發慌,她不知道這究竟怎麽回事?
烏拉那拉氏見吉蘭嬷嬷臉上神情變幻莫測,不由問道,“嬷嬷,有什麽事情嗎?”
吉蘭嬷嬷心中奇怪,卻不欲多說,唯恐引起福晉的擔心,勉強笑道,“沒事,只是想到其它的事情。”
不提吉蘭嬷嬷暗自心思,且說細桶感應到吉蘭嬷嬷心中所想,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
“這個小傻瓜,是架空世界啊,哈哈,笑死我了。”
胤禛連個眼神都懶得給它,這貨隔三差五抽筋以及間歇式發瘋,他以及見怪不怪其怪自敗,細桶也覺得索然無味,咂咂嘴不敢再多說。
四月初六,天氣晴,宜出行。
辰時剛過,康熙帝的龍辇緩緩前行,前鋒營前面開道,兩黃旗的八旗兵,渾身鐵甲泠泠,□□寒光朔朔,中間是精銳火槍營,漢軍營扛着長長的火繩槍,威風凜凜,周邊有個風吹草動,就被打成篩子,沒成篩子的也被捅成漏鬥。
龍辇四周是大內侍衛,滿臉肅穆緊閉雙唇,十三阿哥和十四阿哥一人在前,一人在後,警惕的望着四周,除了太子陪坐在龍辇中,其它阿哥騎馬随行在龍辇兩旁。
文武百官送到京道盡頭,跪在地上目送康熙帝的龍辇緩緩駛出京城大門,心裏暗叫僥幸,沒陪着皇上去南巡真是萬幸,康熙帝本就不好糊弄,太子以及一堆阿哥更是各自心懷小九九,還有令人頭痛的江南官場,回去燒香拜佛茹素三天。
不過皇上這次出巡居然沒帶妃嫔,難搞啊,大臣們私下裏交頭接耳,江南有的是秀麗美人,地方官員時常敬獻美人,沒準這次皇上回來,又有幾人要被封為貴人了。
不提大臣們吃不到葡萄就說葡萄是酸的,且說康熙帝出了京城,一路前行,此時正值四月初,路邊楊柳飛絮起,田野中各種繁花似錦,十分美麗。
康熙帝邊看邊點頭,又見龍辇四周,阿哥們全神貫注一臉緊張,更是滿意,唇角也不由微微上翹。
太子見皇阿瑪心情舒暢,忙從随身攜帶的食盒裏拿出一盤點心,“皇阿瑪,這是五仁酥,請您品嘗。”
康熙帝見到五仁酥一怔,他根本不會忘記這道點心,當年他在鏟除鳌拜的時候,日夜緊張,吃不好睡不好,他的元後赫舍裏氏心疼他,親手做了五仁酥,殷切來禦書房探望。
他吃着五仁酥,她用柔軟的手輕輕按壓着他的額頭,“皇上,不管如何,臣妾總是陪在您的身邊。”
赫舍裏氏的聲音似乎有種魔力,溫暖又堅強,柔和又倔強,都說丈夫是妻子的天,可是這個時候,她也是他最有力的依賴。
康熙帝命梁九功試毒,而後顫顫巍巍掂起一塊五仁酥,放在嘴裏緩緩咀嚼着,良久嘆息一聲,雖然已經不是那個味道,可是誰又能說不是那個味道呢?
“保成啊,你有心了。”康熙帝輕撫太子的頭頂,心裏念着赫舍裏氏的閨名,“芳兒,你放心,朕會一直照顧好保成。”
一路上車馬喧嚣,平安無事,眼見快夕陽落山,領內侍衛大臣傅爾丹發現一處湖泊,忙來回禀康熙帝。
“皇上,天色已晚,奴才在前面樹林旁邊發現一處湖泊,此處地勢險要,夜行不安全,奴才建議,不如在此安營紮寨,休息一晚,明早再啓程。”
康熙帝示意龍辇停下,太子先行下車,而後躬身攙扶着康熙帝,踩着小太監的背下了馬車,環顧四周,果然見到不遠處群山連綿起伏,地勢險要,不遠處卻是地勢開闊,尤其是那汪湖水,澄澈見底,微微颔首。
“好,就在此歇息一晚。”
皇上巡查,非比尋常,傅爾丹命人将康熙弟的營帳搭建在湖邊草地的正中央,用柔韌的牛皮搭建的營帳,裏面鋪上長毛毯子,踩上去舒适柔軟,一對對大內侍衛在營帳附近四處巡視,前鋒營駐紮在後,火槍營駐紮在前,不要說人,蒼蠅都飛不進去。
高無庸将帳內收拾幹淨,康熙帝有些乏了,屏退太子和諸位大臣,正要随意用些晚膳後休息,一名小太監在外面通傳。
“皇上,阿哥們求見。”
“傳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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胤禛因想着如何治理黃河淮河,離開皇阿瑪的營帳後就回到自己帳中,并未随着其它阿哥胡鬧,只是不到一炷香的時間,幾名阿哥臉色沉沉的進來,嘴裏嘟嘟囔囔,“比不過比不過,九阿哥太雞賊了。”
他鳳眸微轉,果然在人群中并未見到九阿哥,“怎麽沒見到九阿哥?”
