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出關了
“怎麽出來了？”
“你怎麽在這兒？”
段十望激動地臉都紅了，他緊緊抓住章正的衣服，幾乎要踮起腳來，他道：“我突然想起來一件事，那個定依依，你去打仗的時候一定要帶她……”
“怎麽？你閉關需要很長時間？”章正從他的語氣中聽出了這層意味。
段十望眼神閃躲了一下：“……這不是不一定嘛，萬一我出關遲了幾天呢，對吧？你不要逞強，必須帶上定依依。”
章正眼裏的深情幾乎要溢出來：“好，記住了。”
段十望還在交代：“她應該不會反悔，她為人還不錯，萬一她真反悔了，你也要強制帶她去知道嗎？我答應過她的條件了，她要是反悔……”
章正打斷他：“你答應她什麽條件了？”
“這不是重點，你聽我說……”段十望有些着急。
“這是，說，你答應她什麽了？”章正不知不覺收緊了胳膊。
段十望被他勒得有些難受，但沒舍得掙紮，他突然笑了笑：“反正不是以身相許。”
章正被這個答案弄得哭笑不得。
段十望繼續道：“我跟她商量好了，她要是反悔，那就是她違背約定在先，你哪怕将她綁了過去也沒什麽，知道嗎？你在理，不會毀你的形象。”
章正笑了笑，他和段十望的臉離得很近，只要輕輕擡起他的下巴就可以盡情地吻住他，沒人知道他現在有多想那麽做。但現在不能，段十望接下來就要閉關，自己不能給他添亂。他嗓音低沉：“謝謝你。”
段十望差點兒臉就紅了：“不用，你不是說不用說謝謝嗎，就我們這個關系，對吧？”
章正聞言笑了笑：“對，我們關系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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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十望交代得差不多了，有點不情願地松開抓住章正的衣服的手，試圖往後退開。
章正隔了一會兒才松開雙臂，段十望看着背對陽光站着的章正，突然有些鼻子發酸，他清了清嗓子：“那我進去了。”
“你出來就是為了跟我說這些？”章正問。
段十望點頭，“嗯”了一聲。
章正擡手摸了摸他的頭：“去吧。”
段十望又有些暈乎地點了點頭：“那……再見。”
“再見。”章正很溫柔地笑了笑。
段十望低下頭，轉身進去，又忍不住回頭看了章正一眼，然後緩緩關上了門。他重新在蒲團上坐下，覺得臉上有些癢，擡起胳膊一擦，袖邊果然濕了……我去！我竟然哭了？因為男主？
章正站在門外，眼底滿是笑意。段十望今天一大早沒吭聲就把他自己關起來了，他心裏總覺得不是滋味，什麽也沒想便過來了。倒是沒想到段十望會又跑出來。
段十望這麽舍不得他的樣子讓他很滿足，心裏泛起一陣又一陣的暖意。
至于定依依，段十望到底跟她商量了什麽？章正皺着眉想了想，然後瞬移出去，往重明殿的方向去了。
……
段十望閉關用了很長時間，也不知道在靜室裏過了多久，他設了結界，連外面是白天還是晚上都不知道。
他需要将那些招式全部學會，并且使其融入自己的經脈中。其實這些招式雖然跟他本身會的那些不一樣，但也不是完全相反，他只是練會并不會墜入魔道。反而，這些招式更高級，更能提升他的能力。
他黑化的關鍵是在練成但還未完全掌控之際，使心脈逆行，從而擾亂全身經脈。聽着有些可怕，段十望忍不住三番五次找系統确認。
“系統，你真的确定我不會爆炸？”
【請主人放心，主人不會因為必走劇情而死。】
……
兩個月後，神界軍隊已訓練完備。天帝正式頒布谕令，命司法天神章正為将帥，率領神界精兵百萬，去往魔界。以制服魔衆為主，絕不濫殺，以保證魔界順利立法。命重明鳥為副将，為神軍坐鎮，以助司法天神成功鎮壓魔衆。
章正往魔界的前一天，實在忍不住去了段十望的靜室門外，兩個月了段十望一點動靜也沒有。他原來一直想跟段十望告個別再走，看來是等不到了。
……
神界大軍浩浩蕩蕩地進了魔界，魔界魔衆雖早有防備，但神軍将領果敢卓越，再加上重明鳥所到之處魔衆皆望而生畏，魔軍幾乎是不戰而潰。
三個月不到，神軍勢如破竹，捷報連傳。神界将領雖志在必得，卻寬容對待魔界生靈，神軍每個士兵不到不得已之時絕不會傷及性命，大多數魔衆皆甘願投降，卻也有少數冥頑不靈而選擇所謂的寧死不屈。而對于這場波及六界的戰事，魔界魔尊卻從頭到尾都沒有任何表示。
