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章節
沒挽回的餘地,可以選擇實話實說。”
他眉頭飛快地壓了一下,轉眼又恢複如常,“我沒遇見過這種事……”
“沒遇見過什麽?”蘇挽步步逼上來,“姐妹兩個都看中你?”
他指的根本不是這個,但他懶得反駁。
她盯着他,語氣裏充滿嘲諷,“我告訴你沈殿,你別自我感覺那麽良好,小莫是沒經歷過複雜的人事,才會一時迷了心,而我就是找你玩玩,現在覺得沒意思了,你覺得我還會願意再和你扯上關系嗎?
“那幾瓶酒本來我不打算退,也不打算收,就當丢了那筆錢也沒什麽大不了的,可徐總打電話過來,确認我什麽時間方便,我才不得不說酒我不要了……”
沈殿有點兒走神,他想起一開始認識蘇莫,他還因為她對錢滿不在乎的态度說過她幾句,才過不久,他卻覺得像是有幾年那麽遠了。
“……至于回去怎麽說,那就是你的事了。”蘇挽說完最後一句,起身走人。
咖啡沒喝,甜點也沒碰。
沈殿一口氣喝光兩杯,招來服務生,把賬單結了,甜點打包。
從徐大雯借來的路虎就停在錦江酒店外面的臨時停車場裏,沈殿坐在上面,已經坐了很長時間,車廂裏滿是低劣的煙氣。
他有點兒麻木,腦子裏什麽也沒想,本來從費城追到這裏就不是他的本意,他也根本沒想過會有什麽改變。
但他卻不止一次地想起蘇莫,這種變化讓他始料未及。
有人敲他的車窗,他扭頭,發現是蘇挽。
他吃一驚,把車窗落下,就見她伸手氣沖沖地拍了兩把車身,“下車。”
沈殿怔了怔,他不想下車,但蘇挽咬着牙又逼他一句:“沈殿!你現在想起來要當鴕鳥了麽?我告訴你,晚了!”
沈殿心裏嘆口氣,反正他這一路就夠荒腔走板的了,也不差再多幾句話的功夫。
車門一推,蘇挽讓開身體,人一站到她對面,她又欺上去,說話也不拖泥帶水,“我就問你兩句。”
他沒搭腔,略微點下頭。
“你跟小莫到哪一步了?”蘇挽每個字都咬得很清楚,眼神完全是那種“你不說實話,我也要從你臉上扒一層真相出來”的堅決。
沈殿避開視線,胸口仿佛被人扒開一塊,漫天的冷風湧進身體,瞬間荒涼成了沙丘。他垂眼看着自己腿上白色長褲,發現褲腳的位置不知道什麽時候沾到一大塊污漬,襯着周圍的白色,好不惹眼。
他嘴裏一陣發苦,“就只是認識,算不上到哪一步。”
“你來清城,能說明你選擇我嗎?”蘇挽很冷靜,起碼面目上是。
“不能”兩個字就壓在舌尖,差一點撞開唇齒。沈殿想起那天蘇莫扔給他的選擇,離開她們的生活,可此刻蘇挽把事情又簡簡單單折成兩半,選擇她,或者……蘇莫。
可惜他兩種都不是,一種是沒想過,另一種他知道……他配不上。
他沒辦法回答,幹脆就想把時間耗過去,随便一種回答都代表着把他拖進一條死胡同,他想起蘇莫那雙清透的眸子,像清溪,和他扯上關系,等于是把清溪攪渾。
想到這步,他又不想沒骨氣地瞎耗了,“算是吧。”他含糊給出了答案。
74.你別後悔
蘇挽明顯松一口氣,她伸手把人往車裏推,“上車!”她快步繞過車頭,拉開副駕駛的門,轉眼就坐進去,沈殿反而比她遲一步。
“蘇總……”
“叫我蘇挽。”她語調恢複成平時的淡定自若,“我肚子餓了,帶我去吃飯。”
沈殿似乎意識到什麽,剛才那一句模棱兩可的回答算是給了她希望。這不是他想要的結果,他只想把和蘇莫劃清關系那件事做得更具有說服力,但顯然弄巧成拙。
感情的細事他不懂怎樣處理,沒人教過他,也沒人給他看過真心長什麽樣。
他扭過頭,平靜看蘇挽的臉,“我這次來,算是例行公事,沒想真挽回什麽。”
“公事?你們那種事也能算是公事?”她不留情面地嘲諷,末了,又正經了眉目,看着他,說:“沈殿,我想清楚了,認識你就跟跳火炕沒什麽差別,我無所謂,但我妹妹不行。
“你想左右逢源,兩頭得利,我不可能給你這樣的機會,你要想玩,那我就陪你好好玩一把,中途退場那種事做出來很沒種。”
沈殿懶得解釋,解釋有什麽用?說到底,他不就是個混蛋,一個徹頭徹尾的混蛋?
