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赤司笑了一下, 說：“因為沒有買夠吧。” “那個方向是網球部沒錯吧？”
真央走了沒幾步, 就看到跡部腳步匆匆的趕過來，看見她，臉上神情一松：“怎麽這麽慢？我還以為你遇到什麽事了。”
真央囧了一下，還是先上去挽上他的手臂：“在你的學校裏能出什麽事啊？”
這句話巧妙地取悅了跡部。
他點了下真央的額頭：“下次不讓你自己走。”
真央眉心一折，露出驚訝的表情：“那也太嬌氣了吧。”
跡部捏了捏她的臉頰，聲音壓低了, 刻意說給她聽的：“你哪裏不嬌氣了？嗯？”
真央皺了皺鼻子, 輕輕拍開他的手：“我要生氣了。”
跡部這才收手，揚眉勾起唇角, 笑得特別高興。
真央就不跟他計較了。
網球部的正選基本已經到齊，從“二把手”忍足侑士那裏知道今天會來一位小公主——據說是跡部的妹妹, 有心人聯想到論壇最近的帖子, 大概明白了些。
關于“二把手”這個槽點滿滿的稱呼，忍足侑士表示不想評價。雖然他好像是在某些事情上知道得比常人多那麽一星半點, 不過那也是因為和跡部相處的時間較旁人多一點，明明聽到這個稱呼，忍足侑士總有一種自己被打為了跡部狗腿陣營的不真實感。
上次真央來學校的時候, 忍足遠遠的看過兩眼，長相上和跡部不是那麽像, 但某些時刻流露出的氣度卻與跡部十分肖似。血緣這種關系總是神奇的不得了, 能在意想不到的地方将兩人牢牢地聯系在一起。
少女挽着跡部的手臂走過來, 在場所有人士都可以發誓, 他們從來都沒見過跡部用這麽慢的速度走路。
絕, 對，沒，有。
身旁小姑娘的身高明顯不夠，仔細觀察會發現她的步伐非常穩，幾步之間的距離都差不多，而且行走時整個上半身幾乎是不會晃動的，但只要看到那張仿佛跳躍着陽光的活潑靈動的臉，就會覺得好似是一只很有活力的小兔子正朝着自己走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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跡部領着真央認了一圈人，真央落落大方地挨個介紹打招呼，盡量節約時間，好讓他們盡快開始訓練。
真央被安排在場邊的高臺上，今天啓用了社內最大的網球訓練場地，一般來說是有排位賽時才會使用，平常的訓練不怎麽用得到。
一輪訓練結束，真央又開始給大家發見面禮，這次東西都是放好的，不用她拿那麽多。小姑娘認認真真的，跟派發物資似的，笑得更甜，跡部看着看着不自覺就笑了，其他人有的不太好意思接，他懶懶地擡眸：“接着，不是什麽貴重東西。”
雖然跡部這麽說，但他可是作為主人的立場。
“這不是最近外網很有名的那個點心嗎？”岳人一眼就認出來了，很驚喜的樣子，“謝謝你啦，跡部妹妹。”
“要是喜歡的話，我這裏還有。”真央多拿了幾個袋子送給向日岳人，“夠不夠呀？”
岳人很快地眨了幾下眼，回頭朝跡部道：“跡部，你妹妹比你可愛多了。”
跡部眯了眯眼：“你剛剛說了什麽？”
岳人立刻狠狠的咳了幾聲，想要假裝無事發生過：“我誇你妹妹可愛！可愛！”
真央彎唇笑了，酒窩跟着顯現出來：“向日君也很帥氣，方才的扣殺讓我意外，居然能做出那麽靈活高難度的回擊姿勢，是作為特別的獨有招式訓練的嗎？”
“哦哦，你居然看出來了啊！”岳人一下來了興致，不自覺在原地蹦跳了兩下，“那就是我新開發的招式！還沒有想好名字！你覺得看起來怎麽樣？”
“乍看上去會讓人感覺意外，不過起手式稍微有點引人注目，如果重複使用，可能會被其他人當做警戒的信號。”真央如實按照內心想法給出感想，措辭嚴謹，态度謹慎，“不過看起來像是還沒有完成，如果向日君想要改進，發揮空間應該會很可怕呢。”
向日岳人整張臉都煥發活力光彩了，要不是地球引力的限制，他估計現在就能一蹦三尺高：“跡部妹妹！你真是慧眼識珠，不光長得可愛還超有眼光啊！——對了你喜歡甜品的話我待會兒介紹幾家店給你，聽說你是從英國回來的對本土不熟悉嘛，就比如這種小點心，我知道一家街角店做的特別好！”
