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chapter62

“妾身等待此刻,已有千年。”羽衣狐擡起蒼白的手,不知道在透過着手看着什麽。也許是回想到了千年之前第一次生下鵺的時候,也許是四百年前被奴良組阻撓時的痛苦。

她的背後是一團巨大的肉塊,應該用肉泥更加合适,那堆肉泥仿佛是有了生命的泥土一般,在不停的蠕動着。“立于人類和妖怪之上,名叫鵺的魑魅魍魉的主人在此時此刻誕生。在良辰之際聚集來此,從京都,還有江戶遠野遠道而來為我們祝福的妖怪們啊……皆屬大義。”羽衣狐微微偏着頭,她微笑着,看着下面在不斷歡呼的妖怪們。

“是嗎是嗎,再為我歡呼嗎,真是可愛啊,你們。”至于那些敢來搗亂的妖怪……羽衣狐轉過頭,溫柔的看着背後的肉泥。那一團肉泥的變化很快,巨大的嬰兒臉出現在肉泥之中,然後是腿,手臂。口中不斷喊着:“母親,母親大人。”

鏖地藏瘋狂的擺着手大笑,煽動着其他的妖怪:“哈哈哈,誕生了,羽衣狐大人萬歲!”

但是奴良組大多的妖怪都有些震驚的表情,羽衣狐的樣子像極了他們認識的一個人,但誰也不知道是怎麽回事,只能低聲切切私語着。

“曾經,黑暗與人類共存,我等黑暗化身,一直默默的潛伏于人類的統治之下,但是人類不能一直善良的活下去。”羽衣狐繼續說着,她的微笑表情變得有些猙獰,她想起了很多年前自己慘死在人類的手中,只為了自己的肝髒。

“不久其心變惡,醜惡的本性占據了心靈,幾百年來被所信之物,所愛之物背叛。那一刻,陷入絕望。”鵺的願望,京都妖怪的夙願,自己滔滔不絕的恨意,最終只能化為無奈的吶喊。

“妾身總有一天要讓着混沌世界充滿純淨之物,那就是黑暗,沒有盡頭的黑暗,不占一定污穢的純粹的黑暗!”畏纏繞在身上化作了一身學生裝。“就如這黑色的長發,眼睛,衣服,完美的黑暗啊!來吧,純粹的黑暗的仆人啊,保護他吧。”

原本以為鵺已經誕生,卻因為這樣一句話再度讓柚羅等人燃起了希望:“他說要保護,難道鵺現在還不能戰鬥嗎?”

“還能阻止他,只要有彌彌切丸和破軍!”持有兩者的陸生和柚羅對視了一眼,都在對方的眼中看到了不會輸給自己的決心。

“丸竹夷二押禦池……”

狂骨輕輕吟唱着京都的歌謠,這首歌曲在很久以前就是為了讓人記住京都街道而編寫的歌曲,只要是京都的人,多多少少都會唱那麽一兩段。這也是狂骨自己最喜歡的一首歌謠,閑來無事就喜歡哼上兩句。但是和這首溫柔歌調相反的是在不斷冒出畏的狂骨自己:“羽衣狐千年的夢想絕對不會讓你們破壞!”

落炎擋在陸生和柚羅前面,“陸生,要小心啊。”

“我知道。”陸生稍稍停頓了一下,便拽着柚羅的衣領,幾乎暢通無阻的就來到了羽衣狐和鵺所在的頂層。

在樓頂上,柚羅放出了自己的式神廉貞,“人式一體!”柚羅望着羽衣狐,深深呼吸了一口氣,而進入到鼻腔中的空氣比起和平的京都來說,多了一股濃濃的血腥味道。濃重的鏽鐵味道争先恐後的鑽入柚羅的嗅覺器官,縱然柚羅知道這不過是自己的錯覺,卻也忍不住心中想要嘔吐的惡心感。

要守住京都。

這樣的一句話,不是什麽玩笑或者随口的回答。而是一件讓人感到沉重無比的事情,那重量無法用确切的數字來形容,只能說是沉重到讓柚羅呼吸不過來的……責任。

“羽衣狐!今天在這裏誓死也要打倒你!”

