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殺氣騰騰
第54章 殺氣騰騰
“剛剛在清政園撞見你爸了, 梁叔讓我給你捎句話,”顧淮之沒跟他打趣兒的心情, 言簡意赅, “別整天在外面瞎晃蕩, 趕緊滾回來。”
梁博腦補了一下自己爸咆哮的模樣, 心情跌到低谷,“我說您別掃興成嗎?”
“你随意, 自個兒掂量着來。”顧淮之不以為意, “不過我這兩天正打算去滬上, 受人所托,別等着我栓你啊。”
梁博“哎呦”着嘆氣。
“挂了。”顧淮之剛說完, 梁博突然想到什麽,“先別挂別挂,我跟你說,我剛剛看到四哥了。”
他眉飛色舞地跟顧淮之八卦,“他居然在電梯裏壓着個性感尤物, 在電梯啊!那妞兒嘴唇都快給他啃腫了。”
顧淮之對別人的花邊不熱衷,但這次罕見地聽完了。
“是嗎?”顧淮之輕笑了一聲。
如果這人是顧嬈,他不意外。他知道這兩人最近“關系匪淺”,但不過知道得沒這麽詳細,聽着特別想打人。
如果不是顧嬈,沈良州泡了他妹妹還敢亂搞, 直接拖出去打死吧。
“對啊!”梁博發現顧淮之也很感興趣地樣子, 腦補了一下場景, 啧啧稱奇,“你絕對想象不到畫面多麽勁爆。”
“我剛過去的時候,他還捏着人下巴,說‘張、開’。我操,老子都沒這麽色。”
顧淮之的眉心跳了跳。
梁博的敘述能力,不去當演說家真的屈才,他快講出一本小黃-文了。
“我的确想象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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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是平靜至極的語調,卻帶着咬牙切齒的意味。
梁博忽然有一種錯覺,他覺得一股陰風從身後撩了過去,他背後的汗毛都快豎起來了。
他甩了甩頭,覺得自己可能想多了,“哎,你要是在這還能見一面,我明天還約了這兩人吃飯,您來嗎?”
“來啊,怎麽能不來?”顧淮之短促地笑了一聲,“多驚喜啊,我今晚就訂票。”
梁博抖了抖,怎麽聽都覺着瘆得慌。
翌日,顧嬈在馬場又練了一上午,慢慢摸出來一些門路來。為了避免被偷拍的困擾,馬場一個不小區域被沈良州包場了。
“現在明星是不是特別有錢?包這麽大一塊地兒,一天要砸多少錢啊,想都不敢想。”
有工作人員在跟身邊的人竊竊私語。
“哪是她有錢呀,有人樂意給她買單。”另一個女孩搖了搖頭,豔羨又嫉妒,“還不是大腹便便的糟老頭,是個年輕多金的一個帥哥。我要是生得好,我也找個男人買單。”
容容拿了東西過來,聽見幾句閑話,瞪了她們一眼。
幾個小姑娘都噤了聲。
顧嬈下來休息了會兒,聽見了也只是笑笑,沒當回事兒。
她的确生着一副妖嬈皮相,這些年來,對旁人的議論聽到膩煩。不過時間一長,也就充耳不聞,見怪不怪了。
“沈總考慮得真周到,其實我也挺羨慕的。”大約是怕顧嬈聽了那些話不舒服,容容嘆了口氣道,“我什麽時候也能有個又花錢又花心思的男朋友啊。”
小助理相處得多,自然撞見過幾次,不過她也并不多嘴。
顧嬈啞然失笑,“這麽想談戀愛?”
