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21)

,眼中卻隐約有着動搖。

都怪羅陽在這個節骨眼提起這個話題,正好瞎貓碰上死耗子,歪打正着了,南旭容原本是不會輕易相信他的,而羅陽卻在說起羅家的時候提到南景池,不得不讓南旭容信服。

羅陽一看就覺得有戲,趕緊挑撥起兩人的關系。

“他沒有跟你說嗎?我還以為你們感情很好,原來他沒有跟你說啊。”羅陽一副說錯話的樣子,帶着怯意地看着他,好像害怕他會生氣。

“他怎麽可能跟你這個羅家的人說!?他、他……這個混蛋到底在想什麽!”南旭容失了從容,一拳砸在床上,怒不可遏。

“他不僅跟我說了那些,而且還說了和你認識之前的事情。”羅陽壓根不知道南旭容在生什麽氣,只好跟着瞎編。

在他的思考中,若說南景池有什麽沒和南旭容講的,那肯定是在他們認識之前,你想想,認識之後大家彼此都知心知底,還有什麽好說的。于是他猜如果南旭容對南景池有什麽執着的話,那就是南景池對他隐瞞了認識之前的事情,偏偏南旭容是知道的。

“閉嘴!他不會跟你這個流着殺父仇人的血的人說的!絕對不會的!”南旭容的一巴掌打得很用力,都把羅陽的臉打偏向一邊了,羅陽暗想猜對了,又疼得龇牙咧嘴。

殺父仇人是怎麽回事?聽起來特狗血嘛……羅陽被打得智商不足,昏昏沉沉地想着。

“你對南景池抱有不一般的感情。”羅陽腦一抽,說了句實話。

那條叫做“水夜”的高加索犬,性子像極了南景池,而且起的名字也是……再明顯不過的,“夜”的諧音“也”,和“水”字加起來,便是“池”了。

真是一點也不掩飾。

想要用如此精致的項圈綁住馴服一頭世界十大惡犬之一的高加索犬,正如正在用錦衣玉食禁锢住的南景池。

南景池在的時候,他叫羅陽“小陽”,親昵又暧昧;他不在的時候,對自己的稱呼換成了淡淡的“羅陽”。

只不過是想做給那個人看罷了。

越是用粗暴冷淡的言語對待南景池,越陷得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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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旭容紅了眼,恨恨地咬住了他的脖子,羅陽痛得眼淚都出來了,真想再給腦殘的自己一巴掌。

到底幹嘛要把這神經病惹生氣啊!

眼見南旭容舔了舔嘴角上沾到的血,伸手要去解開他的褲子,聽着皮帶清脆的摩擦聲,羅陽眼一閉,心想免不了這場無妄之災了,如果真的避不過就直接咬舌自盡算了。

不是他不想活下去,他也不是那麽容易放棄自己生命的人,這種亂七八糟的關系也不會對他有多大實際的影響,他又不是什麽貞烈的人。

還是會替羅龍擔心,畢竟他是那麽驕傲的人。

羅陽就是這麽簡單的人,明知道他自己比“那個人”重要不知多少倍,他還是要背叛羅龍去掩蓋事實,明知道羅龍會想要他活着,他還是不想讓羅龍看見南旭容上了他。

也許他只不過是在逃避現實吧。反正他的腦袋一直比羅龍不好使,傻一點就傻一點。

南旭容一點一點地靠近他,不緊不慢地脫衣服,唇邊的笑容越發狠毒,像是要将他生吞活剝。

門忽然被打開,南景池面無表情地說道:“羅龍來了。”

南旭容複雜地看着他,暗嘆了口氣,吊兒郎當地朝吓得虛脫的羅陽一笑:“這次就放過你吧……不過,我可是等着看好戲的。”

他又回頭跟南景池說道:“只讓他一個人進來。”

