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回憶

那時,她還是中原皇宮最尊貴的公主,從小便被寵的無法無天。

那日,她央求了好久,終于讓父皇同意讓她被君烨帶着到上京附近的丹華山上放風筝那天的風吹好大,手裏的風筝線沒有抓穩,風一吹,那風筝便被吹落了山頭。

她急得快要哭出來,讓君烨帶着所有的的侍衛去找。

自己則坐在山頂的石頭上有一下沒一下的踢着石頭。

“這是你的嗎?”她走神走的太過認真,連身後多了個人也不知道,突然的一句話讓她吓了一跳。

她轉身,看見個十七八歲的少年手裏拿着她那只被吹落的風筝。

“是我的!你快給我!”她無法無天慣了,伸手便要奪過少年手裏的風筝。

少年一側身,讓她奪了個空。

她還沒遇見過對她如此不敬的人,氣鼓鼓地道:“你幹什麽!你可知道我是誰嗎!我可是宮裏的長樂公主!”

“長樂公主…”少年輕念這四個字,思考了許久,終于道,“是誰啊?沒聽說過。”

“你!”她氣的臉都紅了,“大膽刁民,竟連本公主的名號也沒聽過!見了本公主也不給本公主行禮!”

“你是中原的公主,但我不是中原人啊?我為什麽要給你行禮?”

“那你是哪裏人?”“我是西戎人。”

她愣了愣,思考了半天發現她好像不知道西戎人用不用跟中原的公主行禮。但終究是放不下面子,依然端着公主的架子:“我管你是哪裏人!你快把我的風筝還給我!”

“但這風筝是我撿到的。”

“是我弄丢的!”

少年愛惜的撫了撫風筝:“想讓我把風筝還給你,你就要答應我一件事情。”

“什麽事情。”她想要風筝,急得直跺腳。

“等你長大以後做我的媳婦!”

“什麽是媳婦?”女孩疑惑。

“就是你以後的夫婿,你的夫婿會一直一直在一起,像你父親跟母親那樣。我有了好吃的會第一個給你,見到了漂亮的衣服也會買給你。”

“好呀好呀!”女孩一聽有漂亮的衣服便樂了。

“丫頭,那等你長大了來西戎找我好不好?”

女孩猶豫了:“可是…父皇連宮門都極少讓我出又怎麽會讓我到西戎去呢?父皇說西戎都是蠻夷之地,那裏可沒有可口的吃食和漂亮的衣服。”

“父皇還說,西戎人每日只會打打殺殺,還說若是阿绾以後的夫婿絕不能找個只會打打殺殺的莽夫,要懂得聖賢之理、治國之道才行。你既是西戎人父皇就絕對不會喜歡你又怎麽會讓我去找你呢?”

少年摸了摸她的腦袋:“無妨,那我以後來找你便是。”

從那之後一連五天女孩都求着哥哥帶她來丹華山,連着五日在同樣的位置看見了少年。

他一直都着一身白衣站在山腳的溪前,那抹白色好似一直都在。

第六日,她沒見着那抹白色的影子。她發了瘋的去找,可怎麽也找不到。

她甩開了侍衛,甩開了哥哥,一人跑下山腳。

君烨找不到她,急得快要瘋了。他派了三軍最得力的将士一寸一寸地去翻整座山。

等她看見女孩時,女孩站在溪前。順着她的目光看去,竟看到了一座墳墓,碑上沒有字。

從那之後,她被關在了宮裏,任她怎麽央求君烨也不願再帶她出去。

“你個大騙子,你不是說要我當你的媳婦嗎……”女孩躺在大床上偷偷摸着眼淚。

夢到這裏戛然而止。

那個草長莺飛,桃花似火的歲月,小姑娘和少年的初遇如書裏的文章一樣美好。

一切似乎還歷歷在目……

她如今已到了西戎,會不會再見到他?

可見到了又有什麽用呢?當年的承諾已無法兌現。

她腦海裏蹦出一個很可怕的想法,會不會……

被自己的這個想法吓到了,怎麽可能呢?

回憶裏的少年風度翩翩,眼神裏帶着淡淡的哀傷。那個扒人皮抽人筋的男人怎麽會有這種眼神?他讓別人哀傷還差不多。

更何況,那個少年恐怕已經……

想到這君绾睜開眼睛。

天已蒙蒙亮,透過窗能看到淡淡的光亮。偌大的婚房裏龍鳳喜燭還在燃着,相傳,洞房那日的龍鳳喜燭若是燃到了天明,這對夫妻一生一世便會長長久久的在一起。

她看着身旁尚在睡夢裏的男人,他閉着眼睛,呼吸均勻,她瞧着這樣的他殺傷力似乎小了很多。

也許,是一夜的相伴讓她放松了警惕;也許,是喜燭的光讓他鋒利的五官溫和了不少,她竟覺得他也沒有那麽可怕。

長長久久的在一起……

他們,會嗎?

君绾今年二八年華,從小住在宮裏,宮門沒踏出過幾回。

去年到了開府的年紀,明成帝給她興建了公主府,只是還未完工她便被拉出來和親。

她沒見過幾回外男,便是見過那些外男也是迫于她長樂公主的頭銜不敢造次。

反正她是公主,看上誰招個驸馬便成了。

像今日這般與男子共處一榻她之前是想也不敢想的。

她覺得尴尬想要爬起身。一雙大掌卻将她按回榻上。

“時辰還早,再睡會。”他才剛醒,聲音帶了幾分沙啞。

君绾老老實實呆在被窩裏。

如今的他雖是顯得溫和了不少,但做人不能被外表所欺騙,與那樣一頭惡狼呆在一起,她可不敢不聽那惡狼的話。

不乖的孩子是要被狼吃掉的。

就這樣躺在她竟又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身旁的男人卻是睡意全無,看着她小小的身體縮成一團,鬼使神差地他挑起一縷秀發,俯身,吻了吻。

姑娘的秀發帶着淡淡的清香,他望着姑娘笑了。

君绾再次醒來已是日上三竿。

身旁早已沒了人,龍鳳喜燭也燃得只剩下燭油。

她聽到外面的喧嘩,是個男人的聲音,她趕緊起身。

“哈哈哈!不錯啊王!把你的新媳婦折騰的這都沒起來?巳時都過半了啊!哈哈!”贊哈的手猛拍哲赫的肩膀。

“也不知昨夜來了幾次?可是贏了麥吉侬?喲!我看看!王你這嘴可都是結着痂的!想必昨夜定然激烈的很!我就說,王怎麽會輸呢!哈哈!”

屋裏的君绾将這話聽了個清清楚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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