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南巡（4）

一夜好眠的瑾寧一覺睡到天亮，洗漱過後梅香說了剛才來人通知說今天先停留在平原縣，啓程時間現在還不知道。還說起昨晚皇上的院子燭火一個未滅，人員來來往往，讓瑾寧自己注意安全。

瑾寧也發現了今天行館內的氣氛較之昨日沉重了許多，往來的宮人面色沉重，不像昨天雖然疲憊但是精神還是比較輕松。

整理好自己後瑾寧來到太後處來請安，太後提醒了幾句說外面不安全，瑾寧也表示自己要在行館研制新的甜點孝敬太後，不想出門，随後太後便滿意地放瑾寧回去了。

雖說是借口，但是現在确實不适合出門，瑾寧便開始想着自己要做什麽吃的。召來了行館的采購人，問了有沒有牛奶，得到肯定的大安後瑾寧讓人按照自己畫的簡易手動刨冰機出做了一個 。

沒錯，瑾寧想吃刨冰很久了，末世之後是忙得沒辦法，現在有條件有時間，就自己弄了。不過一個時辰刨冰機就改裝好了，瑾寧拿着自己冰好的牛奶冰塊，看着它慢慢變成刨冰，再加入紅豆，心裏一陣滿足感。

弄好了之後給太後和皇上還有四阿哥送了一份過去，至于大阿哥和三阿哥，被皇上抓壯丁派出去辦差去了。

吃過刨冰，滿足了自己後瑾寧拿出醫書開始學習，這幾天都是在路上，沒怎麽學習，可不能荒廢了。看着看着，梅香匆忙的走了進來，說是外面李公公過來了，皇上要見格格。

聽到這瑾寧心裏閃過一絲不好的預感，連忙收起書迎了出去。

“李谙達，皇上傳我過去是有什麽事嗎？”瑾寧試圖從李德全那裏探點風聲，奈何李德全是皇上身邊的老人，不該說的是不會說的。

“老奴也不知，格格還是跟老走一趟就知道了。”

“好吧，李谙達。”

來到了皇上的臨時書房，裏面只有皇上，連奉茶的人都沒在裏面，頓時感覺不太好，皇上看起來心情不太好，希望自己不要踩中雷區。

“奴婢恭請聖安”瑾寧恭恭敬敬地醒了一個大禮。

“起吧，給朕說說這兩天你都幹嘛去了？”皇上繼續批着手裏的奏折，并沒有擡頭。

“奴婢昨天休整完後和四阿哥出去逛了逛，遇到了些奇怪的人，然後就回來了。今天起來去給太後請安後回去研制了新的甜點，然後就看了會兒醫書。”瑾寧一板一眼地回答着，只是略去了重要的部分。

皇上并沒有在意瑾寧避重就輕的說法，繼續問道“山東大旱，地下官員隐瞞未報，導致百姓流離失所，昨天你看到的就是逃難的災民，你可有何想法？”

聽到康熙的問題，瑾寧一愣。自己是一個六歲的小女孩，這個山東大旱，問自己的想法，這是什麽意思？皇上的想法都那麽難理解麽？

許是瑾寧沉默得太久了，皇上擡頭看了站着的人，看到她小臉上還來不及收起的茫然和不解，心裏一陣釋然，一個六歲的小女孩不懂這些是正常的，最近她的表現讓自己都忘了她才六歲呢。

瑾寧不知道她的慢半拍反應讓康熙解釋成年紀小不懂，不過知道的話應該也是慶幸，要是康熙知道她懂，那後果就不知道會怎麽樣了。

“你想不出辦法來朕可是會罰你的哦，之後你可就不能出去玩了。”皇上繼續逗她到，看着地下的人糾結的小臉，康熙心裏舒暢了許多，果然心情不好的時候看別人更不好過心裏就好多了。

“皇上這些都是官員的責任，奴婢只是個六歲的小女孩……奴婢可以去問問四阿哥嗎？”本來想着推說年紀小的瑾寧看到皇上看過來的眼神，馬上改口。心裏腹俳道，這些事情來問個小孩，真是太不靠譜了，分明就是看到自己過得好心裏不平衡了。（不得不說，你真相了。）

“為什麽是問四阿哥，怎麽不問大阿哥和三阿哥？”皇帝給了一個觊觎的眼神。

“因為剛才奴婢讓人送刨冰給幾位阿哥，大阿哥和三阿哥出去辦差了。”瑾寧平靜地說道。

“那這個就當是給你們兩個的功課了，下午讓人帶你們去災民處看看，晚上的時候朕可是要檢查的，你們說的可不能一樣。”皇上突然心血來潮道，四阿哥過幾年也可以當差了，現在先讓他去看看，權當鍛煉了，至于小丫頭，誰讓她在整個行館裏過得最惬意呢。