待羅陽穿戴好,南旭容便将他帶到外面,羅陽才發現他是被關在樓上的房間,他往下一看,南家的整個布局盡收眼底。

“待會可要好好看,你想要保護羅龍是多麽的可笑。”南旭容挨着他,他的腰部被一把手槍頂着,動彈不得。

無能為力。這是羅陽現在的想法,甚至感到了心如死灰。

因為他看到羅龍高大的身影出現在南家的門前。

只不過是一天未見,羅陽想他快想瘋了。羅龍一步一步地走到房子的中間,燈光照在他身上,他臉上一片冷漠,高貴如神祇,即使距離這麽遠,羅陽還是能感受到其中的殺氣。

羅龍擡起頭,和他遙遙地四目相對,綻放出了一個笑容,如同黑夜中驟然的光火,驅散了他所有的決心。

羅陽忽然覺得,其實什麽都不重要了。他還是想見羅龍,想把一切都告訴他,如果他傷了心,便陪着他,治愈他。

只是都遲了,羅龍終究還是要親自經歷這夢魇一般的痛苦。

“把人帶出來。”南旭容下了命令,眼睛在兩人身上打轉,愉悅至極。

樓下某個房間的門被打開,羅陽的角度正好能看見“那個人”同樣被槍指着,腳步卻沒有一絲慌亂,仿佛眼前的一切都與她無關,唇邊是羅陽所熟悉的笑容,溫婉動人。

傅華趁着羅禮君出門,悄悄溜了出來,知道羅龍去了南家,正想着怎麽去找羅龍,眼前就出現了黎碧若的車子。

“阿碧阿碧,快帶我去南家!”傅華竄上車,拉着她的胳膊撒嬌道,“羅禮君那個死人都不讓我去,真是的!”

“小傅子,我聽說最近新開了家牛肉料理,要去嗎?”

傅華注意到黎碧若握着方向盤的指尖在顫抖,和她相識多年,傅華知道這是她在掩飾時會出現的不為人知的小動作。

“阿碧……?”

傅華咬住了下唇,一些她隐隐有直覺,卻下意識去忽略的事實逐漸浮出她的腦海。

“不要去。”

第二次被親近的人用同樣的語氣同樣的眼神說着同樣的話,被平靜生活所麻痹的傅華再怎麽遲鈍也反應了過來。

是了……

羅陽毫無緣由的背叛。

黎碧若與羅陽的聯盟,阻止羅龍對當年的事的探查。

羅陽在傅家藏了的女人。

「我曾希望你所經歷的痛苦只不過是你的一場夢」

以及,「你相信,一個人能演戲演一輩子麽?」

羅龍看見那個人緩步走向自己,身體逐漸變得僵硬。

“不要看!羅龍!”耳邊是羅陽尖銳絕望的呼喊聲。

原來,讓羅陽背離他的,不惜被南旭容抓住也不肯暴露的,是……

所以羅陽那時才會那麽的生氣。

他微微啓唇,念出了那個塵封五年的稱呼。

“小姨……”

作者有話要說: 有沒有人猜對呢?

CP呢?那個人呢?猜對了嗎(別打我!!!

一口氣寫了這麽多好累,早上也去上課了,累哭

明天早上要上課,先閃了。

☆、溫婉無雙

他微微啓唇,念出了那個塵封五年的稱呼。

“小姨……”

來人微微一笑,恍惚間好像回到了四五年前,初見時她一副溫柔可人的模樣,嬌弱得似乎一陣風也能将她吹倒。

傅藍緩步走向羅龍,狹長的眼眸泛着水色,盈盈秋水的眸子燦若春華,她穿着白色的旗袍,和那年她“死後”看見羅陽的樣子一模一樣。她似是沒有看見羅龍的驚訝,輕輕挽起她鬓邊的長發,體态風流,眉眼間是蝕骨的媚意:“羅龍,好久不見了。”

