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chapter 29
等事情漸漸淡了下去之後，簡亦搬回了自己家。一是林家離學校太遠來回不方便，二是住在這着實沒有自己一人住自由。
本來以為地址被爆出來之後，唐歌肯定又會搬家。
但出乎意料的是，他什麽舉動都沒有。
倒是簡亦回家的時候，發現自己家門上好像有擦過的痕跡，但她也沒多想。
回到屋把東西都收拾好，坐在畫板前面，突然就想到了小祖宗。
唐歌走的這兩天說好了讓她照顧小祖宗，這事一出，她回林家的匆忙，也忘了給小祖宗備食，不知道它有沒有餓着。
這麽想着，她走出家門，敲響了唐歌的門。
等半天沒等到什麽回應，想起了唐歌送給她的那把鑰匙。
要不要擅自闖入唐歌家呢？
他不在家的話，自己這麽闖進去是不是不太好？
她一咬牙，回到自己房間從抽屜裏把那把鑰匙找出來，一番心理鬥争之後，她暗暗握緊拳頭，心一橫，打開了房門。
小祖宗正在玄關處迎接她。
要不要開門的糾結在見到小祖宗的那一刻全都煙消雲散了。
她蹲下身子，撸着它的被毛，然後把它抱到自己懷裏。小祖宗慵懶的趴在她的肩頭，喉嚨裏發出嗚嗚的聲音，眼睛眯起，狹長中帶着一絲的倦意。
和小祖宗玩鬧了一會，她把它放下準備離開，卻感覺外面有動靜。
從貓眼往出看，她看到有個把自己包裹的很嚴實的人鬼鬼祟祟的站在她家的門前，從簡亦這個角度只能看到她的背影，從身形來看，像是個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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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剛想出門，就看到那個人從地上的紙袋裏拿出來一罐噴漆，對着門好一頓噴。
那一刻，簡亦退縮了。
她躲在了門的後面，眼睜睜的看着別人對她惡作劇。
那女人向後退了一步，門上噴出來的那幾個字毫無預兆的闖入簡亦的眼中。
簡亦猛的向後一退，碰到了玄關處放置的花瓶。
瓶子碎了，水灑滿了一地，鮮花七零八落的散落在地上。
等她再過神來往門外看的時候，外面的人已經離開了，只有門上幾個字大喇喇的挂在門上。
“賤人，你去死！”
那張牙舞爪的字像是一扇通往地獄的入口，把她禁锢在了原地無法動彈。
直到很久之後，她身體的各個細胞才又全部蘇醒，她先是把碎了的花瓶收拾掉，然後拖着沉重的步伐向外面走。站在家門口，這一刻，那五個字在她眼裏，變得可直視起來，不再如剛剛那般“攝人心魂”。
她嘆了口氣，穿上外套，又出了家門。
去超市的路上，她手機搜索了去除噴漆顏色的辦法，找了幾個技術貼之後，買了汽油和酒精、香蕉水，又買了個和唐歌屋裏被她打碎的差不多一樣的花瓶。
拎着滿滿的一兜子東西，她回到家，卷起袖子戴上手套開始擦拭這痕跡。
為什麽，近在咫尺的作案者就在她的眼前，僅隔一扇之門，她卻不敢當面去指認她呢？
追根究底還是她的懦弱在作祟吧。
現在的她，就如同她父親的縮影。
肆意妄為的讓那些謠言瘋長，默認其他人對自己做的一切。
她擦的過于投入，她陷入在自己的思想中也過于投入，連手機鈴聲響起來都不知道，等到鈴聲停止再次響起來的時候，她才意識到。
她卸下手套，接通電話。
宋瑾瑜輕松愉悅的聲音在電話那頭響起，“你是不是忘了我們說好的今天一起讨論讨論方案。”
簡亦被這突如起來的事一打岔，還真的忘了。
她急忙道歉，“抱歉，我這邊臨時出了點事，改天可以嗎？”
“你在家。”
“嗯。”
“行。”
簡亦抱歉的說道：“那咱們再約時間？”
挂斷電話後，簡亦把手機放回口袋裏，重新帶上手套又開始刷刷洗洗。
她呼出一口氣，像往常一樣把這件事咽回肚子裏，最好爛掉被她消化掉，她才好繼續生活。
電梯門開。
幾分鐘前剛和她通過話的宋瑾瑜出現在了她面前。她停下手上的動作，呆呆的看着他，“你怎麽來了？”
宋瑾瑜顯然也沒料想到簡亦遭遇的情況，一臉詫異的看着門上幾乎沒怎麽被擦掉的字，“我剛剛就在樓下，聽你聲音不對勁，上來看看你。”他哽了下，“你還好嗎？”
簡亦像往常那般揚起笑臉，“我沒事啊。”
宋瑾瑜嘆了口氣，沖她伸手，“我來幫你吧。”
簡亦拒絕，“不用麻煩你了。”
