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謝知奕倒是沒察覺到自己的耳垂透紅透紅的。

他整個人幾乎都羞成了一只蝦米, 蜷縮着卻根本就躲不開簡臨的手臂,簡臨就那麽圈着他,像是一只霸道的巨龍在護着他的寶物。

滾燙的皮膚驟然貼近, 謝知奕也愈發的不自在。

他幾乎能透過薄薄的衣服感覺到及分明的肌肉輪廓,而身上的人偏偏還不依不饒的:“平時難道都是逗我的?說要和我l聊, 說想看看我的腹肌, 說想親我……”

“沒說過想親你……”謝知奕保持了最後一絲清明, 盡力的反駁着簡臨的強加之罪。

“那就是只饞我的身子,不想負責。”

簡臨的眉眼微微垂着,嘴角挑起, 話語間愈發的危險起來:“謝老師耍我呢?”

謝知奕不動了,他抓緊簡臨的手腕, 扭扭捏捏半天,在簡臨貼近的時候才認真的開口道:“不是耍你。”

“嗯?”

“不是要耍你。”謝知奕在這件事上格外執拗,不願讓簡臨有半點誤會。

可是身後人皮膚的溫度實在是讓人難以忍受,灼熱的溫度滾燙的貼着謝知奕的脊背, 手掌的溫度和胸膛的熱量讓謝知奕恨不得蜷縮起來。

屋內的環境實在窒息到了極致, 連謝知奕都覺得, 吃醋的簡臨有點恐怖。

他連呼出的熱氣都裹着點顫抖, 眼睫毛胡亂顫着,等簡臨的臉頰靠過來, 他像只受驚的小鳥, 驟然反應過來。

“幹、幹嘛?”

“幹你。”

簡臨在謝知奕略微詫異而驚恐的眼神中, 探過身子,擡手按住了謝知奕的後腦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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驟然放大的面容讓謝知奕的神色瞬間空白, 然而很快他就感覺到嘴唇微熱。

并不是第一次接吻了,只是每次親吻的時候, 謝知奕都會被親得渾身發麻,微微顫抖的手臂按在簡臨的身上,被咬着唇片抵進唇舌間熱烘烘的黏膩氣息讓謝知奕的的眼皮抖着。

謝知奕最初還防着簡臨的手。

然而他自始至終都是按着謝知奕的後腦勺,最多只是親得深一點。

舌尖都頂進口腔裏了,手指碾着兩頰的軟肉揉按着,鼻尖壓着鼻尖向下,直到連下颌都含着點透亮的水色。

呼吸都變得格外脆弱,想要咬住的時候又被人捏着鼻子被迫張開。

手指穿過發絲間,動情的時候微微用力拽着發根,便會引得人嗚咽着喊着疼。

于是手掌便輕柔的拂過額發,再輕輕地環抱住肩膀,讓親吻更深一點。

等結束的時候,謝知奕感覺自己的嘴唇似乎真的有點腫了。

他的眸子含着水,喘了半天才從沉迷的感覺當中緩過來。

“可以松開了嗎?”簡臨突然問了句。

謝知奕愣了下,下一秒他看到自己的手指竟然拽着簡臨的浴巾的一角,差點就把簡臨的浴巾也一并扯掉了。

腹肌上好像也有手指留下紅色抓痕……

謝知奕緩緩挪開目光,紅着臉松開手。

簡臨的手指摩挲着謝知奕的嘴唇,他看着謝知奕瑟縮的神色,忍不住刻意壓低聲音笑道:“怎麽這麽怕,在怕什麽?”

