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随處而安
錢叔說的事情，舒瑾并沒有仔細聽，她收拾自己，稍稍有些豔色才動身去了勳國公府。
舒宅的馬車進城門的時候，因為有謠言傳說上京裏面混入了北狄奸細，要一一盤查。
城門口排起了長長的隊伍，城門口的士兵也是不敢松懈，一個個仔細盤查。
看着臉上焦急之色滿布的人，舒瑾自認為不是什麽皇親國戚，就讓馬車跟在後面。
“你聽說沒有，趙太傅千金被陛下許配給三皇子了。”
“是嗎，不是說趙小姐和蕭世子是郎情妾意，就等勳國公回來兩家皆為親家。”
“這你就不知道了吧，那趙小姐前日去了昭寧縣主的聚會，被三皇子看中，三皇子當夜就回宮，求陛下賜婚。”
“……”
舒瑾黯然，原來是這樣嗎，怪不得呢！
青枝十分憂愁看着舒瑾，滿滿都是擔心，“小姐，我們還是回去吧！”
擺手，“無事，那天我早就該想到的。”舒瑾笑着說，可臉上沒有一絲笑意。
身邊的兩個人繼續說着八卦，當舒瑾的馬車被士兵檢查之時，才知道自己一路上說了胡話，心裏祈禱昭寧縣主不要責怪他們。
今日街道上面的生意分明少了許多，哪怕就是醉仙樓這樣的，從馬車裏面依舊可以看見裏面的夥計在櫃臺上面打瞌睡。
勳國公府上從來沒有如同這般冷清，幾乎只要經過門前的世家都避着走。
進了勳國公府，舒瑾先是去了陶夫人的院子，冷冷清清，哪怕就是陶夫人精心培育的牡丹花也不再盛放。
王嬷嬷站在陶夫人的身邊，眼眶裏面泛着紅，示意舒瑾多多安慰一下陶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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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夫人沒有時間精心打扮，就是身上的衣服也有些單薄。舒瑾将放在一邊的披風披在陶夫人的身上。
“伯母，蕭伯父自會逢兇化吉，伯母勿要在他歸來傷了自己的身子。”
陶夫人的眼睛裏面全是紅絲，舒瑾湊近看才知道，陶夫人似乎一夜老了十歲，平日裏面的優雅、恬靜，這時全部化作了女子對于生死未知的丈夫的擔心。
“瑾兒怎麽過來了？”陶夫人欣慰的笑着，縱使還在擔憂之中，可舒瑾能過來就已經對她極大的安慰。
舒瑾臉上有些粉紅，眼圈還是紅腫，撫慰在陶夫人膝蓋上面。“聽說華容姐姐被賜婚了，我有點想法，需要伯母的幫忙。”
可惜，陶夫人從王嬷嬷早上過來禀報說世子爺去了一趟舒宅就明白了，臉上瞬間變成了厲色，“瑾兒說說看，只要是我能做到的，一定會幫助瑾兒的。”
舒瑾看了看陶夫人房間門口站着的丫鬟，準備想要請她們下去，可是自己做這種事情就已經是極其無恥，閉着眼睛，“請伯母将我許配給世子爺。”
“不可能！”
門外怒氣沖沖的男聲傳過來，舒瑾只看見墨色的衣物，以及可以滴出墨水的臉，再後來，便就是一把劍架在脖子上面的冰涼。
太大的力道有些沒有把握住，舒瑾感覺自己脖子上面有絲傷痛，感覺有些血跡在一點點沁出。
“我跟你說過，這勳國公府的夫人永遠不會是你，為何還要糾纏？”
蕭景辰看着舒瑾的模樣，之前學的所有冷靜這一刻化為烏有，而平日裏面對于她還存在一點美好的幻想，這一刻，頓時全部變成憎恨。
