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顧家別墅,慕輕楊還在糾結。

看樣子兩人完全是協議婚姻,可是宿主為什麽要自殺?

她努力回憶書中的內容,記得顧安長大以後她父親一直都是單身狀态,沒有續弦。

前方就像一條被霧氣遮擋住的路,而她必須往前走,真是讓人頭疼。

由于那晚被親愛的爸爸訓斥了一句,顧安連續好幾天都提不起精神,每天吃完飯就躲回自己的房間裏,喪的不得了。

某天慕輕楊下樓,看見顧安穿着芭蕾舞服,宛如一只優雅可愛的小天鵝,亭亭玉立地站在樓梯下,沖她牽裙擺下蹲,擺出起手式。

“我好不好看?”

大小姐又要做什麽?

慕輕楊微微皺眉。

“我已經想好了,買禮物送給他太沒有誠意,不如自己做一份禮物。”

顧安振振有詞,“去年我開始學芭蕾,你看我跳一支舞怎麽樣?”

感情這兩天悶在房間不出來,不是因為喪,而是為了練習舞蹈。

慕輕楊心道顧歐汀真是走了狗屎運,什麽都不用幹,就有一個愛他愛到死心塌地的好閨女。

顧安要她幫自己參謀參謀,她便坐在椅子上看。

小姑娘學舞不到一年,卻是像模像樣的,每一次旋轉跳躍,都很有專業舞蹈演員的架勢。

不過也就只有架勢像而已,動作根本沒有達标。

慕輕楊在人間混了四十年,保護演員或大佬時跟着看過不少演出,培養出還算可以的欣賞水準。

當顧安來了一個Ballotte,也就是基本跳躍,她搖了搖頭。

“不對,你跳得幅度太小了。”

顧安心高氣傲,不太服氣。

“難道你也懂芭蕾嗎?”

“我不懂,但是有眼睛。”慕輕楊指了指自己的雙眼,走過去示範,“這個動作應該是這樣的。”

她身為虎妖,擁有靈敏的身手,從十米高的地方一躍而下都可以毫發無損。

但是這次示範給了她一種奇妙的感覺,只看過一遍的動作手到擒來,仿佛這具身體本來就已經練習過無數次,以至于她一立起腳尖,背脊就自動繃直。

顧安看得目瞪口呆。

為什麽她跳得比自己的老師還好?

慕輕楊收住動作,垂眸問:“明白了嗎?”

顧安練習了好幾天的舞蹈被她比得一文不值,有點下不來臺,一甩手道:“芭蕾太難看,我不跳了。我……我畫畫去!”

她說幹就幹,當晚就打電話給遠在歐洲旅游的爺爺奶奶,讓他們幫自己聯系上了一位頂級油畫大師。

慕輕楊并不知情,翌日早上下樓,林小林提醒道:“太太,客人已經到了。”

客人?什麽客人?

難道又是那些叽叽喳喳陰陽怪氣的媽媽們?

想到她們,慕輕楊有種回房間繼續睡的沖動。但是顧歐汀不在,她就是一家之主,總不能晾着別人。

她按耐下這股沖動,随林小林走去客廳。

林小林對坐在沙發上的客人道:“您好,我們太太已經來了。”

對方聞言轉過頭,竟是一個相貌陌生的英俊男人,還是西方人。

他有着高大的體型,長手長腳,五官輪廓相當深邃,眉毛胡子頭發都是淡棕色的。穿一件印花襯衣,袖口卷到手肘,手臂上覆蓋一層淡淡的絨毛,為他增添了幾分野性随意的氣息。

他腳邊放着一個大木架,看起來像畫板,另外還有一個很大的工具箱,上面沾了不少油性顏料。

慕輕楊确認原書中沒有對這個人的介紹,疑惑地問:

“你是……”

對方站起身,走過來跟她握手,笑容燦爛,一雙淡綠色的眼眸印入她眼中。

“你好,我是安德爾。”

“安德爾.缇斯,這幾年藝術界風頭最旺的新生代油畫大師。”

林小林一看她茫然的表情,就知道她肯定不認識對方,在她身旁小聲提醒。

顧家的女傭都要懂得藝術嗎?

慕輕楊微訝,但是安德爾就在眼前,她沒有功夫詢問,禮貌地點了點頭。

“安德爾大師,你好,不過你為什麽會到這裏來?”

安德爾用不太标準的中文解釋。

“是這樣的,我最近在華城開展覽,您丈夫的父親,也就是顧老先生聯系到我,說他的孫女想學油畫,讓我給她當老師,所以我就來了。”

原來如此……顧安行動真夠迅速的,爺爺寵她也是寵上天了,想學畫畫就找個這麽厲害的大師來。

慕輕楊看着眼前這個英俊偉岸,堪稱移動荷爾蒙的男人,微笑。

“那真是有勞你了,我現在就叫她下樓。”

當天上午,顧安便架起新買的畫架,跟随安德爾在顧家花園中學習畫畫。

慕輕楊無事可做,待在不遠處的秋千椅上,慢悠悠地晃蕩,若有所思地看着他們。

林小林給她倒茶,淡紅色的花果茶注入精致的描金茶杯裏,畫面相當賞心悅目。

她倒完要走,慕輕楊抓住她的手腕,小聲問:

“你怎麽會認識安德爾?”

