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章節
唇翕動，明亮的燈光把她的臉部照耀得更加精致。
蘇莫無可辯駁，但又不服氣，“可你這是赤.裸裸的欺騙！”
蘇挽看着她，那眼神就像是在看着一個孩子，她輕聲笑起來，同時又不輕不重地在蘇莫的手背拍了一下，“我的傻妹妹，這也是一種必要的手段。讓他們過來，我也好幫你把把關，看什麽人好交，什麽人不好交，順便讓他們知道你有這麽一個精明的姐姐，再想打你主意什麽的也會事先掂量掂量。”
蘇莫怔住，那一瞬她心裏暖得一塌糊塗，她沒想到單單一次聚會蘇挽就為她考慮這麽多，她忍不住上前抱抱她，把臉挨在她衣服裏，“姐，我不用你幫我，其實我已經交到朋友了。”
蘇挽有些猝不及防，聽着她喃喃的聲音，她連胳膊都控制不住地僵了一僵。她忽然意識到這麽多年，困住她的不只是過去，連同和親人之間的擁抱也一直被她摒棄在外。
她應該漸漸習慣。
蘇挽輕輕推了蘇莫一把，“好了，別把我衣服弄皺了，等一會兒你們同學來了，耽誤我美美出場。”
“姐——”逗得蘇莫沒心沒肺地笑起來。
……
當天晚上來了很多人，班上同學十有八九都到場了，最後輔導員也趕過來了。
蘇挽見人來得差不多了，便甩出一段精彩的開場白：首先是感謝，把在場的輔導員、男的女的都涵蓋到了；再是一些祝願，什麽和睦相處，包容照顧之類；最後才是撈了幾句幹的——以後誰遇上難事煩心事，只管來找姐姐，想吃什麽玩什麽，就來悅己簽姐姐的單。
一席話，大家都鼓起掌，蘇莫卻不是很在意，她知道這種話放在明面上說就是客套，她咬咬唇，和站在她身邊正凝視細聽的季平川咕哝一句：“什麽時候我姐也說起這種場面話了？”
類似的場面話蘇莫聽到過幾次，是和父親一起出去吃飯時遇上同行，父親和那些人也會說，但每次聽到，父親都會在事後叮囑她那種話不需要她學更不需要她說，她只管好好讀書就行了。
季平川嘆笑一聲，“這種話聽的人和說的人都圖個高興，至于有沒有人信，只有到了真遇上事的時候才能知道。”
蘇莫似懂非懂地“哦”一聲，心思已經從這話題上轉過去，她的視線一一滑過那些還不算熟悉的面孔，發現這些人裏沒有沈璃。
她微微失望，想打個電話問問，又想起她們這幾天的交往其實并不多，電話都沒有互留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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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捅了捅季平川的胳膊，“我去門口看看，還有同學沒到。”
季平川想阻止，因為被她晃了幾次，他吃不準剛才她這話有幾分真假。但他清楚，一味地幹涉不合适，蘇莫現在的狀态有點兒像瀕近遲來的叛逆期，有些話他必須思量着說：“盡快回來，在場這些人都是沖你來的。”
蘇莫點頭，一轉身就悄無聲息地從宴會廳裏退出去了。
進入走廊，和宴會廳的熱鬧相比，就算是兩個世界。
蘇莫忽然松了口氣，随後她才意識到自己的反應，原來她還真有點兒不習慣。
她單手搓了搓臉，往外走了一段，眼看着就快走到酒店門口，大廳裏的水晶燈壁燈把大門裏裏外外都照了個通亮。
這時，她看到沈璃。
對方就站在大門外面，穿一身水藍色的收腰禮服裙，踯躅的身影印在玻璃門上，亮閃閃的燈光一晃，竟像是鏡頭前走出來的模特似的出衆奪目。
蘇莫高興地咧開嘴笑，提裙就往外面跑，玻璃門應聲而開，她還不等邁出去，已經沖沈璃擺着手喊：“沈璃！這邊！”
沈璃的目光這才聚到她身上，不冷不淡的聲音：“我來得有點兒晚……”
這會兒蘇莫已經邁步到她跟前，兩個人離得近，沈璃把對方看了兩圈：純白色無袖連衣裙，上面精湛的水溶花圖案，不張揚，不落俗，配上銀色的細高跟鞋，完美的名媛氣質。
“不晚，派對才剛開始，就差你一個人了。”蘇莫熱情地要拉起她的手，往裏面走。