“沒有……”

“感覺好像是在躲我。”

“真的沒有。”

謝知奕的眼睛水淋淋的,凝望着簡臨的時候像是一汪水。

“剛才是不是擔心我做點什麽?”簡臨的嗓音已經全然啞了,沙沙的,磁性得要命。

謝知奕喉嚨動了下,他搖搖頭,又被簡臨捧着側臉。

簡臨低頭笑着望他:“是不是擔心我……”

“沒有。”謝知奕的睫毛抖着,說出的話卻讓屋內本就燥熱的氛圍愈發的悶了。“都是成年人了,我又不是不願意。”

簡臨的目光頓住了。

“只不過我還需要點時間準備。”

“你別說了。”簡臨簡直是落荒而逃。

他退回到浴室裏,隔着一扇門悶悶道:“你讓我緩一會兒。”

“你怎麽還怕了?”謝知奕撩起眼簾看向浴室門的方向,眼底不自覺的湧上點笑意:“怎麽那麽怕呀。”

“再撩我直接就出門!辦得你嗷嗷叫!”簡臨按着門鎖,非常幼稚的在浴室裏喊道。

“好好好,我信你可以的。”

謝知奕摸摸通紅的嘴唇,再看看緊閉的浴室門,心底的笑意愈發的深了。

他站在浴室門邊,将大浴袍放在了門外:“浴袍在門外,等會出來拿。”

做完這一切,他才重新翻開了手機。

謝知奕:“……”

趙成乾給他打了六個電話,然而剛才他手機調了靜音,又在親人,沒注意到。

謝知奕想回複,然而門口已經傳來了敲門聲。

謝知奕透過貓眼看了下,确定是趙成乾後,才打開門。

“怎麽不接電話?”

“剛才在做別的事,沒看手機。”

“吓死我了,我以為你是遇到什麽事才給我發消息……剛才在給小張送資料,就在附近。”趙成乾抹了把腦袋上的汗水。

謝知奕站在門口和他說了會兒事情。

商務部那邊是緊盯着對方推出的各種禁售法案,并輔助企業和對方進行溝通談判的,趙成乾也時刻和對方保持溝通聯系,一直都緊緊盯着對面的動向。

“應該是因為最近幾個涉及半導體的談判破裂了,所以他們想試探試探。”趙成乾無奈道:“明明就是他們設置的要求太苛刻,我們不答應,反而臆想着我們有什麽惡意。”

“之前不是還說要再給六個月的考慮時間嗎?”謝知奕原本正靠着門,聽到趙成乾的話,下意識站直身子。

他的眼睛微張:“為什麽直接就破裂了?”

“臨近議會換屆,他們需要政績,所以态度很強硬,要求他們交出核心數據做審查……還要求一部分公司交審計底稿。”

趙成乾的臉上陰雲密布。

“沒有一項要求是我們能答應的,他們做夢。”

談判走到這一步,雙方都沒有任何退步的可能。

然而在徹底鬧崩前,他們必須先确認那些企業是否有退路——否則就是白白為別人做嫁衣。

“最近針對實驗中心的試探越來越多了,那人既然提醒你,證明他們也把你列到了審查名單當中。”趙成乾眯着眼睛,實在是想不到什麽好辦法。

外面的人并不是要确認謝知奕是否有能力,哪怕謝知奕只是有想法去繞開他們的專利,他們也不接受不允許。

“我們要争取時間,盡量讓他們繼續履約,最早的合同明年一月就到期了,我們會繼續跟他們談判……争取再拖延到法案生效的三月。”

“但是在此之前,我們得想辦法降低他們落在你身上的目光。”

至少放出幾個煙霧彈。

趙成乾怎麽也想不到該用什麽方式減少他們對謝知奕的關注。

他揉揉腦袋,又突然發現兩人還站在門口。

“要不進去再說話吧。”趙成乾要往裏面走,謝知奕也下意識朝着卧室走了幾步——他的腳步驟然停下,下意識看向房間內。

“怎麽了?”趙成乾頓住腳步:“你家裏還有別人?”