“當然想!最好帥氣多金又深情。”容容的眼睛亮了亮,說完又癟了癟唇,“不過哪有這麽多好事,我不優秀啊。”
顧嬈正想安慰她幾句,容容擡頭,像是想到了什麽新奇事兒,笑眯眯地告訴她,“其實沈總在這的時候,也沒人敢拍。”
“哦?”顧嬈并不意外,她只好奇背後有沒有什麽新鮮事兒。
沈良州手裏捏着圈子裏大半命脈,只要不想,也沒人敢做這種吃力不讨好的事兒。網上透不出去一絲消息。
不過顧嬈也不信沒一個人頂風作案。
如她所料,容容湊過去,很小心謹慎地确定了沈良州沒來,才說道,“我聽一個朋友說,以前有個知名博主傳過沈總跟一個女明星的緋聞,放了一張側臉照,然後上了熱搜。”
現實版高富帥這種話題永遠有熱度,加上那名女星剛剛小爆了一部劇,上了熱搜也并不稀奇。
“然後呢?”顧嬈倒是有點興趣了。
“然後熱搜一秒就被撤了,傳過照片的微博全部被銷號,那個博主所有網絡平臺被炸,現實裏好像都受到影響了。”容容吞咽了一下,煞有介事地說道,“最可憐的是那名女星,本來前途一片光明,因為這事兒被雪藏,後來沒聲響了。”
顧嬈覺得未必如此。
估計最初博主扒過沈良州一點消息,捏造了緋聞,說他跟一個當紅女星關系密切。但這些都是噱頭和吸關注的手段,并不會挑明。
而那名女星或者背後的公司團隊,怕是起了炒作的念頭,順水推舟。
清高這東西在圈子裏不值錢,基本沒人稀罕,但是能攀上這麽一個靠山,求都求不來。
富貴險中求。
所以栽了也沒可憐一說。
“聽人說那個女明星在酒會上跟沈總道歉,都快哭着求人了,結果沈總看都不看她一眼,沒聲沒響地就把人封殺了。”
這一段聽着離譜,也不知道是公司裏哪個小姑娘小說看多了,腦補出來的霸總橋段。
顧嬈不以為意,也不戳破。
不過沈良州确實不太講情面,雷霆手段也許狠了點兒,但效果奇佳。至少迄今為止,再也沒人敢傳他消息了。
沈良州來得時候,顧嬈正坐在躺椅上,聽得津津有味。
“結束了?”沈良州擡腿向她這邊走過來,“學得挺快。”
容容聽到聲兒,蹭地一下從座椅上彈起來,面如死灰,她磕磕絆絆地跟沈良州打招呼,“沈……沈總……”
沈良州嗯了一聲,越來越覺得沒好事兒。
小姑娘見誰都怯生生的,沈良州之前還覺得這樣的人塞給顧嬈不妥。不過耐不住顧嬈覺得她有意思。
“那是,我可聰明死了。”顧嬈正将一只白色的琺琅彩镯子套在腕間。
皓腕凝雪,那只镯子倒顯得很襯手。
她熟悉之後,怯意就少了許多。雖然不能馬上炫技,再練幾天應對本末演戲完全沒問題。
“剛剛聊什麽呢,這麽開心?”他問。
“在聊你啊。”顧嬈單手支頤,微翹的唇角蕩起一抹風情,“某總裁跟女明星的桃-色-緋聞,要不要坐下來一起聽?”
容容一個勁兒地給顧嬈遞眼色,怕得要死,老板聽完了之後,決定把她炒了怎麽辦。
沈良州半垂着視線,半笑不笑,“誰拿我的事胡說八道?”
容容都快咬牙認錯了。
顧嬈見小姑娘怕得不行,伸手勾住沈良州的領帶,往自己的方向輕輕一扯,姿态散漫,“開個玩笑啊沈總,就是聽了點傳聞,這麽小氣?”
松軟的發搭在頸窩,她凝眸時,眉起秀致姿,唇生窈窕色,嬌中帶媚。
“不小氣。”沈良州淡笑,微眯着眼握住了她的腿彎,湊近她,“如果換成你,它可以變成新聞。”
顧嬈“咝”地吸了一口涼氣,松了手,心說他也不避諱人。
顧嬈換回了衣服,這才直奔魚莊。
西府魚莊并不是這周邊最出名的魚莊,但一定是最有特色的。
魚莊靠湖而建,裏面修葺假山流水,竹林雅致,莊內的小湖裏鮮豔的錦鯉游弋其間,莊外有觀光游覽的木船。大堂內設計仿古,石磚青牆,靠窗位置臨水,可以垂釣。
“誰那麽有創意?”顧嬈瞥見停在岸邊的小船,稍怔。
“梁博,他那點心思全用在吃喝玩樂上了,”沈良州搖了搖頭,輕笑,“要麽怎麽能把他爸氣得渾身發抖呢。”
梁博做東,湖周圍特地清過場,飯局安排在了湖面的木船上。
風景宜人,格外惬意。
梁博大概是敗家子中的戰鬥機,不學無術俱樂部資深會員,把纨绔演繹成地主家的傻兒子。
主菜還是螃蟹,畢竟天氣半個腳踏入冬天了,這是最後一波了。
梁博朝侍應生掃了一眼,笑眯眯地招待,“嫂子,您想吃什麽,我讓人現做。”