沈璃忽地退後一步，擡頭，臉上揚起驕矜的笑，“不了，我忽然想起還有點兒事，得先走了。”
43.我有目标了
蘇莫最終也沒留住沈璃。
她多少有點兒掃興，再回到宴會廳，也沒什麽興致融進那些人的談話裏，季平川哪也沒去，就站她旁邊，幫她取幾塊這樣那樣的點心，等她吃完，再遞過來一杯白開水。
後來分蛋糕，等她許願的時候全場最安靜，吹蠟燭時很快又亂成一團。
白天和她說話最多的那個男生湊過來，聲音不大，似乎有意只讓她聽見：“蘇同學，能不能再分一塊蛋糕給我，剛才太小，沒吃夠。”
蘇莫聽得清楚，微微一怔，随即扭頭朝那男生笑笑，不管沈璃說得真假，白天的事她都沒放在心上，她從第三層上切下一大塊來扣在他面前的盤子裏。
那男生随着她的動作愣了下，經歷過那種事，他沒指望她真能理他，就過來試試。
“我叫肖輝，白天的事其實我沒惡意。”
蘇莫點頭，“我也沒在意。”她看着肖輝，覺得他也沒有沈璃斷定的那麽危險，但有些話她還是想問清楚，就把人拉到一邊，“不過沈璃提醒我，說你想泡我。”
肖輝一噎，他剛還戳起一口蛋糕塞進嘴裏，因為她說她不在意，他心裏還随着一松，等聽到後面這句他就沒辦法淡定了：這什麽路子？不擺明了還耿耿于懷嘛！
他抻着脖子，想把噎住的蛋糕順下去。
蘇莫以為他不想說，便追問道：“我沒看出來，也壓根就不懂泡不泡的意思，就想問你是不是。”
終于順下去了，但肖輝無言以對，他盯着蘇莫的眼睛看了半天，發現她的眼睛太幹淨了，應該是除了問他的表面意思再沒別的。
他把盛蛋糕的盤子放在一邊，尴尬笑笑，“沒沈璃說得那麽難聽，我是想追你，但一開始就那麽問，是急了點兒。”
“沒關系。”蘇莫大大方方地笑着說。
肖輝心頭一跳，“……這什麽意思？”
“我接受你做我的朋友，但我有喜歡的人。”
她嗓音不高不低，卻語氣篤定，肖輝徹底明白了，她大大方方的笑是什麽意思，她的話又是什麽意思。
她笑，是因為她心裏坦然，她說她有喜歡的人，是很幹脆就回絕了他所謂的追求。
可肖輝一點兒也不沮喪，甚至比起之前純粹因為她長得好看而萌動的心思，現在被她這一颦一笑給徹底收服了。
“聊什麽呢？”有好聽的女聲插進來。
蘇莫只用聽的就知道是蘇挽，肖輝回頭一看，臉騰地紅了，他認出對方是蘇莫的姐姐，派對的邀請人，悅己酒店的總經理，這麽牛掰的角色，要早來一步，會不會把他直接轟出去？
蘇挽上前，伸手輕輕勾住蘇莫的肩，看着對面的肖輝，忽然覺得他們這個年齡段的男孩子還真是青澀，她笑了一下，希望能緩和對方的情緒，“我妹妹這個人經歷淺，沒說什麽不該說的吧？”她停一停，“要說了你們同班同學也擔待點兒，回頭到我這兒告狀。”
“姐……”蘇莫不愛聽了，在她手指底下掙了兩下，想站遠一點兒，“我又不是小孩子。”
肖輝呵呵直笑，“蘇同學人好，和我們好相處，蘇姐不用擔心。”他走到桌邊拿起之前吃剩下的蛋糕，“蘇姐，剛才吃這個噎着了，我去那邊找點東西喝。”
“去吧。”
蘇挽看肖輝溜走的背影，知道他這是拿她當家長的身份了，也難怪，她大他們差不多有十歲，也難怪他們玩得再嗨看她也有隔閡。
“這男生沒什麽大心機，處處朋友行，男朋友就算了。”蘇挽開口。
“嗳？”蘇莫愣了愣，“那些話你都聽到了？”
“沒聽着，離老遠看嘴型就能看得出一大半內容。”
蘇挽講話輕松随意，蘇莫卻開始底氣不足，“姐，你是不是想說我說話太幼稚了？”她有感覺，今天下午沈璃吃驚的表情和肖輝臉上的錯愕她都看得一清二楚，除了書本上寫的，其他事情她知之甚少，人情那東西對她來說比巴黎時裝周今年流行什麽主題更加遙不可及。
“倒也不是，得看和什麽人說。”蘇挽從侍應生手裏拿了杯酒，“和肖輝這種人說就沒事，和提醒你那個就難說了。像今天這些人裏，品我也只能品一時，而且說多了也不管用，還得是你自己一樁樁經歷，人總歸要靠摔打。”
蘇挽的觀點和蘇晉南不一樣，蘇晉南過度疼蘇莫，幾乎是“含在嘴裏怕化了”的程度，凡事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