他的臉色微變。

想到兩人剛才的談話,趙成乾緊張起來,他的目光緊緊的盯着屋裏,耳邊那個淅淅瀝瀝的聲音驟然停了,吓得他又往前走了兩步。

謝知奕下意識拉住趙成乾的手臂。

“沒人……”

他想把趙成乾勸回去,可趙成乾聽到了房間內的動靜,再聯想到謝知奕突然的聯系,下意識護在了謝知奕面前:“沒事,先冷靜下來……”

“不是,真的沒……”

謝知奕的話還沒說出口,就看到簡臨穿着浴袍從卧室裏推開了門。

房間很小,簡臨就這麽直直的出現在趙成乾的面前。

趙成乾:“……”

一時間趙成乾一句話都說不出來,只能茫然的偏頭去看謝知奕,而謝知奕擡手按着眉心,半晌才小聲道:“你聽我解釋。”

簡臨踩着拖鞋,站在原地,連擦頭發的動作都頓住了。

他下意識把浴袍拉得緊了點,然後跟趙成乾打了聲招呼,轉頭就鑽進卧室,順便關上了門。

那一套行雲流水的動作,讓趙成乾僵硬着扭過頭去看謝知奕,而謝知奕勉強對着趙成乾笑了下,小聲的勸到:“您,先回去?”

“你們在一起了?”趙成乾的聲音發抖。

“沒有。”謝知奕道。

他快速的看了趙成乾一眼,又很快低垂下眼睫毛:“再等等,我……”

“那這是……”

謝知奕面頰發紅,他發現自己解釋不清了。

還好趙成乾沒有打擾小情侶的癖好,他看到簡臨後,快速做了個決定,轉頭就朝着門口走去,邊走邊小聲道歉:“真是不好意思,打擾你們……”

“沒有沒有……”

“你們兩個也,早點定下來吧,都這樣了。”趙成乾作為一個中年男人,不知道如何評價謝知奕和簡臨的關系,他摸摸鼻子,出門前突然想到什麽,眸子亮晶晶的看向卧室的房門。

謝知奕随着他的目光看過去,又默默收回了眼神。

“可以借着你和簡臨的關系,讓他們放松警惕啊。”趙成乾拍了下手:“晚上我約個地方,你們兩個一塊來……把簡少的經紀人也叫上,咱們商量下怎麽辦。”

“好。”謝知奕現在只想要趕緊把趙成乾打發走。

他實在是應付不了眼前尴尬又古怪的局面了。

在趙成乾熱情似火的模樣中,謝知奕默默按上了門板。

等門關上了,簡臨才從門內探了腦袋出來:“人走了?”

“嗯。”謝知奕只覺得大腦一片空白。

直到走進卧室坐在床上,謝知奕還沒能回過神來。

簡臨輕輕在他面前晃晃手,謝知奕一把抓着簡臨的手掌,小心把他的手拉到了自己的身邊,然後仰着頭去看他:“我們是不是已經暴露了?”

“暴露什麽?”簡臨的喉嚨微動。

他總覺得現在的謝知奕也可愛得要命。

“你穿成這樣在我家,他肯定會誤會啊。”謝知奕指了指簡臨身上的浴袍。

說着說着,他又生了點脾氣:“你怎麽不穿好衣服再出來?”

“小少爺,你把浴袍放在門口,我當然穿着就出來了。”簡臨反手按住謝知奕的手指,把玩着他的指尖,随口問了句他們在門口商量什麽。

謝知奕把他和趙成乾的商量全說給了簡臨,簡臨聽後,歪着頭想了下:“他們現在只是懷疑,而且是個大範圍的懷疑……并沒有定位到你身上,而且國內也不止你們實驗室在做四代半導體的研究。”

“嗯,而且相關的內容之前都是徐洋在跟進,我是第一次建組,受到關注的可能性很小。”謝知奕輕聲道:“但是我們還是得提前想好要怎麽辦。”

“後續還要跟國外有接觸嗎?”

