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騎就騎吧,誰叫他欠她命呢!◎
連曉星從憤怒中回過神來, 深吸口氣壓住情緒,對直播間的觀衆說:“別慌, 不會有事的。”她說完, 立即撥打天祿的電話。
電話剛打出去響了兩聲,一道金光穿過帳篷落在連曉星的身邊,聚成人形, 來的正是天祿。
天祿正帶着道祿司的人在清理大墓的殘骸,聽到來電鈴聲就知道是連曉星有事找他, 以最快的速度趕過來,問:“怎麽了?”
連曉星進到錄播界面, 把剛才裴照的話播放給天祿聽。
天祿皺眉, “這孫子瘋了吧?到處撒蟲卵要是有用,七州之地早成了巫教的地盤!”
他把攝像頭對着自己, 說:“巫教的蟲子有個特點,厲害的蟲子養得久, 速成的蟲子都弱。那些飛屍、銅皮鐵甲屍, 需要埋在養屍地,投喂大量活人、牲畜,經過好幾十年時間才能養出來。蒼野山上的活屍大軍則是由獻祭大陣催生成的。這種攻擊力強的屍蟲,你們不必擔心,再給他十年、八年,他都養不出成氣候的。”
他的話音一轉, 又說:“血靈蟲倒是灑下蟲卵就能鑽到人體內,就是你們之前見到的道祿司東城分局那些人所中的蟲子,但這種蟲子弱得一披!你們好多人家供奉有老子的開光神像, 自有老子的神力護着。有從蓮花觀求的開光畫像, 神蓮之力也能鎮住那些蟲子。”
趙呈祥問:“裴照到處投放巫蟲會不會是想消耗天祿的神力, 或者另有謀劃?”
天祿沉聲道:“老子去咬死他,任由他有天大的謀化,都只能憋死在肚子裏。”
連曉星對天祿說:“你帶我回天祿山頂豪宅,先以神力鎮住巫蟲。他們,我來收拾!”
天祿和趙呈祥齊刷刷地扭頭看向連曉星,神情充滿懷疑,又不敢開口反駁。實在是,連曉星看起來弱,但她會的手段,他們都弄不懂,且很厲害。
天祿說道:“行!”他變回獸形模樣,趴下,扭頭道:“上來,老子……我馱你。”
趙呈祥滿眼羨慕地看着:也想騎天祿。
連曉星迅速收拾了個人物品,招呼道:“呈祥,你一起。”
趙呈祥高興得差點蹦起來,可不合适宜,更不符合她紅蓮法師的身份,于是忍住了,飛快地把家什往背包裏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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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歡面色蒼白地捂着肚子回來,掀開簾子看到趴在地上的天祿吓了一大跳,再看到連曉星和趙呈祥飛快地收拾東西,問:“怎麽了?”
連曉星問:“你臉色怎麽一下子變得這麽差?”
裴歡的臉色更差了,說:“我拉出來的是血線蟲……”她惡心得渾身的雞皮疙瘩都起來了,對連曉星說:“救命之恩,多謝!”
連曉星看裴歡的樣子太可憐了,說:“那你收拾下東西,跟我們一起騎天祿回天祿山頂豪宅吧。”
騎天祿?裴歡以為自己聽錯了,臉面詫異地問:“什麽?”
天祿滿臉無語地扭頭看向連曉星:老子只想馱你。
連曉星說:“放心吧,天祿能馱起八個壯漢加我跟呈祥和一輛車,多個你沒問題,你還能蹭蹭天祿的神光。”
真是騎天祿!裴歡瞧見趙呈祥已經收拾完東西,顧不得虛弱,趕緊把自己的筆記本電腦、族譜塞回到手提包裏。
連曉星身手不太靈活,天祿趴着個頭也挺高的,爬不上去,于是拿行軍床當墊腳的,踩着床爬到天祿的背上騎坐着,招呼道:“呈祥、裴歡上來。”
天祿仰起頭看天,騎就騎吧,誰叫他欠她命呢!
