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章

第104章

這暴躁的脾氣,也難免被俞峰帶到了課堂上來,尤其是,在課堂上還得面對賈赦。

這厮讀書不行,兵法背不下來也就罷了,為什麽連習武都不行??

真的是腦子和四肢就沒有一個可以用的。

偏偏,賈政又走了,俞峰也少了一個教學對象,也就是說,俞峰也少了一個可以發火的人。

要直面俞峰怒火的也就三個人了。

“有力!!!有力這個兩個字聽不懂麽?”賈瑚和賈珍匆匆趕去上武學課,才剛剛走到演武場外圍,就聽到俞峰正在對着賈赦吼呢。

俞峰邊吼,還邊拿着手裏的紅纓槍比劃,要不是賈赦是賈代善的兒子,賈瑚覺得,俞峰手裏的紅纓槍怕是下一刻就要劃破賈赦的喉嚨了。

畢竟,想要刀一個人的眼神是真的藏不住的。

賈瑚和賈珍對視了一眼,齊齊從彼此的眼睛中看到了害怕。

然後,不約而同的加快了一點腳步。

相較于習武而言,賈珍自然是喜歡天天出去玩,只是迫于賈代善的威懾,賈珍這才迫不得已天天來演武場報道。

但總也有些不情不願的時候,之前的俞峰都比較好說話,哪怕是遲到一會兒,可只要不太過分,俞峰向來都是睜一只眼閉一只眼的。

賈珍作為賈赦纨绔界的繼承人,也一直把這個尺度掌握得十分好,都在俞峰生氣的邊緣瘋狂徘徊。

可上一回,賈珍不過是踩着上武學課的時間點到,就被俞峰教訓了一頓,實在是令賈瑚和賈珍印象深刻。

賈珍被訓了半個時辰,還被挂上了平日裏就吊兒郎當這種标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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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也就罷了,好歹賈珍繼承了賈家纨绔們的後臉皮的基因,這麽被罵上幾句,賈珍根本不痛不癢。

甚至還想讓俞峰多罵幾句,要是能罵完整一堂課就更好了,自己站着就行了,左右那些話就是左耳朵進,右耳朵出。

省得還得練武,舞那狼牙棒。

但是罵完以後,俞峰這一篇也沒有揭過去,反倒是說,作為懲罰,得讓賈珍講自己教的那一套狼牙棒法連上一百遍。

要知道,那套狼牙棒法有三十多個招數,每個招數,又有不少的動作。

賈珍一套練下來,就得不少時間,更何況是一百遍。

原本,賈珍還打算着渾水摸魚,畢竟平常俞峰也不是那種深究的人,可誰知道,俞峰卻非得一遍一遍盯着賈珍練完。

等賈珍練完以後,天都已經黑了。

而賈珍,繞是在這大冬天,依舊是滿身的汗水,連手都是顫着的,讓府醫就着藥油推拿了兩三日,這才勉強不再酸了。

想想當初的賈珍/自己,賈瑚和賈珍都心有餘悸,恨不得自己剛剛再來的早一些,省得一不小心就哪裏礙了俞師父的眼。

“你這樣輕飄飄的,是舞槍麽?”俞峰看着賈赦那軟綿綿得動作,就氣的牙癢癢,罵道,“不知道的還以為你是舞姬在跳舞呢。”

“呸,舞姬跳舞都比你又力道多了。”俞峰又啐了賈赦一口道。

“你看看你這模樣,別說是武舉的時候能比贏別人了,別到時候一使出來,就被人笑掉大牙。”俞峰氣道。

賈赦卻是一副混不在意的模樣,反倒是笑嘻嘻地說道,“那豈不是正好,對手笑掉大牙,我不就贏了麽?”

“咦,這叫不戰而勝?”

