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大和守安定到底不是葵的本丸的刀劍，所以，兩振大和守安定很快就告辭離去了。等兩振大和守安定一離開，短刀們就以帶狐之助小玉去吃油豆腐為由，帶走了這只時政的管狐式神。

然後，三日月宗近就道：

“姬君，您，是不是發現了什麽？”

要知道，之前葵手握三日月宗近，他們一起共鳴，維持着千早振狀态，可以說，葵通過千早振狀态感知檢非違使的情況，被葵握在手中的三日月宗近自然也能感受得到。

檢非違使反饋回來的神力，還有，那一瞬間，葵的吃驚和猶豫。

葵看了看在場的刀劍付喪神們，低聲道：

“你們可聽說過，世界樹。”

“世界樹？”

刀劍付喪神們驚呆了。

沒錯，作為老古董，他們還真的沒有聽說過。

葵一伸手，她的靈力立刻以幻想的方式，開始演化給在場的刀劍付喪神們看：

“這是一個人，每一個人，在他的人生之中，都會遇到需要選擇的情況。而且，很多人在作出了選擇之後，數年之後，他們都會說，如果我當初選了另一個就好了，如果我當初沒有這麽選擇就好了。”

“後悔藥麽？”

葵沒有回答，而是繼續道：“所以，這個時空的這個人選擇了這條路，可是也有可能他會選擇另外一條路，而當他選擇了另外一條路的時候，平行時空，就誕生了。這就是我所知道的平行時空理論。現實，和平行空間，都是世界樹的分支，沒有高低之分。”

伴随着葵的話，那個靈力的幻象開始拉長，然後出現了分支，就跟樹杈一樣。每一支分叉在不久之後，就會再度分叉，最後，變成了一棵樹的模樣。

“這就是世界樹。無數的人，無數的選擇，構成了世界，而人們的選擇，則意味着無數的平行空間，也就是說，高度相似卻又不同的平行空間。我們所存在的世界，不過是世界樹無數枝丫上的一段而已。”葵道，“時間不可能被回溯，人永遠都不可能回到自己記憶中的那個時間那個地點中去，也無法改變過去改變歷史。這乃是鐵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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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州清光幾乎是慘叫了：“怎麽可能！那麽時政的存在是什麽？我們又在做什麽？”

葵道：“這也是我的疑惑所在。時政，到底要做什麽？這跟我所知的，完全相悖！而我，為什麽會被選中！因為時政說的，回到過去維護歷史，這種情況真的存在的話，你們知道，這意味着什麽嗎？”

三日月宗近道：“請問，這意味着什麽？”

他的聲音，無比慎重。

現在，他也想到了，但是，他無法肯定，也無法說出口。

因為，這是對他的三觀徹底的颠覆。

葵道：“如果時政說的一切都是真實的，那麽，我們回到過去維護歷史的行為，就是在斬斷世界樹的枝丫，阻斷平行時空的誕生，可是平行時空則是世界樹的枝丫。就跟樹木一樣，衍生出的平行世界越多，世界樹就越發茁壯，世界就越發穩固。如果平行世界日漸減少，那世界樹……”

靈力的幻象也跟着發生了變化，無數的枝丫，那些細小的、遠遠看上去就跟樹葉差不多的枝丫，一支又一支地凋零，消失。世界樹，漸漸地禿了。可是，這并不是結束，因為世界樹的枝丫還在消失，細小的枝丫先消失，然後是稍大一點的枝丫，之後是再大一點的枝丫，最後，竟然是兩個主分支，最後，是主幹！

世界樹，會死去！

世界樹，在死去。

世界，

崩潰。

靈力的幻象，把這個景象，清楚地展示在了衆位刀劍付喪神的眼前。

堀川國廣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這，這怎麽可能？”

髭切也肅容道：“如果，如果世界樹所有的枝丫都消失了，會如何？”

明明已經猜到了，可是還是想确認一次。

“會崩塌。整個世界，包括衍生出來的平行時空，都會消失、不負存在。”

三日月宗近道：“所以，那些檢非違使才會帶着神力！神明出手了？！”

加州清光喃喃地道：“怎麽可能？怎麽可能？我們不是在維護歷史，我們是在毀滅這個世界？！這，這……這不可能！”

葵道：“這是我的理解。時政透露出來的消息，跟我對世界的認知發生了根本性的沖突。我想知道真相，我會竭盡所能去探知真相。而在這個過程之中，我很有可能會站到時政的對立面去。所以，你們的選擇呢？如果你們接受不了，可以對我拔刀。當然，我也不會坐以待斃就是了。”

聲音雖輕，但是斬釘截鐵。

三日月宗近笑道：“哈哈哈，沒辦法呢。我可是姬君的刀。”

話雖然如此，可是那一瞬，三日月宗近的眼中卻閃過了一絲寒芒。

如果有需要，他絕對會對這些刀劍付喪神們下手，将之碎刀。

三日月宗近看似風和日麗，帶着平安時代特有的風雅，可是略略熟悉他的人都知道，他看似溫和，其實什麽都不在意，包括碎刀也能平和地接受。也因此，他才會稱為神性最高的一振刀劍付喪神。

可如果他真的什麽都不在意，他又何必跟時政簽訂契約？

會跟時政簽訂契約，會奔赴守護歷史的戰場，還不是為了守護世界？

葵想知道真相，他也一樣。即便只是暫時聯合，即便日後，他也有可能把刀刃對準葵，可是現在，他選擇站在葵這邊。

第二振向葵行大禮的，則是壓切長谷部：

“姬君，請務必帶上我。”

不僅僅是因為他是主控，也不是他的性格裏面帶着社畜屬性，而是因為，他當年個時政定下契約，同樣是為守護世界。

然後是物吉貞宗和源氏重寶髭切、膝丸兩振新刃。

之後才是堀川國廣和加州清光、千子村正等。

哪怕是刀劍付喪神，哪怕只是分靈，他們也擁有數百年的記憶，他們只是顯形的時間短，并不是說他們就是蠢貨，更不是說，他們連起碼的思考能力都沒有。

堀川國廣道：“誠如姬君所言，我會跟着姬君一起尋找真相。”

姬君喲，請允許我同行。

我出陣過許多次，看着廢墟裏嚎嚎大哭的人們，我不止一次地問自己，只要維護歷史就夠了嗎？

因為需要維護歷史，所以，哪怕心如刀絞，卻依舊要遲疑，不能去救那些陷入危機之中的人們，這是對的嗎？這就是維護歷史嗎？

曾經，我以為，這是時間溯行軍的錯，我選擇了修行，選擇了放下，可是，放下了，矛盾就解決了嗎？

姬君喲，您需要答案，我也需要答案。所以，請讓我同行。我要親自找出那個答案。

看着跪伏在地的刀劍付喪神們，葵道：

“既然如此。那麽，就這麽定了。我對你們沒有那麽約束，我對你們的要求也只有兩個：問心無愧，勿忘本心。”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