羅陽偷看了一眼身旁的南旭容,後者輕靠在欄杆上,墨色的眼睛裏透着戲谑。

曾經,傅藍也是這麽跟他說過話的。他那時不應該不顧羅龍的抵觸,偷偷背着家裏人跑去美國找他,結果……

在墓地遇見了給霍漣掃墓的傅藍。

當時他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原本應該死去的人好端端地站在他的面前,他所認識的傅藍眼中閃動着惡毒,以及複仇的火焰。她輕輕彎下腰給霍漣留下一束歐石楠,代表了孤獨和背叛的紫色之花。

「好好待在這裏吧,每年我會給買一束歐石楠,放在你墳上。」她低聲絮語,像是閨蜜之間甜蜜的悄悄話。

雲淡風輕的口吻背後,燃起層層複仇的火光,濺滿了少年夜深時獨自流光的眼淚。她一塵不染的雪膚,更染上了驅使噩夢去殺戮的紋章,昭示着殘忍而慘惡的罪行。

她看到站在身後的羅陽,羅陽在看清她的臉後,漆黑的瞳孔猛地一縮,緊接着一霎那間他全身的血液逆流。

曾讓羅龍痛苦的,讓羅龍疏遠自己的,視為親生母親而無能為力去保護的傅藍,好端端地在他面前朝他微笑,伸出手摸摸他的頭,低聲一笑:「羅陽,你會站在我這邊吧。」

語氣中充滿了篤定。

她明知道,因為羅龍,他是不會拒絕的。于是他顫抖着,點了頭。

後面的事情發展也是順理成章的,他故意在葬禮上挑釁羅龍,一邊囑咐殡儀館那邊燒掉其他人的屍體。

“羅龍,你長高了不少。”傅藍在他的幾米外站定,側着頭笑道。

羅龍看着她,發現自己一句話也說不出來。這個女人,根本就像從來沒發生過任何事一樣,和他剛到傅家,她朝自己伸出手微笑問好的剪影同出一撤。

他忽然明白羅陽一系列的反常,以及他對他說的話。

——我不喜歡傅藍,在我眼裏,她不是什麽小姨,她不過是個從我身邊奪走你、可悲的女人罷了。

——我曾希望你所經歷的痛苦只不過是你的一場夢。

——你相信,一個人能演戲演一輩子麽?

他之所以每次在羅龍提起傅藍時閃現瘋狂,是因為……他早就知道了,傅藍真正的面目,不堪的真實。

羅龍往上看了一眼羅陽,妖氣的桃花眼正着急地看着他。

二十多年,羅陽一直陪着他。他經歷的一切,羅陽都在。甚至他曾一度以為的缺席,羅陽也毫無保留地承受了全部。

和憎恨将他勾引得不複平靜的羅陽的自己的一樣,羅陽也大概同樣憎恨陷在當年的沖擊的自己。在傅藍死後,他讨厭悲慘,不希望落下跟傅藍相同的結局——被糾結的執念禁锢,最終不得不放棄原本的自己。

然而其實從一開始,他就不知不覺地,因為羅陽而走向了萬劫不複的境地。

所以知道所有的羅陽才對他說:「我,即使別人看起來非常悲慘,我也想不留下遺憾。我不希望因為畏懼不合別人的心意,讓自己過上不合自己心意的生活。」

那是因為羅陽都知道的。

才會用憐憫的眼神看着他。

比起看見傅藍的震驚,羅龍想的更多的是羅陽。他原以為将羅陽保護得很好,卻沒想到這些年是羅陽在保護着他。羅陽看似精明,實則又笨又呆,不曾想羅陽瞞了他這麽久。

“傅藍……是你讓羅陽這麽做的?”羅龍沒有洩露一絲失措,只是目不轉睛地看着傅藍。

羅陽一愣,他沒有再叫她“小姨”,而且,問得居然不是“你為什麽還活着”之類的,開口就問自己的事情。

“不是哦,是羅陽自己答應的。”傅藍在他面前端莊地坐下,南旭容朝她身後的人打了手勢,那些人便收起了槍,退了下去。

“……”羅龍沒說話,羅陽看見他的手上青筋暴起,似乎随時都會發飙。

傅藍卻似沒有看見,美目流轉,看了南旭容一眼:“原本,我是打算一輩子都不出現在你們面前的,誰知道會被南家的小鬼捉住了。”