“你自己得弄到什麽時候啊。”
簡亦見宋瑾瑜已經上手，便沒再推脫。“謝謝。”
“誰讓你不僅是我學妹，還是我的合作夥伴呢。”
簡亦欣慰的笑了一笑。
“知道誰幹的嗎？”
簡亦手一頓，沒說話。
宋瑾瑜當她的默認是不知道，又接着往下說，“電梯裏應該都有監控吧，你去物業調出來看看。”
“算了，太麻煩了。”簡亦弱弱的回答。
宋瑾瑜側過身看她，“哪能就這麽算了，她敢在你門上寫出這樣的字眼，保不準以後她還會在你門前放把火呢。”
“那可是要坐牢的，不至于吧。”
“就她今天這個做法，都夠她拘留個幾天了。”
簡亦繼續擦門，沒回話。
宋瑾瑜猜測，“應該是唐歌的粉絲吧。”
簡亦幹巴巴道：“或許吧。”
有宋瑾瑜幫她，工作效率提高了不少，所有簡亦夠不到的地方，宋瑾瑜長手一伸，就幫她把高處的痕跡給擦掉了。
為了表示對宋瑾瑜的感謝，完事之後簡亦說請他吃飯。
離開的時候，宋瑾瑜看到了唐歌家門上方架着的針孔攝像頭，他指着那扇門，問她：“你表哥住這吧？”
“是啊。”
“去找物業你嫌麻煩，從你表哥這調監控總不嫌煩了吧。”
這是簡亦第一次注意到唐歌門上方的監控。
他倆做了這麽久的鄰居，簡亦竟然一直沒看到那個攝像頭。那豈不是每次她在他門口徘徊猶豫的樣子都被他看了去。
想到這裏，簡亦的臉暮地一紅。
宋瑾瑜哪裏知道簡亦心裏想的都是些什麽，還自顧自的說個不停。
把唐歌的粉絲從裏到外的都批評了一番。
看在他今天好心幫忙的份上，簡亦忍住了身為粉絲最後的倔強，沒有去回怼他。
兩人一起去吃了飯，宋瑾瑜禮尚往來的約簡亦去看了電影，即使簡亦很明确的表示自己想回家休息，但還是被他強行拉了去。
看完電影，宋瑾瑜又把她送了回去。
兩人約好了第二天讨論方案。
第二天上午，簡亦在博物館上課，教授領着班上的人去看安格爾的展覽。
安格爾是法國的新古典主義畫家，非常熱衷于追求原始主義，他的一生都在和浪漫主義相抗衡。
教授仔細講解着每幅畫的背景與含義，在簡亦聽的仔細的時候，身邊有個人慢慢的向他靠近。
博物館裏的人不多，除了他們班上這幾個人，其餘的就是些工作人員了。
簡亦站在人群的最後，是以也沒人注意到唐歌這個時候的過來。
擔心唐歌被認出來引起騷動，簡亦緊張的拉着他往遠處走。
“你怎麽在這啊？”
看她這麽緊張，他反倒笑了，“我朋友是這次展覽的策劃人。”
“哦。”簡亦松開他。
唐歌笑問：“學校組織來看展？”
“對呀。”
唐歌看了眼幾米遠之外跟着一個德高望重的老教授移動的人群，拽了拽她的馬尾辮，“不打擾你了，快回去吧。”
簡亦的馬尾本來就綁的松，這會被她這麽一拽，有好幾縷頭發都散了下來。她從他手裏把自己的馬尾解救下來，癟着嘴嘟囔，“好煩啊你。”
唐歌笑了笑，又拽了拽她的頭發，這次把她的頭發全拽散了下來。
簡亦憤恨的瞪了他一眼，索性把頭發全散下來。
唐歌看着她，滿意道：“這樣好看。”
簡亦心猛地一跳，完全不受控制。她急也似的想要逃離現場，“我先走了。”
“诶！”唐歌又叫住她，“等會看完展我帶你去吃飯啊。”
“不行！”簡亦一點猶豫都沒有。
唐歌嘴角往右邊一咧，眉尾一挑，像是在對她說：最好是能說出來一個讓我滿意的理由，不然你就乖乖跟我走。
簡亦解釋：“等會我還得和宋瑾瑜去談插畫的事呢。”
“吃完飯再去談耽擱了？”
“我倆約在學校見面，我回去還得一段時間呢。”
“到時候我送你。”
簡亦突然覺得他好難纏啊！
然後唐歌丢給她一句“等會見”也不給她再三拒絕的機會就走開了。
簡亦看着他的背影無奈的嘆了口氣。
她力不從心的回到隊伍中。一個和她關系還不錯的朋友見她回來了，便低聲和她交談，“你剛去哪了？教授還點你名來着。”
“去了趟衛生間。”
那人回想剛才見簡亦的時候頭發還是綁起來的，這麽一會的功夫就散了下來，閑話般問道：“怎麽把頭發披下來了？”
簡亦抿了抿嘴，很真誠的問她：“你覺得，我頭發披着比較好看還是綁起來好看？”
那女生仔細打量了她一會，一字一句的說道：“都還蠻好看的。”
“……”
簡亦心底不由得翻了個白眼，這個回答就跟回答了一樣……
作者有話要說：
不要懷疑 美院的學生經常會去博物館上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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