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3章

第132章

賈赦掙紮了半天,依舊沒從賈政懷裏掙脫出來。

他賈赦沒死在暈船上頭,但是沒想到居然要死在老二手裏了。

還是華文實在是看不下去了,上前勸道,“二爺,大爺的氣都要喘不上來了,您要不先松開大爺?”

賈政這才感覺自己剛剛反應太大了一點,把賈赦也抱得太緊了一點,這才讪讪地放開了賈赦。

賈赦好不容易從賈政的懷裏掙脫出來,大口地呼吸了幾口新鮮空氣,剛剛想翻個白眼,開啓冷嘲熱諷模式,又看到死對頭老二居然滿臉擔心,甚至眼眶都有些紅了。

賈赦剛剛想好的詞一瞬間就全部卡殼了,只清咳了一聲說道,“家裏沒什麽事情,倒是你哥我,差點被你給悶死了。”

說完,賈赦又覺得自己的語氣好像不怎麽好,要解釋,卻又不知道從哪裏解釋起。

但,賈政在面對賈赦的時候,也一直都不是什麽好脾氣的人,見賈赦說家裏沒事,而他看着消瘦,可說話卻一點也不見病态,賈政便以為賈赦也沒什麽大事。

這可不得瘋狂輸出一波麽?

“哦,既然家中無事,那大哥這麽狼狽的來京城,難不成是來避禍的?”賈政一邊上下打量賈赦,一邊似嘲諷地說道,“大哥不會是又鬧出了什麽禍事,要被老爺打死了,這才來金陵投奔的我吧?”

賈赦原本是已經要挽起袖子,要跟賈政對吵了的,但賈政提起來金陵這事,再看到如今考場門口人擠人的模樣,賈赦突然就反應過來了,自己這還有正事呢。

“老二,剛剛門房說你媳婦他們和瑚哥兒是跟着你塊兒出門的,你媳婦和瑚哥兒呢?”賈赦拉着賈政急切地問道。

賈政沒想到賈赦挽起袖子以後,居然問了自己這個,一時之間有些沒反應過來,愣了一會兒以後,這才說道,“跟大公主他們去雞鳴寺了拜佛了。”

賈赦舒了一口氣,還好還好,拜菩薩也好,拜天王老子也好,只要沒去考場考試就行,看來自己還沒來晚。

然而,賈政又在後頭加了一句,“瑚哥兒麽,瞧見那兒了沒有?”賈政指了指考場的大門,“瑚哥兒進去考試啊。”

說着,賈政還斜眼打量了賈赦兩眼,“啊,不會吧不會吧,不會真有當爹的連兒子什麽時候考試都不知道吧?”

“什麽?已經進去考了?什麽時候的事情?”

賈政沒想到,自己就這麽一句話,賈赦就急了?

難不成是老大那難得的慈父之心發作了?

賈政難得能有讓賈赦破防的時候,可不得乘勝追擊幾句麽?

“你不知道日期也就算了,難不成府試的規矩老大你都不知道?”賈政故意陰陽怪氣道,“府試那都是天不亮就要來候場的。”

“老大你就看看現在這日頭,瑚哥兒都已經進去不知道多久了,老大你來晚了。”

說到最後的時候,賈政還故意感嘆了一句,準備氣一氣賈赦。

但是賈政沒想到,他就這麽一句話,竟然好像看上去,将賈赦氣傻了。

“我來晚了…我竟然來晚了……就只差了半日啊…”賈赦似笑非笑,似哭非哭地喃喃道。

賈赦這幅失魂落魄的模樣,再配上他那消瘦的模樣,倒是讓賈政有一種因為他的一句話,把賈赦給氣瘋了。

賈政慌了神,平日裏他跟老大對罵的時候都有,也沒見老大這般過啊?

莫不是他話真的說重了?要不然以後也別怼老大怼的那麽兇了?