“是傅小姐太不小心了。”南旭容饒有興致地托着下巴,眼睛在兩人身上打轉,“其實我也很想知道,傅小姐你這麽做到底為了什麽呢?畢竟……同時瞞着傅家和羅家可不是什麽容易的事情。”

“都是霍漣和葉彥不好哦,原來,我還想好好跟他們相處的。”傅藍狀似可惜地說道。

“霍漣去世了,葉彥經你的手讓羅龍給逼到了死地,傅小姐真是好手段。”南旭容微笑着拍拍手,故意說道。

“閉嘴!”羅陽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好,好,最有趣的是我們的小陽。”南旭容溫和地笑笑,手搭上了羅陽的腦袋安撫道。

“把你的手拿開。”羅龍終于說了一句話,周圍的溫度降到了零點。

南旭容收回了手,一點也不受影響,眼睛打量着傅藍,眯起眼睛,唇邊勾起了一抹笑容。

真像是一個腐爛了的蘋果。外表光鮮美麗,內心卻已經腐爛成黑色的殘渣。

羅龍瞥了她一眼,淡淡地說道:“那麽,到你說你的理由了……把羅陽拉下水的理由。”

傅藍媚意流盼的雙眸微微斂下,勾唇一笑:“你相信,一個人能演戲演一輩子麽?”

作者有話要說: 最近兩天在重新看文修改捉蟲,卡文求動力

很謝謝 萌奇奇君給我提的建議,幫助很大,讓我思考怎麽将意思更好地表達出來(鞠躬

希望大家能多給我提提意見吧

☆、傅藍(上)

我要講的故事,很長很長,因為那是從我出生開始的故事,沒有那些,我可能會平平淡淡地過完我這一生。

我叫傅藍,傅家直系第三男之女。

父親因為體弱,雖說是直系,在家裏并沒什麽地位,在母親生下我們後便去世了,因此母親的處境更加困窘。

自小我便跟在我的姐姐傅映柔身後,她是個很讨人喜歡的女孩子,一對圓眼睛亮晶晶的,到哪裏別人都會捏捏她的臉,抱一下她。即使是和母親關系不好的那些人,看到她揚起的笑臉,也會放下心防,跟她說上幾句話。

誰知道她在十多年以後會颠覆了整個傅家呢?

我學不會她的笑容,我只會哭。姐姐這時總會拍着我的背,輕聲跟我說:“再忍忍,再忍忍。”

那時我不懂她到底要讓我忍到什麽時候,而我只能忍,否則就不能在傅家生活下去。

而姐姐還是算錯了一點,我能忍,她能忍,母親也能忍……但是,羅家的那個男人卻不能忍。

他是羅禮君的父親,我一直叫他羅叔叔,連名字也不知道。後來聽姐姐說,他喜歡母親喜歡了一輩子。

父親死後的某天,他帶走了母親,原本是和我們無關的,姐姐卻在他将熟睡的母親抱上車的時候,拉着我來到他面前,她當時的話我還記得清清楚楚:“如果不帶上我們,我現在就大叫……傅家的防衛并沒有你想象中的脆弱,是我引開了他們。”

上車之後,姐姐跟我說,她只能這樣做,她力量太弱,不能阻止這個男人,如果不跟母親走,我們在傅家的形勢更差。

我沒聽懂,只能點頭。

我們被安排遠離羅家的房子裏,母親醒來後沒有多說話,只是默默在收拾屋子,姐姐也在收拾屋子。

我看着大大的房子,開始想着未來的日子也許會變得很好,卻不曾想到,那天晚上羅叔叔将母親帶走的事情讓幾代交好的羅家和傅家斷絕了關系。母親雖說不受到重視,總歸是傅家的女人,在傅家被其他的男人帶走,這是那些長老們不可忍受的。