顧嬈原本像說吃頓飯不用太麻煩,沈良州掃了一眼,伸手點了幾道。然後上的菜基本都是貼着顧嬈的口味來。
無辣不歡。
坐在船裏,正好邊吃飯邊釣魚。平時顧嬈對這種休閑得像養老的活動不感冒,可是偶爾體驗一把就很有意思。
只不過她沒多少經驗,數次不成功後,就有點耐不住了。
沈良州見她興致正濃,都不太動筷子了,也不好勸。
他的手指修長,骨節分明。剝個螃蟹的動作也能做得風度翩翩,他将剝好的螃蟹送到她盤子裏,“先吃飯,我教你釣魚。”
顧嬈抿了抿唇,盯着魚竿,不太情願。
其實這一桌子的人沒幾個動筷子的,都盯着這兩人看呢——
誰能想到,素來冷情冷性的沈良州,正在給一妞兒剝螃蟹,人家還對他愛搭不理,不領情。
這世界太玄幻了。
沈良州的群裏已經刷出來一片“卧槽”了。
〔卧槽,不敢相信,我要瞎了。〕
〔四哥受什麽刺激了,溫柔的跟個小媳婦一樣,這妞兒什麽來頭……掐一把試試,別是在做夢。〕
〔你他媽掐自己大腿!〕
群內波濤暗湧,飯局上平靜如水。
一個個的都在看戲,不動聲色。
顧嬈心不在焉地吃着螃蟹,細微的鈴聲傳來。
顧嬈陰郁的心情瞬間被一掃而散,她正要提竿,沈良州按住了她的手,“別動。”
幾乎差了一兩秒的功夫,餌竿梢抖了抖,魚線繃直,黑漂沉入水底。他握住魚竿,猛然提了上來。
又快有準。
一條鲶魚甩進了水桶裏。
顧嬈湊過去看了看,那條魚一撲騰,抖在了她的衣服上,又落回了水桶裏。她扯了扯沈良州的袖子,“你怎麽知道什麽時候提竿?”
“有訣竅,我可以教你。”沈良州笑了笑,掃了一眼她的衣服,“讓你別湊那麽近,淋了一身水。”
顧嬈一低頭,這衣服濺了一身水,加上剛剛魚擦過去一下,确實沒發看了。
好在她今天去馬場還帶了換的衣服,原來那件也能穿,當即就去換了。木船靠着岸邊停了,有工作人員引着兩人找房間。
沈良州和顧嬈旁若無人的交談看得飯桌上靜默無聲,一群人在群裏聊得熱火朝天。等兩人去換衣服了,飯桌上終于炸了。
“太窒息了,吃個飯還秀恩愛,狗糧糊了我一臉。”一哥們兒直搖頭。
“我上次說了你們還不肯信。”梁博聳了聳肩,“這你們就不懂了,沈哥一定是悶騷,憋太久。”
隔了有一會兒,梁博掃到岸邊一抹身影,招了招手,“嘿,顧哥,這邊這邊!”
顧淮之晃了一眼,薄唇緊抿,渾身一股子淩人氣勢,他眸色微涼,“沈良州呢?”
梁博朝着兩人的方向揚了揚下巴,拿他們打趣兒,“沈哥啊,跟我上次說的那妞兒換衣服去了,可能要很久很久。小情侶嘛,沒辦法。”
顧淮之皺了皺眉,直朝着他指的方向去了。
“什麽情況?”梁博怔了兩秒,大駭。
“我怎麽看這樣兒,特別像捉奸現場……”有人嘀咕了一句。
飯桌上的人面面相觑。
梁博莫名其妙地覺得有道理,臉色刷的變了,“我操,那還愣着幹嘛,打起來了怎麽辦?”
顧嬈被那條魚弄得一身腥,怎麽聞都不自在,蓋上香水嗅起來依舊很怪,索性快速地沖了個澡。
這地方大,所以設施一應俱全,有供客人注意的旅館。
沈良州也不是跟她形影不離,而是去車裏給她拿衣服了。她帶的東西,都撂在他車上了。
顧嬈裹着浴袍從浴室裏踏出來,拿吹風機細致地吹着頭發,就聽到有人敲門。似乎還挺不耐煩,急促得很。
顧嬈放了下來,嘆了口氣,心說他這催命一樣的敲法什麽情況。
“你能不能別那麽急,我才剛洗完……”顧嬈拉開門,看着眼前的人,聲音越來越低,最後就掉下一個唇形了,“澡。”
要死了。
顧淮之就站在她對面,好整以暇地盯着她,上下晃了她一眼,臉色微變。
他的心情實在是好不起來,顧嬈就穿了件浴袍,鎖骨精致,窈窕的曲線一覽無餘,纖細的小腿露在空氣裏,線條勾人。
她剛剛說什麽來着?
你能不能別那麽急,我才剛剛洗完澡……
媽的,這是白天吧?
“顧嬈。”顧淮之嗓音很低,面色平靜,甚至稱得上溫和,“你最好有個合理點兒的說法。”
顧嬈見到他緊抿的唇角,微微翹了翹。她被他笑得毛骨悚然。
都不用想了,這肯定是氣得。
“哥。”顧嬈從嗓間磨出來一個小心翼翼地聲音,莫名有些哽咽,“我覺得你可以聽我解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