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6
——春光大美——
夜攬星河。
虞止靜靜立在廊邊，廊前是流雲滾滾，一如世事無常，他不由生出一些沒因果的奇妙念頭。
幾萬年不見，南極仙翁那老兒的胡子又長了幾茬，欠的那幾壺酒是不是該讨回來了？
當年征戰岐山，從血泊中救下的那只小獸如今坐化成地仙沒有？
還有……雲深，他在繁華落盡掃院子，身子酸不酸？
“玉衡。”
“神尊，屬下在。”玉衡星君憑空出現在虞止身後。
隔了一會兒，虞止說：“本尊病了。”
“嗯？”玉衡不解。
神尊生龍活虎，背脊挺直，臉色也好，壓根兒看不出半點病态。
“你去繁華落盡尋一機靈童子來本尊榻前侍疾，現在就去。”
玉衡愈發不解：“禀神尊，夜攬星河就有許多機靈童子伺候着，神尊何必舍近求遠？”
虞止不言，臉上沒有絲毫表情。
玉衡立刻改口：“是，神尊，屬下即刻去辦。”
在去繁華落盡的路上，若魚一直在琢磨神尊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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繁華落盡早已荒廢多年，此時不就只有一個雲深嗎？
“什麽！要我去神尊寝殿侍疾？！”
陸雲深滿臉錯愕，但傳信的玉衡星君确确實實就是這樣說的。
【RRR：宿主大大沖鴨！千載難逢的獨處機會，争取一晚上搞定虞止上神！】
【陸雲深：搞定你個大頭鬼，屁用沒有，就知道喊口號。鄙視？_｀】
【RRR：X﹏X】
夜攬星河。
陸雲深跟在若魚身後，再一次踏進空蕩蕩的大殿。
虞止躺軟榻上，一聽見推門聲，迅速故作輕松地坐起。
風吹起幔帳，可以清楚看見，若魚身後跟着的童子正是雲深。
虞止臉上從容不迫。
如此一來，雲深就是若魚尋來的人，與本尊沒有半點幹系，可不是本尊逼着他來的啊。
“神尊，屬下将人帶來了。”玉衡複命。
虞止微微點頭，挑剔的目光從雲深身上掃過，一副懷疑的樣子。
“他機靈嗎？”
玉衡星君頓了頓，“應該算是機靈的。”
虞止擺擺手，漫不經心地道：“那就将就吧。”
“玉衡，本尊要歇着了，留他一人伺候即可，你且退下吧。”過了會兒，軟榻上的虞止懶懶吩咐。
“是，神尊。”
随即，玉衡憑空消失，大門被關閉，空蕩蕩的寝殿就剩兩個人。
“雲深。”幔帳裏喚了一聲。
陸雲深上前一步，麻利應道：“神尊，雲深在。”
幔帳被一雙修長好看的手推開，虞止不疾不徐地走出來，目不斜視地舉步大殿另一側走去，身上衣袍在身後一件一件自動滑落。
大殿另一側，是一方浴池，池水正冒着騰騰的熱氣。
“伺候本尊沐浴。”
話音未落，最後一件貼身衣物緩緩褪下，虞止整個人恰好沉進了溫水中。
陸雲深小心翼翼走到池邊，池中水汽氤氲，但隐隐能看清他白皙的肌膚，以及輪廓分明的肌肉紋理。
伺候沐浴？
可怎麽個伺候法呢？
陸雲深跪坐在虞止背後，開始捶背捏肩。
陸雲深一通服務，虞止閉上眼享受，兩指捏動着筋，關節抵着穴位，舒服得醉生夢死。
“爽——”
虞止反應過來，匆忙捂住嘴巴。
剛剛本尊說了什麽！
呸呸呸！
“那個，雲深，你去将桌上的酒端來。”虞止急忙掩飾自己的失言。
陸雲深聞言，上去取來放在池邊。
“神尊要飲酒？”
“不錯。”
陸雲深便為他斟滿了一杯。
虞止細長瑩白的手指捏着玉杯，問：“雲深，你酒量如何？”
“回神尊，雲深的酒量一般。”
“大男人，酒量當如四海，豈可一般？坐下與我小酌幾杯，練練酒量。”虞止豪氣幹雲地招呼。
“是，神尊。”陸雲深拘謹地跽坐在池邊，也為自己添了一杯。
“這酒乃本尊七萬年親自釀的芙蓉雪，一般人可沒這口福。酒烈，你要少喝一些，容易辣到嗓子。”
“是，神尊。”
虞止随即小抿一口，嘴邊嘶嘶，卻極是享受。
陸雲深端起自己的玉杯，迫不及待要嘗嘗放了七萬年的酒是什麽滋味。
将杯沿放在唇邊一抿，陸雲深砸吧砸吧嘴，在現實世界陪酒經歷太過豐富，這酒只覺得寡淡無味。
這叫烈？
神尊你是不是對烈酒有什麽誤解？
“飲酒是為了忘掉煩惱。”虞止微仰着頭，太息一聲。
陸雲深看着虞止的愁容不禁問到：“天宮的神仙也會有煩惱？”
“怎麽會沒有？天權星君愁着如果加官進爵，玉衡星君愁着怎樣同夜攬星河那個叫七荷的仙子告白，而那個叫七荷的仙子愁着怎麽才能引起本尊的注意……”
“神尊，你也太八卦了。”陸雲深忍不住吐槽。
