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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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

“我悟了,做人就不能要臉,只有不要臉,才可以一往無前,一鼓作氣,一鳴驚人!不然就會一成不變,一籌莫展,一敗塗地!”

“想我嚴柏,身長八尺,面如冠玉,誰跟我處對象,肯定是不吃虧的,做夢都要笑醒了,你說是不是這個道理?”

邢祺格目瞪口呆地看着我,忽然上前用力扯了扯我的臉頰。

“草啊——你幹嘛?”我把她推開,臭丫頭下手真重。

“我看看是不是真不要臉了,”邢祺格面無表情地在我眼前合掌拍死一只蚊子,蘭花指彈飛,冷笑一聲:“說吧,大晚上把我叫出來幹什麽?”

我撓了撓脖子:“花壇邊蚊子真多……我……我不幹什麽,就是發表一下感悟,你不是自诩情感大師嗎?給我點評點評,我這想法怎麽樣?是不是很有道理?”

“我呸,”邢祺格眯起眼:“少糊弄本姑奶奶,你沒事就在打游戲,怎麽會突然感悟人生?肯定是幹了什麽缺德事,有屁快放,不放我可走了,蚊子快咬死我了。”

我拽住她,我和江若魚的事兒确實沒法兒和別人說,可我心裏實在沒底,急需一個人類與我探讨。邢祺格大大咧咧,嘴巴卻很嚴實,于是我便将在醫院的事和盤托出,當然我美化了把江若魚氣哭的橋段,添油加醋說成喊江若魚老婆,江若魚感動哭……

邢祺格整個石化了好幾秒,啪的一聲合掌,我還以為又在打蚊子呢,誰知道她啪啪啪拍了好幾下,給我比了個大拇指:“你可真虎啊,東北虎都沒有你稀罕,你是全世界獨一無二的虎。”

說完她就走了,我琢磨了好半晌也沒琢磨出她究竟是誇我還是罵我,總之以她的個性沒有激烈地辱罵我,應該是沒有問題的,吧……

有了理論知識的支撐,我總算可以睡個安穩覺了,睡前我滿懷愛意地給江若魚發了“LP晚安”,之所以要把老婆簡寫成LP,當然是怕陳心梅阿姨發現,因為這件事情暫時不宜節外生枝,畢竟主要矛盾還沒有完全解決,次要矛盾可以先往後稍稍。

江若魚沒回,沒關系,我默念“我不要臉”并心安理得地睡去,第二天早上八點我榨好一瓶橙汁去敲對門,陳心梅阿姨和藹可親地把江若魚交到我手裏,并囑咐路上慢點開,我死攥着不情不願的江若魚,火速和陳心梅阿姨拜拜。

江若魚的指骨瘦長,掌心潮濕而柔軟,我以前聽人說手厚有福氣,手軟有人疼,江若魚小時候胖乎乎的,手又厚又軟,如今瘦了,只占了軟,得養胖些。我拉着他下樓,沒走兩步他就掙開了,別別扭扭地回頭看了一眼家門,然後站着不動。

我說:“咋了?出門忘撒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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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鹹不淡地瞪了我一眼,然後蹭着牆邊從我身邊竄了過去,仿佛我是什麽瘟疫,我說:“哦,原來是不讓拉手,你還記得你小時候吧,每天弟弟、弟弟叫個沒完,走哪都要跟我拉手手,我不跟你拉手手,你就嗚嗚嗚嗚弟弟不喜歡我……”

江若魚肩背一僵,捂着耳朵火速下樓,我嘿嘿直樂,雖然看不見他的臉,但我肯定他臉紅了。

我讓他在單元樓下等我,我去取車,話音剛落他就一只腳邁了出去,我說:“诶诶,別逼我叫你老婆啊。”

他吓了一跳,一面環顧四周,一面皺起眉低聲哼哼,同我說了今天的第一句話:“你別……”

我指指他的腳,他立馬縮了回去。

“很好,”我說:“站着別動,不然我去廣播站喊。”

江若魚那委屈又拿我沒辦法的模樣,可把我稀罕死了,我把橙汁兒給他,天氣太熱了,這才八點就熱得夠嗆,江若魚一直就愛喝些甜甜的飲料,橙汁兒果然正中他下懷,雖然和我別扭着,但在回頭的路上還是沒忍住,趁我“專心”開車的時候,一口接一口地喝光了,我知道他偷偷瞟我,我也很配合地不去看他。

到家門口我接過他遞過來的空瓶,我說:“好喝嗎?”

他瞄我一眼,又垂眸看牆,蚊子哼哼:“嗯。”

“明天給你換個水果?”

他目光從牆晃到更遠的窗邊,嘴角顯露出一絲笑意,然後含混不清地說道:“不要蘋果…”

“我知道。”

他低頭飛快地掏出鑰匙開門,我也跟着笑起來,有一種迷之成就感,多年以後我回想此刻,也許就是從這一刻開始,我萌生了學做飯喂胖江若魚的想法,而我得天獨厚的擁有一個大廚老爹,他說我們嚴家人都很會做飯,是祖傳的天賦,不像某些姓白的,兩手一攤,飯來張口。

白女士氣定神閑地撇了撇頭發,對我爸的陰陽怪氣投以一個帶笑的白眼兒,她确實廚藝僅限于煮帶佐料的泡面,而我爸也從來不打算逼她做賢妻良母,我想:如果我媽搶着做飯,我爸也會很失落吧。愛是一件很有成就感的事,得到的幸福并不比被愛者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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