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9
——先處理你——
我寧願從來沒有遇見過你。
虞止久久立在廊邊，罡風凜冽，吹亂他的三千青絲，耳畔不斷回響起陸雲深的那句話。
心底有一種怪怪的感覺。
是從未經歷過從過體會過的感覺，莫非這就是世人常說的……心痛？
本尊居然會心痛，活久見，當真是活久見。
說什麽寧願從來沒有遇見過本尊，可笑太可笑了，沒有遇見便沒有遇見吧，這有什麽大不了的，本尊才不會在乎。
本尊乃九重天的戰神，本尊公務繁忙日理萬機，眼裏只有蒼生大義，就突出一個無情好嗎。
搞得誰好像很稀罕似的。
“玉衡。”
“神尊，屬下在。”玉衡星君憑空出現在虞止身後。
虞止：“你現在就去一趟戰部，将要處理機要通通拿來，本尊要焚膏繼晷。”
玉衡：“禀神尊，自從平息無已山叛亂後，戰部暫時沒有機要了。”
虞止：“本尊發現你這個人就是不懂變通，暫時沒有機要，那你将戰部的一些瑣碎事務拿來吧，瑣事繁多又盤根錯節，他們處理起來一定很頭疼。”
玉衡：“禀神尊，戰部事務你已全權交給你當年親自提拔的朱雀，朱雀做得很好，這幾萬年來從未出過半點纰漏。”
虞止：“那有沒有人要會見本尊的？趁此機會就都見見吧，省得那幫人又說本尊高高在上，不接地氣，快把人都領來夜攬星河吧，本尊正好得空一次見個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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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衡：“禀神尊，太宸宮已經三萬年沒收到過拜帖了。”
虞止：……
“那邀請本尊赴宴的帖子一定很多吧？這些年你們回絕他們一定辛苦了，本尊正好去四海八荒遛一遛，活動活動筋骨。”
“神尊，一封也沒有。”
虞止：……
有點尴尬。
但他必須要給自己找點事情做，否則就會去想不該想的事情。
他轉頭定定地看着玉衡星君。
有了！
“玉衡。”
“神尊還有什麽吩咐？”
“你今年多大了？”
突兀的問題讓玉衡星君愣了片刻，“禀神尊，屬下今年九萬三千歲。”
“那你為什麽還不成婚？”
玉衡：“……”
這時，有宮娥進大殿添茶，虞止将綠衣服的宮娥招到面前來：“七荷你過來。”
“奴婢在。”
“你今年多大了？”
“回神尊，奴婢今年三萬九千歲。”
“你為什麽還不成親？”
七荷：“……”
虞止看着他們，出口：“你們一個九萬三，一個三萬九，巧得很，不如你們成親怎麽樣？”
玉衡：……
七荷：……
凡間……
這是天族的司戰之神虞止上神有生以來第一次下凡。
踏魔窟如履平地的虞止上神，走在人間熱鬧的長街上，卻舉步維艱。
看着這周遭的街景，虞止不住地嫌棄地搖搖頭。
這就是所謂的人間繁華的大街？
呵，雜亂無章，叽叽喳喳，成何體統？
凡人不愧是凡人，就會找亂子。
就不能井然有序一些？
各類店鋪就不能分門別類地布局嗎？
酒樓就規規矩矩挨着酒樓，綢緞莊就挨着綢緞莊，非得亂七八糟的排列不可？
所以燒雞店到底在哪裏！他找了半天都沒找到！
功夫不負有心人，他終于走到一家老字號的燒雞店，對正在宰雞的老板道：“給本尊切一只燒雞。”
老板瞥了他一眼，繼續剁雞，壓根不搭理他。
“本尊要一只燒雞。”
虞止加大自己的聲量。
凡人肉體凡胎，聽覺不佳可以理解。
老板這次索性連看都不看他一眼，彎起手肘推了推他。
幾十萬年來，第一次被人這樣無視，簡直豈有此理！
虞止手用力拍在砧板上，怒道：“凡人，你給本尊聽好了！本尊要一只燒雞！”
見自己的男人被欺負了，燒雞店老板娘從店裏舉着雞毛撣子就沖了出來，對虞止的腦袋就是一頓削：“你吼什麽吼！比誰嗓門兒大是怎麽的！規矩懂不懂的！你以為你很特殊啊！給老娘排隊！排隊！！”
虞止被雞毛撣子一路攆到了出去，灰溜溜地排在隊伍的最後。
