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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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6

“這錢怎麽辦?”我抓着厚厚的信封,黃色牛皮紙,沾水的地方暈出一圈圈的水漬,繼而變皺,像件陳舊的衣衫,抓着這麽個燙手山芋,我低聲說:“你媽……”

“不告訴她,”江若魚在我家洗完澡,換了身衣服窩在我床上,頭發絲被毛巾擦得像炸毛,神情又喪又懵,說出的話卻很堅決:“先放你這兒。”

“啊?”

他看向我,微微皺着眉頭:“不行嗎……”

倒也不是不行,從前他的零花錢也是擱我這兒,只是……“萬一你爸聯系你媽媽了,這麽大筆錢去向怎麽交代?”

“有什麽可交代的,”江若魚不假思索地堵我話,他難得這樣咄咄逼人,像是和誰較勁:“他每年都給,我媽從來不用,存一張卡裏說以後給我娶老婆。”

“哈!娶老婆……”我笑道。

江若魚倏然看向我,似乎終于找到了一個可以撒火的機會,譏諷道:“怎麽了?”

我一激靈:“什麽怎麽了?”

“你笑什麽?”

“不是,你說娶老婆,我就想笑。”

“我不能娶老婆嗎?”

“別鬧,你娶鬼呢?”我被他帶着敵意的眼神盯得發毛,也笑不出來了,總覺得再說下去我也該火了,只好轉移話題:“過來,我給你吹頭發。”

“你不是就想娶老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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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手正要抓到他的胳膊,他往後一躲,讓我落了個空,越說越離譜了,我把錢往桌上一扔,坐到床邊去:“我什麽時候想過娶老婆?”我急于抓他,他卻躲來躲去不讓我碰。

“我要是不回來找你,你可不就要和那個誰談戀愛結婚了麽?”

我着實吓了一跳,他如此篤定,以至于我雖然并沒有和誰搞過對象,卻也無法泰然自若,我直覺必須立刻大聲地反駁,否則便是做賊心虛,爬上床把他逮住,嚷道:“誰啊?誰造的謠?不會是邢祺格跟你亂說了什麽吧?”

“哼!”他被困在床腳,面前是我,背後是牆,瞪着我眼眶發紅,把腦袋一昂,像個虛張聲勢的兔子:“你,你兇什麽,是誰有什麽關系……反正不是我!”

“怎麽不是你?”這算怎麽回事,把他爸的氣撒我身上,好沒道理。

“那你不來找我?你為什麽非要等我找你,你就不能先來找我嗎?你肯定是移情別戀了,走開,騙子,你們都讨厭!”他用力推我,我好精壯一漢子怎麽可能讓他得逞,推搡了沒兩下,他見推不開,耍起蠻來,用他那濕漉漉的刺猬腦袋頂我的胸口,還“哼”個不停。

“怎麽又提這茬,我不是跟你解釋過,我問邢祺格要你的地址,她不告訴我,天南地北,我怎麽能知道你在哪呢?你要是想讓我找你,你就應該直接打電話給我,說:‘嚴柏快來找我!我想你!’你怎麽不說呢?你不說我怎麽能知道你想我。”

我這一說,他哼得更來勁了,還倒打一耙,那我無賴,不要臉。他弓起腰,用腳蹬着牆,背部猛然發力,也就是我讓着他吧,還真讓他給掀翻了,他因為慣性撲在我身上,還呲出去一段,要不是我拽得及時,他腦袋差點磕到床頭櫃。

我背部砸在床上發出好大的動靜,我媽過來敲門問怎麽了?江若魚吓得臉色都變了,愣了好幾秒,手忙腳亂地撐起身體。

我說:“沒事!我們鬧着玩。”

江若魚正襟危坐,哪還有半分方才的氣焰,紅着臉拽拽衣服,撸撸頭發,恢複他一貫的領居家乖小孩模樣,生怕我媽推門進來,看見他調皮搗蛋的一面。

我嗤地一笑,低聲告訴他:“門鎖了。”

江若魚臉更紅了,也低聲同我竊竊:“你鎖門幹嘛?”

我指指桌上的“巨款”,我能幹嘛?我可是正經人,關門只為談錢,躺床上心裏還是錢。我眯起眼打量江若魚,剛把嘴張開,他立馬心領神會,嚷道:“我沒想歪!”

