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章節
人給傷害了。
“小莫，”他緩慢了語調，措辭也斟酌再三，“你該不會是讓他給纏上了……”他羞于這樣問出口，但更擔心事态是真的在朝這個方向發展。
蘇莫心頭一刺，纏人的恐怕說的是她才對吧！
她微微有些沮喪，尴尬也毫不避諱地寫在臉上，轉頭盯着季平川的後腦勺，語氣更像是在替沈殿聲讨，“他沒你想的那麽不堪，我和他以後也不會再交往了，你不必處處都防着他。”
季平川聽出她話裏頭的刺意，心中詫異的同時又從鏡子裏看了一眼：月光和路燈的光輝把她的面目照得十分清楚，說出這番話之後她就瞪着眼，一張小臉繃得緊緊的，眼裏的神采既悲憤又不甘。
季平川止不住嘆息，一徑放柔了聲音，“好，我知道了。”
知道又有什麽用？這句話蘇莫差一點就沖口而出，但到最後卻忍住了，因為她意識到現在自己每一個反應都是在遭受沈殿自作主張的拒絕以後而滋生出來的發洩！
她不想這樣，也不能這樣。
重重咬住下唇，她把身體向後仰進座椅裏，手指捉住他西裝的衣襟，試圖以此來轉移一下不停陷在同一事件裏的注意力。
有東西在衣服口袋裏發出一聲微小的脆響，她伸手從裏面摸出來，舉高了看，原來是一小塊撕扯得并不整齊的硬紙片，像是口紅的外包裝紙，上面印着GOPAS幾個字母，是她從來沒聽過的牌子。
季平川身上怎麽會有這種東西？
她狐疑着，不等她再翻過去看，前面的人适時開口解釋：“是那個司小然硬塞給我的，讓我找到解決辦法就聯系她。”
蘇莫一怔，但随即她就想起來司小然下午碰瓷的事，明明做戲還要做足全套，估計當時季平川也要頭疼應付那樣故意耍賴的人。
“回頭你幫我扔掉吧，我可不想再和她扯上關系。”
季平川很少在她面前公然評論一個人，印象裏他就是淡得與世不争的性子，看來這回是真被司小然惹毛了，否則也不會這樣。
蘇莫應一聲，但紙片被她緊緊攥在手心裏，有些事她想再問問司小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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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7.約法三章
再次躺回卧房大床，蘇莫的猶豫只維持了兩秒，就按照那一小塊口紅包裝紙上留下的號碼撥了過去。
司小然沒讓她等太久，響不到四聲就接了，說話聲聽起來也沒有剛睡醒的濁音。
“我是蘇莫，很抱歉這麽晚還打電話給你。”
司小然在那頭哼唧一聲，她可半點兒都沒聽出來蘇莫心存愧疚，“說吧，找我有什麽事？”
這說話硬梆梆的腔調和沈殿還真有的一拼。蘇莫幹脆也直接點兒，“我想問關于沈殿妹妹的事。”
“問她做什麽？”司小然口氣立刻就不好了，火氣和戒備在話裏都有成分。
“沒什麽，就是下午我和他提你告訴給我的事，他當時就翻臉了。”
說到這兒，蘇莫故意頓住了，她想聽聽司小然怎樣解釋，如果真的有那麽像，他應該對她更溫柔才是。
但接下來司小然的話是一點兒都不客氣，而且還很驚訝，“你傻嗎？你怎麽能提這個？”
蘇莫一聽就不高興，“怎麽就不能提？”她壓不住好奇，就往前猜一步，“他們彼此交惡？”
“不是。”司小然真讨厭這女人的想象力。
“那就是……死了？”
“……”司小然默了默，“對，死了。”但隔了幾秒，她又反過來問蘇莫，“你猜這個有意思嗎？大半夜的你管他妹死不死的？”
蘇莫一噎，她盯着天花板，片刻後腦子也漸漸明晰起來。她說：“司小然，你很奇怪，懂得心疼沈殿，卻那麽讨厭他妹妹。”
“我讨厭誰關你屁事？你不覺得我連你也很讨厭嗎？”司小然說完就毫不客氣地挂斷電話。
蘇莫捏着電話沒立刻松手，就保持着貼在耳邊的姿勢。其實她現在也挺讨厭自己的，都說死了再也不見了，她現在問這些又有什麽意義？