不知不覺到了夜裏。
華燈初上，熱鬧非凡。
虞止走在長街上，被賣小玩意兒的小販吸引了目光，小攤周圍一大群年輕的男男女女駐足。
小販最搶手的貨物是挂在架子上用紅繩纏的如意結。
如意結寓意吉祥如意，在年輕男女中間最受歡迎。
虞止下意識就想到，這玩意兒，雲深他會喜歡嗎？
虞止正準備買一根，誰知最後一根被人提前一步搶走了。
小販看到虞止眼中的失落，從兜兜裏取出幾根紅繩塞他手裏：“把這紅繩買去自己纏，親手纏的如意結最有誠意，最是靈驗。”
虞止立即興奮地點點頭。
可這如意結到底怎麽纏的來着？
虞止攥着線頭，雙手發抖，不知所措。
小販看出他的為難，慢動作教了一遍，虞止認真跟學，将編纏的每一個步驟都刀刻斧鑿地記在心裏。
區區編盤一個如意結，本尊絕頂聰明，豈有學不會的道理？
果真學不會。
虞止綁了整整三日，笨拙的雙手愣是沒将如意結綁出來。
到第四日，功夫不負有心人，總算綁得有模有樣了，虞止看着掌心靜靜躺着的如意結，一股成就感油然而生，比五萬年前降伏西海那頭上古兇獸還要舒坦百倍。
可他總覺得這如意結哪裏怪怪的，然而他又找不出症結所在。
拿回去問小販，小販看着他的如意結，一臉嫌棄，“傻大個兒，你這綁得太醜了。”
旁邊別的顧客奚落道：“哈哈哈，想不到你周周正正個人，長了副豬腦子，編個如意結都編不好。”
什麽！豬腦子？？
啊啊啊氣死本尊了！
本尊要打你個魂飛魄散！
虞止剛一舉起手，又收下。
忍，要忍，不氣不氣，虞止，你是最棒的！
不跟凡人一般見識，凡人總歸只是凡人，凡人鼠目寸光，凡人知道個屁，凡人審美水平差勁得離譜。
虞止一回太宸宮，玉衡就急匆匆迎來。
“神尊去了哪裏？屬下這幾天可是一頓好找。”
“本尊去了趟人間。有事？”
“戰部送來要務，關于若水神君的，朱雀做不了主，需要神尊定奪。”
“剮刑剮刑，本尊還有要事。”
虞止一手推開公文，徑直走向夜攬星河的偏殿。
偏殿內，陸雲深聽見推門聲，迅速跳上床，拉起被子将自己蓋得嚴嚴實實。
“雲深。”虞止款款走近。
“本尊去人間給你帶了一桌的好東西，都是你喜歡的，快瞧瞧。”
虞止信手一揮，桌上憑空出現一桌凡間美食。
這實在香得離譜，陸雲深躲在被子裏都聞得清清楚楚。
有燒雞，有鹵鵝，醬豬肘子，燒花鴨是一個不少。
還有這纏纏綿綿的酒香，女兒紅，一定是埋了幾十年的女兒紅！
虞止拿了其中一個紙袋，坐在床邊，将紙袋往下剝，露出油香四溢的肉來：“雲深，老板說這兔兒腦殼要趁熱吃，再不吃該涼了，涼了就不好吃了。”
操！
他怎麽知道老子最愛吃兔頭的！
陸雲深口水直流。
不行不行，陸雲深，你要忍住，不能崩！崩了就完了！
看到床上的陸雲深不為所動，虞止捏住被子，扯開，随後用力将陸雲深整個人掰過來。
陸雲深還在掙紮。
虞止将肉放在他嘴巴前：“本尊喂你吃，來，張嘴。”
陸雲深緊閉雙唇，強忍着不咽口水。可在美食面前要做到不咽口水，比飛升上神還難。
虞止聽見他咽口水的聲音，嘴角微微一笑，用力捏住他的兩颚。
總算撬開了他的嘴巴，虞止将兔頭喂了進來。
陸雲深咬住肉卻不嚼。
“雲深，快吃啊。”
陸雲深不為所動。
虞止眉頭抽動，索性一把将紙袋包的兔頭扔了。
陸雲深眼瞅着兔頭肉在空中滑過一道優美的弧線，随後掉在了牆角，心疼不已。
你再喂我下我就吃了啊（╥﹏╥）；
然而，還不待他有別的想法，鋪天蓋地的吻落了下來。
唇瓣密不透風地貼合在一起厮磨，因為缺乏水分的滋潤，唇肉生疼，他卻不松開分毫。
虞止細長的手指捏在陸雲深的兩颚，牙關打開的瞬間，他舌頭如游龍一般，不停地在其中翻滾攪動，無有緩勢，無有休止。
陸雲深渾身燒燙，只覺得窒息，卻竟然有些……舒愉？
離譜，離大譜。
【RRR：（咽口水聲）】
【陸雲深：你他媽在幹什麽！】
【RRR：沒幹什麽沒幹什麽，我什麽都不知道，宿主大大你繼續，不要停（咽口水聲）】
【陸雲深：你快幫我查查，他的好感度增加了嗎？】
遲遲沒有聽到系統提示音，陸雲深難免有些心慌。