我笑得岔氣,江若魚不好意思了,把半張臉埋在手臂裏,一直用腳踢我,想把我踢下床去,但他一貫溫柔,勁兒又使得很小,舍不得真踢疼了我,于是踢得我心癢癢。

我一把拽住他的腳踝。

關着門确實不妙,靜谧的空間裏很容易滋生出一些隐秘的情愫,我把他的腳貼到腹部,他連踢的勁兒也沒了,只是若有若無地踩一下,隔着衣料,如同撫摸。我低頭瞧他的腳,腳趾圓溜溜的,腳掌白皙纖瘦,多看一眼,腳趾便蜷縮了起來。

他縮了縮腿,被我拽得更緊了。

我身上湧起一股莫名的熱潮,好像有看不見的磁場在吸引我靠近他,我能感覺到心跳越來越快,快得像要蹦出胸膛,手心一定滾燙,江若魚的皮膚涼絲絲的,夏日飲冰,渴得人情難自抑,只想掠奪得更多一些,更深一些,手掌便已食髓知味地攀上柔軟的小腿,揉捏着,把他捏得發紅,捏出指印。

當我的手指繞過膝彎摸進大腿內側的時候,江若魚忽然急促地吸了一口氣,他身體緊貼着牆壁,腿上肌肉繃得死緊,即使穿着寬松的褲衩,也能看見kuabu頂起的帳篷,我撐起身體向他靠近,他臉上滿是無措,主動摟住我的脖子,難為情地喊我:“阿柏……別弄了。”

他耳廓上不知是汗還是潮濕的頭發,蹭在我脖子裏,像冰涼的酒精落進火堆,燒得更旺了。

我喘息着試圖控制自己的手勁,卻聽見他近在咫尺的微弱的呻吟,恍惚間低頭一看,瑩白的大腿上搓紅了一大片,像摔在地上的蜜桃,鮮嫩而破碎。而我的手,粗魯,野蠻,不知疲倦地想把這顆蜜桃掐出更多汁水來。

“我忍不住…”我埋頭在他脖頸裏,用力吮吸他的耳垂,急躁地抓了他的手摁到自己kuabu,哄他:“你也摸摸我。”

“我不會…”

“你學我。”

“嚴柏……”

“嗯。”

江若魚被我欺負哭了,他*出來的時候腿根緊緊地絞着我的手,劇烈的刺激使他無暇顧及其他,他努力地咬住嘴唇,害怕自己發出聲音,渾身緊繃着往我懷裏貼,連放在我kuabu的手也沒輕沒重。

“我靠!”我驚呼一聲,趕忙拿開他的手,差點遭殃。

江若魚的身體一陣一陣的打着哆嗦,我摟着他給自己打飛機,心滿意足。

過了好一會兒他高度緊張的身體慢慢放松下來,我摸到他濕漉漉的臉,他臉憋得通紅,眼珠亮晶晶的,仍舊死咬着下唇,我忍不住笑了笑,湊過去吻他的嘴唇,他才後知後覺地松開牙齒。

“你不知道疼啊,”我用嘴唇蹭他紅腫的下唇,慢慢地吻着,嘗到一絲絲血腥味:“都咬破了。”

江若魚不說話,閉起眼搖了搖頭,比起接吻,他似乎更喜歡擁抱。

客廳的電視聲斷斷續續的,江若魚跟我說他的心裏話,聲音就像夜幕中濃淡的雲,沉靜、憂郁。

“我爸偷偷來學校找過我,我怕我媽生氣,我自己也生氣,我就不肯見他,可是我又怕他以後真的不來了。”

“我明白,畢竟他是你爸。”

“不,不是那個意思……”江若魚看向我:“嚴柏,為什麽人要變呢?小時候明明好好的,一下子什麽都沒了,我爸沒了,我家沒了,你也沒了,全都是陌生人,我不認識他們,他們也不喜歡我,我經常做夢,夢見從前……我就想,既然我爸會來找我,你也一定會來的……”

他忽然泛出哭腔:“可是你老不來。”

“對不起,我錯了。”我慌張地翻身摟住他,我是個混賬,江若魚離開的時候,我并沒有他那麽痛苦,我只是暫時失去了一個好友,而且我篤定仍有重逢之日。可是他什麽都沒了,背井離鄉,身邊只剩一個執拗而悲傷的媽媽,我早該想到的,他是被大家寵愛着長大的,濃郁的愛使他溫柔而敏感,驟然抽離,就如同魚離開了水,連喘息都奢侈。

某一瞬間,我似乎能和四年前的江若魚感同身受,那份巨大的痛苦壓迫、撕扯着我,使我控制不住地哭了出來。

“沒關系,”江若魚拍拍我的背:“弟弟,我不生你的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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