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太子有些好奇,到底是什麽話讓賈赦還得巴巴的托了賈瑚特意來跟他說。
“我阿爹的原話是太子三哥趕緊來救我,兵書真不是人讀的,武舉也真不是人考的,我真學不下去了。”賈瑚邊笑邊說道。
賈瑚剛剛說完,衆人便笑作一團。
太子也邊笑邊說道,“這我可真救不了他,要我說确實該讓恩侯去考一考武舉,等将來…我也好擡舉他,他省得再被旁人說是靠着我與她之間的關系。”
太子等将來之後的話含糊掉了了,但是大家都明白裏頭的意思,等将來太子登基,太子也好有名頭擡舉賈赦呢。
“阿爹這一科怕也過不了呢。”賈瑚好歹跟賈赦一起學了這麽些日子的武,假設的底細也是知道一些的,不說他的兵法還只學了一知半解,就說他的武藝也沒有達到能夠考中武舉的水平呢。
“倒不妨事,左右武舉不似文舉,一年有一回,這一科讓他長長見識也好。”太子笑着說道,“待明年,可得讓赦弟好好奪個武進士回來。”
本朝天下初定未久,太祖皇帝原本也是以武起家的,邊關也依舊偶爾還有戰事。
因此,自太祖皇帝起,歷代皇帝都對武将十分重視,武舉也開得十分頻繁,現如今還是一年一次。
“我發現你們一家人倒是各稱呼各的。”司徒明禮笑着對着賈瑚說了一句道。
“哈哈哈,确實是,要是明禮不說,我們倒也沒發現呢,”太子笑着說道,“赦弟稱呼我為三哥,姨妹又喊我姐夫,而瑚哥兒這得喊我……”
太子話還沒說完,就被太子妃打斷道,“琏哥兒在偏殿睡着,這會兒也應該醒過來了,魏紫你去偏殿瞧瞧。”
太子有些不明所以,不知道太子妃為什麽突然打斷他。但是多年夫妻這點默契還是有的,太子順勢便沒再往下說。
“今兒琏哥兒也來啦?可否醒了?”太子順着太子妃的話往下說道,“恩侯之前老是在我跟前誇琏哥兒長得好,我倒要看看他是不是言過其實?”
不一會兒,魏紫便帶着奶媽,抱着琏哥兒出來了。
賈琏剛剛睡醒,笑臉紅撲撲的,又有食鐵獸那套衣服的映襯下,就顯得越發可愛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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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原本也就有些顏控的屬性,當初太子把賈赦納入羽翼之下,賈赦好看也是其中一個原因。
看到琏哥兒,太子一疊聲道,“恩侯倒是說得果然沒錯,果然長得可人,讓琏哥兒留下,在我們東宮住幾日?”
太子這話一出,司徒明珠也附和道,“姨母,不如把琏哥兒留下,正好我可以陪他玩。”
“你平日裏難道不用去讀書?琏哥兒年紀還小,如何能離開親娘?”太子妃嗔道。
“再說了,妹妹好不容易進宮一趟,要是把琏哥兒留下了,榮公和榮公夫人還以為咱們是拐子呢,下回哪裏還能讓妹妹帶着外甥們進宮。”太子妃開玩笑道。
太子剛剛也不過是開了一句玩笑,他也知道如今東宮的近況不好,如何能養琏哥兒。
是以,太子意猶未盡的摸了一把賈琏的小臉蛋,說道,“可惜了,琏哥兒年紀還小,等他年歲再大一些,正好來給明禮做伴讀。”
“琏哥兒這會兒看着喜人,但是他鬧起來,那可真就是一個天魔星。”賈瑚連忙說道。
在賈瑚前世的印象裏,伴讀那都是替皇子們挨打的,那些龍子皇孫們但凡有做的不好的,太傅不好罰他們,只打伴讀。賈瑚可舍不得琏哥兒受這樣的委屈。
再說了,賈瑚的親爹賈赦那就是太子的伴讀,看如今自家親爹不學無術的樣子,賈瑚就覺得當伴讀可能也學不到什麽東西,倒不如由自己帶着弟弟讀書。
“琏哥兒哪有天魔星的樣子,瞧瞧咱們琏哥兒多乖啊!”太子連忙說道。
“還早呢,還得等瑚哥兒長大些再說。”太子妃勸了一句道。
………
轉眼就到了十六日,也就是賈瑚該去族學讀書的日子了。
前一晚上,芍藥便把賈瑚要用的筆墨紙硯連帶着書本等物收拾的妥妥當當了。
芍藥盯着自己收拾出來的那一包東西發呆了一會兒,這才又說道:“這些東西明兒怎麽拿過去?我瞧着哥兒也應該有個書童了”
“這有什麽?明日我自己拿過去便是。”賈瑚滿不在乎道,“族學離咱們這兒也不過一裏路,這點東西我還是拿得動的。”
“哥兒,自己拿一次倒也無妨,可這還得日日來回,奴婢想想都替哥兒累。”芍藥心疼道。
“明天早上我拿過去了,便直接放在族學就可以了,又何必再來回拿呢?”賈瑚一時之間,有些沒想通。
“哥兒不知道,族學裏人員混雜,哪怕都是賈家子弟,可也不都是像咱們家這樣的。”芍藥道,“哥兒這些筆墨紙硯都是千金難尋的東西,萬一丢了些,哥兒豈不是又得心疼?”