和羅家比鄰而居的傅家由于奪妻之辱,加上其他的原因,本家便遷到了美國,而将母親扔在了這裏。

可我什麽都不知道,我只知道傅家搬走後羅叔叔經常帶我和姐姐到羅家玩。

姐姐不知道在思索什麽,但是面上仍是那副可愛的笑顏,而我,則認識了經常來羅家玩的好朋友——霍漣和葉彥。

我從看到葉彥的第一眼,就喜歡上了他。他喜歡捉弄我,又會在我要哭時溫柔地哄我,年幼的我不懂得我對他的感情,但卻樂于和他玩在一塊。

而霍漣,我也知道她喜歡的是羅禮君。十多歲的羅禮君已經沉着一張臉,任誰跟他說話都是冷冰冰的,霍漣也不例外,她則樂此不疲地拉着羅禮君說話。

随着年紀成長,因為羅叔叔的關系,我和姐姐上的是跟他們一樣的學校,我和霍漣還有葉彥的關系也更加深厚了……我也明白了自己對葉彥的感情。霍漣對羅禮君的追求更加熱烈了。

而我卻注意到羅禮君的目光會時不時地落在姐姐的身上。

姐姐也經常到他班上蹲點,杏眼時常發出興奮的光芒,在白少卿和羅禮君的身上反複掃視。我曾仔細觀察過,那對又圓又亮的大眼深處,有我所不熟悉的光芒。

很久之後,會使手段的我才理解,除去她對那兩個少年澎湃的YY外,她還打着自己的算盤。她利用了羅禮君,羅禮君非但不生氣,還随叫随到,供她驅使。

姐姐原本大概是想通過羅禮君控制羅家,畢竟他是這一代最出色的,因此她懷上了羅禮君的孩子的時候我并不吃驚。

我沒想到的是霍漣居然把姐姐從樓梯上推了下去。

我雖然沒有說任何話,但是姐姐卻知道我要維護霍漣了,她什麽都沒有說,只是深深地看了我一眼,便去找羅禮君了。

我沒有領會她的眼神的含義,沉浸在煩惱之中:葉彥喜歡的是霍漣。

其實我早該明白的,他自小就對霍漣百般讨好,對我卻像對着一頭撒嬌的小狗一般,安撫和笑容只不過是施舍。

起初我也只是苦惱,可是這份空虛和不甘逐漸成為了我午夜輪回的夢魇,我注定無法得到葉彥的,這認知讓我痛苦,不知所措。

看着姐姐拉扯着羅龍和羅陽長大,霍漣嫁給了葉容青,再到姐姐從“傅映柔”變成了“傅華”。失勢的葉彥見娶霍漣是不可能的,又見姐姐主宰了傅家,于是我也如願以償地成為了他的妻子。

再忍忍,再忍忍。

“忍”字是我在傅家學到的最好的一個字。

我冷眼看着葉彥游離在各種女人之間,再回到姐姐身邊,流下能夠毀滅她理智的眼淚。

我應該承認的,我流着傅家冷酷兇殘的血液。我從一開始,就壓抑着自己,假裝自己一無所知,假裝我并不了解人情世故。我騙過了姐姐,騙過了羅龍。

我也沒有傷害他,我每次都有好好地保護好他。

我沒有錯,我只是想跟他在一起。我天真的地方在于,企圖用這種方法去保存我們三個之間的友誼。

然而在霍漣嫁給葉彥的哥哥葉容青的時候,或者是在葉家被血洗,又或者在葉彥向我求婚的時候,我們三人所謂的情意早就名存實亡了。

但是我卻沒有想到霍漣會這樣對我,為了報複姐姐。

聽到她的死訊的時候,我難過得快要死掉,為她哭的淚水也是真的……直到在對于她的死的謠言傳得最猛烈的時候,我碰到了原本應該已經死去的她。

作者有話要說: 卡文,求動力啊QAQ

其實很想聽聽大家的想法呀

晚安,明天要上課

☆、傅藍(下)

我也能明白遇到我的羅陽的心情,應該就和我遇到霍漣的心情一樣吧。

真是不可置信,她站在我面前微笑的模樣我一輩子都記得,她不是應該死去了麽?