幾位阿哥只是哼了哼,并不言語,胤禛十分驚訝,直到細桶咕咕哝哝,他終于知道發生何事。
原來幾位阿哥想着四阿哥的叮囑,又想着皇阿瑪說得南巡回來,人人有賞,這個賞賜也許是安排他們去各部或者八旗營任職,因此搭好營帳,一擁而上去中央大營,刷皇阿瑪好感去了。
原本康熙帝身體疲倦,又沒什麽胃口,想早點休息,奈何這幾位阿哥說要給皇阿瑪請安,想到這幾人今天護衛自己也辛苦,便命他們進去。
不提防九阿哥進皇阿瑪的營帳,拍了拍手,兩名随從扛着一個箱子進去了,不但康熙帝納悶,諸位阿哥眼睛都直了。
只見他打開箱子,先從裏面掏出兩根小兒手臂粗的燭臺,“皇阿瑪,兒臣知道您晚上還要辛苦批閱奏折,這是東海鲛人制成的蠟燭,光線足沒有黑煙,不傷眼睛,更不會用久流淚,味道清新淡雅,我加了些西洋的香料,還能防止蚊蟲叮咬。
康熙帝也是個識貨的,命梁九功拿上前細細觀察,果然是東海鲛油所制,點燃後發出柔和如夜明珠般的光芒,照得營帳裏如白日,此外還有一股淡淡的香味,原本帳中還有幾只蚊蟲,此時也身子一歪,倒地不起。
康熙帝微微颔首,胤禟有心了。
八阿哥知道九阿哥又采取金錢攻勢,誰能拒絕享受有錢人的生活呢?拼不過,和康熙帝說了一聲告退。
九阿哥又從箱中取出一塊長長的地毯,命小太監鋪在康熙帝的腳下,“皇阿瑪,此乃西洋的波斯地毯,柔軟輕盈又暖和,夜晚風涼,皇阿瑪用這個不會寒冷。”
康熙帝唇角微翹,“很好,胤禟考慮周全。”
十三阿哥憤而退場,比不過,告辭,我恨有錢人。
九阿哥眼中只有皇阿瑪,接過外面候着的茍推知手中的食盒,打開取出一盤烤的鮮嫩可口的小牛肉以及一碗碧梗米粥,還有幾碟可口的清淡小菜,“兒臣知道皇阿瑪乏了,沒什麽胃口,特別準備了這些,還請皇阿瑪用膳。”
康熙帝終于被打動了,微微一笑,“小九啊,你做得很好。”
梁九功試毒後,為康熙帝布好菜,康熙帝夾起一塊小牛肉放入嘴中,軟嫩鮮香,帶着純粹的原汁原味,碧梗米粥清甜爽滑,頓時胃口好了許多。
康熙帝用了一碗碧梗米粥,用了兩塊小牛肉,趁老爹用膳之際,九阿哥利用精湛的削皮手藝,将一只西域蜜瓜削皮切塊,整整齊齊擺在皇阿瑪面前。
“皇阿瑪,小牛肉屬熱性,這西域蜜瓜清甜解渴又消火,請皇阿瑪品嘗。”
金錢就是萬惡的,十阿哥和十四阿哥互望一眼,待不下去了,恨恨離開。
康熙帝龍心大悅,九阿哥太貼心了,有了小九一人,這內務府可以裁減一大半了,他一時高興,從衣帶上摘下一枚白玉佩,“這是陝甘進貢的白玉佩,賞你了。”
九阿哥興奮的眉花眼笑,鲛人燈燭、波斯地毯算什麽,在他府裏不過是常見之物,皇阿瑪的賞賜才是最珍貴的。
“兒臣謝皇阿瑪,皇阿瑪,如果您想消食,兒臣準備了魚竿,可以陪您去湖邊釣魚。”
康熙帝的興趣被九阿哥調起來,“九功啊,準備一下,朕去湖邊散散步。”
這一次,連梁九功也看不下去了,有錢人真讨厭。
不提康熙帝和九阿哥如何折騰着釣魚,且說胤禛待在帳裏,一邊聽幾位阿哥抱怨萬惡的有錢人和萬惡的銀子主義,一邊看着白板上,迷你版皇阿瑪和迷你版九阿哥扛着釣魚竿在湖邊悠哉悠哉的釣魚,好感度比魚游的都快。
九阿哥,幹得漂亮。
随口敷衍着諸位阿哥的抱怨,久而久之,諸位阿哥也看出來四阿哥恐怕是乏了,答非所問,只能嘟嘟囔囔的告辭。
接下去幾天,康熙帝每每紮營,總會帶着九阿哥一起,雖說和太子一起可以懷舊,但是年紀大了,相比之下,吃好喝好休息好,目前來看最重要。
這一日,來到安平縣,安平縣雖說并不大,但是地理位置十分重要,康熙帝決定在此停駐兩日,查看當地民俗風情。
