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去往雲沖寺

“世子妃一心向善,只是人生漫漫長路,少不了小人作祟,世子妃應該保持初心,一心向前。”小僧侶輕輕說道,便轉身為其帶路。

舒瑾不解其中意,可也不好說些什麽,便跟在陶夫人後面。

芸芸人海,舒瑾身邊每一個人都是帶着微笑,周圍都是香煙纏繞,所聞之處全部都是檀香,無不透着佛祖的慈悲。

雲沖寺裏面也有道館,這裏面的道士不全是江湖上面那些賣藝騙人的行頭,有些人身懷大意,聽僧侶介紹才知道,原來劉成就是從這裏面出來的。

雲沖寺的後面也是香客不絕,随處可見莺莺燕燕,有為自己求姻緣的,有為家人祈福的,也有如舒瑾這般,被家人帶過來,卻不知是為了何事?

僧侶将陶夫人帶着一直向後走,中間似乎不曾看到那些香客對他們的探視,便是這樣,陶夫人也面不改色,維持了勳國公夫人的名頭,直接向後走。

舒瑾也無所謂,昨日晚上還夢見了楊小丫,她卻覺得自己哪怕問心有愧,也只能彌補楊小丫的雙親,而不是對着一個死人、

從郊外的山頭看,雲沖寺正好是最高的山頭,雲沖寺裏面有一座塔,一百四十四層,琉璃拱門,其中有七百九十九座燈,每逢大熙大變,全寺便會将燈點起,如同菩薩向世人散發她的仁慈。

舒瑾是不知道這佛塔有何益處,便是娘親在的時候,也不踏入佛門半步,聞自己身上殺孽太重,不污染這佛門親近,反是死後被将士帶回來的時候,雲沖寺主持親自将其放在雲塔中。

踏上一層層,低處還可見香客,預是高層,便越是安靜,甚至最後只有五個僧侶守着。

帶路的僧侶對着守在兩邊的僧侶點頭,“之僧師兄,止水師兄,師傅命我将勳國公府上的家眷帶來,這便是了。”

兩位僧侶打量了舒瑾和陶夫人一會,便讓開身側,可是王嬷嬷和水碧想要過去的時候,竟然被攔住了。

“在外面等着。”王夫人說,牽起舒瑾的手便徑直進去了。

舒瑾跟在陶夫人後面,依舊是檀香在鼻尖,可是萦繞的還有一絲中藥,那種苦澀,讓舒瑾想起了自己曾經在舒宅被灌下藥的滋味。

于是對于裏面是誰,有了心思。

不如她所料,裏面躺着的人果然是勳國公,而在勳國公身邊的站着越是和他一般大,甚至可能還要老的和尚,着着衣衫泛金的袈裟,見舒瑾注意到自己,還回了一個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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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應該就是雲景大師,雲沖寺裏面的主持。

“多謝主持救命之恩!”陶夫人先是對着雲景道謝,接着才過去扶起清醒的勳國公。

“多謝大師!”舒瑾有模有樣道謝,也走到勳國公身邊,注視着他們兩個。

勳國公見着舒瑾,再看她的肚子,已經有所明顯,立刻雙淚縱橫,“是蕭伯父對不起你啊!”

舒瑾搖頭,立刻感覺都感到自己眼底也有些濕潤,“父親客氣了,嫁給景辰哥哥是我自願所謂,不苦。”

勳國公見她這般說,不再多言。

就是這樣,舒瑾才能好好打探這裏的景色,八十八層,這是她剛剛一層一層數上來的,只此處可窺見上京整體相貌。

“舒小友可是想一觀這上京景色?”雲景大師突然開口。

舒瑾沒有想到對方會這般敏銳,自己只是動了一些小心思,但是要知道在他們身邊都是雲沖寺裏面的僧侶,舒瑾知道都是會武藝的家夥。

微微點頭,“我幼時曾經有幸看過一番,只是當時年歲較小,不記得了。”

沒有說勳國公的病情,而是先解釋,要是一般人對于舒瑾這樣早就生氣,可在場的人卻不,陶夫人帶着舒瑾過來有自己的私心,就是勳國公對于舒瑾,自己認為有愧,也不會多說二話。

雲景大師卻毫不在意的大笑,“小友頗有慧根,我雲沖寺要是小友過來,必是全寺歡迎小友。”邁步走開,向外面走去,“小友要是想看,可以随貧僧一起過來瞧瞧這上京美好景色。”

舒瑾聞言,自然不會錯過,跟在他的身後。

上京不是一個人的上京,而是天下人的上京,來往雲沖寺的道路上,人們如同螞蟻一般,在看上京,房屋建築,旭日高照,天下大氣傑出,無不在這盛世之象裏面。

“舒小友心中郁氣可有消散?”雲景回頭問他。

旭日裏面,陽光灑在他的光頭之上,舒瑾也無半分笑意,很暢快的說,“此番謝謝大師,我明白了。”

不可知而為之,不是因為不可為,而是在沒有達到的時候,有些人就已經放棄了。

勳國公自然要回到府上,可是舒瑾卻被雲景攔下了,說是有些話想要和舒瑾說說。舒瑾起初有些不解,只見勳國公被僧侶往下,而舒瑾卻被雲景大師往上走。

“人說世事無常,舒小友可知道這塔上是什麽?”登塔之間,雲景竟然還有力氣說話。

舒瑾自然不會感覺到累,畢竟只是上樓梯,“不是歷代方丈大師的骨灰和諸位為大熙鞠躬盡瘁死而後已的大臣嗎?”

“這是天下人的回答,貧僧想知道舒小友的答案。”

舒瑾想了想,“瑾認為只是一種思念。”

說話之間,舒瑾和雲景已經來到了最高層,幼時的舒瑾的确是來過,那個時候舒黎昕被送到這裏,她身為唯一的孩子,哪怕是女子,也會跟着雲沖寺的人過來。

雲景再次問她,“你對舒将軍這些年可曾怨恨過?”

舒瑾搖頭,娘親對于她而言,只是記憶裏面的一抹溫柔,哪怕是跌倒摔傷,也只能回憶娘親的溫柔。

“如此,貧僧就放心了。”

雲景推開門,裏面空空如也,就連一座方臺也不曾見到過。

記憶裏面被送進這裏面的人現在不知道去了哪裏,舒瑾不解,心裏頓時之間空虛極了,就是站在中間,雲景在她身邊,空空如也!

“舒将軍的骨灰和那些逝去的人的骨灰已經本寺的弟子帶往遠處,也不知道舒将軍會去了哪裏!”雲景輕輕的說。

舒瑾的眼淚終于忍不住了,刷刷刷的落下來。

有些時候望着雲景心中本來應該升起一絲殺意,然而看到對面一臉慈悲為懷的樣子,就沒有了心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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