俞峰:我上次這麽無語的時候還是在上次。

“赦大爺這樣子難道不覺得丢人嗎?”繞是俞峰好脾氣,也被賈赦這般模樣氣的不行。

更何況,俞峰也算不得什麽好脾氣的人。

“這有什麽好丢人的,”賈赦在俞峰的爆發的邊緣瘋狂試探,“這京裏誰不知道,我賈赦就是一個纨绔。”

“纨绔麽?贏不了武舉不是很正常麽?”賈赦很有自知之明地說道。

“你是纨绔你還挺驕傲呗。”俞峰雖然面上還帶着幾分笑,但是說出來的話,卻是帶着幾分咬牙切齒的味道。

賈赦卻仿佛像是聽不出那些咬牙切齒的味道一般,“一般一般。”

就這架勢,要不是賈赦手裏還有一杆紅纓槍,他怕是得擺着手,抖着腿說出這話來。

“不成,你這幅樣子,如何去武舉?”俞峰瞪了賈赦一眼說道,“到時候丢了我的臉倒是無所謂,可若是丢了榮國公的臉,那該如何?”

“哎呀,俞師父操這個心又幹什麽?”賈赦一臉的無所謂,“我們老爺的臉早就被我丢得沒多少了。”

俞峰氣結,偏偏也實在是對賈赦這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模樣氣到不行,偏偏又是實在是無可奈何。

正好看到像鹌鹑一般,站在旁邊不敢說話的賈瑚和賈珍。

“怎麽,在旁邊站着幹什麽?裝柱子呢?”俞峰道,“難不成還要我請你練武?”

俞峰這話一出,賈瑚和賈珍哪裏還敢說話,忙不疊的去武器架上拿各自的武器,生怕晚了一步,俞峰又得找茬。

直到看着賈瑚和賈珍都已經标标準準地開始練起自己教過的動作,那些招式也算是練得一分不差,俞峰這才滿意地點了點頭,好歹還有兩個怕開水燙的學生。

俞峰胸中的郁氣這才出了兩分,但也就只有那麽兩分而已。

因為他還得又轉頭開始跟賈赦…死磕。

俞峰實在想不明白,榮國公這樣能武安定國的大英雄,怎麽會有這麽個文不成武不就,得過且過的兒子?

要不是條件不允許,俞峰甚至想給賈赦和榮國公滴血驗親,驗一驗到底是不是親兒子。

賈珍也實在是想不明白,之前還挺和藹的俞師父,最近為何會這麽暴躁,就跟個炸藥桶似的,一點就炸。

趁着俞峰又去罵賈赦了,賈珍停下動作,悄悄的小碎步挪向賈瑚,小聲問道,“瑚弟,你說俞師父最近是怎麽了,怎麽這麽暴躁?”

賈瑚看了一眼這會兒罵賈赦罵得連唾沫星子都噴出來了的俞峰,心裏哪裏還會不知道俞峰暴躁的原因。

能因為啥,還不是因為賈赦太能惹人生氣了呗。

誰攤上賈赦這麽個學生,還得把他教成材,都得氣瘋了。

但是,賈瑚好歹是賈赦的親兒子,雖說在無傷大雅的地方,賈瑚也願意坑一坑賈赦,增進一下“父子之情”。

但是無論如何,也不好當着賈珍的面,在賈赦背後搬弄賈赦的是非,說賈赦的壞話。

賈瑚沉默了片刻,然後只能搖了搖頭說道,“我也不清楚。”

“害,我猜測俞師父肯定是跟他妻子吵架了。”賈珍猜測道,“夫妻不和。”

“或者是…俞師父最近身體不舒服?”

賈珍覺得自己的這個猜測好像也有幾分道理,又拍了一下自己的腦袋說道,“我覺得可能就是這個原因,別是俞師父忌疾諱醫吧?”

“瑚哥兒,咱們要不請個大夫給俞師父把個脈?”賈珍覺得自己這個主意妙極了,甚至現在就想去請太醫。

“這不太好吧?”賈瑚連忙阻攔道,“俞師父也不一定會樂意讓太醫給他把脈吧。”

“而且俞師父看着就身體康健,也不像是有病的。”

你這跟指着俞峰說他腦子有病,要治一治有什麽區別。

賈瑚想着,賈珍可能不怕再來一個招式舞個一百遍,但是他怕。

萬一到時候俞峰惱羞成怒來一個牽連,那自己的手還要不要了?

