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下山

鳳陽三十三年，佑親王得不治之症，病逝，由其子火泠楓繼承其位，後不出三日，老佑親王屍體被盜，鳳帝大發雷霆，下令金城所有捕頭尋找屍首，卻三個月沒有線索，此案無疾而終。

與此同時，金煌山上，我和師父大眼瞪小眼已經五個時辰，"師父，你是不是派水淼偷偷去執行什麽任務了？"師父笑而不語。我不依不饒地纏着師父，他依然不肯透露半字，沒有辦法我只好放棄。還是再去水淼那裏探索一番，看有沒有留下什麽線索吧。用嘴一吹，門便開了，看來我的內力已經十分到家了。屋內不像以前那麽一塵不染，而是都落上了絲絲灰塵，床榻之上沒有人趟過的痕跡，衣服都疊在櫃中，放在桌上的茶杯早已幹透，看起來他走得很匆忙，到底是什麽大不了的事情。我始終想不懂。最後只得放棄。

時光如白駒過隙，轉眼又過四年，只見藍色的天空上飛翔了一只龐大的雕鷹，隐隐約約見到一個窈窕的身影，清亮甜美的聲音響了起來，"小雕，飛得太低了，是不是又長胖了，看來我不能再做好吃的。"身下的雕鷹一聽，趕緊一揮翅膀，一下飛出去數十丈之遠。

而地上一個身穿白袍一副仙風道骨模樣的人捋了捋自己的胡子，看到雕鷹身上的那個倩影，嘴裏喃喃道："十六年了，芷雪，是時候了。"

肚子咕嚕叫了幾聲，我餓了，拍了拍小雕的腦袋，一人一鷹興沖沖地沖回了院子。熟練地洗菜，切菜，炒菜，不一會兒香噴噴的菜肴就被端上青木桌子。不知為何今日氣氛顯得有些沉重，師父竟然沒有挑刺，我奇怪的盯着師父瞧。

"寶貝徒兒，吃飯的時候盯着別人瞧是沒禮貌的。"師父終于恢複正常了，這次端起飯碗吃了起來。牛牛還是和以前一樣憨憨地吃着自己的飯，還有已經空蕩了五年的椅子，到現在還沒有回來的水淼。"珠珠，吃完來書房一趟。"說完便放下了碗筷，诶？碗裏還有半碗米呢，這，這真的是師父，不會被鬼上身了吧。

半刻之後，滿是墨香之氣書房，我拿起那副被我偷偷翻出來的美人畫，不可置信地問道："我的娘親？"師父點點頭，"好漂亮，看來我注定了也是個美人了！"咚一聲，腦袋被敲了，師父無奈的看着我，"你就沒有見到娘親的喜悅感嗎？"

"我要有嗎，我對她一點印象也沒有，而且我以為自己是從石頭裏蹦出來的！"咚一聲，又被打了，師父嚴肅地說着："不許頑皮，這是你娘親，放尊重。"

"我不要，不要，她又不要，我憑什麽尊重她。"我使勁搖着頭，道"娘親，難道她生下我就可以嗎？就任我自生自滅。"師父準備落下的棒子又收了回去，語音帶上了一絲悲傷，"你娘親不是不想撫養你長大，她有不得已的苦衷。"

"苦衷，什麽苦衷，能讓她抛下我。"師父苦笑一下，"愛。"愛，我再怎樣追問師父都不肯再吐露一個字，只是從衣袖之中拿出一塊晶瑩通透的白玉，放在我手上，冰冰涼涼的在這炎熱的夏季十分舒适，好奇的問道，"這是什麽？"

"你娘留給你的，收好了。今日，你已過了及笄之時，可以下山。"師父平靜的說道，眼睛看向遠方。

"啊啊啊……"我帶着驚喜的聲音喊道，一下跳到師父身上，使勁親了師父幾口，下山了，我終于不用窩在這個小院之中，撒開腿就狂奔回房，扔了幾件衣服，其餘都是什麽丹藥啊毒藥，再帶好了師父為我做的千瀾面具，腳下一提，一躍飛上了小雕的背上。正在吃食的小雕受到驚吓，使勁在地上撲了幾下，一聽後面銅鈴般的笑聲，這才安靜了下來，只聽它的主人喊道："小雕沖啊，我們終于可以離開這個鬼地方了，哈哈……"

師父看到窗外離開的珠珠，臉上劃過一絲不舍，對着畫中人自言自語道："我沒有告訴珠珠那是定親之物，如果，如果當年你沒有那個定親之物，也不會，也不會遇到他了……"然後便是久久的嘆聲。

"牛牛。"師父對着門外喊道，只見一個身材魁梧的男子走了進來，"是，師父。"

"這些年師父可待你不薄，我要你答應為師今後不會為難你的師妹。"師父眼中閃過一絲凜冽。

"師父，這話什麽意思？"牛牛憨厚不解地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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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凰傲！"師父重重地發出兩個字音。牛牛身體一震，随後應聲是，準備離開之時，師父又開口了，"你也下山吧。"

師父看到徹底安靜的庭院，除了有縷縷柳條随風飄過，偶爾的蟲叫之聲，關上屋門，平躺在床上，畫卷展開，左手又按下床邊的一個突起的圓塊，只聽屋外轟轟幾聲，安然的閉上雙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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