而她卻對我說了這麽一句話。

“傅藍,如果你死掉的話,傅映柔會很傷心吧?”

她竟然想讓我去死。

我忽然覺得過去的三十多年只不過是我的南柯一夢,現在她的一句話卻将我從噩夢中驚醒。

不論年少時我們的感情,現在的我對于霍漣來說只不過是牽制姐姐的一枚棋子。

她哭着問我,為什麽羅禮君會喜歡姐姐而不是她,明明是她更加了解他的,論心機,她也不差。

于是我也跟着哭,只是我的眼淚是為了掩飾我想要大笑的沖動。

她根本比不上姐姐一根手指,這個世界沒有任何人比姐姐更了解羅禮君,她簡直是名為“羅禮君”的大學的畢業生,她從小就研究羅禮君,伺機攻陷他。專心致志,別無二心。當下手的時候她一點也不猶豫,對自己也夠狠絕,斬斷了所有的後路。

霍漣連我現在在想什麽也猜不到,又怎麽可能贏過姐姐。

但是真正讓我起了報複的欲望的,是葉彥。

他因為霍漣的假死竟對我說,讓我去死。

我絕望了,他從來就沒有喜歡過我吧,哪怕是一點,一點點也好。

我那天晚上是真的哭了,為了我長達三十多年虛妄的夢,直到羅龍來敲門,低聲問我怎麽了。

看到羅龍緊張的神色,我曾動搖過,但是複仇的火焰燃燒着我,讓我忘卻羅龍在我“死”後多麽的痛苦。

我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我自殺了。

他們因為我的自殺,将霍家吞食得一幹二淨,還将葉彥逼死。霍漣和葉彥茍延殘喘之時,我還去見過最後一面,觀賞因為我的出現而産生的驚駭之色。

葉彥應該是沒有想到只會哭的我居然會這樣待他。

而霍漣只是冷冷地看着我,說我果然是傅家的人,一樣的冷血。

我原想我是不能騙過精明的姐姐和羅龍的,何況還有個羅禮君,但是我竟遇上了羅陽。他應該是來找羅龍的,不過我沒有問過,我想處在那樣情況下的羅龍是不會見羅陽的。

我讓他替我隐瞞,他想也沒想就答應了。

他是會站在我這邊的,我以前見過他和羅龍在回家那條路的小巷中接吻。

他對羅龍用情極深。

正如羅龍對他那樣。

聽姐姐和羅龍所說的話,我以為羅陽應是在羅龍保護下長大的人,沒想到他居然能瞞了這麽久。

我的葬禮前,他對我說,“你對羅龍的影響很深,你的自殺對羅龍的沖擊不可小觑,但是當羅龍回過神後絕對會辨認出屍體不是你的。”說話的時候,他看我的眼神就像看肮髒的污穢,我只能苦笑。

他有和羅龍相似的臉龐,兩人又是那麽的不像……大概因為他對我利用羅龍的做法不恥,也看透了我這個人的本質,更多的是由于對羅龍的感情。

他喜歡羅龍,所以對傷害了羅龍的我厭惡萬分。

盡管如此,他在葬禮上跟羅龍打了一架,安排人将替換了我的那具屍體燒掉,避免了羅龍辨認出來。為了讓我有安身之地,他找到了南旭容和夫人黎碧若,逐漸架空了羅龍的權力,控制了傅家和羅家,再加上早前他保下的霍清清的協助,倒是打理得井井有條。