“秋房哥哥?!”他什麽時候來的?柚羅詫異的瞪大了雙眼。

“又是你啊。”羽衣狐毫不在意的說道,雪白的尾巴毫不費力的刺穿了秋房的身體:“你的出場不是早就結束了嗎。”她笑着:“所以已經沒有出來的必要了不是嗎。”

“流轉狂言!”

秋房頓時化作黑色的毒水,圍繞在羽衣狐的周身。龍二嬉笑着:“怎麽樣,秋房的那張臉的确有為了大義而赴死的感覺吧。”羽衣狐不悅的冷笑道:“想要欺騙妾身嗎,說謊的陰陽師,這次是你來取悅妾身嗎?”

“不是不是~”龍灣攤了攤手:“我本來只是想要把鵺封印了就可以看一場妖怪對妖怪的好戲了。”說着,右手變為結印的樣子,口中念着咒文,即使有狂骨的大聲提醒,也來不及讓羽衣狐去擋住封印,只能眼睜睜看着封印的石柱随着咒文快速的落下來。

“盤踞于中央地脈之妖怪啊,再次成為消滅京都妖怪的封印基石吧!滅!”

“成功了?!”

“真危險,羽衣狐啊,眼睛不要離開孩子啊,你是個母親吧。”煙霧散去,不知道從哪裏出來的土蜘蛛擋住了嬰兒和石柱,雖然他的樣子并不會像是要保護首領的家夥,但是聯想到土蜘蛛好戰的性格,就能猜測到他會為了和鵺再度一戰而做出這種事情也不是不可能的。

“陰陽師——”羽衣狐看到鵺無事後将目标轉向了龍二,語氣恨不得将其挫骨揚灰。尾巴卷起龍二,将他狠狠的撞向頭頂的木頭碎片後放開,任由其自動跌落在地面上。

“龍二哥哥!”柚羅瞳孔一收縮,立刻将廉貞對準了羽衣狐,卻被陸生阻止。陸生緩步上前,高聲道:“我可是一直很想見你啊,羽衣狐。”那段回憶,是真的嗎?陸生想着,更加認真凝視着羽衣狐的樣子,記憶中的确有個女孩……那個時候,他說什麽了?

“大姐姐,你是誰?躺在那裏的又是誰?”

不過十來歲的少女,拿着刀站在牆角,還有倒在血泊之中熟悉的和服花紋。“那張臉,果然是你嗎?殺了父親的……”陸生質問着,關于羽衣狐和奴良家的事情,他也不曾太過詳細的了解,尤其是年幼時相遇殺了父親的女孩,她到底是誰?

羽衣狐對這樣的話毫無感覺,她也打量着陸生,呢喃到:“可恨可憎恨的臉。”突然闖入腦海記憶中的一張臉讓她有些呆愣,棕色的短發,還有一雙很大,很漂亮的眼睛。那是什麽?是誰?為何會讓她感到很開心?

“莫非你不記得了嗎。”看到羽衣狐久久不回答,陸生咬住嘴唇,已經黑黑田坊鬼纏,彌彌切丸狠狠的朝着羽衣狐劈下去:“羽衣狐!”

“叽叽喳喳的吵死人了……”羽衣狐也皺起眉頭,從一條尾巴中抽出一把刀:“三尾之太刀……”太刀擋住了陸生的彌彌切丸,其餘的尾巴又拍碎了黑田坊的武器:“妾身的另一把武器被一個有趣的小鬼給破壞了,本來還想讓滑頭鬼你看一看的。”說着,她看着下方還在和京都妖怪糾纏的落炎。

“果然還是過來了啊,他的能力一直讓妾身覺得不安,要不要現在就殺了他呢……”

“你敢!?”陸生聽到原本還算平靜的心一下子波動起來,感覺妖怪之血劇烈的沸騰起來,咆哮着要斬殺面前的妖怪。只是剎那間的事情,陸生恢複到了冷靜,落炎不是那種很弱小的人,和他鬼纏過自然明白落炎到底有多厲害。羽衣狐想要找落炎的麻煩,只會是自讨苦吃。

