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途中風雲
先不說天氣愈加冷了，夜行行軍也是為了更快的到達，路上照顧人放慢一點沒有問題，可是舒家望着坐在上座的朱弘彥和趙華容，嘴角露出一絲冷笑。
可憐這位太守還一臉笑意，說，“趙王和王妃想要在此歇息一兩日自然好，我青城什麽沒有，就最适合養人了。”
飲下一杯酒，辣味直沖腦門，沒有很大的醉意，舒瑾摸了摸腰間的鞭子。
正好和往他這邊瞧的趙王和王妃對上眼，露出一絲耀武揚威的性子，将鞭子放在桌子上面，力道有些大，震得酒水也撒了，濺到桌子上面，有了水痕。
“樓生，你說我對不聽話的下屬會怎麽樣？”舒瑾輕聲問，卻讓在場所有人耳朵都可以聽到。
樓生這個時候不犯憷了，接着她的話，“将軍難道不就是因為我曾經不聽話，綁着我在柱子上面吊着嗎？”
下意識的人看了舒瑾的手腕，那裏有道很明顯的疤痕，穿上衣袖有些時候也能看出來。
不巧，今日太守蘇大人今日和舒瑾寒暄的時候瞧見了一二，別說曾經私下見過她的趙華容和趙王，頓時，場面一度尴尬。
舒瑾望着他們，見趙王本來笑着的臉上瞬間變成了菜色，怕是想起了什麽，拉着自己王妃的手。可惜王妃臉上也是可憐兮兮的表情。
“蘇大人，我們在這裏歇息一晚，明日便出發，多謝招待。”說完，舒瑾将樓生新倒上的酒飲盡，離開。
留下三個面面相觑的人，相顧無言。
青城是一個很美麗的地方，上京裏面可以見到春夏秋冬，而這裏只有春秋兩個季節，也算的上是大熙一個比較重要的城市，舒瑾曾經随着戲班子走過這裏。
那個時候，和戲班子借住在一位老嬷嬷家，每天自然醒來，出去逛逛，不知道有多輕松。
思及此， 舒瑾想要去看望一下老嬷嬷，對着後面跟着她的樓生說道：“你先回去吧，我還有些事情。”
樓生沒有動，直直看着她。
“将軍不要忘了曾經在雲沖寺的意外。”樓生提醒道，現在的聲音沒有想之前在宴席之上的那般柔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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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如此，你随我一起來吧。”舒瑾想着反正也只是去見一下老嬷嬷，順便去問一下胡班主他們今年有沒有過來唱戲。
青城的晚上還是能飄來陣陣的桂香，也有小販在街頭買着吃的，趕工回家的人要是餓了也能吃上熱熱的飯食。
老嬷嬷是獨身一個人住着，身邊都是一些有孩子的人，舒瑾敲門的聲音有些大，立馬就從旁邊傳來不滿的言辭。
“這麽大晚上的，吵什麽吵，腦殼有病啊！”
也僅僅是一句話，就沒有了聲音了。敲了許久，裏面沒有傳來動靜。
緊接着從剛剛說話的地方傳來打開門以及婦女抱怨的聲音，點燃了燈，一陣陣光過來。
門板被移開的動靜，左邊門被打開了，一位中年漢子披頭散發的，有些疑問，“你們找誰？”
舒瑾認識這位漢子，以前也是照顧老太太頗多，家裏面也有妻兒，夫妻二人都是心善的人，只不過婆娘愛嘟囔幾句。
“魯大叔，水嬷嬷出去了嗎？”趁着月色，舒瑾露出自己的臉。
果然，魯貴認出了她，“是舒小公子嗎，進來坐進來坐！”
舒瑾莞爾，一起進了門，以前也是串門的時候進了，還是和以前一樣，不過挂着的食物倒是沒有沒有了。
“阿香，是舒小公子！”朝着屋子裏面喊了一句，然後回頭說，“我說一個小公子怎麽柔柔弱弱的，原來是個小姑娘啊，不過啊，這小姑娘出門也确實要打扮一下，現在的世道啊！”
聽出魯大叔嘴裏面的別樣意味，舒瑾問道：“魯大叔，這附近可是發生了什麽事情？”
正好到了屋子裏面，魯大叔的妻子阿香嫂子也穿好了衣衫，聽見舒瑾這樣問，還沒有看上她一眼。
“現在世道亂，住在我們這邊肖寡婦她那兒寶貝女兒前幾天不見了，怕是被人販子拐走了。”
“啊！原來舒小公子是個小姑娘，還是這麽漂亮的姑娘，這以後出門可要小心，要是遇上那麽一兩個登徒子，就不好了。”
從竈上上面的水壺裏面倒出熱水，冉冉升起熱氣。
“謝謝阿香嫂子，我曉得的。”舒瑾捧着水杯，溫暖瞬間将一直盤旋在腦間的醉意消散。
阿香看她這種這幅模樣，心裏有些好笑，“看你這模樣，家中怕是有些的殷實，我們這些下層人，說話有時候不經過腦子，你別閑我們話多。”
舒瑾搖頭，“怎麽會，我高興還來不及呢，倒是很久沒有聽到有人這樣念叨了。”
“舒小公子，啊！不對，應該叫舒姑娘，這麽晚了，你和丫鬟兩個人也不方便，要不就在我們家住一晚，肯定不能比那些客棧，但是也不花錢是不是？”
魯大叔看着自己媳婦滔滔不絕，插上一句，不過說話之時還看了一眼媳婦的臉色。
舒瑾注意到了，心裏一陣羨慕，不過也感到好笑，“魯大叔，不用了，我待會還要回去，家裏面的人還在等着我，”指了指隔壁，問，“水嬷嬷是不是出去了，我剛剛敲門裏面好像沒有人？”
說道這裏，她瞧着面前的夫妻都不約而同嘆息一聲，阿香推了推魯大叔，示意他來說。
“水嬷嬷走了，半年前她兒子過來接她去頤養天年，她不願意去，但是她兒子已經将這個房子賣了，來償還賭債，當天水嬷嬷就上吊走了。”
魯大叔有些不忍，說話的時候，快三四十的漢子，眼淚在眼眶裏面打轉，“她老後事是街坊鄰居幾個湊起來的銀錢，辦的熱熱鬧鬧的。”
沒有說水嬷嬷兒子怎麽樣，舒瑾也能想到那個時候不會是什麽好樣子。
水嬷嬷發現了她女子的身份，特地空出一個房間讓她住着，好在胡班主他們覺得自己精貴沒有說話，這麽好的人就這樣走了。
話語沉默了許久，魯大叔家裏面的孩子翻身說起來夢話，才打破了平靜。
“那魯大叔，阿香嫂子，我不打擾你們，先走了。”舒瑾起身，是該走了。
“那個，讓當家的送送你，你們兩個人在晚上不太好。”阿香嫂子立馬說，臉上也是淳樸的笑意，“再說這裏離那些大客棧那麽遠。”
“不用，魯大叔早點休息吧，我就住在城牆外，明天早上就要走了。”舒瑾擺手，笑着說，在自己的茶杯下面偷偷放了一個東西，便離開了。
等到他們的身影消失在街角，阿香嫂子收拾東西也放下了舒瑾留下的東西，和魯大叔兩個像是想起了什麽。
“舒姑娘真的不會是……”阿香嫂子拿着銀票還是有些不敢相信，“這是不是，當家的，你明天早點去城門口等着，我做些東西你給她送過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