當他去找南旭容時,羅龍雖然沒回來,但也是知道的,這也是他回國後疏遠羅陽的原因之一,盡管他沒有提及。羅陽在我面前曾吐露過相關的事實,他很難過,卻無可奈何。

我那時心疼地對他說:“你是為了羅龍才這麽做的。”因為他是那麽的讨厭我啊。

他搖頭,淡淡地說,他是為了他自己。他是為了自己而這麽做的,不是為他。因為羅龍是他的。

這跟羅龍的話是多麽像啊,他們果然是兩兄弟。

後來的事情便也是那樣了,羅龍心甘情願地将所有的一切給了羅陽,這是他意料之中的事情,他的心情卻很不好。

我知道是因為我,因為羅龍。

他跟我說:“你對羅龍很重要,他一輩子也不會忘記你的。但是,他記住的那個是已經去世的你,單純而溫柔的你,而非現在坐在我面前連內心都腐爛的你。”

傅藍,腐爛,這是多麽戲劇性的名字啊,我原以為這是父親随口起的名字,卻定下了我整個人生的軌跡。

羅陽曾說我演戲演了一輩子,其實不然,因為他不了解我。我是有過和他們開開心心,快樂無慮地生活的幻想的,是霍漣和葉彥逼迫我不得不走向和我之前的路截然相反的方向。

我提醒過羅陽注意朱麗葉,那個美麗的女孩子是羅龍安排監視傅家的。羅陽一點也不擔心,我才明白羅陽控制傅家是為了将我藏起來,得到羅家,則是因為他要将一切消息對羅龍封鎖。

他跟我說,朱麗葉不可能知道,即使知道,她也不可能告訴羅龍的。

我不明白。

他朝我笑,那雙桃花眼帶着嘲諷之色:“她也喜歡羅龍,因為喜歡,不會将你暴露在他面前的。”我才知道羅禮君和黎碧若都是知道的,所以羅陽才能那麽輕易地在羅家內部進行調動,得到夫人的幫助。

那天晚上我睡不着,坐在床上看着窗外的月光。羅陽對羅龍的維護,羅龍對羅陽的縱容,羅禮君、黎碧若對姐姐不動聲色的保護……

直到最後,只剩我一個人了嗎?我苦笑着,羅陽說得沒錯,如果當時我就真的死了,說不定現在大家都會輕松些。

我閉上了眼,恍然間想起很多年以前我拉着霍漣的裙子,捉弄蒙着眼的葉彥,那時我們年少。

而現在,什麽都沒有了。

我看着面前不發一言的羅龍,耳邊是羅陽絕望的呼喚聲,緩緩地勾起了唇。

作者有話要說: 傅華:我、我的名字是腐化=w=

☆、平安

“我也只不過是,想要報複霍漣和葉彥罷了。”

百轉千回,只留下這麽短短數語。

傅藍卻放下一生的重負,曾經清明澄澈的眼眸掩上了塵埃,再也不複明亮。

“真是相當精彩呢,對嗎,羅龍?”南旭容輕笑,那是一雙黑曜石一般閃亮,泛着邪佞之色,對視時會被蠱惑的溫柔。

羅陽緊張地看着羅龍,害怕他做出什麽舉動。

他認識羅龍這麽多年,早已清楚羅龍是不會善罷甘休的,背叛他的人,不論代價,他都會一一報複。

而他,不希望羅龍做出什麽讓他自己後悔的事。

南旭容睨了他一眼,嘴唇貼近他的耳朵,頂在他腰間的槍緩緩移動:“乖一點,小陽。”

“把羅陽還給我。”羅龍皺起眉,往南旭容那邊走去。

南旭容挑了挑眉,“嗯?你就沒有什麽和傅小姐說的嗎?”