心裏荒涼得厲害,他緊緊眉,發動了車。
車子開出去有一段,蘇挽再度開口:“那種工作你就辭了吧,用多少錢我拿給你。”
沈殿側了側眸,她正看着擋風玻璃外面,神色異常平靜。他勾起一邊嘴角,“算是包養?”
話裏的揶揄之氣很重,蘇挽朝他轉過臉,眼瞳裏顏色很淡,但一眼就能看出沒半分玩笑的成分,“你可以在我酒店裏挑份工作來幹。”
他有一會兒說不出話來,片刻,重又挑起笑,“可惜我什麽都不會,所以,”他連眼角都笑起來,“還是算了,我就喜歡做這個。”
蘇挽盯着他,眼睫顫了顫,淡淡的眼色迸出氣惱,“那就活該你被一群女人上!”
他聲音更加淡,“對,是。”
蘇挽一聽他這沒羞沒臊的回答,頓時就急了,也不管他是不是正在開車,一把揪住他襯衫領子,把他往她身邊扯。可她力氣小,人就拉過來一點兒。
沈殿知道她準備做什麽,視線在她紅彤彤的嘴唇上掃了一眼,“這麽急?”
這話問中了,蘇挽臉上燒了一把,咬了咬唇,抓人的手就松了勁兒,嘴上還不忘激他:“怕了?”
沈殿暗暗松一口氣,“不怕。”
什麽樣的女人他沒經過?他倒真不怕,就怕一樣,遇上貪心的,非纏着把嘴貼上來。
他不親女人,這幾乎成一條不成文的死規矩了,來爵度找他的那些女富豪們都知道,那些人有頭有臉,倒不屑為這種事折低了身份。除了那次他主動親吻“美人痣”,一直都相安無事。
他不認為親吻也是露水的關系。
一想到這層,他又覺得好笑,要是真這樣以為,那他和蘇莫呢?
算什麽?
“這會兒天太亮了。”沈殿低笑,把車從快車道上滑下來,斜着打量她一眼。
大概就這一會兒的功夫,蘇挽看穿他故意擺出來的無賴勁兒了,便順着他的話往下說:“那就找個能住的地方。”
他不反對,還真留意起路兩旁的酒店旅館鐘點房來了。
路虎很快在一家毫不起眼的小旅館門前停下。
蘇挽扭頭看一眼,從脖子扭轉的角度能看出她僵了兩秒,随即去解安全帶,“這兒嗎?走吧。”
略略幾個字,有問有答,倒不像是在開玩笑。
換沈殿愣了。那一刻,他甚至形容不上來心裏翻起的變化,腦子裏仿佛有個聲音在嘲笑他:怎麽,接下來的事不是你最拿手的嗎?
對啊,他應該下車。被擠壓的殘留的理智在提醒他。
可他動不了,一想起接下來會發生的事就忍不住從心裏泛出一陣惡心。他咬緊齒關,難受便像沖撞在體內的野獸,激得他在發抖。
沈殿知道是怎麽一回事。
他沉寂着,修勻的手指緊緊抓着方向盤,仿佛在進行一場較量。
蘇挽聽不到任何聲音,推車門的動作便是一頓,剛要轉頭,就聽到他涼薄的聲線:“你自己走吧。”
內心裏猶如墜入石塊,她連扯動嘴角都異常困難,“你……在說什麽……”
“這應該是我們最後一次見面。”有些事既然已經開場,就沒必要再繞圈子了。
他的聲音太淡,面目太淡,讓人想找都找不出一點兒幻想的餘地。蘇挽深吸口氣,終于拉回語氣中的鎮定,“你這是在跟我告別?”
他從來都沒當作開始,又何來告別?但随便怎樣吧!
“你這麽想也不錯。”
“沈殿。”蘇挽壓低了聲音,“你別後悔。”
不會。
這是閃入他腦海裏的第一個反應,但他最後沒說出口。
一個人開車往費城走,電話安靜,沈殿沒開空調,也沒抽煙,悶悶開一路,憋了一頭的汗。但他渾然不覺,腦袋裏跟走馬燈似地想起那些他原本不在意不計較的林林總總。
不在意不計較。他苦笑,是真的嗎?
他知道蘇挽的意思,從她一張口問出那倆問題時他就猜到了,不管是出于怎樣的理由,她對他或許是動了真格了,打着再随意的幌子也沒辦法掩蓋。
有那麽短短幾個瞬間,他也想幹脆破罐子破摔,他要的是結果,過程怎樣,誰是過程,又有什麽分別?既然是混蛋,那就混蛋到底好了。
可到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