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八零之我直接:嗨!老攻!(12)

——确實晚了——

那兩只豬吃的十分高興,陸雲深無意間瞥瞥祁城。

那張臉還是好看的,只是有些菜色。

洗完了衣服,陸雲深就去送弟弟妹妹上學了,回來的路上,恰好碰見高玉蓉和巷子盡頭的周二嫂聊天。

高玉蓉看起來瘦了一大圈,一幅悵然若失的樣子,再也難見之前的煙火氣。

想想高玉蓉,再想想自己,陸雲深竟有幾分同病相憐的感覺。

剛想湊上前去安慰安慰,只聽見周二嫂捏着嗓子對高玉蓉說道:“你看看你們家孫和,平時看着這麽老實,誰能想到竟然幹出這種事。不過要我說啊,也不光是他的問題,你看看你,也不收拾打扮,一天天的蓬頭垢面,人家上了一天班回來累的要死,你也不給人家好臉子,哪個男人受得了。”

“二嫂,你這話說的,我操持着這個家,忙裏忙外,一點都不比他上班輕松,他下了班啥也不幹,往炕上一趟就是一整晚,還得讓我伺候他?”

“咱們做女人的,不就得這樣嘛,都是命。而且只要你把他伺候好了,保準他對你服服帖帖,言聽計從,我們家老周就是這樣,別提對俺有多好了。”

“我高玉蓉就不想認命。”

“不認命還能咋地,你不都原諒人家了?”

“這事還沒完,你且等着看吧。”

周二嫂噗嗤笑了出來,“你看看你,真是不撞南牆不回頭啊。”

陸雲深本不想參與婦人聊天,想裝作沒看見,低頭快速往前走去。

“哎,這不是小陸嘛,跑那麽快幹嘛啊,又去找那個小白臉嗎?嫂子可看見他來你家好幾回了,晚上來,早晨才走呢,年輕人真是體力旺盛。”

嘿,我這暴脾氣,我不招惹你,你倒招起我來了,而且閑着沒事提那個王八蛋幹啥,陸雲深暗自生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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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雲深:周二嫂有沒有什麽黑點?】

【RRR:有的,宿主大大!周二嫂她丈夫雖然表面上對她很好,但其實不太行。】

【陸雲深:不太行?什麽意思?】

【RRR:哎呀哎呀!非要人家說嘛,宿主大大老色批(# ̄ ̄#)o】

陸雲深很快反應過來,然後止不住狂笑起來。

“小陸,你笑什麽,魔怔了不成?”

“周二嫂,我給你推薦個偏方,肉苁蓉、淫羊藿、菟絲子、鹿茸、海馬、蛇床子、杜仲,再配上兩個豬腰子。”

周二嫂一臉懵逼:“這都是些什麽玩意兒,這裏頭俺只聽說過豬腰子。再說了,我們家人身體個個好得很,要這玩意兒幹什麽!”

“嫂子,這都是壯陽補腎的良藥,管用!”

高玉蓉也聽出了陸雲深話裏話外的意思,忍不住大笑起來。

周二嫂臉騰的紅了起來,大聲嚷道:“我們家老周才不需要!”

“不,你需要!特別需要!”

臉上挂不住的周二嫂趕緊快步溜走了,只剩下高玉蓉和陸雲深倆人。

“小陸,你這都是從哪知道的?”高玉蓉露出了難得的笑容。

“高嬸,紙裏包不住火,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為。但我怕一直都想跟你道個歉,看你現在這幅樣子,我甚至後悔當初告訴你這事了。”

“小陸,不用道歉,嬸子得謝謝你。要不是你,我這綠帽子不得戴一輩子嘛。”

“不過,高嬸,聽說你決定原諒他,我倒是沒想到。”

高玉蓉笑了笑:“這事不算完呢,狠心傷害別人的人,不配得到原諒。”

陸雲深突然覺得跟高玉蓉的關系近了很多,同是天涯淪落人罷了。

她說的對,傷害別人的人不配得到原諒。

陸彩陸浩在學校,陸雲深不想回到那個空蕩蕩的家裏,就去鎮上買了根魚竿,挖了些蚯蚓,去蓮花河釣魚去了。

支好魚竿坐在岸邊,看着碧空如洗,清風徐徐,陸雲深突然覺得心裏有些空落落的,就掏出了口袋裏最後一根爆珠煙。

就只剩這最後一根了,陸雲深一直沒舍得吸,此刻突然覺得是時候了,過去的該讓它過去了。

煙圈兒袅袅升起,陸雲深覺得自己身體內的某一部分也跟着這煙升到了空中,心裏說不清的輕松。

恰在此時,魚漂猛的動了一下,看來是條大魚。

陸雲深沒有着急,耐心地等魚咬死,小心地提起了魚竿,果然是一條大鯉魚,足足有胳膊這麽長。

陸雲深心裏大喜,這下晚上可以給陸彩陸浩做條紅燒鯉魚解解饞了。

後面又釣到了幾條小魚,很快太陽就要落山了,想來倆孩子已經放學回家了,陸雲深便提着滿滿的戰利品,哼着小曲往家走。

半路上雷聲轟鳴,眼見就要下暴雨了,陸雲深加快了腳步,一溜小跑到了家。

剛到家門口,就聽見陸彩嚴厲的說了句“不準吃。”