【RRR：（咽口水聲）好的，這就幫你查詢——呃……沒有耶（｀;）？】
【陸雲深：什麽！沒有？！】
【RRR：一點積分都木有增加（+_+）】
操！
狗日的又是下半身思考，陸雲頓時深氣急敗壞。
想掙開，卻發現虞止的力道太大，此時他的舌頭在嘴巴裏動來動去。陸雲深一氣之下一口咬了下去，口中頓感腥甜。
虞止吃痛地松開，陸雲深一把将他推到一邊。
【叮，好感度+5！】
【陸雲深：？？這也可以？呵，狗男人就是賤！】
過了會兒，虞止擦了擦嘴角的血跡，不氣不惱，反而面色從容地取出衣襟裏的如意結遞了過來。
“雲深，本尊有東西要送你，你看。”
陸雲深接過去，看都沒看，順手就丢進了旁邊的火爐子裏。
虞止急忙伸手去抓，可已經來不及，如意結遇火即着，瞬間被燒成了灰燼。
虞止伸向爐火的手慢慢垂了下來，眼中逐漸光芒暗淡。
他在床前站了許久，頭也不回地走出了偏殿。
陸雲深翻身看着他離去的方向，有些恍惚。
系統提示音并沒有如願響起。
【陸雲深：好感度沒有增加？你說我是不是有點過了？】
【RRR：超過分的！哼╯^╰哪有宿主大大你這樣的，親一半就不親了，你到底有沒有考慮過我們觀衆的感受！鄙視你？_｀】
【陸雲深：……】
【RRR：宿主大大确實有些過分了，虞止剛剛離開的時候都能看到他眼裏的失落，太慘了（╥﹏╥）】
【陸雲深：啊？那該怎麽辦？會不會以後他對我一點好感都沒了？】
【RRR：有這個可能的（﹃）】
虞止回到戰部親自定奪，将若水神君移交司刑的雷部，三堂會審，若水神君對勾結鬼族的罪狀供認不諱。
雷部遂引九道天雷刑之，将其打落凡塵，永世不得飛升。
虞止難得回一趟戰部，坐在案前翻閱先前的公文，今夜不打算再回太宸宮。
不得不佩服自己毒辣的眼光，自己親手提拔的朱雀将戰部的每一件公務都處理得恰如其分，完全可以接他的班。
“神尊。”
這時，門扉被輕輕推開，陸雲深悄悄走了進來。
陸雲深決定豁出去了，先把虞止給哄回來，把主角惹毛了得不償失。
反正逢場作戲而已，他不會動真感情的，只是為了完成任務，為了在現實世界活下去。
所以有些東西是可以暫時放棄的。
虞止視而不見，目光都放在竹簡上。
是北海的一宗戰亂。
赤蛟一族強占巴蛇一族的地盤，北海水君斡旋不利，兩族開戰百年，民不聊生。
“神尊。”
陸雲深坐在他旁邊，又輕輕喚了一聲。
虞止別過頭去，繼續看手裏的竹簡。
北海之地，各族因地盤交戰的例子層出不窮，這個北海水君幹脆就不要當了，飯桶簡直是十足的飯桶，我天族養這種飯桶做什麽，啊，癢啊。
虞止低頭一看，發現一只白皙秀氣的手此時正覆在他的肚子上。
虞止将之撥開，這只手卻彈了回來。
随後極其不老實地伸進他的衣服裏，柔柔的指腹在腹肌的每一條輪廓線之間游走，又若有似無地輕勾着肚臍，最後反複撥弄着人魚線。
這腹肌杠杠的，這腰身一摸就很有力量，一發力就不帶停的那種。陸雲深越摸越起勁，沿人魚線徐徐深入。
直至身體某個地方變得堅固，虞止終于捉住那只罪惡的手。
虞止提醒：“雲深，适可而止。”
陸雲深充耳不聞，手掙脫開，又放回了原位。
他又抓住他的手，卻沒有阻止它的移動。
過了會兒，他興師問罪：“你可知那如意結是本尊費了多少心思才做出來的？”
“不就幾根紅繩編纏一下就好了？”
虞止：“……”
“對，如意結确實很簡單，但那畢竟是本尊親手做的。”
陸雲深漫不經心地答：“神尊再做一個便是。”
明顯感覺到他握他手腕的力道加大，陸雲深求饒：“神尊，疼。”
虞止回頭瞪了一眼。
“你也知道疼？”
随即兇狠地将他摁倒在地上，跨坐了上來。
鋪天蓋地，不容抗拒。
“神尊，你還要處理公務！”
虞止一把撕開他的衣服：“本尊先處理你。”
他舌頭上的傷口并未愈合，幾經周折，口中腥然，卻絲毫不能延緩片刻攻勢。
他解開身上衣服，條理清晰的腹肌随即呈現出來，人魚線一直延伸向神秘的地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