有時候人真的很奇怪，像她，才認識沈殿幾天啊？又沒有什麽深到過命的交情，她怎麽就對他起了興趣呢？還有司小然，她的暗戀應該是蠻苦的吧？沈殿對她不好，所以她對她身邊的人才會怨念叢生。再就是……沈殿，他好像很不喜歡被別人追逐……只不過蘇莫覺得她做的連像樣的追逐都算不上，她根本就不懂呀！
胡思亂想了也不知道有多久，她最後就掐着手機睡着了。
第二天起床，可能是睡得少了，蘇莫一起來就覺得渾身都不舒服，眼皮也不舒服，照鏡子才知道是微微腫起來了。
她洗了臉，也沒見消下去。
推門出去，她一低頭就在門口看到擺着一雙新拖鞋，鵝黃色的軟拖，她看着腳上套着的棉襪子，腳伸了進去。
路過客廳時，蘇莫忍不住朝玄關看了一眼，昨天從醫院回來她就把之前那雙跑得不成樣子的拖鞋脫門口了，這會兒已經收走了，估計是被扔了吧？
這讓蘇莫覺得昨天晚上和那個人的見面就像是做夢一樣不真實，沒留下任何痕跡。
“過來吃飯。”季平川邊把最後一樣小菜端上餐桌邊喊她。
蘇莫慢吞吞過去，遠遠就能聞到混合的飯菜香氣，她往桌子看一眼，食物果然豐盛，有清粥，果汁牛肉絲，糖醋黃瓜，五香豆腐幹，還有水晶煎餃。她坐下時，季平川正蓋好保溫桶的蓋子。
“沒睡好？”季平川擡頭，看了看她眼皮就轉身走回廚房。他從冰箱裏取了冰袋出來，“在眼睛上敷一會兒，今天去學校報道，會認識不少新面孔，我們二小姐應該是最美的。”
蘇莫接在手裏，她知道季平川心思細膩，如果他這會兒說的是“我們小莫”，那樣就顯得像兄長或長輩一樣親近了，他連這種分寸都注意到了。
她一邊敷冰袋一邊用勺子盛着碗裏的粥吃，“今天入學應該不會有太多流程，我自己過去，你去照顧我姐。”
“不用，我和蘇挽說好了，去學校路上順路把早餐送去，等你都安頓好，我們再去醫院，聽聽醫生怎麽說。”季平川的安排聽起來完美無缺，件件都是以她蘇莫為前提。
但這讓她有些不舒服，“現在我姐是病人，你老跟着我幹嘛？”
“我知道，但這也是你姐姐的意思。”季平川平靜的地把她的不滿駁回來，“家裏沒有傭人，我已經建議你姐姐盡快雇用一個靠譜的回來，但被你姐姐否決了，有時間你再和她溝通一次。日常打掃煮飯我都沒問題，可如果要同時照顧你們兩個，我有點兒，”他苦笑着皺了下眉，“分身乏術，尤其是現在這種情況。”
蘇莫覺得他說得在理，環顧一下房間，“傭人的事我找時間和姐姐說的，是應該多雇兩個，要不然總讓人覺得房間裏好像沒什麽人氣。不過眼下，季管家你需要認清重點。”她擡起頭，從冰袋下面注視着季平川看。
“二小姐，”他又叫回了對她的尊稱，似乎為了有意強調，“我會嚴格執行我來費城的職責。”
“……”
蘇莫最受不了的就是季平川動辄把“職責”搬出來，他來蘇家工作七年，除了她睡覺時間，他幾乎不離左右，有時候蘇莫就覺得雇用季平川是蘇晉南回報最大的一筆投資，一個管家基本上把司機、保镖、奶媽等幾重身份全部涵蓋了。
她感激季平川無微不至的照顧，但同時又有小讨厭。她想要有屬于自己的時間，來證明什麽是她能做的，什麽又是她辦不到的。
“季管家，咱們來約法三章吧！”
季平川一聽，心裏本能認為他應該拒絕，但他知道蘇莫終究是要脫離他亦步亦趨的照顧，随後便什麽也沒說，算是默認。
蘇莫仿佛受到鼓勵，“第一，我要住校，你不能跟來；第二，我有可能參加學校裏的社團，你不能阻止；第三，你的職責不只是照顧我，還有我姐。”她的眼神因為說到了在意的事情而閃閃發亮，“你難道不覺得她比我更需要照顧麽？”
“最後一點我承認，所以我認為雇用一個女傭很有必要。參加社團活動，盡可能選文學類的吧。”
38.新生報到
但接下來他話鋒一轉，“另外兩點不行。”
“為什麽？”她就猜到不會這麽順利。
“K大距離這裏只有二十分鐘車程，我會負責接送。照顧蘇挽也是我的份內事，但不是首位，更何況……她應該不會喜歡我的照顧。”
蘇莫聽出些意思，她想起昨天晚上在吃飯時她就有這種感覺了，“那個……你和我姐在大學裏關系不好麽？”
“還行。”季平川模棱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