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加州清光忍不住晃着酒杯，百無聊賴地道：“真好呢，第一任審神者大人。”
沒錯，加州清光并不是第一任審神者召喚出來的刀，事實上，他不曾經歷過前面的三任審神者大人中的任何一位。他跟山姥切國廣一樣，都是後來的審神者召喚出來的。可惜，那個時候，本丸最資深的幾位刀劍付喪神差不多都已經暗堕了，他們跟那些老刃們的接觸真的很少。
夏目貴志敏銳地注意到了堀川國廣神情的不對勁。
他好像不緊緊是在懷念第一任審神者。
莺丸道：“堀川國廣現在應該很想念和泉守殿吧。就跟我一直在期待大包平能早日到來。”
夏目貴志一愣，立刻意識到了不同。
根據他閱讀審神者手冊得到的消息，大包平要麽是時政特殊任務小概率獲得，要麽是完成時政提供的任務才會得到的最終獎勵，總之，都不是新人短時間內就能入手的。而和泉守兼定則不同，雖然是打刀，卻不是非常稀有，只要堅持鍛刀，一個星期肯定是會出的。而和泉守兼定跟堀川國廣兩個號稱是夫妻刀，他們在歷史上都是新選組土方歲三的佩刀。
而堀川國廣的人設，看審神者手冊裏，他的介紹就知道了，他可是兼桑兼桑不離口的。可是本丸已經有了一振和泉守兼定了啊。
夏目貴志道：“請問，堀川國廣殿是在擔心自己同期的和泉守兼定殿嗎？”
“是，是的。非常抱歉。”
“不，應該說對不起的是我。”
還有本丸目前正在外面修行尚未歸來的和泉守兼定。
“吶，葵醬，你有辦法嗎？”
葵想了想，道：“堀川國廣殿還記得當初那振和泉守兼定的事情嗎？”
堀川國廣低着頭，沒說話。
壓切長谷部見狀，代為答道：“姬君，那一日，本丸遭遇了時間溯行軍，當時的審神者大人戰死。和泉守兼定殿追着那些時間溯行軍消失在時空裂縫的另一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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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時候堀川國廣是想要追上去的。可是，時空裂縫在和泉守兼定的身後就閉合，徒留傷心的堀川國廣留在了本丸，身旁是當時的那位審神者大人尤帶三分溫度的屍首。
宴會的氣氛一下子冷了下來。
雖然除了壓切長谷部和堀川國廣、千子村正、加州清光四刃之外都是新刃，可是每一振刀劍付喪神都可以想象到當時堀川國廣的心情。
葵皺起了眉頭，沉默了片刻，道：“我記得，加州清光跟山姥切國廣也曾經碎刀。請問，是在那一次的戰鬥中嗎？”
加州清光立刻道：“不是的，主殿，我跟山姥切國廣是後來的審神者召喚出來的。聽說，前面的加州清光、山姥切國廣還有安定等，諸多的刀劍付喪神都在那次時間溯行軍的突襲之中戰死至碎刀。不然，本丸也不會被分配到青木大人這樣普通的審神者的手中。”
雖然不曾見過前面的三位審神者大人，但是加州清光可是聽說過的，那三位大人可都是非常厲害的靈能者，因為實力超群，使得這座本丸也是超過尋常大，對靈力的要求也不是一般的高。哪怕僅僅是接手，對靈力的要求也不是一般的大。
“這個世界充滿了悲傷。”
江雪左文字的聲音裏面，永遠淡淡的，帶着僧侶特有的穩重和悲憫。
葵道：“既然是時政麾下的一員，我們就是戰士。而戰士，總是要面對鮮血的。而我們能保護自己和自己的親友的，只有我們自己，和握在手中的刀！江雪左文字，我知道，你不喜歡殺戮，所以，如果你不喜歡上戰場的話，我也不勉強。但是，我依舊希望你能擁有足夠的實力，起碼是自保的實力。”
江雪左文字立刻土下座，慎重地答道：“是。”
江雪左文字厭惡戰争，可是，如果僅僅是厭惡戰争的話，他又何必跟時政簽訂契約？誠然他更喜歡做內番，但是，該拿起本體戰鬥的時候，他照樣不會遲疑。
因為他是江雪左文字。
氣氛不知道為什麽凝重了起來，博多藤四郎轉了轉眼珠子，拿出一份廣告，高聲道：“吶，吶，主殿，姬君，我們參加這個活動吧！時政每年的夏日例行活動《我的本丸》！向時政衆多的審神者展示我們的本丸，諸多的審神者也會在時政論壇的專門版塊進行投票。優勝者，有五百萬小判的超高獎勵呢！”
就是時政每天都會補貼本丸超過一萬小判，可是五百萬小判依舊不是什麽小數目，那可是至少需要一年的功夫才能夠湊起來的大數目。
本丸跟別的本丸不同，大多數本丸裏，刀劍付喪神無論是出陣還是遠征得到的小判、物資都要上交，私房錢？不存在的，相反，按照時政審神者跟刀劍付喪神的分靈定下的契約的屬性，就連刀劍付喪神分靈們，都是他們所屬的審神者的物品，尤其是在本丸草創之初，處處需要資源需要錢的時候，就更加不可能了。
