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林芳菲沒有在說話,她從樓梯上緩緩走下來,走到了林芳菲面前，看了她許久。林芳菲被她看的非常不自在,也冷着臉說：“有什麽可看的。”杜央卻伸出手,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臂,拖着她走到了旁邊的鏡子前,鏡子裏兩個人并肩而立，林芳菲的長發有些淩亂，臉色也有些蒼白，但是美麗的容顏并沒有因此褪色，旁邊冷若冰霜的杜央微微側着頭,看着鏡中的自己和林芳菲,說：“你看看,你哪一點比得上我？梅子靈為什麽會愛上你？難道唯一的理由是因為你有那麽一點點像我？”

林芳菲像鏡子裏看去，莫名發現自己和杜央真的有那麽點相似，波浪卷的長發有點像，整體形象似乎也有那麽一點點像。她不禁心裏黯淡起來，難道說方飛飛愛上自己，真的是因為自己和杜央有點像嗎？但是她嘴上不肯承認，她說：“我哪裏像你了？我跟你完全不同！”

杜央卻依舊冷冷的，說：“梅子靈呢？她現在在哪裏？”

林芳菲說：“我不知道。”

從一開始的驚慌失措到現在，林芳菲冷靜了下來，如果出現的人是杜央，那麽她只能是來找方飛飛的，現在她抓了自己，自然就是為了找到方飛飛的下落。杜央什麽也沒有說，輕輕一個眼色，一個人過來，在林芳菲身上搜查，搜查完後說：“杜央，她的手機不在。”

杜央微微皺了一下眉，說：“統統搜一遍。”

只是沒等搜身，胡柯就說：“她的手機在我這。”杜央的一個手下要對他搜身，他躲開了，說：“你到底是什麽人？你先解開我，手機我會給你？如果你要對付的是方飛飛，我們也能算是一夥了。”

杜央冷眼看了他片刻，示意手下給他松綁，然後說：“你又是什麽人？”杜央冷笑着說：“我是什麽人不重要，重要的是那個人？她現在改名叫方飛飛了？”

杜央轉頭看着林芳菲，林芳菲咬牙說：“我不知道，我什麽都不知道。”胡柯在這時笑着說：“你找的要是一個女同性戀，那就沒錯了，就叫方飛飛，她搶老子的女朋友。”杜央卻對林芳菲說：“你跟她同居大半年，說你什麽都不知道，你以為我信嘛？”

她優雅的伸出一只手，對胡柯說：“把手機給我。”

胡柯從口袋裏拿出手機給了杜央，方飛飛在離開這裏以後，手機號也換了，和林芳菲和好後，林芳菲才有了新號碼，手機上一個标注姓名是方飛飛的號已經銷號了，無法撥通，新號林芳菲注了一個普通名姓，只有她自己知道這個名字到底是誰。

但是顯然這點掩護對杜央來說根本就是小兒科，杜央并沒有追問到底是哪個號，她随便翻了一下，就從衆多短信中找到了方飛飛的號碼，然後編輯了一條短信發了過去：“我是杜央，你最好在明天太陽落山之前給我出現！”

號是林芳菲的號，方飛飛接到，馬上就知道發生什麽了。

這麽多年來杜央對她的追蹤還是沒有一點懈怠，她從銀行提走錢以後，杜央馬上就查到了這家銀行所在的地方，但是方飛飛很小心，她是在離自己居住地很遠的一個銀行提的錢，杜央鎖定方飛飛居住的地方的具體位置頗花了點時間，等她鎖定時，方飛飛早已經人去樓空，不過她也早想到了這點，她當即就叫人在周圍做了調查，自然就查到了林芳菲，不過等她鎖定林芳菲，準備監控林芳菲的時候，胡柯卻出現了，先控制了林芳菲，杜央不想浪費時間，于是連胡柯他們一起抓了起來。

發完短信，杜央順手又翻了翻手機裏的短信，看着她的眉頭就皺了起來，那是林芳菲發給方飛飛的一條短信：“你有為愛奮不顧身過嘛？沒有吧？我也沒有過，不如這次讓我們一起奮不顧身一會好嗎？”

方飛飛只回了一個字：“好。”

在杜央看來這個字形如匕首，她轉手就給了林芳菲一個耳光。林芳菲看出她的憤怒和仇視，有愛才有恨，她當年對方飛飛愛的有多深，現在就有多恨。

胡柯走到杜央身邊，說：“你只是要對付方飛飛 ，你的目的達到了，讓我帶她走吧。”杜央冷冷瞄了他一眼，說：“跟我講條件？”她的語氣裏充滿了不屑，并沒有等胡柯回答，她的手下已經用槍口對準了胡柯，胡柯無奈，沒再說什麽，林芳菲憤怒的的對他說：“胡柯，我這輩子都不想再看見你了！”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林芳菲不知道外面的情況怎麽樣，但是她看到杜央帶着三名手下，在四周做了嚴密的部署，房間中心放了一張桌子，桌子上是兩臺電腦，兩臺電腦屏幕上顯示了這棟房子前前後後的一切情況，而杜央的三個手下也做了嚴密的部署，隐在死角裏，扼守着這套房子的要害地點，這些人每一個都是受過嚴格訓練的職業殺手，方飛飛只要一出現，馬上就會進入他們的監控。

