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望川的身世
“我出生的時候，這世上還沒有曜土城，大概八十年前，還是一個人族少年的望川孤身一人的望川誤打誤撞的來到上古神樹下，四下無人，也找不到出路，由于恐懼，便在這古樹上挖了一個洞，準備在裏面歇腳，因此觸怒了這上古神樹的守護者，也就是玄影。玄影正準備殺望川之時，樹神出現了。樹神饒恕了他，但是要求他繼續将這個洞挖下去，挖到地底下，挖到足夠容納百人為止。”
“望川一人挖了整整兩年，将整個曜土城挖穿之時，他也在曜土城裏咽了氣。”
“樹神便将望川挖出的泥給他重塑了一具泥身，讓他得以複活，并賦予了他一定的神力及操縱泥土的能力。”
“再後來，誤入古樹洞的人越來越多，願意留下的也越來越多，甚至還有人慕名而來，就變成了現在的曜土城。”
“望川便一直守着這曜土城，近些年有很多心術不正之人為了掘金而來，都被望川趕走了，若是想進就進，早就亂了套了。”
“也就是說，望川現在的這具身體是泥塑的？”樂吟吃了一驚，居然還有這樣的事。
“嗯，就像他以前說的，曜土城的水對他并沒有什麽壞處，可是今日你們落入水中之後，他的身體就開始慢慢消蝕融化了。”
“不動還好，一動就融化的更快。”望川苦笑道。
“不能再去求樹神幫忙重塑嗎？”
“樹神三百年才會回來一次。”莫予搖搖頭。
“泥的話，如果曬幹一點，是不是可以阻止融化。”華臻小聲問道。
衆人面面相觑，沒有人吱聲。
“可以試一試，死馬當活馬醫吧。”最後是望川開了口。
三個人将望川擡到了客棧裏的蓮池旁，找客棧的掌櫃要了兩把長凳，讓望川躺在上面。
掌櫃在旁盯着望川看了半天，猶豫半天，最終還是忍不住開口問道。
“看幾位是外地人吧，這位客官看起來腿腳不好，想必是來蓮城換腿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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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換腿？”幾人聽到掌櫃這一番話，十分訝異。
“是啊，難道幾位不是慕名而來麽？那你們也算是來對了，你看我們蓮城可有腿腳不好或者缺胳膊少腿之人，一個都沒有啊這是。你們若是想幫這位客官治好這腿，就去找一家生生醫館，保準瘸着進去，跑着出來。”
“換腿是怎麽樣個換法？”望川仿佛看到了點希望。
“用藕！保準和真的一樣。”掌櫃自豪的說道。
“若是要換全身呢？”
“那我就不知道了，你們自己去問問吧。生生醫館不遠，往前直走過了兩座橋就到了。”
“多謝掌櫃指點，還望掌櫃的借你這板車一用。”莫予拿出一錠金子遞給掌櫃的，掌櫃的推手一拒。
“本來這房錢就已經給的夠多了，我哪裏還好意思再要你們的金子，這位客官若是能把腿治好我也高興啊，至于這板車，你們盡管拿去用。”
“多謝！”
三人在清蓮居掌櫃的幫助下将望川擡上板車，出門去尋找生生醫館。
果然，在過了兩座橋之後，就看到幾個醒目的大字挂在一座兩層的閣樓上，紅底白字的寫着——生生醫館。
醫館的門口還細心設計了坡道，板車很容易就推進了，一進去就看到一整面牆的藥櫃，一個書生模樣的人正爬在一架梯子上，抽開其中一格藥櫃，往裏面裝藥。
“請問，你是這兒的大夫嗎？”樂吟走上前問道。
書生模樣的人停了了手中的活兒，轉過頭來望着她們。
“大夫不在，你們有事就等着吧，我也不知道她什麽時候回來。”
“那我們就在這兒等着吧。”
“随你們。”書生繼續忙他的。
四人在這兒坐了許久，已經差不多一個時辰了。莫予拉開昏睡的望川的衣袖看了看，心中大駭，手掌竟然如曬的太幹的泥土般龜裂了，輕輕一掰可能就會掉下來。
“躺在板床上的公子可是泥身石骨？”書生不知道何時開始盯着望川。
“正是，難道這位小哥以前曾見過這樣的情況？”莫予驚訝道。
“我們家大夫以前就是這種情況。”書生又瞟了一眼，淡定的說道。
“現在已經換了一副身體了。”書生仿佛在說一件再普通不過的事情。
“那就是說，他這種情況有救？”
“辦法是有的，能不能救就不知道了，得問過我們家大夫，等着吧。”
“好，有辦法就好，我們等着。”
聽到書生說有辦法，三人也就安下心來。
眼看着太陽就要落山了，醫館裏也沒有半個人進來，大夫也不見蹤影。醫館裏書生模樣的人也早已忙完，百無聊賴，打着哈欠走到門外，四處查看了一番。
“你們明日再來吧。大夫今日怕是不會過來了。”書生對着四人說道。
“可是他的情況好像很糟，能不能告訴我們大夫在哪兒，我們去找他。”樂吟掀開望川腳上的被子，腳上已經裂開，腳趾已經不見，旁邊散落着一些剝落的土塊，已經恢複了泥土的黃色。
書生眉頭一皺：“他惡化的速度太快了，離粉身碎骨不遠了。”
“是否泡在水裏後又做了什麽重活？”
“他和我掉進水裏之後，又背着我跑了很長一段路。”樂吟低下頭，神色憂傷。
“怪不得呢。”書生嘟囔道。
“這樣吧，你們出門往右拐，一直走到盡頭，那裏建着一座水上閣樓，我們大夫就住在那兒，可是我不能保證她在家。”
“多謝了，我們這就去看看。”
“你們去了不要叫他大夫，要稱她黛姑娘她才高興。”書生對着離開的幾人喊道。
“好，記住了。”
“我來推吧。”樂吟從莫予手中将板車接了過來，此刻只想為望川做些什麽心裏才好受一些。
“砰”的一聲，失神的樂吟不小心重重的撞上了路上橫着的一塊石頭。
“撲通。”板車上的被子裏掉出一截斷了的小腿，摔在地上碎了。
三人心中大駭，樂吟更是又心疼又內疚，撿起地上落下的碎土繼續往前推，眼淚止不住的往下流，一顆一顆的滴落在莫予臉上。
望川漸漸蘇醒過來，一睜開眼便看到樂吟哭的梨花帶雨的模樣。
“你是在擔心我麽？”望川虛弱的笑道。“我都快要淹死在你的眼淚裏了。”
樂吟見他醒來，抹了抹眼淚。
“你感覺怎麽樣？”
“什麽感覺都沒有，只想睡覺。”
“望川，你放心，我們已經找到解決的辦法了。” 莫予見望川醒了，急忙湊了過來。
“嗯，好，這次要麻煩你們了。”
“你什麽時候這麽客氣了，朋友之間自然是有福同享，有難同當。”華臻也輕聲寬慰道。
“嗯。”望川感激的看着眼前三人，第一次體會到一種安心的感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