瑾寧苦惱地帶着皇上交代的任務跑去四阿哥的院子，通報過後便進去了。看到四阿哥在書房看書，想起自己給人家帶來的麻煩，一時間覺得是自己連累他了。

“瑾寧給四阿哥請安，四阿哥吉祥。”

“起吧，以後叫表哥。”四阿哥淡淡地開口道。

瑾寧轉述了一遍皇上剛才的話後靜靜地站在一遍，等待着他開口。

“嗯，你回去準備好，未時爺過去找你。”看着眼前的小丫頭一臉抱歉連累到你的表情，四阿哥心裏偷笑着，面上倒是一點也沒表現出來。

這就完了？好吧，人家不和自己計較，瑾寧說了幾句也就回到自己的房間去了。

想着等下要去災民那裏，瑾寧讓梅香拿來自己準備好的男裝，雖然才六歲，但是還是穿男裝方便一些。準備了些碎銀子和銀票，還有防身用的匕首。

準備好東西後打發梅香去太後那裏轉告了皇上的任務以及自己的去處，免得太後擔心。然後就坐在房間裏等着四阿哥過來。

不久四阿哥就過來了，帶的還是昨天的那批侍衛。一行人來到了昨天的破廟裏，許是昨晚皇上已經知道了這裏的災民情況，所以今天官兵看到瑾寧一行人的時候并沒有太驚訝，但是仍誠惶誠恐的侯在一旁。

看着眼前貴了一地的災民，四阿哥也有點茫然，雖然他是皇子，但是還沒有辦過差，雖然皇阿瑪沒有叫他為這些災民做什麽，只是問他的想法，但是自己也不能看一圈什麽都不做啊。

看着眼前有些糾結的四阿哥，瑾寧第一次覺得皇上真是不靠譜，就叫兩個小孩來能幹嘛。其實是瑾寧誤會了，皇上叫他們來真的只是體驗下民生疾苦，赈災自會有別人來，但是瑾寧不知道啊。又怕之後自己真的會被限制在行館裏，想了想豁出去了。

讓駐守在那裏的官兵統計人數，登記原戶籍，去城中叫來幾名大夫幫忙查看病人，重點關注是否有疫情爆發的可能。讓四阿哥負責他們的吃穿，搭建施粥棚，其他的事情就不關瑾寧的事了，做的太多死的越快不是。

然後瑾寧就在一旁待着，看着四阿哥忙前忙後，果然看別人忙碌自己偷懶是很愉快的事情。

災民這邊的事情自然有人彙報給皇上，聽着底下人的彙報，康熙沉吟了一下，問道“最開始要統計是小丫頭吩咐的？可惜了不是個男兒，不然我大清又多了位能臣。”

康熙自然是聽出來統籌全局的是瑾寧，四阿哥的表現也不錯，心裏也是比較滿意，但是不知道兩個小家夥能做到哪一步。

晚上用過晚膳之後果然是康熙召見，四阿哥已經在裏面等着了，康熙問起今天的事情，四阿哥就如實的回答了。

“那你們的想法呢？”

“兒臣認為此旱災嚴重，僅在平原縣的災民就有如此之多，別處恐怕是更多，山東官員瞞報災情，導致災情越來越嚴重，當重罰。且當務之急是災民的安置，應盡快撥付赈災的糧食及銀兩。”四阿哥答道。

皇上不語，繼而問道“小丫頭覺得呢？”

“瑾寧不懂這些，覺得四阿哥說的都對。”瑾寧試探道。

“那你之後的行程只能待在行館了。”皇上威脅道。

“呃，瑾寧覺得要是有一個工作方案規定遇到旱災，幹旱多久要上報，幹旱到何種程度需要赈災，該如何安置災民，要給多少糧食和銀兩赈災，這些要是有規定那就好了。只要按着上面說的做，那赈災就不會有疏漏，行事也會有條理，考核的時候也可以按照是否嚴格按照工作方案進行考核。”沒有辦法瑾寧抛出了後世的工作方案，讓他們自己研究去吧。

皇上眼前一亮，贊許到“不錯，不過朕不逼你，你是不是就打算捂着？哼，那具體要怎麽實施呢？”

瑾寧面露難色，自己雖然在前世做過，但是這麽大的方案一般都是集幾個部門的意見修改而成，一個人怎麽可能弄得出來？

“這個瑾寧真的不知道，想必各部官員對此都會有自己的見解，需要各部門協調。大概一個人是弄不出那麽嚴謹的方案的，不然在實施過程中就會有很大的漏洞，考核就更困難了。”

典型的過河拆橋，況且這河都沒過呢。瑾寧想着自己現在這也算過關了吧？以後康熙就不能不讓自己出去了吧？雖然今天風頭太盛，但是逼到這份上了，再裝可能皇上就要發怒了，抛出一個想法只能說自己的主意很多，即使不太像六歲的小孩，但是這年頭還有天才一說，只有不把她當妖怪就好，還是回去睡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