魔界與冥界的邊緣處，章正挺拔的身姿站在高臺之上，在他身後是聲勢浩大的百萬神兵。重明鳥長鳴一聲從遠處飛來，緩緩在章正身旁站定，然後化出人形，緊緊盯着距他們不到十米遠的聶之桐。
聶之桐嘴角還在往外滲血，淡粉衣裙也染上了深色。她身後的魔衆，相較于章正的軍隊，實在是少得可憐。且由于距離重明鳥太近，他們都很緊張，不住地瑟縮着。
“你若現在降伏，本神不會傷你分毫。”章正的眼神裏帶着悲憫。
聶之桐面帶譏笑：“你将我逼成這副模樣，現在又想讓投降？”
章正面無表情：“本神不過是給你最後一次機會。”
聶之桐往自己身後看了看：“我若是投降了，這三個月來我撐到這個地步豈不是毫無意義了？”
章正沖身後的一名都尉招了招手，示意他去捉拿聶之桐。
聶之桐身後的幾萬魔衆迅速上前将聶之桐包圍住，聶之桐笑了笑：“天神急什麽？怎麽沒見小神仙過來？”
章正只好揮手讓都尉先退下，然後道：“你若仍要頑抗，他們都會因你而死。”那些魔衆明明都怕的不得了，卻還是主動去保護聶之桐，想來是聶之桐最後的忠士了。
聶之桐像是沒有聽見一樣，執著地問：“小神仙呢？是不是你不讓他來？”
章正眼神冷冽：“他來不來，與你并無幹系。”
“那可不一定，你騙他了吧？他肯定是在乎我的。”聶之桐語氣裏帶着自信。她早就看出來段十望是章正的軟肋，自己的一切都被章正奪走了，不給他添些堵心裏過不去。
章正眯了眯眼，然後道：“剩餘的魔衆，你們若是肯降，本神自會給你們留下生路。但你們若是不降，本神只能取你們性命，務必斟酌，好自為之。一刻鐘後，若不降伏，本神便會率領這百萬将士，從你們的屍體上踏過去。”
魔衆有些猶豫，但并未挪步。章正身旁的一位神官已經開始計時。
聶之桐看向章正軍隊的後方，那裏漂浮着很多鬼魂，都是趁着神魔大戰的混亂而從冥界偷竄出來的。她譏諷道：“就因為你挑起這場戰争，不僅毀了魔界，還擾亂了冥界，怕是人界也不會安生吧？”
章正知道她說的什麽，天帝早已料到這種事情無法避免，已經派出一位都尉率軍前去鎮壓了。
“本神的職責在魔界，其他的本神不管。”
聶之桐笑了笑：“你為了小神仙，還真是什麽都做得出來。”
章正心裏氣惱，面上卻依舊毫無波瀾：“本神給了你機會，你是死是活，由你自己選擇。”
自從神魔兩界大戰展開，三個月以來，他們殺死的魔界生靈不到一千，這其中，大多數還是誤殺。其他死去的幾十萬魔衆，都是不甘降伏而自殺。
現在這些跟着聶之桐頑抗的幾萬魔衆，他們的命運是緊緊系在聶之桐身上的。若是聶之桐投降，他們自然也會跟着投降，也就不會無辜慘死。但若聶之桐仍舊固執，那這幾萬條性命怕是也保不住。
聶之桐突然張開雙臂，法力在兩掌之間運轉，然後她将手掌合于胸前，幽紅色的光芒四散開來照亮了她的周圍，驟然大增的真氣使她的頭發和衣擺都波動飄揚起來。
後面的魔衆十分騷亂，定依依化成重明鳥，準備過去。章正攔住了她，讓她先看看再說。
他猜到了，以聶之桐的性格，她只願意死在她自己手裏。
聶之桐将兩掌放在心口，臉上的笑容在幽紅光的映射下顯得異常詭異。
“我沒輸。”言畢她便吐出一口鮮血，膝蓋一軟跪了下來，然後緩緩倒了下去。
段十望趕來的時候，就看到聶之桐雙手捂住胸口倒在地上。果然，聶之桐還是死了。
他直接禦風來到了聶之桐的身旁。其實他的第一反應是去找章正，但他體內還沒有穩定下來的真氣讓他清醒地知道，自己應該站在章正的對立面。
段十望的到來，讓雙方都安靜了。
章正看到段十望時，臉上的漠然被震驚代替：“你怎麽來了？”段十望只穿了一件單薄的白衫，身上仿佛籠罩着光，顯得很幹淨，跟這裏的一切十分違和。
段十望有些不敢看章正，但他更舍不得不看，他盡量讓自己的臉上沒有表情。當他鼓起勇氣去看的時候，看到了章正擋在定依依身前的胳膊，他一下全亂了。
聶之桐是怎麽死的？難道還是定依依殺的？章正為什麽要護住定依依？有什麽好護的？
章正的胳膊很快就收回去了，但那個畫面卻像是刻在了段十望的腦子裏。
五個月沒見了，也是，這五個月來，章正一直在和定依依相處合作。這個定依依已經不是原來的那個，這個定依依的性格很好……
段十望看向章正，與他對視，章正這時正俯視着他，他看不清章正的神色。他很想怪章正，我用幾百積分讓她過來不是給你介紹女朋友的！我他媽想你擔心你了五個月，你卻對別人這樣你考慮過我的感受嗎？
但他知道自己現在沒那個資格，是他自己要變成章正的敵人的，章正又沒逼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