“可能有,現在還沒有一點成果,不敢确定……”

“那怎麽降低他們對你的懷疑呢?”簡臨的手指指尖勾勾謝知奕,那指尖似乎勾在謝知奕的心上,似撩撥,似勾引。

“比如讓他們覺得你未來要進娛樂圈賺錢,讓你跟我的關系炒作得再熱一點?”

科研人員進娛樂圈的例子還很少——少部分曾經從事科研的人,更傾向于做挑動神經的網紅。

但科研人員無論是進軍網紅圈還是進軍娛樂圈,本質都是一樣的,為財為名。

只要他們的心思一變,再想出成果,幾乎是不可能了。

“如果讓他們相信你要進娛樂圈,那他們就不會那麽盯着你了。”

簡臨的聲音緩緩的、慢慢的。

“那謝教授可要好好讨好我一下,只要讨好我,娛樂圈随便謝教授混。”

簡臨的眼尾向上挑起,那份戲谑的笑意逗得謝知奕別開眼睛。

他用腳踢了下簡臨的小腿,然後小聲道:“剛才我撩你,避開的是誰呀,現在又要我讨好你……”

“剛才是剛才,剛才是我求着謝教授撩我,現在是該謝教授主動來撩我了。”簡臨歪着頭湊過去想要親謝知奕,被謝知奕擡手擋了出去。

他的手掌一把按在了簡臨的臉頰上,然後義正詞嚴道:“不能再親了,換衣服,等會兒還得去趙工那赴約呢。”

“行吧。”

簡臨攤攤手。

晚上的時候,幾人準時赴約。

趙成乾仔細說明了目前的狀況,同時詢問陳猛和簡臨,有沒有什麽十分自然、十分和諧的,炒作謝知奕和簡臨關系的方式。

“可是那豈不是增加了謝工的曝光度,反而讓他更加暴露在敵人的視線中嗎?”陳猛不太懂,下意識的問道:“我們娛樂圈想要保護自己的素人女友,都是盡量按住新聞的。”

謝知奕:“……”

謝知奕:“我不是簡臨的素人女友。”

陳猛頓了下,才繼續道:“我只是舉個例子。”

簡臨在旁邊一副高冷的姿态,微微斜着眼睛戲谑的望着謝知奕,沉默着抱着手臂不說話。

趙成乾看陳猛誤會了,便主動解釋:“那是娛樂圈的女友粉……線下我們會做好保護工作的,在線上放出消息是為了混淆敵人的視線,有關他感情娛樂八卦的消息猜測越多,針對他研究的消息就越少,而且,也能提前打下預防針,對吧?”

趙成乾說到這的時候,看向簡臨。

簡臨聽到那三個字,忍不住扶額笑起來:“我看上去就那麽,急切?”

“……”趙成乾回想到今天在簡臨家裏看到的一切,只覺得還是慢了點。

“你挺急切的。”陳猛在旁邊毫不猶豫的拆穿了自家老板。

簡臨撐着臉不理他,只歪頭去看謝知奕。

就看謝知奕繃着臉,半晌才憋出一句:“其實我也挺急切的。”

趙成乾:“?”

趙成乾感覺自家的小白菜被豬拱了!

他又驚又怒的看向簡臨,簡臨卻像是被驚喜砸蒙了。

他的眼睛微微張大,下意識去拉謝知奕的手:“那麽急嗎?”

“你別忘了。”謝知奕反手按在簡臨的嘴巴上,生怕簡臨說出點什麽不對勁的事情。

他神色認真,凝望着剩下的兩人:“具體炒作的可以按照你們的步驟來,最近實驗中心的保衛很強,而且我從明天開始應該有四個月的時間都要住在中心,不用擔心影響我。”

畢竟中心能保護得好他們的科學家。

“好。”趙成乾端起酒杯,很自覺将任務交給了陳猛:“希望你們可以盡量只宣傳感情的情況下,盡量壓下其他方面的負面輿論。”