原來,祁城從鎮上買來了一包鹵雞腿,陸浩畢竟年紀小,看着雞腿不停地吞着口水。

“你怎麽又來了?”陸雲深冷冷問道。

“我沒什麽別的意思,就是給小彩和浩浩送點吃的。”祁城可憐巴巴地說道。

“不需要,你走吧,再也不要出現在老子面前。”

陸雲深頓了頓,又說:“如果可以,我也寧願從來都沒有遇見你。”

“雲深……有些事,我想我明白的太晚了。”

“确實晚了。”

陸雲深猛的一下摔了門,把祁城關在了門外,帶着陸彩陸浩進了屋。

陸彩半路又折回去,把那包雞腿扔進了豬圈。

暴雨傾盆而下,門窗被風刮得刺啦刺啦響。

陸雲深不以為意,做了紅燒鯉魚和鲫魚湯,被倆孩子吃了個精光,吃完飯開始看起了電視劇。

聽到陸雲深那句話,祁城的心髒說不出的疼了起來。

但他明白,這都是他自找的,只怪自己一味沉迷在自己的想象裏,忽略了內心的真實感受。

他不奢望能夠得到陸雲深的原諒,只希望減少一些對他的傷害。

身上很快被淋透了,但祁城挪不動步子,也根本感覺不到寒冷和饑餓,就這樣站在他的門口,站在離他最近的地方,也是一些安慰。

“祁城。”

突然有人喊了他的名字,祁城的心顫抖起來。

但他很快就發現,那人并不是陸雲深,而是一個神色匆忙,打着傘的中年男人。

擦擦眼前的水霧,才看清這人是劉伯,這個村裏的村幹部,他父親的老相識。

“果然是你,你站在這裏幹什麽!”

“劉伯,我……”

“管不了那麽多了,上堅村水壩那邊需要加固,你趕緊跟我去幫幫忙。”

祁城趕緊跟着劉伯沖進了雨裏,沒有注意門後突然扔出來的那把傘。

外面的雨聲越來越大了,家裏的屋頂幾處漏雨,陸雲深只能拿幾個水盆接着,把陸彩陸浩安排在不漏雨的地方,裹緊被子。

他們在屋裏尚且如此,但那個人還在外面。

【陸雲深:我剛剛說的話會不會太重了?】

【RRR:宿主大大,你也太心軟了,那個狗男人當初對你說的話更重呢╭(╯^╰)╮】

【陸雲深:話雖如此,但外面下着這麽大的雨,他萬一出什麽事。】

【RRR:宿主狗大大!】

陸雲深在屋裏走來走去,站也不是,坐也不是。

他該不會等在雨裏吧?

外面雷聲那麽大,這種壞事做盡的狗男人,指定會被雷劈的。

想到這裏,陸雲深便猶猶豫豫地拿了一把傘,披着一件雨衣來到了院子門口,從門縫中把傘扔了出去。

但傘一直躺在地上,遲遲沒有動。

他心裏納悶,打開門一看,門外空無一人。

果然狗男人,被雷劈死才好呢!

陸雲深氣呼呼地回了屋,蓋上被子悶頭就睡。

但卻睡意全無,牛羊豬狗都數了幾百遍,不過才十二點剛過,直到東邊天空泛起了魚肚白的時候,才迷迷糊糊地睡去了。

一早醒來,陸雲深到門口一看,大雨仍然沒有緩勢,河裏溝裏的雨水已經和地面持平,道路低窪的一些地方,積水已經沒到了小腿。

路邊的樹東倒西歪,滿地狼藉,看來是一場多年不遇的大暴雨。

照這個樣子,地裏只怕沒什麽收成了。

不過他不怕,靠着虛拟農場足夠養活他們一家子了,富餘的說不定還能接濟一下鄰居。

到了下午時分,雨勢漸漸小了,路上聚集着很多鄉親,一邊從院子裏往外淘水,一邊談論着這次暴雨。

陸雲深聽他們說,這次暴雨來勢兇猛,上堅村的水壩被沖出了一個缺口,多虧了鎮政府和公安同志連夜加固堤壩,才終于保住了蓮花鎮。

“你聽說了沒,有個青年去幫忙,被大水沖走了。”

“可不是嘛,聽說家裏還是當官的呢,好好的一個小夥子,正是幹事業娶媳婦的時候呢,不知道父母怎麽哭呢。”

“估計……兇多吉少啊。”

陸雲深突然有一股不妙的預感,連傘都來不及拿,冒着小雨飛快地跑到了河道的堤壩上。

只見堤壩邊上聚滿了人,一個衣着打扮不俗中年男人癱坐在地上,抱頭痛哭,那哭聲讓誰聽了心裏都不是滋味。

旁邊的人你一句我一句——

“祁書記,保重身體。”

“祁書記,已經派搜救隊去下游了。”

什麽?祁書記?!