“呵呵,你看妾身敢不敢啊~”羽衣狐輕輕笑了幾聲,九條尾巴一同将陸生打飛到龍二的身邊,三尾太刀緊跟其上向他們狠狠砍下。

帶着龍二施展了鏡花水月到了稍微高一點的地方,龍二卻沒有因為躲過一劫而有些不爽:“竟然被妖怪救了。”真是丢臉,他在心中暗恨,身體卻早已幾乎動彈不得,轉頭又問:“如何打到她?她可是比四百年前強多了。”

“硬拼,至于方法……不試不知。”丢下這樣一句話後陸生又回到了羽衣狐的對面,

龍二沉默了一小會,對着也爬上來的柚羅說道:“柚羅,和魔魅流聯手。”

“哈?”

“吵死了讓你和魔魅流聯手,然後找機會用破軍!”抱歉了,我這個正牌哥哥,也保護不了你了。龍二在內心苦笑了幾下,突然又發現這種心情不太适合自己。看着還在原地不動的柚羅,繼續嘲諷:“怎麽了,希望自己的重量把這裏壓塌嗎?給我留個生存之地好不好。”

“混蛋哥哥!”柚羅氣沖沖的丢下一句,小跑離開。

哼,這種氣勢就對了,下一代的當主啊。

“千把之刃傷不了妾身。”羽衣狐用尾巴當主所有的攻擊:“這種招數也差不多該結束了吧。”兩條雪白的尾巴死死的攥住了陸生的手腕:“妾身無時無刻不在盼望着,用着把刀,将滑頭鬼的血脈完全斬斷,三尾之太刀。”

陸生跳上荒骷髅的身上,斬殺了纏繞在淡島身上的青綠色毒蛇,“這裏交給我就好了。”淡島也不推辭,幹脆的點點頭,身手利落的離開了荒骷髅的周圍。

“嗚嗚嗚嗚又是你這個家夥!”狂骨瘋狂的拍了拍荒骷髅的腦袋:“還在做什麽呢荒骷髅,快把他殺了!”

荒骷髅聽從着狂骨的命令,扭動着自己的身軀,掀起一大片灰塵:“雖然還不太清楚,若是在此時用了這個,會變成什麽樣的結果。卍解,破曉處化白……”

“改變之物為何?”狂骨還沒有反應過來,手中抱着的骷髅頭就被狠狠的斬斷,胸前多了一條長長的傷口。荒骷髅也不再動彈。心中只剩下不可能三個字而已,完全看不到他是如何攻擊的啊……

“答案是,所有。”落炎高高舉起夜白,像是在甩掉粘在刀上什麽東西似的,狠狠向下的空氣中一劈。這就是卍解的能力,改變嗎。落炎心中也有些心神不定,改變一詞包含的範圍很廣,剛剛似乎,改變的是空氣的流動吧……不,是分布在空氣中水分子的密度。

就像是火焰,雨屬性的火焰特性是鎮靜一般。

“陸生!”落炎擡頭的一瞬間,靈壓猛然的增加了兩三倍。一些小妖怪在龐大密集的靈壓之下根本直不起腰來,狼狽的趴在了地上痛苦的j□j着。

羽衣狐的刀刃正在從陸生的腰間劃過,激起一片血紅。

但是陸生卻感受不到落炎的擔心,幼時的記憶時隐時現,不過現在更加确定了。在那明黃色花瓣飛舞的春季,倒在血泊中的父親,拿刀的少女。“你是從何時變成羽衣狐的,我記得呢,小時候,你真的笑的很幸福。”

“那是什麽?”羽衣狐咬着自己的手指,皺起眉頭來。事實上她對陸生口中所說的話也抱着一種奇怪的心情來看待,在不斷的詢問着自己,那是假的,還是真的?

陸生認真的看着羽衣狐:“我不是在問你啊,讓我跟人類的說話,關于那些,我腦海中本該不該有的回憶。”羅亞突然大聲道:“在那個時候,在那個花瓣紛飛的地方……你為何要殺了父親?!”

