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蔣·綠茶·慎淵

雖然和白塗約的是八點,但簡星七點多就到了。

他是特地提前來的,因為想起了一件事,重生之前,他認識了一個很要好的朋友程羌,對方曾偶然提到過,最困難的時期,曾在藍調酒吧做過駐唱。

具體什麽時候簡星不太清楚,只是覺得還挺可惜的,他以前經常來藍調酒吧,竟然從來沒碰到過程羌,當然,可能碰到過,但簡星并不會特地關注一個駐唱。

他當時就跟程羌感慨過,要是兩人早點認識就好了,他還能幫程羌一點。

程羌當時什麽反應來着?哦,對方只是笑了一下,說道,“也不見得是好事,那個時候我渾身帶刺,說不定咱倆碰到還會打起來。”

簡星想了一下,覺得還真有可能,随後就釋然了,不管可不可惜,都不可能回到過去。

但現在不一樣了,他真的回到過去了,所以他決定碰碰運氣,看能不能找到程羌。

其實如果沒有什麽意外的話,簡星更偏向于兩人像上一世那樣順其自然的認識,但偏偏這個時候是程羌最困難的時期,如果可以的話,他想幫幫對方。

至少……別讓程羌的母親就那麽死了。

吧臺邊,青年一身簡單的裝扮,随意的坐在椅子上,那張漂亮的臉在酒吧明明滅滅的燈光下,看起來更加神秘,他坐下來的那一刻,周圍的氣氛變得蠢蠢欲動起來。

簡星像是完全沒注意這些人的目光,對着酒保道,“一杯漩渦,謝謝。”

——漩渦是藍調酒吧獨有的一種酒,倒在酒杯裏輕輕搖晃,就會如同深海中的漩渦一樣,格外美麗。

酒保看到青年的臉後,瞬間呆了呆,一直到青年看了過來,他才立刻道,“好嘞。”

簡星點頭,目光在四周轉了一圈,最後落遠處的駐場臺上,那上面坐着一個穿着皮夾克的男人,由于太過激動,半跪在舞臺上唱着歌。

只一眼,簡星就失望的移開了視線,他很确定,那不是程羌。

簡星不由皺眉,思考起來,難道程羌還沒來藍調嗎?或者……對方已經離開了?

他記得程羌說過,對方在藍調酒吧駐場的時間并不長,這個不長簡星并不知道有多短,不過從程羌的字裏行間可以聽出來,對方當時可能遇到了什麽麻煩。

想到這裏,簡星目光落向酒保,“問你個事。”

酒保立刻滿臉堆笑,“你說,我一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簡星沒跟他多說,只問,“你們酒吧最近有沒有招新的駐唱?”

酒保立刻道,“那你是問對人了,還真有,之前夜場那個駐唱辭職了,前幾天就招到了新的,別說……新駐唱還挺受歡迎的,最近夜場酒吧人都多了,很多都是沖着他來的。”

簡星眼睛一亮,他幾乎已經能确定那就是程羌,他問,“駐唱什麽時候換班?”

酒保,“晚上八點,估計快了。”

簡星看了眼時間,已經快八點了,程羌或許已經過來了,他想了一下,掏出手機,跟白塗說了一聲,準備去碰碰運氣。

沒想到他還沒走,酒保就忽然道,“你看我給你說了那麽多,加個V信呗。”

簡星頓了一下,随後笑了,“你是新來的?”

酒保愣了愣,“什麽意思?”

直到簡星離開,旁邊他同事才提醒,“你瘋了吧?你知道那位是誰嗎?沒看到都沒人有膽子上前惹他煩。”

酒保臉色一白,反應過來,剛剛的青年絕對是他惹不起的,還好……他剛剛沒說什麽過分的話。

——

程羌如今才是大二的學生,他從小跟母親相依為命,雖然日子過的清貧,但他上學花不了什麽錢,日子也算過得去。

直到一星期前,他才知道母親得了冠心病,而且已經出現了多支血管堵塞的情況,醫生說必須做支架手術。

要不是母親突然發病,他可能到現在還不知道母親有冠心病。

支架手術的費用是三到五萬,可能對很多人來說都不算什麽,偏偏程羌屬于少部分人。

家裏所有的錢拿出來,也不過一萬而已,借錢更是不可能,母子倆剛還完親戚的欠債,現在又去借錢他們是不可能借的。

好在程羌這麽多年一直在打工,也認識了一起打工的朋友,最後兜兜轉轉經介紹來到了藍調酒吧。

酒吧給的工資挺高的,一個月一萬多,程羌準備兩個月後就辭職,到時候給母親做手術。

只是……最近他遇到點麻煩。

想到這裏,程羌原本就冰冷的臉變得愈發的難看,他沉默的去後臺給吉他調了一下音,估摸了一下時間,出門往洗手間方向走去。

就在這時,身後傳來濃烈的酒氣,緊接着攥住了他的衣領,那人聲音滿是得意,“可算讓我等到了。”

程羌厭惡的皺眉,“放開!”

