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寶鵑

說完她臉紅了紅接着說道：“也不知道合不合你胃口，你若不想吃，我……我也不勉強的。”

那面味兒香極了，稚初咽了咽口水：“方才還不覺得餓，一聞到你這面的味兒就餓了。”

然後欣喜的坐在桌前嘗了一口。

寶鵑緊張的看着她：“可還合口？”

稚初點點頭：“好吃。”

寶鵑立刻松了口氣：“那便好。”

稚初一邊吃着面，一邊看着寶鵑稚嫩的面龐随意的問道：“你是從小生活在這兒的？”

寶鵑搖搖頭：“我是去年才來的。”

她想了想接着緩緩到：“去年鬧饑荒，家裏沒了錢，就把我賣給了人販子，人販子一連拐了十幾個姑娘，打算帶進京賣到青樓好賺一筆。她把我們藏在馬車裏，準備悄悄運進城。原本我們都以為這次被賣到青樓是注定的了。”

說道這兒她停了一下，眼眶微微泛紅，看着稚初眼睛亮晶晶的笑着說：“可沒想到，竟遇見了正要回寨子的大當家，大當家殺了人販子救了我們所有人，還同我們說，若是家還在的，就在他哪領上二兩銀子，拿着作路費回家去。倘若沒有去就跟着他回寨子裏去，他給我們一個家。可那寨子畢竟是土匪窩，其餘的姑娘都怕極了，匆匆領了錢就走了，最後只剩下了我一個人跟他回了寨子。”

稚初放下了筷子看着她柔聲道：“她們都怕，你不怕嗎？”

“不怕。”寶鵑搖搖頭。

她看着桌子愣了一會兒，讷讷道：“土匪窩哪裏會有饑荒可怕。”

稚初看着寶鵑不再說話，她低下頭安靜的吃着碗裏的面，寶鵑呆坐在椅子上看着窗外，整個屋內一時間靜悄悄的。

“嗚……嗚……嗚。”連續的三聲號角聲打破了屋內的沉靜。

稚初和寶鵑齊齊轉向窗外，這是春祭開始前的號角。

寶鵑神情低落，輕聲問道：“姐姐去過春祭嗎？”

稚初點點頭：“去過，不過只有一次。”

寶鵑憧憬的看着稚初：“那春祭是什麽樣的？”

稚初笑了一下：“跟花燈節差不多，只是比花燈節再肅穆些，人也要多些……”

聽到這兒，寶鵑有些失落的嘆了口氣。

稚初看着她問道：“你想去春祭？去祈福？”

寶鵑點點頭又搖了搖頭，緩緩說：“我想去，但是不是給我自己祈福……是……”

“那是？”稚初好奇的追問道。

寶鵑紅了紅臉，低着頭害羞道：“我是想給大當家祈福。”

“哈哈哈哈。”稚初輕笑：“你莫不是喜歡他？”

寶鵑紅着臉連忙擺手：“姐姐……你……哎呀……你別胡說，我只是……只是希望他能平平安安的。”說道後面她的語氣裏帶着淡淡的憂慮。

稚初關切的問道：“出了什麽事了？”

寶鵑看着稚初慢慢回憶道：“我雖知道的不多，但是我隐約有不好的預感。”

寶鵑停頓了一下，看着稚初接着說：“你也知道，原先黃金寨是靠打劫來千落湖游玩的富商過日子的。”

稚初點點頭。

寶鵑繼續說道：“可是前年，各地糟了災，到處都是流離失所的難民，大當家心腸好，就把這些難民接到了黃金寨，可難民數量衆多，光靠打劫來的那些財物是不夠的，就在大當家一籌莫展的時候，一個人找上了大當家，說他提供糧食和錢財來養活災民，前提就是從此黃金寨要為他辦事。”

“那個人是誰？”稚初問道

寶鵑搖搖頭：“我也不知道，我只知道，大當家為了能養活我們，答應了他的條件，從此之後我們的生活雖然好了起來，可大當家卻時常出去，每次一去便是十天半個月，回來時總是一身的傷。”

稚初接着問道：“他受傷的事，你們別的當家知道嗎？”

寶鵑搖頭：“除了我之外，再沒別人知道，他每次受了傷都到這木屋來，直到傷好的七七八八了，再離開。我這兒偏，也沒外人來，所以別人也不知道。”

稚初輕嘆：“原來是這樣。”

寶鵑看着窗外漸漸暗下來的天色，有些激動的說道：“所以……所以我想去為他祈福，我沒有別的能幫的上他的，我能做的只有為他祈福，祈求他平安。可是現在……。”

寶鵑看着稚初溫柔一笑，眼淚從眼中流了下來，輕輕說道：“我怕是沒有機會了吧。”

“那你就去吧！”稚初拉着她的手認真的說。

寶鵑有些驚訝：“可是大當家讓我守着你……”

“我哪兒有你們大當家重要，你說是吧？”稚初溫柔的看着她

又接着說道：“你想為他祈福已經想了很久了吧，既然這樣就去吧！免得生了遺憾，今日不去就要再等三年，難道你還想等三年之後再去？”

寶鵑立即搖頭，堅定的說：“謝謝姐姐，那我去了。”

稚初沖她笑着點點頭，就在寶鵑起身要走的時候，稚初叫住了她：“等等。”

寶鵑看着她：“姐姐怎麽了？”

稚初把她拉過來看着她的衣服說：“你穿我的衣裳去吧，我這衣裳雖然不算華麗，但也勉強過得去，比的身上這件要好一些。你穿着我的衣裳，我再給你梳個好看的發髻，讓你打扮的漂漂亮亮的去。畢竟這春祭難道一次。你看怎麽樣？”

寶鵑欣喜的點點頭，然後又有些失落：“可是……我沒有值錢的物件兒來換你的衣裳。”

稚初摸了摸她的臉：“你把你身上這件衣裳給我就行了。”

寶鵑連忙道：“謝謝姐姐，謝謝姐姐。”

很快的，二人互換了衣裳，稚初又給寶鵑梳了兩個人小羊角在頭上，小姑娘看起來俏皮可愛。稚初取下了手上的銀镯子也給她一并戴上。

寶鵑搖頭不肯戴，稚初卻笑着說：“穿着好看的衣裳，不戴點首飾怎麽行。”

無論寶鵑怎麽推脫，稚初還是給她戴了上去。梳妝好後，寶鵑紅着眼睛說什麽都要感謝她，直到稚初說：“再不走，春祭要趕不上了。”小姑娘才火急火燎的跟稚初到了個別，匆匆忙忙的跑了出去。

待寶鵑走後，稚初坐在了鏡子前，深吸了一口氣，照着原本寶鵑的樣子給自己梳了同樣的發髻。

稚初看了看窗外，天色已經暗了下來，是時候了。

稚初上午跟着卓三式在寨子裏閑逛時，發現黃金寨裏的路修的并不複雜，只要方向對了便能走得出去。此時寨子裏的人多半都去參加春祭了，留下的很少，再加上天色昏暗，應該不會有人認得出她，至少現在是唯一的機會，只能先賭一把再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