林芳菲憂心忡忡可是她什麽也做不了，她只能眼睜睜看着這個叫杜央的女人，悠然的坐在電腦前等着方飛飛的出現。

然而并沒有等到第二天晚上，一個夜晚過去後，清晨太陽升起，林芳菲的手機響了起來，杜央立刻接起了電話，電話裏傳來一個聲音，聲音很清脆，說話的時候一個字一個字的咬得很真，這個聲音，杜央一輩子也忘不了，這個聲音就是方飛飛的聲音。

方飛飛說：“我提前到了，你是不是很意外？”

杜央擡頭去看電腦屏幕，屏幕上并沒有方飛飛的聲音，方飛飛此時又說：“別看了，你看不到我的。”她似乎對杜央的作風了如指掌：“我在專案組對奧杜古斯的作案風格研究了整三年，和你相處了将近一年，又被你追殺了這麽久，我們對彼此的了解大約比對自己的了解還深入，你的手段我清楚，我的作風你更清楚，玩這些貓膩，更本沒有用，還不如打開門面對面的解決。”

杜央有些憤恨，但是她并沒有表現出來，她只是做了幾個手勢，手勢做出，她的三個手下立刻各自做出了反應，而她對着電話冷笑着說：“你在哪裏？”

“你鎖定這個手機號不就能知道我的方位了嘛？”

“是嘛？你想讓我親自去找你嗎？”

杜央似乎在跟方飛飛扯一些沒用的廢話，她的一名手下卻已經在電腦前鎖定了信號，追蹤方飛飛的方位。林芳菲因為緊張，一夜沒有合眼，此時看在眼裏，緊張的一口氣懸在喉嚨裏，連呼吸也不順暢起來。

電話裏方飛飛說：“當年我追蹤你，橫跨三大洲，最終還是被你甩脫了，今天你追蹤我，脫線的幾率有多高？”

杜央的手下輕輕對杜央點了點頭，示意方位已經鎖定，杜央輕輕一揮手，另外兩個人馬上行動了，而她自己還在和方飛飛通話：“你跟我說這些有什麽用，現在你女朋友在我手上，你沒資格跟我講條件。”

方飛飛卻還是自顧自的說：“我曾經幹掉過你的一群蝦兵蟹将，你曾經親手殺死過我三個患難與共的戰友，你是殺手裏的精英，我是特戰隊的尖子，誰也不必看扁誰，以上所有的話其實只是錄音，錄音完結。”

杜央出去尋找方飛飛的一名手下此時也通過，無線發回了消息：“手機找到了，但是人不在，只有錄音。”杜央眼神更加的陰冷起來，不過她也并沒有太意外，雖然當方飛飛說出最後一句話時，她才意識到方飛飛後面所說的那些沒有一句是針對她的問題回答的，全部是可以單獨做話題的話，當然這樣聽上去也很像是方飛飛對她的問題的挑釁，這就是方飛飛的高明之處，她對杜央的心理摸得很透。

杜央馬上說：“呼叫得南，明起，去樓上！”

得南是出去卻沒有反饋回消息的那名殺手，明起飛快的上了二樓，居高臨下架起了狙擊槍，槍口對準了門口。

所有人的耳朵裏卻傳來一聲巨響，随着這聲巨響，杜央擡頭看去，就看到一個鐵通從二樓的窗口那裏掉了進來，随即一股刺鼻的味道瞬間彌漫，那是橡膠水的氣味，滿滿一桶橡膠水頃刻間流的到處都是，杜央穿着高跟鞋的雙腳也被浸入了橡膠水裏。

也就在這個時候，一個身影突然出現，處二樓上的明起被鐵桶的聲音分散了注意力，轉頭去看的一瞬，被人從身後偷襲，摔在了地上。一個人出現在他身後，這個人穿着作戰服，上身穿着防彈背心，腳上是軍靴，全副武裝，面孔上還帶着一副簡易的防毒面具。

而且她的行動也是非常迅速的，出現的一瞬，整個人立刻飛身而下，在空中舉起了槍對準了林芳菲，砰然一聲槍響，綁着林芳菲的繩子斷了。林芳菲不假思索的馬上向她那邊跑了過去，但是杜央也在這一瞬舉起了槍。

來的自然是方飛飛，只是杜央還沒有開槍，方飛飛的槍口已經對準了地面，她說：“你想跟我同歸于盡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