果真是他嗎!

陸雲深仿佛五雷轟頂一樣呆在了原地,過了半天才緩過來。

他不願相信這樣的結果,抱着一絲僥幸問了問旁邊的一個大叔,“被水沖走的那個人,叫什麽名字?”

“祁城,祁書記家的獨苗苗。”

祁城?!

陸雲深心髒驟停,雙腿有些發軟,一屁股坐在了地上,眼淚啪嗒啪嗒的掉下來。

你媽的,老子只說你被雷劈死,沒說讓你被水淹死!

老子的氣還沒出完,你他娘的就跑了!

看見他這副模樣,大叔十分不解:“小夥子,你是他什麽人啊?哭的比他爹還傷心。”

是啊,我是他什麽人呢,我有資格在這哭嗎?

“就是一個……老朋友。”

“小夥子你也別太傷心了,聽說阿城水性還不錯,說不定還有一線生機呢。”

陸雲深根本聽不進去,一邊哭,一邊在心裏怒罵祁城。

【RRR:宿主大大放心吧,祁城是本書主角,不會有事的頂多遭點罪,他要是出了事,這個世界就會崩塌。】

【陸雲深:不會出事?你不早說!害我白擔心一場。】

【RRR:人家就是想看看宿主大大有多深情嘛(^__^) 】

【陸雲深:你!】

雖然生氣小希為了看他的洋相,現在才告訴他事實,但聽到這句話,還是松了口大氣。

從地上站起來,陸雲深拍拍屁股上的土,有恃無恐,不再擔心,索性慢慢悠悠溜達回了家,“最好多遭點罪,哼。”

祁城被卷進了水裏,盡管水性不錯,但水流湍急,各個路段都有水溝裏的水排進來,形成了很多暗流,根本無法游水。

幸好中途抓住了水裏的一根榆木,此時的他已經精疲力盡,只能抱着這根木頭一路往下游漂去。

終于,水面漸漸平穩了,祁城積蓄了一些力量,在一處淺灘游上了岸。

周圍十分荒涼,連個人煙都沒有,根本不知道是什麽地方。

他渾身濕透躺在岸邊,大口喘着粗氣,只覺得渾身冰涼,額頭卻燙得要死,有一刻甚至覺得自己要交代在這了。

眼前出現了陸雲深的影子,與他相處的所有片段,都像倒帶一樣一幀幀浮現在腦海:澡堂子裏的初遇,鄉間小路的騎行,一起被追債,還有他的體溫他的味道。

他明白的太晚了,現在才意識到,陸雲深已經深深地走進了他的生命裏,成為了他最重要的人,他後悔當初傷害了最在意他的人。

是啊,人永遠只能傷害在意他的人。

如果不在意,根本不會把你放在心上,也就不會因你而受傷。

我不能死,我還有好多話沒有告訴他,哪怕再看他一眼也好;

無論如何,他都要回去。

祁城用盡殘餘的所有力氣,從地上踉踉跄跄地爬了起來。

岸邊的小石子割傷了他的後背和雙腿,但他已經感受不到疼痛,只能感覺到鋪天蓋地湧來的疲憊,只要一閉眼就能永久的睡着。

他撐着最後一口氣,爬上了岸邊的一座小山頭,仍舊下着小雨,半路腳下一滑,踩塌了墊腳石,直直地摔了下來。

不知道過了多久,他再醒過來的時候,背部傳來劇烈的疼痛,脊椎仿佛斷了一般,裸露的皮膚沒有一塊完好的地方。

失去意識前,祁城遠遠看見了搜救的隊伍。

再睜開眼時,祁城只見周遭雪白一片,以為自己來到了天堂。

等到眼睛終于适應了周圍的光線,他才發覺自己正躺在鎮上衛生院的病房。

意識一點點回複,他拔掉手上的點滴,踉踉跄跄地爬下了床。

恰好進門的小護士攔住他,一臉怒色:“誰讓你起來的!你傷還沒好,趕緊回去躺着。”

他把護士一把推開,不顧身後的大喊大叫,扶着牆走出了醫院。

祁城的身體虛弱到極致,每一步都邁得極其困難,但是他只想第一時間去看看陸雲深,告訴他不用為自己擔心,告訴他從頭到尾都是自己錯了。

一條又一條小路,腳下的路仿佛無比漫長。

他終于來到了陸雲深的家門口,那一刻他甚至覺得前面出現了一束光。

虛弱的手扒在磚牆上,往院子裏走去,耳邊突然傳來兩個人交談的聲音,他停住了腳步。

此刻映入眼簾的,一個男人摟着陸雲深的肩膀,坐在葡萄架下喝酒。

兩人說說笑笑,十分熱鬧。

而陸雲深臉上的笑容,是他不曾見過的燦爛。

祁城頓時覺得心裏的那口氣已經沒了,一下子虛弱地癱軟在地上。

努力騰挪一下身子,轉到牆的另一面,努力不讓自己發出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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