虞止這才意識到自己酒後又失言，一下子抖出去太多秘密，清清嗓子，故作鎮定：“本尊無意中聽到罷了。”
他才不是喜歡元神出竅，聽別人有沒有背後講他壞話！
“那神尊有什麽煩惱呢？”
虞止頓了一會兒才說：“本尊有十幾萬年沒睡過一場好覺了。”
陸雲深了然，這就是當時吵醒他後他會那麽生氣的原因。
殿中靜了許久，陸雲深腦袋漸漸有些暈沉，沒想到這酒喝起來寡淡，後勁卻很足。
而虞止，臉上悄無聲息爬上了酡紅，有些醉意。
“雲深。”虞止忽然溫柔地喚道。
“怎麽了，神尊？”
陸雲深低頭一看，自己的手被用力抓住：“打掃繁華落盡累不累？”
“累。”
“那往後，你都在夜攬星河好不好？”
“啊？”
又……失言了。
在微醺的狀态下，這一次虞止沒有選擇收回去。
“本尊……需要你才睡得好……”
陸雲深愣住。
“好不好？”
“好。”
虞止聞言，微笑着點頭，眼睛已經有些睜不開了。
過了會兒他又吩咐：“雲深，本尊泡夠了，去取衣服來。”
陸雲深随即起身，不料池邊太滑，整個人跌進了池子裏。
濺在身上的巨大水花将虞止淋清醒了些，但他兀自沉默坐着。
陸雲深在池子裏掙紮許久，總算站定，池水剛剛淹沒大腿而已。
【RRR：哇哇哇！鴛鴦浴！宿主大大，你演技天衣無縫＼（^ ^）／】
【陸雲深：演你妹，我是真摔！】
頭上在掙紮時散開，潺潺水珠從他耳鬓從頸窩緩緩滑落，衣物被水浸透後愈發貼身，凸顯出撩人的曲線。
虞止視若無睹。
陸雲深慌忙要起身，奈何池底太滑，又一個踉跄，手無意中撐在男人結實的胸膛上，勉強穩住了重心。
四目相對，雙方皆有一瞬間的怔忪。
【RRR：宿主大大，趁現在！上啊上啊啊啊！】
腦海裏小希搖旗吶喊，叽叽喳喳叫個不停。
陸雲深卻迅速挪開了手，雖然有些東西潛移默化發生了改變，但發自內心的排斥還是不容忽視的。
……雖然眼前這個男人，無論從身材還是臉龐，都無可挑剔。
【叮！男主好感度+1，積分+10！】
【陸雲深：已經到這種程度，好感度居然才增加1點？】
【RRR：宿主大大不會灰心啦，虞止是萬年冰塊兒，要一步一步融化他。】
正在這時，陸雲深胸口突然一陣急促的疼痛。是寒毒！
寒毒在這個時候又發作了！
操！
偏偏是這時候！
陸雲深捂住胸口，綿綿的劇烈的疼痛忍不了。
一陣又一陣，不行，疼痛在不斷加劇，他必須想辦法緩釋這股疼痛，一刻也拖不得。
突然眼前一亮，陸雲深在虞止的脖子上發現了五彩斑斓的光，那是垢火的蹤跡。
在疼痛的驅使下，他屈膝蹲下，緩緩靠那完美的身體越來越近，直至鼻尖相抵，呼吸相聞。
随即，一吻落在虞止高挺白皙的脖子上，溫柔吮噬。
這是在撩撥他？
虞止不禁冷笑。
無用功而已。
神生漫長，在最初的十幾萬年裏或許還有過些許不合時宜的沖動，但幾十萬年的歲月足以改變一切。
他活得足夠久，久得早已沒有了所謂的膚淺的欲望。
垢火在往下轉移。
陸雲深的唇也在下移。
虞止臉上波瀾不驚。
沒有用的。
無謂的掙紮罷了，那些東西，本尊早已摒棄得一幹二淨。
本尊一心向道，道心堅定。
本尊的心就是南海的礁石。
本尊的心不以任何外物為轉移。
直至，他身體的某個地方發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變得異常堅固。
堅固！
與天地同壽什麽場面沒見過的虞止上神，此刻瞳孔在無限收縮——
怎麽會這樣！！
不！
不可能！
這絕不可能！
殿外有仙娥不慎打碎了茶盞，被巡夜的仙長一頓厲聲訓斥，仙娥低低抽泣，哭訴着以後再也不敢了，求不要責罰。陸雲深明顯感覺到臀部被人大力一抓。
“雲深。”虞止在耳畔喚。
陸雲深被有力的雙手攬近，坐到了一雙腿上。
如同觸電一般，陸雲深本能的抗拒彈起來，卻被再度被人拖回來原位。
“神尊，我去給你拿衣服。”陸雲深攀上浴池邊緣，往大殿上逃。
【陸雲深：救我！】
【RRR：宿主大大你就從了吧＼（^ ^）／】
【陸雲深：不！不不！！】
【RRR：我先關機了，宿主大大自由發揮喲＼（^ ^）／】
“不必了。”
回頭一看，虞止化成一縷青煙，消失在浴池中，随後又憑空出現在陸雲深面前，攬入懷中，再扔到軟榻上。
法力低微的陸雲深，沒有任何反抗的餘地。
北方天空流星劃過天際。玉衡星君坐在庭院的瓊花樹下懸想。天權星君對着銅鏡将胳膊肘上硬結的血痂摳掉。
觸摸，撕咬，緩緩地進去輕輕地移動，時而熾烈時而溫吞。
夜攬星河，春光大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