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成婚
“王。”贊哈見了哲赫拱手行禮,“一切都準備好了,只等明日長樂公主來了,拜了堂,喝了酒,就能入洞房了!”
哲赫一手挑起挂在門上的紅綢,一手拍拍贊哈:“做的不錯!明日孤大婚,多賜你幾杯喜酒。”
“嚯!”贊哈不樂意了,“兄弟們忙了幾天幾夜就圖你這兩杯喜酒?”
“那你想怎麽着?”哲赫撇了贊哈一眼,瞧見了贊哈不懷好意的笑容。
“聽說中原成親洞房前都有一個規矩,叫什麽…鬧洞房!對!鬧洞房!哈哈!”贊哈湊近了哲赫:“不如明日洞房前…”
哲赫自然知道他想幹什麽,又怎麽會讓他成功?剜他一眼便讓他滾。
“切,小氣。”贊哈計謀沒成,失望的走了。
只餘哲赫獨自站在城牆上,看着這滿城的喜色,再往外,便是嘉興關:绾绾,六年了。若非我此番破了這輝城,我何時才能再見你?你怕是……
早已忘了我是誰了吧。
君绾乘着馬車,一停不停的走了足足兩日。
明成帝催的急,只道是讓馬車快些到了輝城,只怕哲赫反悔了令人攻入了上京。
從沒出過遠門的她,此刻也是足足在這馬車裏帶了兩日,她覺得若是再這般走下去,她那心肝腸子便都要跟着吐出來了。
就在這極為狼狽的情況下,輝城越來越近了。
就在第三日中午,君绾被太陽曬得快要睡着的時候他們一行抵達了輝城。
馬車才剛剛看見輝城的城牆,便聽到城邊吹起的號角,接着便看到城門打開,紅色的轎子從裏面緩緩駛出。
轎子前站在一匹高大的黑馬,馬上的是個身着紅色喜服的男人。
他身材高大,眉眼深邃,明明一眼看去便知他是西戎人,可他偏偏身着中原的喜服。
喜服上繡紋張揚,因隔的太遠,君绾看不清。但她知道,那是日、月、星、晨、山龍、華蟲,那是宗彜、藻、火、粉米、黼、黻。
日、月、星、晨、山龍、華蟲六者繪之于衣,宗彜、藻、火、粉米、黼、黻六者繪之于裳。
這是中原的最高儀制。
男人身旁的婢子手中均舉着托盤,上頭放着的便是喜服首飾。
花轎當前,喜服着身。君绾就算是再愚鈍便也知道這是什麽意思了。
男人約莫二十五六歲,一舉一動都帶着攝人的氣勢,腰後別了把刀。
君绾雖不認得來人,卻是識得那把刀的。
那是把七星寶刀!
相傳,老西戎王将它傳給了自己唯一的兒子……
相傳,老西戎王死後新西戎王哲赫用它剖了狼王的心……
相傳,哲赫用那把刀将北地的幾個叛賊扒皮抽筋……
那個男人是西戎王!西戎王要娶她!
本能對哲赫的恐懼遠遠勝過了對他要娶她的震驚。
她被吓傻了,任憑婢子如同擺弄娃娃般将她套上喜服,梳好發髻。
也不曾在意這喜服在她身上竟似量身定做一般合身。
整個婚禮下來,君绾都是懵着的。
至于怎麽拜的天地,天地拜的誰她根本就一無所知。
直到被送進洞房,世界安靜了下來,空着的肚子叫了兩聲,她才稍稍緩了過來。
剩下的酒席那是男人們的事,男人們負責把新郎灌醉,而她只需要在這等着,等那個……等那個殺人抽筋的人來!
君绾一陣戰栗,她不知道自己還能不能活過今日。
她自認不是聽天由命之人,可此時此刻她的确無能為力。
外面的酒席熱鬧翻天,從下午一直持續到晚上。
幾個膀大身寬的男人端起酒杯一飲而盡,似乎又覺得不夠過瘾,直接端起酒壺往嘴裏倒去。
“王,我瞧着那中原公主那小胳膊小腿的,也不知今晚能不能撐得住你的折騰?”贊哈說完大笑兩聲又拿起一壺酒。
“我可是聽說麥吉侬一夜也能有五六回!王,在這事兒上你也不能輸了你的手下敗将啊!哈哈哈!”
哲赫沒有回答,只是輕撇着他。
他身上還是那一身大紅喜服,但已有些許淩亂,顯然是喝了不少。
“你說,我那妹妹心儀你這麽久,你也看不上她。如今倒好,你直接娶了個中原娘們兒。我瞧着,那公主手不能提,肩不能抗,也不知有個什麽用。”贊哈顯然是醉了,說起話來也肆無忌憚。
“是啊!是啊!我瞧着贊娜可比那什麽玩意兒公主好了千百倍。莫說人生的好看,便是那一身馬術我也是望之莫及啊!”另一個将領打着哈哈戲谑地道。
贊娜是贊哈的妹妹,不同于贊哈的粗犷,贊娜生的精致,受到軍中無數戰士的追捧,更是被譽為草原第一美女。
“烏圖克,你個混球。老子早發現你對老子的妹妹有意思!老子問你,你他娘的還不認!”贊哈一拍桌子接着便要揮起拳頭。
那個被稱為烏圖克的将領趕忙解釋:“誰他娘的不知道你那妹妹一心喜歡王!誰他娘的敢和王搶人?”
說完靈機一動便又問到:“不過嘛…如今王也成了親。那贊娜是不是…”
烏圖克還沒說完便被贊哈打斷:“就你這個癞蛤蟆,也他娘的想吃天鵝肉?毛還沒長齊也想娶我妹妹?”
烏圖克揉了揉鼻子不敢再說了。
“慫貨。”贊哈看他那慫樣更是不屑。
哲赫喝的本就多,如今聽他們争吵更是頭疼不已,酒杯一扔說到:“你們繼續喝,啥時候想走了啥時候走,喝的走不動了就在廂房睡下。老子沒空陪你們,老子要去看媳婦兒去了。”
說完起身就朝廂房走去。
烏圖克還想再說些什麽卻被贊哈一把拍回去:“怎麽說你是癞蛤蟆呢!一點眼力勁都沒有,王去洞房,你他娘的打擾王什麽好事?”
“他倒是風流了,留下兄弟們在這。來,咱喝!千萬別給王省糧草!如今他美人在懷自當是風流無比,看老子不喝窮他。”說完贊哈又舉起一壺酒,一飲而盡。
烏圖克也拿起一壺酒,喝了兩口,覺得這夜色似乎更虛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