賈瑚前一世讀的那個書院,非讀書刻苦之人不能考入,那些人大多都是書生意氣十足,平常大家談論的也都是詩詞歌賦和科舉所要用到的文章,也沒什麽心思想那些歪門邪道。
賈瑚自然想不到賈家族學裏,還能有人行偷竊之事。
芍藥跟着張氏到賈家來多年,她又是玲珑周全的性子,與賈家這些家生子的關系都處得極好。
芍藥知道賈瑚要去族學,自然是先跟人打聽了一回族學的情況。
賈瑚聽到芍藥的話以後,皺緊了眉頭,族學向來是一個家族的立根之本。
若是族學都辦不好,連這種小偷小摸都有發生,那這個家族必然也長久不了。
芍藥看到賈瑚這副樣子,自悔失言,又連忙找補了一句道,“奴婢也不過是聽旁人這麽說了一嘴,現如今隔壁的敬大爺正管着族學,族學想來也好了很多了。”
賈瑚聽後也沒有說話,若有所思地坐了一會兒,這才脫了衣服去睡覺。
到了第二日,賈瑚早早的便起來了。
他先去榮禧堂向賈代善和史氏請安,又去東院見過張氏和賈赦。
因為東院離着榮禧堂有些遠,反倒是離大門近一些,于是賈瑚便直接就帶着芍藥給他準備好的筆墨紙硯和幾本書,一道去了東院,打算着從東院出來以後直接就去族學。
賈赦看到一身書生打扮,又自己提了一個書箱的賈瑚,賈赦就想到了吃完早膳,自己也得去俞峰那兒學兵法,一旦不去,老爺子就要提着大棍打他,可他就是看不進去那什麽勞什子的兵法,這能怪他?
那兵書上的字,賈赦看着都跟天文似得,這還得背下來,這不是要他狗命麽?
再看看瑚哥兒,小小年紀,就得提着這麽一個書箱,離開家門去讀書了。
賈赦就差抱着賈瑚,父子兩人一起痛哭一場了,他們父子兩個真的好慘啊,都得去讀書。
只可惜,賈瑚半點都沒領略到自家親爹的悲憤,賈瑚看到自家親爹眼淚汪汪地上前想抱住他,靈活地後退了一步,警惕地看向賈赦,“阿爹你要幹什麽?”
賈瑚強烈懷疑,他這個不着調的親爹,是要把眼淚鼻涕一股腦地擦到他衣服上
賈赦被賈瑚的這樣的表現給傷到了,“瑚哥兒,咱們兩不應該是同病相憐。”
“同病相憐什麽?”張氏嗔道,“大爺可別胡鬧了,瑚哥兒能跟你一樣麽?他又不跟你似的,不愛讀書。”
張氏又轉頭對着賈瑚說道,“怎麽自己提着書箱子,你身邊的嬷嬷們呢?”
賈瑚自從習武以後,雖說只是紮紮馬步強身健體,可到底這麽一個書箱的重量,在賈瑚看來實在是沒什麽。
是以,他只擺擺手說道:“到底是學堂裏,再帶來嬷嬷去反倒是不莊重了。”
“倒是我給疏忽了,也得給你配幾個小厮和書童了。”張氏聽到賈瑚這話,有些愧疚地說道。
瑚哥兒向來有主意,萬事都不需要張氏操心,再加上這近一年來,張氏從生琏哥兒,到操持賈政和賈敏的婚事,倒是忘了給賈瑚也得再添幾個人了。
“哥兒待會兒下了學,跟我挑一挑人?”張氏問道。
賈瑚也想着有幾個小厮也好有人幫着跑腿,也有人手可以打探消息,便說道,“阿娘幫我挑便是了,不過之前張嬷嬷出去了,她家小兒子雖然年歲大些,可來我跟前做小厮也好,正好替我跑腿。”
張嬷嬷原本是張氏身邊的人,後來賈瑚養在史氏跟前以後,張氏便把張嬷嬷撥給了賈瑚。
之前張嬷嬷的大兒媳婦給張嬷嬷生了個大胖孫女,正好賈瑚這兒又已經有芍藥在了。
張嬷嬷便索性就跟張氏告老出府去了。
可張嬷嬷到底是在賈瑚身邊待過的,之前待賈瑚也事事盡心,賈瑚自然是要想着擡舉張嬷嬷家的。
正好,張嬷嬷家的小兒子如今還沒有差事呢。
“還有賴嬷嬷家的小孫子,祖母曾經說要讓他給我做書童來着。”
“你都已經訂好人選了,還要我挑什麽。”張氏假裝生氣道。
“難不成兒子只有一個小厮,一個書童?”賈瑚也笑着說道。
“好,不逗你了,”張氏道,“不過賴嬷嬷家的小孫子恐怕不行。”
“可祖母之前就跟賴嬷嬷說了的,總不能言而無信……”
“你要讓人家做書童之前,也不打聽打聽?”張氏點了點賈瑚的腦袋道,“賴嬷嬷家的小孫子跟才跟琏哥兒一般大,話都還不會說呢,如何當你的書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