“行,我會用盡我們工作室全部資源的。”陳猛的無奈的點點頭,然後端起酒杯和趙成乾敬了一杯。

至于席上的兩個當事人,此時已經完全沉浸在了互相夾菜的快樂當中。

趙成乾看向謝知奕,謝知奕選了只最大的丸子夾到了簡臨的碗裏,那認真的樣子,和實驗室裏那個板正認真的人也沒什麽兩樣。

也許……

事情也沒他想象的那麽難吧。

第二天中午,在謝知奕已經進入實驗室開始第二階段實驗的時候,簡臨放出了兩張照片。

是兩個酒杯碰在一起:“幹杯,我的小教授。”

那話雖然沒有明示對方是誰,但是瞬間就在互聯網上激起了風浪。

前兩天簡臨和謝知奕攜手壓馬路的事情才被媒體拍到,今天簡臨就主動發了和謝知奕喝酒的博文,其含義讓人不由得多想——

而後燕市半導體中心又放出了幾張謝知奕的照片,簡單地宣傳了半導體行業發展至今的各種消息,主打一個根本不涉及核心機密。

前後腳發博文的舉動也讓奕臨粉絲嗑生嗑死。

粉絲們發揮了人類的主觀能動性,通過拆分數字、分析句意、光影分析,尋找兩人發的糖點。

簡臨發完博文後随便翻了幾個粉絲的分析,只覺得茫然。

“什麽加減乘除可以得到謝知奕的生日……”簡臨看着粉絲們的話語,但總覺得看不大懂。

“哦,一般這麽幹的CP粉都是常常吃不到糧的,只能靠腦補,如果你發現你的粉絲出現類似症狀,是提醒你該發糖了。”陳猛看了眼便面無表情的解釋起來。

“……”簡臨深吸了一口氣:“我覺得我的數學沒粉絲想象得那麽好,我發的時候根本不會再算一遍。”

可惜他的粉絲沒有意識到,他們的愛豆是個平時連加減乘除都懶得做的數學廢物。

“不過他們既然願意主動分析,我覺得挺好的。”陳猛拍拍簡臨的肩膀:“他們的分析就能占據互聯網的大部分內容。”