“啧,裝什麽裝?”男人咧着嘴笑出一口黃牙,張口就是污言穢語,“穿成這樣,不就是出來勾引人得嗎?陪哥哥玩一晚,多少價你随便開。”

男人周圍的幾個人也哈哈大笑起來,“還有我們,張哥,你別忘了兄弟們啊。”

張哥神色粘膩,“好說好說,我玩完了随便你們。”

程羌捏緊手指,強迫自己冷靜下來,他目光在周圍搜尋,最後落在一旁的拖把上。

他毫不猶豫的屈腿用力踢向張哥的下半身,張哥慘叫一聲,手松開了他,程羌眼疾手快的抓住一旁的拖把,目光警惕的看向擋住他去路的幾個混混。

張哥顯然被他的舉動氣的不行,面目猙獰的捂着下·體,咬牙道,“把這個小X子抓住,讓他好好嘗嘗哥幾個的厲害。”

眼看着小混混一點一點走近,程羌握緊手中的拖把,目光搜尋幾人的破綻,幾個小混混看着兇神惡煞,但身子早就虧空的厲害,要論單打獨鬥,還真不一定打得過程羌,但奈何他們人多。

程羌閉了閉眼,有點憋悶,今天要跑出去肯定避免不了受傷了,而且……這酒吧怕也是呆不下去了。

然而下一刻,其中一個小混混慘叫起來,接着一個清亮又嚣張的聲音傳來,“啧,我就說怎麽聽到這裏有狗叫。”

簡星一張漂亮的臉上滿是嘲諷,目光卻不由得落在程羌身上,看對方安然無恙後松了一口氣。

張哥幾人先是有點恐懼,随後看到簡星只身一人,又看到對方那張漂亮的臉,目光又變得淫邪起來,他搓了搓手,“今天是什麽好日子,又送上來一個,陪哥哥好好玩玩?”

程羌皺了皺眉,目光落在簡星的細胳膊細腿上,算了,還得靠他自己。

簡星可不知道程羌的想法,他抱着雙臂,目光落在幾個小混混身上,仿佛在看什麽垃圾,事實上,他确實是這麽想的,“幾個垃圾而已,我都懶得動手。”

小混混笑容淫·邪,“沒關系,我們動就好了,你只管躺着享受……”

簡星舔了舔後槽牙,“啧,還沒來?”

話音剛落,遠處傳來白塗咋咋呼呼的聲音,“我的好大兒,你沒事吧?”

簡星剛想罵他兩句,目光落在白塗身後的男人身上,有些驚訝,“蔣總?”

蔣慎淵眼睛有些發紅,目光在簡星身上上下打量,确定對方沒什麽事後,才放下心來。

白塗率先解釋,“剛剛收到你短信的時候急的不行,剛好在門口碰到我哥,就帶他過來了,啊?這個就是……咳咳。”

簡星一個眼神過來,白塗後面的話立刻咽了回去,他身後的白喬很沒正形的笑着跟他揮手。

簡星很無奈,原本他想着讓白塗帶保安過來的,結果現在倒好,“誰動手?”

蔣慎淵不着痕跡的擋在簡星面前,聲音溫和,“我來吧。”

他頓了頓,脫掉身上的西裝外套,對着簡星道,“可以幫我拿一下嗎?我怕弄髒衣服。”

簡星深以為然,接過蔣慎淵的衣服,就見蔣慎淵挽起襯衫的袖子,露出雙臂上流暢的肌肉線條。

一旁的白喬嘴角抽了抽,太騷了太騷了,沒眼看。

下一刻,他被白塗推了一下,“咱們趕緊去幫忙。”

白喬想說,就這幾個混混,還不夠蔣慎淵揍的,用得着幫忙嗎?

結果他弟說,“你不行就算了,我來。”

白喬立刻挽起袖子,加入戰場,“瞎說什麽呢,別咒你哥。”

簡星拿着蔣慎淵的衣服,目光落向程羌,繞過戰場默默走了過去,他是真沒打算動手,這個情況也用不着他動手。

程羌正握着拖把,找機會□□棍,簡星走到他跟前問道,“你沒事吧?”

程羌愣了愣,有些感激道,“沒事,謝謝你。”

青年面容依舊清冷,但并不像上一世他說的那樣難以接近。

簡星剛想笑,就見原本還單方面揍別人的蔣慎淵手臂被小混混的棍子打中,他目光一愣,一腳把小混混踢開,看着蔣慎淵手臂上的傷,皺眉道,“怎麽樣?”

蔣慎淵額頭上冒出冷汗,一臉堅強的搖搖頭,面色蒼白,“沒事,你去陪你朋友吧,他被吓到了,不用管我,我只是一點小傷而已。”

程羌,“?”

白喬離的近,聽到這濃濃的綠茶味,龇牙咧嘴的用力給了混混一下,甩了甩胳膊上冒出來的雞皮疙瘩。

媽耶,好惡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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