“我是真心喜歡景辰哥哥，既然現在華容姐姐已經被賜婚，我為何不能嫁給你？”
舒瑾冷靜地說，對于脖子上面一直貼着肌膚的劍沒有絲毫恐懼，“景辰哥哥可是知道我在那過去的幾個月裏面，經歷生死，輾轉反側，也曾想過放棄景辰哥哥，可是沒有。”
蕭景辰看着她的眼神愈加冰冷，眼神飄過她一直在顫抖的手，似乎還能看見一絲疤痕，“我，在你之前就說過，你這種賤人，肮髒，水性楊花，便是死也不會娶你。”
“啪！”陶夫人将手上的茶杯直接扔到蕭景辰的臉上，滾燙的熱茶劃過刀削的面孔。
“放肆，你平日的素養去了何處，怎麽想要在我面前演示你的武功有多強是嗎？”
蕭景辰沒有說話，眼光死死盯着舒瑾，恨不得将她粉身碎骨，對于陶夫人的話，只是手稍微有些顫抖。
“國公爺不在，你和那位趙姑娘你情我蜜，沒有半點世家弟子的風範，今日到是在我面前耍起來世子爺的威風來了。”
舒瑾額頭上面有些汗漬，眼神和他互視，就算渾身顫抖也忍住了。還好蕭景辰在陶夫人這一句話後，他将劍放下來了。
舒瑾趁機被陶夫人抱在懷裏，眼睛裏全是淚水，不是她懦弱，而是實在太過心痛。
“母親，我是絕對不會娶這個毒婦的！”蕭景辰怒火之中，望見母親紅紅的眼眶，孝道二字在已經失去理智的腦袋中轉了一圈，聲音稍微有些溫和。
陶夫人平日裏面積攢的怒火這一下完全爆發，“毒婦？瑾兒是我一手教導出來的，她要是毒婦，那你母親我是什麽？”
“別給我說那些禮義廉恥，要是你心中真有孝道二字，那你第一時間難道擔心不是你父親的安危，而不是對着陛下請婚！”
舒瑾明白事情是從自己而起，不說眼淚還挂在臉上，就是這婚事一事，也是她的不是。
從陶夫人懷裏慢慢出來，重新給陶夫人拿起茶杯重新倒了一杯新茶，“夫人別惱，氣壞了身子不值得，景辰哥哥只是有些不懂事。”
随後挺起來了身，臉生生大了一圈，直面蕭景辰，“世子爺還在生我舉辦宴會的氣，還是說生我一早過來請伯母請婚的氣？要是前者，世子爺自己做的惡，怪得了誰，我可是沒有把請帖送到華容姐姐府上。”
蕭景辰的臉更加黑了，手在一邊顫抖着，恨不得将舒瑾掐死，挫骨揚灰。
舒瑾在他看不見的角落，兩根手指快叫斷了，“再說，世子爺現在也不去上京打聽打聽，現在除了我誰還願意嫁給世子爺，不怕守活寡嗎？”
陶夫人聽見活寡兩個人眼淚又止不住的直流，“瑾兒，這門婚事我是……”
話未說完，舒瑾已經漫步，做到她身邊，又倒了一杯茶在蕭景辰面前，輕輕說道；“世子爺，你沒有選擇！”
蕭景辰看着她的臉，一把将茶水掀開，大步離去。
知道蕭景辰離開的聲音，舒瑾像是卸了全身的力氣，整個身子有些顫抖。
“瑾兒，這門婚事我是不會同意的。”陶夫人終于将後面一句說完。
下一刻，舒瑾跪了下來，“伯母，瑾兒是真心喜歡景辰哥哥的，求你成全瑾兒。”
陶夫人想起自己的兒子，再想之前國公爺說的婚事，的确，要是瑾兒和景辰成親，她會很開心，關鍵是現在的景辰對于瑾兒簡直就是仇敵一樣，難道自己還要成全他們嗎？
“伯母，景辰哥哥要是去了戰場，上京只有夫人一人是陛下不會放心的，再說瑾兒對于這件事情絕對不會後悔。”
舒瑾再次請求道，臉已經腫起來，還挂着淚水。看得陶夫人心裏面酸酸甜甜。
“我的瑾兒啊，可是苦了你啊孩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