于是當晚,簡臨的主頁又多了條博文。

卡的發文時間是謝知奕的生日月份和日期——他的生日在半導體中心的人物介紹是可查的——內容是一張月亮的照片,和一句配文【今晚的夜色真美。】

簡臨的主頁向來沒什麽博。

最近一段時間發的頻率卻愈發的高了。

那一張圖加配文的感覺本就暧昧,再加上發出時間卡了謝知奕的生日,立刻又在互聯網上掀起了不小的風波。

【是表白吧是表白吧?他好愛謝知奕,連發文時間都要卡在他的生日!】

【以前從不相信網上的真愛,現在相信了,随兩百!】

【卡點時間,月亮,他們今晚肯定在約會吧?感覺簡臨不會發,會不會是謝教授偷偷登錄簡哥的主頁發的啊?謝教授!還手機了!】

奕臨粉們開心得像是過年。

然而除了cp粉以外,還有一部分唯粉。

唯粉對簡臨發博文的解釋是——【你的簡哥今晚就想要跟唯粉寶寶們分享下月亮不行嗎?時間不小心碰巧對上而已,靠發博時間來磕糖,娛樂圈早就遍地男同了。】

而黑粉則是嘲諷過cp粉嘲諷唯粉,挑事挑得整個網絡上腥風血雨。

然而無論他們說什麽,簡臨都不回應。

他有時自己發消息,有時會讓陳猛代替他發。

很快cp粉就注意到了他發消息的ip地址左右橫跳。

簡臨的場景搭好後,劇組很快便宣布了開機,有心人都知道簡臨遠在一千多公裏外,那燕市ip發的博文……

粉絲堅信是謝知奕登錄簡臨的賬號發的秀恩愛內容,而唯粉則堅定地認為工作室發博有什麽可大驚小怪的。

于是cp粉和唯粉打得難分難舍,黑粉時不時嘲諷幾句簡臨賣腐、謝知奕想當網紅,在粉群裏挑撥離間一番。

而在網上熱熱鬧鬧滿是娛樂消息的時候,有一條關于23企業與M國談判破裂的消息悄悄劃過,沒有引起多少關注。

再又一次的談判破裂後,某些組織開始動用手邊的關系仔細搜索有關所有相關科研工作室的項目情況。

由于前段時間實驗室洩密搞得燕市附近所有的實驗室都心有餘悸,各個實驗室開始加強了管理,外人想打探消息很難,只能搜集網絡上的相關信息,通過智庫分析其可能的研究方向。

一個實驗室的科研方向,除了其內部洩露外,通過表象也能察覺到一絲端倪。

比如通過查詢實驗中心官網以往的項目披露,比如通過公開撥款款項的分配方式,比如看企業投資的流向,再或者看某個科研人員以往的科研方向,再根據實驗室公開項目猜測。

數據分析能幫他們解決很多問題。

然而當一群科研人員的科研數據、科研項目、科研成果的數據當中,夾雜着一個全是娛樂信息的數據,就很奇特了。

謝知奕算是以前M國某個科研圈子裏的風雲人物。

他是藺許安的徒弟,在學校的時候以極高的分數常年拿着全額獎學金,一畢業就進入藺許安所在的實驗室工作,簡直前途無量。

比成績更耀眼的是那張漂亮到超越審美差異的漂亮臉蛋。

然而漸漸的,他的名聲沒落下去,也許是适應不了學校的理論和實際的實驗工作間的巨大落差,謝知奕最後出名的只剩下了那張漂亮的的臉蛋。

他只出了幾篇邊緣研究的文章,其餘的挂了幾個三四作。

後來有人傳言說他是靠着一張臉,有了藺老師的支持後,跟實驗室那群科研狂魔用身子換了挂名,相關的消息也越傳越開。

等藺老師死後,不少人都揣測謝知奕要怎麽辦。

然而他果然如衆人所料,被趕出實驗室,去了底下一個不接近核心技術的邊緣實驗室,偶爾幾篇文章也顯得很平庸。

于是他的花名更勝,以往積攢的超級學霸的光環也沒了。

等謝知奕回國的時候,他們審核謝知奕時都覺得好玩,甚至開過要不要卡他回國逼他主動獻身的玩笑。

只不過前幾年才出了藺許安的事,大使館對每個即将回國的科研人才都看得緊,他們才放棄了玩笑,給他通過了審查。

當時他們就覺得,放一個只會靠着身子換項目的白癡花瓶回去,還能掀起什麽風浪。

現在在桌案上再看到謝知奕的名字,聯想到他在這邊的名聲,幾個審查的人都笑起來。

“說真的,當初應該試試看,去邀請他上床的,反正他肯定也願意。”

“搞來搞去,還要跟個明星搞出緋聞……你看這幾個回國的重點人物,搞芯片,搞光半導……他的項目是什麽,跟男人搞緋聞嗎?”

“這有,他在鶴大的金若楠實驗組。”

“你看這是什麽實驗,投資一百二十萬,元?這麽小的投資,這種邊緣項目,交給實驗室底下的碩士都沒人願意做,他竟然還是個副手,輔助做……哈哈哈哈。”

“上次寶通競争華洋通信的時候,他是不是參加了?”