趙呈祥翻身一躍,坐在連曉星的身後,再伸手把裴歡也拉上到天祿的背上。
天祿說:“坐穩了。”
連曉星害怕摔下來,趕緊趴下身摟緊天祿的脖子。
天祿一下子美了,威風凜凜地抖抖身子,縱身躍出帳篷,仰起頭發出聲咆哮,飛到空中,邁開四肢在京海市上空奔騰。
連曉星心說:“你飛這麽慢做什麽?”可趴在空中看向腳下的感覺太好了,而且天祿在飛行途中不斷灑下神光,給城市鋪上層金輝。
天祿神光與京海市的風水陣相融,形成瑰麗的霞光飄蕩于城市間。
人們走出屋子,站在陽臺上、大街上擡起頭看向空中,迎接灑落的天祿神光。許多人伏在地上格外虔誠地行叩拜大禮。
無數的念力彙聚到天祿的身上,使得他身上的光芒更盛。他在城市上空巡游奔騰,越來越多的神光灑向京海市!
趙呈祥和裴歡坐在天祿背上,既驚又激動,還有點無語。誰能想到居然騎着天祿在京海市飛!這可真是,她倆以後出名了,載入史冊的那種。
天祿神獸繞着京海市飛了足足半個小時,連邊邊角角都飛到了,這才帶着連曉星落到天祿山頂豪宅。
天祿山頂豪宅的保镖、保潔、管家等工作人員全都在。保镖已經全部核槍實彈,且添了許多人手,院子裏、房間屋後、走廊、陽臺上都有保镖的蹤影。蓮花觀特意派了一位金蓮長老帶着十幾位紅蓮法師守在這裏,防衛森嚴的模樣。
随着天祿帶着連曉星出現在天祿山頂豪宅,瑞氣化作萬道光芒照向四方,山頂的風水大陣被引動,形成紫色的蓮花緩慢流轉。
天祿落在地上,緩緩趴下,還把身子側了側,方便連曉星從他背上下來。他等連曉星落地站穩後,說:“我去咬死裴照那孫子。”
連曉星說:“不用你去。你先用神光鎮住城裏,那些人交給我處理。”
天祿附在連曉星身上整整十九年,對她的脾氣秉性了如指掌,見狀便知道,她這是動了真怒。雖然不知道她到底要做什麽,也不敢問,應了聲便又飛到城中巡視去了。
他來到天祿将軍府外,感覺不到曾經布下的天祿護宅大陣,府裏煞氣騰騰彌漫着不祥氣息。他本能地覺察到有危險,立即放棄進去咬死裴照的想法,調頭回到天祿山頂豪宅趴着,那種恐怖、可怕的感覺才漸漸離去,一點點踏實起來。
照理說,就算是巫神過來,都不至于讓他吓成這樣!
到底有什麽東西能讓他這麽害怕的,像能置他至死地。
連曉星回到客廳,在沙發上盤膝坐下,掐了道神蓮通靈印直接去到冥府的冥橋上。她喊道:“冥王!”
冥橋上巡邏的鬼門發現了連曉星,立即趕過來,覺察到她身上熟悉而可怕的氣息,行了一禮便退了開去。
橋頭鎮守的鬼将扭頭看向連曉星,盯着她打量了好幾眼,還揉了揉眼睛,懷疑自己是不是看花眼了。
一團鬼霧以閃電般的速度從遠處飄來,落在連曉星的身邊化成冥王的模樣。冥王問:“你想做什麽?”
連曉星問:“你跟連曦應該早就張羅起各地的城隍、鬼判、鬼差的人選了吧?”