安平縣令早已接到消息,皇上南巡路經此地,吓得兩腿發軟,幾乎癱倒在地,安平縣不過是個小小的縣城,他見過最大的官不過是知府,沒想到有生之年竟然能接駕,忙征用了縣裏最大的富戶作為康熙帝臨時行宮。
布置好行宮後,安平縣令馬不停蹄命師爺準備好酒宴,為皇帝和諸位皇子們接風洗塵,準備好這一切,安平縣令率領衙門大小官員以及縣裏富戶和秀才們去了城門口接駕。
從早上等到傍晚,終于見到前鋒營的八旗雄赳赳氣昂昂的走來,安平縣令腳一軟,好在有師爺在後面扶着,方才沒跪倒在地。
因為安平縣太小,前鋒營在縣城外駐紮,三百名大內侍衛護着龍辇緩緩進入縣城,阿哥們也在城門口下馬,牽着馬走在龍辇旁邊,護着龍辇。
城門口,安平縣令帶領所有人跪倒在地,“安平縣令李記率安平縣所有官員以及安平縣百姓,給皇上請安。”
龍辇中傳出一個威嚴低沉的聲音,“都起來吧。”
安平縣令哪裏敢起來,跪下來禀道,“皇上,微臣已經安排好行宮和備好酒宴,為皇上和諸位阿哥接風洗塵。”
康熙帝一來有些乏了,二來小小一個安平縣,他也沒心思,望了一眼太子,見太子也是一臉倦意,康熙帝自然心疼太子,眸色轉向三阿哥,沒想到三阿哥左手牽着馬,右手捂着嘴打了個哈欠,瞬間眼淚汪汪,行了,這貨估計能就地倒下睡着。
胤禛不行,舉行啞巴比賽他還能勝任,胤禟,更不行,全靠他做朕的開心果,再說,晚膳也要他來準備,十三十四年少,萬一喝醉酒鬧笑話,眸子一轉,眼光落在八阿哥身上,這個朕看行。
康熙帝輕咳一聲,“胤禩,朕有些乏了,你代朕去參加酒宴。”
胤禩恭恭敬敬道,“兒臣遵旨。”
康熙帝一行人去了行宮,安排就緒,八阿哥帶着人準備去赴宴,想了想,去了隔壁卧房,拖了四阿哥出來,“四哥,我畢竟經歷少,不如你陪我一起。”
四阿哥已經準備躺下,被八阿哥硬扯着衣袖拖了出來,忙推脫道,“八弟,你知道四哥,最不愛參加宴席,再說不過是個小小的安平縣令,随心就好。”
八阿哥撲哧一笑,附耳道,“小小宴會我自然不放在心上,只是這段時間來,你我兄弟每天就是趕路,好久沒喝酒聊天了,今天是個機會。”
胤禛正要拒絕,卻被八阿哥已經拖到行宮外面,安平縣令和幾名官員正等在門口,在外人面前拉拉扯扯成何體統,胤禛只好整理下衣袖,和八阿哥一起走上前。
安平縣令和幾名官員見到兩人,撲通一聲跪倒在地,聲音之大,讓胤禛和胤禩兩人,覺得自己的膝蓋隐隐作痛起來。
“都起來吧,不必多禮,這位是四貝勒。”八阿哥神情随和,語氣溫和,舉止更是綿和,總之就是令人如沐春風。
安平縣令和幾位官員見四貝勒神情清冷淡漠,負手而立,如高山雪嶺上月,一顆心吓得撲通亂跳,又見八貝勒秀氣文雅,平易近人,眼圈一紅,心中發澀,幾乎哭了出來。
“多謝八貝勒。”語氣帶着哽噎,更帶着孺慕,這位八阿哥在幾人心中,瞬間成為神明般存在。
“兩位貝勒爺,這邊請。”
宴席在縣衙,約莫五六桌,到的人除了安平縣官員,就是安平縣非富即貴的人,但是在兩位貝勒爺面前,也不過比螞蟻高一些地位。
衆人見到兩位貝勒爺,膝蓋一軟就要下跪,八阿哥擺了擺手,微微一笑,笑容和煦,語氣随性,“諸位不用客氣,今日我和四貝勒來此,也是叨擾諸位,多謝諸位設宴款待。”
說完,他舉起一杯酒,“敬諸位一杯。”
衆人見這位貝勒爺性格随和又待人寬厚,感動的眼淚幾乎落下,忙用衣袖拭去眼淚,“謝過貝勒爺。”
接下去宴會開始,胤禛正襟危坐着,衆人自然不敢來敬酒,望着這位爺的臉,腿肚子就打顫,酒都端不穩,更別說上前敬酒,恨不能繞道走,偶爾眼神撞上,立刻跪倒在地,磕頭道歉。