傅藍也看着他,眼中隐隐含着不知所措之色。羅陽低頭看着她,這個時候還企圖得到羅龍的原諒,是不現實的。是傅藍,第二次将羅龍推到無底的深淵之中,這是他讨厭傅藍的原因。

“有什麽要說的話,跟傅華說吧。”

羅龍的聲調淡淡的,他沒有稱傅華為媽媽,或者是傅藍的姐姐,面對着傅藍,他完全像是對待陌生人一樣,平靜地走過她身邊,朝南旭容伸出手:“把我的羅陽還給我。”

那句“我的”,聽得羅陽臉上一熱,對上了羅龍漆黑幽深的眸子,白皙的臉龐不自覺地染上一層薄淺的緋色,卻見羅龍別過臉,臉上盡是疏離。

羅龍……在生氣?

羅陽一愣,又聽南旭容低聲一笑:“如果我拒絕呢?”

“沒關系。”

羅龍的回答讓在場的人皆是愣住,南旭容反複打量面無表情的羅龍,似是要在其中找出什麽端倪,羅龍擡起黑眸,目光幽遠明亮,在羅陽面前會融化的寒冰又層層地結上不可觸碰的霜。

“你說……什麽?”羅陽的聲音裏透着不可置信,他定定地看着羅龍,剛一開口,眼淚便從他的眼裏滾出來。他下意識地就去捂住眼睛,咬緊了唇。

他終是生氣了。

羅龍好不容易答應回到他身邊,終于還是因為他做出的這一切而遠離他了麽。以前總是說,無論羅龍怎麽對他,他都會守護在他身邊的……報應果然來了。因為那時他不過是故意那麽說的,因為他是想,羅龍是不會離開他的。

真不想讓南旭容得逞,可是……聽見羅陽那樣說還是會難過啊。

羅陽低着頭輕聲嗚咽着,因為強忍着情緒而發出了像貓咪一般的綿軟聲音,南旭容看了一眼眼神驀地轉深的羅龍,狡黠地一笑,右手伸出,正欲将羅陽推下樓梯的時候,卻被狠狠地攥住——

“住手吧……主人。”

羅陽淚痕未幹,呆呆地看着忽然出現的南景池,還沒反應過來。

南旭容的驚異之色更甚,他沒有想到南景池會阻止他,更沒想到會那樣稱呼自己。很多年以前,當南旭容還是個小孩子的時候,收養了南景池後強迫過一段時間讓他那樣叫自己。

既恥辱,又獨特的烙印。

“南景池,你知不知道你現在在幹什麽?”手勁之大,南旭容根本掙脫不開,只能惡狠狠地瞪着他。

“我知道。”

南旭容看着一動不動的南景池,忽地回過頭看向羅龍,漂亮的眼睛裏帶着氣憤:“是你讓他這麽做的,對不對!”

羅龍沒有回答他的問題,只看羅陽:“過來。”

南旭容的雙手被南景池禁锢住,羅陽看了一眼便往羅陽那邊走去,羅龍一把将他拉到身後,偏過頭對傅藍說道:“南旭容,是當年将霍漣之死的風波推向你的人。”

“他為什麽……”傅藍似是不相信地看着他,狹長的眼睛裏透着不解。

“因為他身邊的這個人,南景池,是葉容青的私生子,葉遲。”羅龍将目光移到南旭容身上,勾起一抹嘲諷的笑容:“而南旭容,對他有不一般的感情。”

他的話一字一句地傳入羅陽的耳中,他不由得呆了。所以……南旭容才這麽讨厭他們,是因為,身為羅家人的他們,那一年也對南景池即是葉遲産生了創傷。

霍漣妒忌傅華,想利用傅藍讓她痛苦,南旭容推波助瀾,沒想到卻被傅藍反将一軍,導致了傅家和羅家的壯大。對南景池懷有情愫的南旭容不肯放過他們,又發現了羅陽藏着傅藍,便導演出了這麽一出戲。

“……”一天之內被兄弟兩人說了同樣的話,現在還當着南景池說出,南旭容臉色不能再難看了,偏偏反駁不能,只能瞪着羅龍看。

“我已經讓南家布置了的人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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