“唔!”羽衣狐一手擋住了自己的臉龐,發出有些痛苦的悶哼,腦海中的确有個人,黑色的頭發,總是睜一只眼閉一只眼的吊兒郎當的樣子。“那個男人……怎麽回事,這份記憶……別啰嗦,那是和千年來妾身毫無關系的事情,妾身沒有宿主的記憶!”

在空無一人的鵺池旁邊,龍灣蹲□定定的看着被怨念染黑的池水。

狐貍和犬,在生物上都屬犬科,擁有大部分相同的特征。不過在人類眼中看來,犬是忠心的代表,而只要提到狐貍,就會想起狡猾,多變之類的詞彙。

“這裏是……鵺池。”瓊燕不太舒服的後退了一步,大量的怨念刺激着妖怪的血液,不斷的沸騰嚎叫,要将一切都斬殺幹淨。“怨念好重。”但是繼承了祖父大妖怪的血統也不是只有聽着好聽,僅僅是幾次呼吸之間的功夫,瓊燕就将怨念全部壓了下去。

龍灣的手輕輕觸碰到了鵺池:“這樣放着不管,會很麻煩的。淨化……是個不錯的決定。”

就像是夏日的陽光,在縱橫交錯的樹林之間照下一片片的光斑——龍灣的手指在觸碰到鵺池水的一瞬間,仿佛響起了鋼琴叮叮當當悅耳的聲音。黑色的水仿佛是被誰施了魔法一般,以龍灣手指為中心,一圈圈的勾起波紋,變成了清明透亮的溫柔。

手指帶着水珠擡起,那一小滴水珠流回鵺池,激起微不可見的小小浪花。

“這樣,就可以了。”龍灣不知道此時還會有誰再來關注這個鵺池,石柱上被羽衣狐破壞的封印再度重新封印,繼承戈薇靈力的龍灣親自下的封印,估計在很長的一段時間內,怨念都不會再度将這片水染黑了吧。

落炎因為心急已經瞬步踏上了天空,直直的沖着被土蜘蛛守護着的鵺過去,擡起夜白就像對已經硬化的嬰兒劈下去。理所當然的,被土蜘蛛用煙鬥擋住了。

土蜘蛛那巨大的煙鬥前半部分掉下去後砸在地面的響聲吓了其他的妖怪一跳,有些妖怪看到了天空的模樣立刻高聲大喊起來:“快看啊,落炎接近鵺了!”

“麽?!”衣狐着急的往後看,卻險些被彌彌切丸擦過了手臂。她咬着牙,現在只能盼望京都妖怪能好好的保護好鵺了,續跟陸生扭打起來。

“躲開,土蜘蛛……”看到土蜘蛛根本沒有避開的樣子,落炎放出了一個縛道将土蜘蛛鎖在原地不能動彈,一步步的走向還沒有破殼的鵺:“現在……殺了這個家夥也是可以的吧。”夜白被緩緩的舉起,中間也有很多京都妖怪想要阻止他,卻被奴良組擋了下來。

“斬魄刀,原本就是可以斬殺靈魂的刀刃。不管是将生魂送往另外一個世界,還是讓惡靈就此消失在這個世界。”落炎看着羽衣狐的背影,一字一句的念到,高高的舉起夜白:“再次,将你連靈魂都消失在這個世界!”

衆人都屏住了呼吸在觀看事情的發展,若是落炎能就此斬殺鵺,那京都妖怪就會全部如潮水般退去。若是不能,但只要能創造一絲一毫可以讓陰陽師再度将鵺封印的機會,花開院是不會放過這次機會的。

刀狠狠的朝着鵺砍下。

強大的,強大到讓羽衣狐都忍不住在顫抖的靈壓,瘋狂的肆虐着京都的上空。

作者有話要說:本來想早一點碼完……

被一篇漫畫勾去了魂,結果哭成傻逼。

叫聽不到看不見的愛情,很好看,不知道有沒有看過的親們

感謝飄過de阿飄扔了一個地雷麽麽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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