畢竟老大年紀也大了,怕是也經不起了。

“老大,你這是怎麽了?”賈政想着要不要掐一掐賈赦的人中,讓賈赦醒過來?

賈政這會兒正自我檢讨呢,賈赦卻也緩和過來了。

賈赦急切地問道,“老二,有沒有什麽辦法,從考場裏把瑚哥兒帶回來?”

“現在?”賈政反問了一句道。

這會兒賈政是真覺得,自己的罪過大了,真把老大給氣傻了。

“對啊,現在,”賈赦一臉期盼地看着賈政問道,“咱們能不想現在讓瑚哥兒出來。”

賈政這會兒都想去探一探賈赦的額頭,看看他是不是燒糊塗了,“哥,大哥,考場的大門都關上了,哪裏還能再讓瑚哥兒出來。”

但是賈政又想着,到底他氣傻賈赦可能也是一部分的原因,又勸了一句道,“老大,你雖然是千裏迢迢地來看兒子,可到底也不急這麽一會兒了,等明日這個時候,瑚哥兒差不多就出來了。”

“你不懂,我不是非得在這會兒見瑚哥兒。”賈赦一面急一面又覺得自己跟賈政說不清楚,“算了,還是我自己去問問那門口的衙差去。”

“哥,大哥,我的親大哥,你可別胡鬧,”賈政看着賈赦真要往 考場那兒走,立馬慌了,連忙一把扯住賈赦道。

“要是我剛剛說得有什麽不對,你沖着我來,盡管罵我便是,瑚哥兒那孩子,好容易讀了這麽些年書,現在正是收果子的時候,你可不能給他霍霍了。”賈政拉着賈赦苦口婆心地勸道。

“不是,你不懂,他不能去考。”賈赦實在是掙脫不開賈政,這才又說道,“老二,我是真有理由,我待會兒跟你講,咱們現在先讓瑚哥兒出來。”

“不是,無論你有什麽理由,那都不能霍霍孩子的考試啊。”聽到賈赦說瑚哥兒不能去考,賈政将賈赦拉得越發緊了。

賈政心想,瑚哥兒這孩子也是真的慘,攤上這麽一個不靠譜的爹。

不過還好,好歹還是有他這個叔叔在的,他這個當叔叔的,今日裏哪怕是舍命都得讓瑚哥兒好好考完。

賈赦實在是掙脫不了,嘆了口氣,只說道,“算了,咱們去馬車上吧,我跟你說緣由。”

賈政實在是不相信賈赦那些什麽勞什子的緣由,但賈赦既然要講緣由,那好歹能将賈赦拖住一會兒,賈政自然也願意,便跟着賈赦一起上了馬車。

然後,開始聽賈赦胡扯。

“事情就是這樣,你聽懂了麽?”賈赦講完以後,一臉期待地看向賈政,期待着,賈政也能給出個主意,該如何讓瑚哥兒出來。

說實話,賈赦這話,賈政覺得自己只能聽一半。

比如賈赦自己夢到瑚哥兒因為府試考試得了風寒,所以千裏迢迢來阻止賈瑚進考場,那賈政是信的。

畢竟也就賈赦這種不着調的性子,才能作出這種不着調的事情來。

這麽大個人了,還能被一個夢左右,真的也就自家大哥了。

至于賈代善那部分,賈政是半個字都不信。

自家親爹是什麽人物,還能相信這種東西?

他在戰場上打打殺殺的時候,都沒有迷信的時候,現在還能因為夢不讓瑚哥兒考試?