“這有什麽關系?”賈珍說道,“我們作為俞師父的弟子關心俞師父,這有什麽錯?”

賈珍越說越覺得自己有道理。

就差下一步就走過去,找俞峰,要給他找個太醫治病了。

賈瑚當下也顧不得自家親爹的臉面了,連忙放下自己手裏的小木劍,拉住賈珍道。

“珍大哥哥有沒有想過,俞師父可能不是因為身體不好這才脾氣暴躁的?”

“那是因為他跟他媳婦兒吵架了?”賈珍覺得這個理由也很靠譜。

只是這倒是有些不好辦啊。

“那……我找我阿娘跟俞師母聊一聊?”賈珍撓着頭說道,“緩和一下他們夫妻之間的感情?”

“不是,”賈瑚都開始急了,怎麽賈珍每次想得都不在點子上呢?“珍大哥哥有沒有想過,俞師父脾氣暴躁的原因,可能是我爹?”

賈瑚眼神示意賈珍往俞峰和賈赦那個方向看過去,這會兒俞峰又是唾沫星子亂飛,滔滔不絕地罵賈赦呢。

“這怎麽可能…”賈珍笑着說道,“赦叔又不是第一天這樣了,之前也沒見俞師父這副樣子啊。”

“但是…之前武舉也沒有臨近,俞師父也不知道我爹是這般如此,一看就考不上武舉啊。”賈瑚沉痛地說道。

也就是礙于是親爹,賈瑚才沒有說出那句爛泥扶不上牆。

賈珍又看了一眼賈赦方向,再轉過頭來看了一眼賈瑚。

看着賈珍呆呆愣愣的樣子,賈瑚沉痛地朝着賈珍點了個頭。

“那這可咋整啊。”賈珍有些慌了。

前頭那些俞峰暴躁的理由,賈珍雖然覺得自己的方法不一定靠譜,但是好歹是有方法的。

可赦叔……

你要讓一個多年纨绔,一夜之間痛改前非,不說突然變得武藝高強,就說變得熱愛學習一點,這怎麽可能嘛?

賈珍對比了一下自己,自己雖說是習武,可也不還是在得過且過麽?

要讓自己突然痛改前非,頭懸梁錐刺股,認真讀書,以後習武再也不偷懶。

賈珍覺得,那還不如殺了自己。

而且自己當纨绔的時間,還沒赦叔長呢。

所以,四舍五入,要讓赦叔變成俞師父滿意的模樣,也就是跟鐵樹開花的概率差不多而已。

賈珍:要完,這接下來的日子恐怕是要過不下去了。

賈瑚開了賈珍生無可戀的樣子,好歹勸了一句道,“珍大哥哥,要不咱們再忍一忍,等到我爹考完武舉就好了。”

“是啊是啊,等赦叔考完武舉就好了,賈小珍,你再堅持一下。”賈珍下意識地安慰自己,但是安慰到一半,賈珍又覺得有些不對勁。

“瑚弟,你雖說腦子比我好使,讀書比我多,可也不能騙我啊。”賈珍拉着賈瑚道。

“啊?”賈瑚有些不明白,自己到底是哪裏騙賈珍了。

“就赦叔這模樣,那肯定這科考不中啊。”賈珍道。

“既然這科考不中,那俞師父勢必要讓赦叔考下一科,就赦叔這樣,俞師父,這不是遲早還得這幅樣子麽?”

聽完賈珍的話,賈瑚莫名其妙的覺得很有道理,并且深刻的開始為自己的前途擔憂。

賈瑚這會兒只覺得,自己就不該藏拙,應該跟着二叔一起去金陵考秀才,那好歹還能逃過一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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