胤禛也不言語,冷眼旁觀,見八阿哥不過喝了縣令敬得一杯酒,草草吃了幾口菜,就放下筷子,而後随意說了幾句冠冕堂皇的話,安平縣令一夥人就感動的老淚縱橫,恨不能肝腦塗地以報知遇之恩。
細桶啧啧的聲音響起,“皇上,您看到了吧,八賢王這就是社交牛逼症,不過輕描淡寫的幾句話就說到人家的心裏,願意為他鞠躬盡瘁死而後已,而皇上您,說話是專門插刀捅心窩。”
胤禛沉默了,想起前世八面玲珑的廉親王,被八爺黨成為八賢王,他那個時候總是覺得老八是個笑面虎,其實自己低估了他,權謀之術,輕而易舉贏得人心也是其中之一啊。
終于等到宴會散去,衆人含着眼淚,對八貝勒依依不舍告辭而去。
夜深人靜,四阿哥和八阿哥走在臨時行宮裏,八阿哥猶豫片刻道,“四哥,我有一事相求,可否幫幫我。”
胤禛自然答應,随着八阿哥去了他的住處,進去後,八阿哥立刻将門掩上,而後走到書桌旁,拿出一封信,神情有些尴尬,臉上微紅,“四哥,這是我寫給額娘的信,你幫我看看。”
胤禛好奇的接過信,打開一看,饒是他向來冷靜自恃,也忍不住抿唇一笑,這位剛才在宴會上談笑自若的八阿哥,寫給良妃娘娘的信裏,只有幹巴巴的幾句話。
大概意思是,額娘我到了安平縣,吃的好喝的好,路上也不累,都挺好。
胤禛鳳眸含着笑意,“八弟,你剛才在宴上游刃有餘,我見你和其他人相處也是融洽至極,怎麽給良妃娘娘寫信就不行了。”
八阿哥嘆口氣,“四哥,實不相瞞,我與人相處總是随意融洽,偏生寫這書信,總是不成,別說額娘的書信,就是福晉的,也是淡淡幾句話。”
胤禛忍俊不禁,“這樣吧,八弟,你來說,我來幫你寫,到時候你再手抄一份寄出去,如何?”
八阿哥正有此意,他此次外出時間較久,總是想着額娘收不到自己書函會擔心,告訴就九阿哥十阿哥,那兩個家夥不學無術比自己還差,十三十四還小,三阿哥是個嘴賤的,太子是個讨厭的,思來想去,只有四阿哥,再加上最近這位四哥踏實可靠,八阿哥定了心。
八阿哥閉上眼睛,一字一句說着對額娘的關心和思念,胤禛文思泉湧,下筆如有神,不一會就寫了幾頁書函,八阿哥幾乎看呆了,粗略估計有一兩千字,四哥太厲害了吧。
沒想到四阿哥又拿過信紙,興致盎然道,“不如我再把你給弟妹的信也代寫了吧。”揮毫疾書,又是一兩千字,信函上滿滿當當。
八阿哥說話都結巴了,“四哥,你這……你這……八弟欽佩至極。”
“這不算什麽。”胤禛謙虛的擺擺手。
這算什麽,前世他基本每本奏折都要寫上朱批,幾萬本奏折上每次都是洋洋灑灑數百字,甚至上千字,有本奏折他批了一個晚上,寫了一萬多字。
細桶誇張的聲音響起,“我知道我知道,皇上,您一共手工寫了一千多萬字啊,我覺得你和八阿哥挺互補的,一個是線上社交牛逼症,一個是線下社交牛逼症,你們要是組團,都能C位出道了,名字我都想好了,四八社牛團。”
作者有話說:
感謝在2022-04-23 22:51:59~2022-04-24 23:22:36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投出地雷的小天使:糖糖 2個;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大芷 50瓶;懶人一枚 5瓶;清墨、52721541 1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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