林小林愛笑,清秀的臉讓人很有好感。

“我對油畫挺感興趣,所以私下裏偶爾會關注一下那個圈子裏的消息。”

“那你為什麽不當一個畫家,跑來當傭人?”

林小林嘆氣,“唉……感興趣歸感興趣,我沒有天賦啊,只能做點能養活自己的工作了。”

慕輕楊還是懷疑,對方突然擡起頭,望向前方,像是看到了什麽。

慕輕楊也看過去,發現安德爾正朝自己走來。

“看來大師有話要跟你說,我不打擾你們了。”

林小林意味深長地笑了一下,端着托盤退下去。

她走後沒多久,安德爾就來到慕輕楊面前,随性的淩亂短發被微風吹得輕輕擺動,襯衣領口解開一顆,露出底下小麥色的性感皮膚。

他閉眼深吸一口氣,簡單的動作卻散發出濃濃的藝術氣息。

“啊……能在鬧市中擁有風景如此美麗的私家花園,顧家人真的很了不起。”

慕輕楊對于這個半路插進來的油畫大師沒什麽興趣,但是在離開顧家之前,後媽的身份還是需要好好演一演的,随口問:

“安安學得怎麽樣?”

安德爾回憶剛才教她時的感受,挑剔、驕傲、敏感……

他含笑道:“她是一個很有天分的孩子。”

這話着實委婉,慕輕楊望了眼埋頭苦畫的顧安,突然對這個男人有點同病相憐了,邀請他坐下,休息休息再繼續教。

安德爾也不客氣,直接坐在了她身邊。秋千被壓得往下沉了一沉,雄性氣息侵略周圍的空氣。

慕輕楊身為虎妖,嗅覺靈敏,清晰的聞出他用得是麝香基調的香水,性感又狂野。

“我聽安安說,她學油畫是為了給她的父親,顧歐汀先生準備一份生日禮物?”

安德爾問。

“是的。”

“顧歐汀先生在家嗎?”

“他出國了,得等下個月才會來。”

“原來是這樣啊……”安德爾突然別有深意地看了她幾秒,誇贊道:“你真的很漂亮。”

紅了之後,老是有記者問他創作的秘訣是什麽,他總是回答兩個字——愛情。

只有轟轟烈烈,火辣又刺激的愛情,才能激發男人的創作欲.望啊。

安德爾每當遇到一個心儀的女人,就會畫出一幅新作品。而他憑借着自己完美的外形和熱烈的追求,也總是讓對方心甘情願的愛上他。

自己的新作品應該可以開始準備了。

看着眼前女人明豔動人的臉,他心想。

慕輕楊對這句話沒太大感覺,從小她就是一只漂亮的小虎妖,哪怕到人間後也總是被人誇贊外貌,一聽就是四十年,耳朵都聽出老繭了。

但是當她垂下眼簾時,視線不經意掃過對方手腕上的手表,覺得造型相當眼熟,分明就是……

那天去商場時,導購說過全球只有十塊的那一款。

十塊是不是商家噱頭她不清楚,可以肯定得是,能買得起這塊手表的人一定身價不菲。

越有錢的人越需要保镖,這是來到人間後,她學會的最大的真理。

如此一來,看向安德爾的眼神就變了。

他的俊臉不再是俊臉,而是明晃晃的一百萬。

只要從他身上賺到一百萬,她就不用再給人當後媽。

“謝謝,你也很好看。”慕輕楊情不自禁地伸出手,撫摸他的臉頰,“這麽好看的臉,要是被人傷害了多可惜,是吧?”

她的眼睛亮晶晶的,努力傳達自己的心聲——快快!快雇我當保镖!

然而她的對象是個情場浪子,在安德爾看來,她的眼神分明是與他一拍即合。

握住她纖細的手腕,他垂頭親吻了一下,笑得更加暧昧。

“放心,除了你,我不會讓人碰它的。”

眼波流轉,光彩照人。

慕輕楊看出他誤解了自己的意思,有點郁悶。

人類怎麽這麽蠢?

“你們在做什麽?”

顧安不知何時跑過來,揚起一張漂亮的小臉看着他們,眼神狐疑。

爸爸說了讓她看好後媽的,她可不能讓別人拐走。

安德爾不是第一次碰到這種事,不慌不忙地松開手,坦然解釋。

“我的臉上沾了顏料,你媽媽在幫我擦。”

“她不是我媽媽。”顧安強調完發現自己跑題了,補充道:“你不能亂動她。”

安德爾失笑。

“哈哈,你放心……對了,你的畫畫好了嗎?我去看看。”

他成功轉移顧安的注意力,兩人回到畫板前。

慕輕楊則留在秋千椅上苦苦思索,該怎麽做才能說服安德爾聘請自己當保镖。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