“真的嗎！”真央的眼睛跟着亮起來，比蔚藍天穹下接受照耀的海面還要來的漂亮璀璨，“請務必要告訴我！這是我的快樂源泉之一。”
兩人不只是相談甚歡，簡直相見恨晚，繞是與岳人搭檔了半年的忍足都有些意料不到，反觀坐在首位的跡部卻是一副“果然如此”的模樣。
——看來大爺對妹妹的人際交往能力很有自信。
向日岳人之後，真央又和其他社員雜七雜八的聊了一通，這會兒就要開始第二輪訓練，真央剛坐下就接到了赤司的電話。
“征君？”
“真央。”赤司先喊了她一聲，溫溫和和的，像是泡熱水澡那麽令人松懈神經，“你現在還在冰帝網球部嗎？”
“嗯，怎麽啦。”
“我在冰帝門口。”赤司說，“你出來的時候，能稍微告訴我一聲嗎？”
“诶？”
昨天不是說今天不用約了嗎？
真央有點沒明白，突然想到赤司一再邀請：“征君，你是不是有什麽事情沒說？”
那端赤司頓了頓：“……沒有，只是稍微有點想碰面……你出來的時候告訴我就好了。”
這句話的潛藏含義即是：并不是想邀約，只是趕過來，想見她一面。
真央突然就坐立不安了。
就算赤司什麽也不說，她也覺得獨自孤零零在外等待實在是太難過了。
“你別呀。”真央連忙喊了一聲制止赤司可能會挂斷電話的意圖，“我還在看他們訓練，你要不要一起進來？”
赤司一下沒說話。
真央繼續說：“沒關系的，帶一個家屬也是帶，帶兩個家屬也是帶，我跟哥哥說一聲就好了。”
“好，”赤司的聲音已經染上點笑意，“那我是現在進去嗎？”
真央往後看了眼，似乎在算路程，然後她說：“不了，我去接你。”
赤司“嗯？”了聲，低低的，尾音上揚：“什麽？”
“我去帶你進來啊。”真央說得理所當然，絲毫不覺得有什麽不對，“你就站在那裏，我去找你。”
赤司想拒絕的話停在唇邊，他往前看去，似乎能透過重重樹影疊嶂，一眼望到那端網球場中的小姑娘身上去。
他不是一時興起才來，冰帝的內部路線他也記得很清楚。
可是現在這都顯得不是那麽重要。
“好。”赤司收回視線，看見身側一樹的青蔥，勃勃生機，“我等你過來。”
對哦，征君又不是神仙，就算是再無往而不利，會為即将到來的比賽感到些許有悖于平時的從容不迫也是理所當然的。
由于帝光隊員馬上要進休息室，雖說不是不能進去，真央還是不打算在這之後打擾。
她及時叫住了赤司。
“征君。”
赤司便停下步子，兩人處在并排的水平線。
真央走路不慢，但和長腿且運動量大的一群籃球隊員們一起走時總感覺稍微力有不逮，赤司的步調卻永遠能和她保持一致，即便脫離了隊伍都不會有急促感。
“這個……給你。”真央從小挎包裏拿出了一顆糖，外部包裝很精致，不是便利店裏随處可見的普通糖果，“是我喜歡的葡萄味，不知道你吃不吃的慣。”
她特意說明，嗓音裏沁透着柔和水潤：“希望能把我的好心情分給你。”
赤司一頓，掌心收攏，擡眸注視着真央：“謝謝，我很喜歡。”
真央滿意了，催促道：“快去休息吧，下午還有比賽呢！”
“嗯。”
赤司颔首，但沒有立即挪步，而是說，“今天我真的很高興。”
真央安靜地看着他，等候下文。
“很多我認為不是那麽值得在意的發展，現在都認為其實是還不錯的事件。”他以自然闡述态度敘說着，姿态非常的平靜，“如果可以的話，瑣碎的事我也想在合适的時機與你分享，在那之前我出現的閃失偏差……”
赤司的眼眸比最珍貴的紅寶石還要來的剔透：
“真央，是由你來提醒我就好了。”
所以就算不是滿分，他也會在這領域做出完美的結局。
在那之前，慢熱也好，遲疑也好，請稍微對他有點信心。
“……有點，意外呢。”
真央的表情稍顯空白，短暫的沉默後緩慢吐出了這樣的話，沒有什麽特別的情緒傾向，她微抿着唇，相當含蓄地笑了，不大好意思地組織言辭，“我的看法不一定就是對的呀，只是覺得明明是優秀的事情，就是值得高興和被誇獎的，或許征君從小聽到的都太多了，不過我覺得這樣的事是多多益善，優秀不是所有人眼中理所當然的事，而一直保持優秀的那個人，比起偶爾達到A标準的人來說，不是更應該被贊美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