冥王輕輕點頭,立即猜到連曉星來的目的,說:“跟我來。”
他領着連曉星走過冥橋,前面是漆黑的濃霧。冥王擡袖一拂,撥開鬼霧,露出一座飄浮在半空中的大山。
黑漆漆的山彌漫着濃濃的鬼氣,天空中更有無數鬼将、鬼王級別的大鬼所化的鬼霧以極快的速度飛來飛去。
連曉星從它們的飛行軌跡來判斷,應該是一種陣。
她的面前出現一條鬼氣森森的石板路。
她走上去,身旁的景象便突然變了,道路兩側是黑漆漆的由鬼墨砂建造成的房屋、院子,屋前挂着白燈籠,上面寫着“奠”字。
所有房屋都有門牌號,許多獨棟院子還有牌子寫有名字,通常以某府、某某園、某某居為名,除了陰森鬼氣了點,看起來挺像人間古代的夜晚。
冥王領着連曉星走在冥府的道上,很想放慢腳步與她多走一會兒時間。可她是生魂,不宜在冥府久留,鬼氣傷身,會折壽元。
她對人間充滿念想,有那麽多的事情要做,有那麽多喜歡的事還沒來得及做。他怎能讓她折壽,早早地魂歸冥府。
冥王擡袖隔絕周圍的鬼氣,避免傷了她的魂,又卷了她徑直去往建在酆都羅山裏的冥王宮。
連曉星只覺周圍的景象一變,再看去時,已經來到古代式樣的宮殿中。她的旁邊就是王座,前方是類似大臣的宮殿,門外則是黑漆漆的鬼氣森森的,只能隐約看到遠處飄蕩蕩的白慘慘的燈籠。
大概是鬼也不喜歡黑,居然還在大殿裏點着油燈。說是燈,其實也不太合适,而是三角形狀的架子上面放了口鍋,上面燃着熊熊烈火,隐隐約約的,還有慘叫聲傳來。她好奇地湊過去,就看到有鬼影在火焰中撲騰慘叫。那些鬼縮得非常小,數量特別多,被火燒得死去活來的,偏又死不掉。
她扭頭看向冥王,指向鍋,說:“裏……裏面有好多鬼?”
冥王“嗯”了聲說:“那些生前勾結巫教的,天祿将軍府後代中享受了富貴且作惡多端的,我都給投進去了。”他面帶厲色,眼露兇光,說道:“在我這裏,他們沒資格投胎,只匹在烈火中燒到飛灰煙滅。”
連曉星從來不同情那些作惡害人的,“哦”了聲,一眼瞥見門口突然出現好多鬼影。
雖說那些都是鬼,但一個個身形、面容都與活人一般無二,比較怪異的就是都是穿的古代官袍,式樣相似,但圖案有所不同。
冥王介紹道:“衣服有五彩鳳凰圖案的是州城隍,冥府分九州,于是共設有九位。這九位都是出自蓮花觀,生前救人無數修得滿身功德,死後願留在冥府一直超渡亡魂,便讓他們出任州城隍。郡城隍的衣服以朱雀為飾,府城隍是仙鶴,縣城隍是孔雀。”
他又取出地圖,将冥府九州對應天下哪些州告訴連曉星。
他喚道:“連碧青。”
一個穿着州城隍服飾,面容呈五十多歲模樣的女子上前,揖首道:“在。”
連曉星聽得名字很耳熟,再定睛一看,趕緊行禮:“見過第三十七代掌教真人!”
冥王取出一塊令牌擡手一拂送到連碧青跟前,說:“去領五千鬼兵,再帶上你府中的陰差,緝拿你轄地裏勾結巫教、修煉蟲術者。那些中了蟲術,尚可救治者,照行例事。”
連碧青應道:“是!”她抱拳行了一禮,對連曉星說:“回去吧。陽間的事我們已經知道了。你是生魂,不宜常待在地府。”
連曉星“哦”了聲,說:“我住在京海市的天祿山頂,能邀你來我家跟觀衆們見見面嗎?我們蓮花觀的三十七代掌教真人居然成了州城隍,大家聽着都放心。你要是不嫌棄的話,我回去就讓他們給您挪座府邸出來。”
連碧青說:“你且回去,我稍後會去找你。你住的地方,我需要接引才能去得了。”
連曉星說:“好說,我回去就做法請您。”
連碧青嫌她啰嗦,一道神蓮回魂印把連曉星送了回去。她朝冥王行了一禮,便拿着冥王給的兵符調鬼兵去了。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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