賈政完全有理由懷疑,就是賈赦自己單純做了一個夢,實在是擔心瑚哥兒,這才來的金陵。

但是,估計賈赦也怕自己這因為一個夢不讓瑚哥兒考試,怕是自己和瑚哥兒也都不可能同意。

所以才特意編出了這麽一個理由來。假借着賈代善的名義來阻止瑚哥兒考府試。

賈政“啊對對對”地敷衍了賈赦半日,一時之間沒反應過來,下意識地應道,“聽懂了,聽懂了。”

“你聽懂了就好,現在瑚哥兒已經是生命垂危的時候了,老二,咱們現在趕緊去找門口的衙差,将瑚哥兒帶出來啊。”

賈赦是真以為賈政聽懂了,連忙拉着賈政要下車,去考場大門口。

賈政真的覺得自家大哥是約摸瘋了,“大哥,科舉考試,一旦考場關門。那麽,哪怕是考場內部着火,考場門都是不可能能開的。”

賈政只能努力心平氣和地跟賈赦講道理。

“這…這可如何是好…”賈赦更加慌了,“那萬一瑚哥兒在考場染了風寒,燒得不省人事了也不能放出來?”

賈赦想到夢裏的場景,自家寶貝大兒子一個人在考場裏病的不行,發着高燒,渾渾噩噩,嘴裏含着“阿爹,我難受。”

賈赦就急的不行,恨不得現如今就闖進考場,講瑚哥兒接出來。

“我的親哥唉,”賈政拉着想跳下車的賈赦,說道,“你看看現在這日頭?你覺得到底是什麽養的身子骨,這能凍風寒了?”

雖說四月的天氣往年來說可能還有些冷,但是,今年天空作美,這幾日都是豔陽高照的。

這會兒太陽曬在身上,只覺得暖洋洋地舒服。

放眼望去,在廣場上的有些人陽氣旺的,這會兒都已經穿上短打了。

賈政覺得,曬傷的機率那都比得風寒地要大得多。

“可我夢裏……”賈赦這會兒甚至也覺得自己有些熱,倒是覺得賈老二說得也有幾分道理,一時之間有些詞窮。

“不過是一個夢罷了,大哥,一個夢能算作什麽?”賈政覺得,自己今日為着瑚哥兒,爺就差點把嘴皮子都說幹了。

“可是老爺也做了同樣地夢啊,”賈赦想起賈代善也做了同樣的夢,這會兒又開始擔心起來了,也理直氣壯兩分,“老二,你別攔着我,我要去把瑚哥兒帶出來,你再攔着我,仔細老爺捶你。”

賈政心想,就你假借老爺的名義,偷偷溜到金陵來,還想打擾了瑚哥兒考試,怕是老爺要捶你吧。

但這會兒的賈赦情緒激動,賈政也懶得跟賈赦辯駁,只勸道,“大哥你看,哪怕是瑚哥兒,今天晚上真找了涼,那明日也就出來了。”

“等明日瑚哥兒出來了,讓大夫給他灌兩劑藥,以瑚哥兒的身體,他也就好周全了。”

賈赦莫名其妙的覺得賈政說的話也有幾分道理,但依舊擔心賈瑚,只嘴硬道,“不是你的兒子,你自然是不擔心了。”

賈政被賈赦這話氣了一個倒仰,瑚哥兒雖然不是他的親兒子,可賈政也敢拍着胸脯說,他這些年在瑚哥兒,也絕對與親子無異。

再說的嚴重些,親兒子他都沒有這麽寄予厚望的。

“要是我親兒子,我更不可能打擾他考試了。”賈政這會也怒了,“你這個當爹的也不知道怎麽回事,平日裏沒個當爹的樣子,對瑚哥兒沒有幫助也就罷了,還得瑚哥兒給你擦屁股。”

“好不容易他考一會科舉,你還要打擾他,擾亂他考試,”賈政口不擇言道,“我要是瑚哥兒,我都不願意讓你當爹的。”

“你…你這話什麽意思!”賈赦也氣瘋了,偏偏賈赦扪心自問,賈政确實說的也是實話。

賈赦這會兒,又氣又愧,再加上一路上舟車勞頓,竟然就這麽暈了過去。

作者有話要說:賈赦:我擔心我兒子考府試有什麽錯?親兒子呀

賈政:哦,那我還是你親弟弟呢,我考府試的時候怎麽也沒見你擔心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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