“那是徐洋的項目,重點盯一下徐洋。”

幾人讨論着,又把謝知奕那十分花哨的履歷翻看一遍。

他們讨論了一些花裏胡哨的東西,而被他們談論的人正在實驗室裏盯着實驗數據。

“……是成功了嗎?”謝知奕緊皺的眉頭微微松開,指着數據笑起來:“達到理論數值。”

“成功了?”周圍幾個實驗員愣了下,緊接着實驗室裏爆發出一陣歡呼。

謝知奕先是深吸了一口氣,努力壓下心頭的興奮,然後才鼓勵道:“比預計早了一個月的時間,但是還得穩住……而且以現在的實驗情況,想要量産基本是不可能的,催化劑也要改,我們前面的路還很長。”

“但我們,已經走出第一步了。”

謝知奕說完最後一句,實驗室的助理撲上來抱着他,其他幾個人員也興奮的叫了幾聲。

他們緩了半個小時才繼續,借着第一次出成果的興奮一路工作到了深夜。

謝知奕又是最後一個離開實驗室的,他仔細查看了現在的實驗進度,又檢查了每個數據,然後才輕輕松了口氣。

他脫掉防護服,回到中心準備的房間內。

最近的實驗做到了關鍵階段,因為外界的探查愈發的頻繁,參與項目的實驗員幹脆都住在了這裏。

裏面屏蔽了信號,手機只能玩一玩不聯網的游戲——而謝知奕已經有小半個月沒和簡臨聯系了。

今天出成果的第一時間,除了成功的喜悅外,謝知奕第一個想到的就是簡臨。

離他跟簡臨表白,似乎也只剩下不長的時間了。

謝知奕的心髒跳的很快。

他輕輕用手壓着心髒的位置,感受着心跳的速度,謝知奕的眼底彌漫上了笑意。

“等等,比進度快點了。”謝知奕閉上眼睛笑道:“說不定能比三月更快呢。”

第二天一大早,謝知奕又興沖沖的第一個進了實驗室,開始測試新的催化劑和催化方式。

而昨天的成功極大地鼓舞了在場的各位人員,就連原本沒信心的人也開始期待他們能提前完成任務——時間就像是鞭子一樣,趕着他們不斷向前跑。

其他幾個實驗項目組多多少少都受到了審查的影響。

徐洋尤甚。

部分針對性的出口禁令和個人限制條款讓徐洋順利出了名,而他要參加的一個學術座談會也把他暫時除名,連線上的交流都被禁止了。

徐洋在謝知奕實驗的中途來找過他,罵罵咧咧的抱怨着:“和我說什麽,‘徐洋先生,您再鑽研兩三年的時間,可能就能進入我們的座談會了’……我只是提前申報了個項目,想要聽一下座談會其他人的發言,難道他們就怕我聽那麽幾句嗎?”

“放寬心,等你研究出什麽的時候,國外的座談會肯定每天給你發邀請,請你親自出席海外會議。”

謝知奕輕輕拍拍徐洋的肩膀,徐洋抖了下,趕緊搖搖頭。

“要是等我研究出什麽核心技術,我天天在國內開座談會,他們要聽就過來。”

他笑嘻嘻的。

謝知奕想想那場面,眼底也忍不住湧上了笑意。

他看徐洋最近被卡得緊,便邀請他參與自己的項目。徐洋問了項目進度,露出了點詫異的表情:“你進展這麽快嗎?”

謝知奕沉默了片刻,才回道:“以前就有思路。”

“那也很厲害啊,思路跟實際應用比起來還是差別很大的。”徐洋被謝知奕的項目激起了興趣。

他打了個申請,不再去糾結卡了一個多月的新項目,而是準備跟随謝知奕去做他的項目。

由于徐洋的方向與項目的方向類似,他只用了半個月就融入了整個小組,在催化劑方面也通過經驗提出了一些意見。

雙方通力合作,整個實驗進度往下推得很快。

中秋假期,階段實驗結束,項目組也終于放了幾天假。

他們進實驗中心的時候,外面正要熱起來,現在放假時,已經要外套了。

謝知奕給簡臨發了條短信,很快就收到了簡臨的回複。

“在片場。”簡臨只回了三個字,冷冷淡淡的。

謝知奕看着那三個字,突然覺得有點難受。

他戳戳屏幕,茫茫然的想到的——簡臨怎麽突然這麽冷淡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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