而這座本丸，從一開始，出陣和遠征得來的小判都歸出戰的小隊六刃平分作為零花錢。而本丸建設，包括刀劍外出修行需要的旅費，都是審神者另外準備的。光這一點，就足夠博多藤四郎在時政論壇上炫耀好久了。
這一振博多藤四郎雖然來了才兩天，甚至為了今天的宴會而特地推遲了外出修行的日子，可是這并不等于說，他就沒有注意到三清殿側殿姬君的房間裏燈光直到淩晨才熄滅的事實了。
就是因為看到了，他才會去翻郵箱，然後借助狐之助上網查資料。
五百萬小判，那可不是一個小數目。
別看時政出售的中級禦守就要上萬小判，高級的更是要價十萬，可是那是官方銷售價格。若輪官方收購價格，或者是審神者論壇裏的交易價格，自然就不是這個數兒了。
沒有人比天賦點了商業技能的博多藤四郎更清楚這一點了。
所以，他想為本丸、為姬君，也就是他的大将做一點什麽。
仗着自己的正太模樣跟櫻花妖坐在一起的包丁藤四郎一聽，也來勁了：“真的假的？博多，你可真厲害！”
“那是自然，我可是博多藤四郎！”博多藤四郎叉着腰，道：“這是時政的每年夏天都會舉行的特殊祭典。不獨優勝者有五百萬小判的獎勵，前一百名也有不同的獎勵，就是沒有進入前一百名，只要是參與者都有參與獎可以拿。其實，不少審神者都會把自己的本丸劃出一部分，開發成公園、游樂場之類的場地，然後向其他的審神者開放。有的本丸就是依靠這個辦法在靈力不足之餘貼補本丸、維系本丸的。”博多藤四郎的聲音由興奮轉向忐忑，“昨天，姬君晚上又沒有休息好吧？”
加州清光一愣，繼而明白過來。
本丸正在草創之初，處處都需要用錢，可是本丸在短短的七天之內，送了那麽多的刀出去修行，顯然，這些旅費都是靠姬君制作禦守換來的。
壓切長谷部捂着嘴，道：“我，我竟然連這個都沒有注意到！我，我應該切腹謝罪！”
夏目貴志也擔心地道：“葵醬，你，你該不會這些日子根本就沒有休息吧？”
葵答道：“怎麽可能？！我是那種不知深淺的人嗎？長時間缺乏休息，注意力無法集中，別說是制作禦守了，就是出陣也會受影響的。不過，關于時政的這個活動，我有些疑問。”
“什麽？”
“就是有的本丸修建游樂園之類，向別的審神者開放。這不是把自己本丸的時空坐标讓別人知道了嗎？”
“我，我竟然疏忽了！”
“哦，我只是說了一個可能。畢竟我們的本丸也曾經遭遇過時間溯行軍。既然時間溯行軍能來一次兩次，那麽，想來第三次就不會遠了。”
聽見葵這麽說，三日月宗近、鶴丸國永、髭切、膝丸等平安老刀都是目光一閃。
他們顯然想到了些什麽。
就是次郎太刀、日本號也放下了杯子。
顯然，他們也想到了。
一期一振肅容道：“堀川國廣殿，請問，那次時間溯行軍突襲之前，你們是不是也參加了類似的活動，把本丸的時空坐标暴露了出去。”
堀川國廣結結巴巴地道：“是，是的。蒼術大人雖然也是一位十分出色的靈能者，可是比起前面的兩位審神者大人，他的能力還是有些欠缺。所以，大家商量過後，決定把本丸裏的游樂園對外開放……”
博多一聽，氣得把廣告紙摔在了地上：“都是時政的錯！我竟然……”
葵答道：“也不一定是時政的錯。也許時間溯行軍向時政和時政麾下的本丸安插了間諜呢？這種事情可是很難說的。畢竟，時政是為了跟時間溯行軍作戰，雙方是敵人。”
“可是時間溯行軍根本就沒有理智！”
“應該說，我們現在認識到的時間溯行軍是沒有理智的。但是你不能說，所有的時間溯行軍都是沒有理智的。”
“沒錯，就跟那部動畫《活擊》一樣！時間溯行軍也知道行軍布陣，他們也會思考。所以，如果他們隐藏起了自己，那就一點都不奇怪了。反正，時間溯行軍都是黑漆漆的一團，我們也只能根據他們的外貌，分辨出他們的刀種，有沒有進行過特化、極化，別的，我們根本就分別不出來！”
“這豈不是說，他們從一開始，就在隐藏自己！”
………………
刀劍付喪神們紛紛議論起來。
他們是刀，馳騁戰場，才是他們的宿命。他們的天性便是如此。事關戰争之事，總能引起他們的高度關注。
更別說，本丸有可能再度遭遇時間溯行軍的襲擊這麽大的事，他們如何不關心？
夏目貴志一面聆聽着大家的讨論，一面抽空對堀川國廣道：“堀川國廣殿，葵說過，名字是最短的咒，也是羁絆，思念也是羁絆。而且，論壇上也有這樣的帖子，在戰場上，有的時候撿到的是現成的刀，有的時候撿到的卻是刀胚。我現在還不清楚這裏面的原理，但是，我相信，只要有機會，我們一定會在戰場上跟那位和泉守兼定再見的。”
“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