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穿書 穿成惡毒妻主了

蘇言衣只記得她的車被追尾,巨大的撞擊聲混雜着劇痛與鮮血。

然而再睜開眼時,鮮血依舊在,但卻不是自己的。

她手裏拿着一根帶血的木棍,地上還跪着一個遍體鱗傷的瘦弱男子。環顧四周,房子破舊,屋內除了簡單的桌椅床榻,連個像樣的物件都沒有,酒壇倒是不少。

還沒弄清發生了什麽,腦海裏忽然出現了不屬于自己的記憶:女尊世界,女強男弱,男人生子,第一任惡毒妻主蘇言衣,傾城禍水扶朝,災害将至戰亂四起……

這不是我之前看過的女尊文嗎?當時因為自己的名字和惡毒女配一樣,還吐槽了好一陣,這是穿書了?

她跟前受傷跪着的,正是書中的大反派,未來依靠姿色上位,禍國殃民的第一皇夫——扶朝!而自己,是剛剛酗酒歸來,在地上滑了一跤就毒打扶朝的惡毒妻主!

蘇言衣的原身是一個酗酒家暴的人渣,以前家裏在鎮上算富裕,嚣張跋扈,見有難民賤賣兒子,便見色起意,買了扶朝回來。

原身買回美人只三分鐘熱度不好好珍惜,父母去世後酗酒更甚,家也被她敗光,平時還對扶朝非打即罵,導致他後期黑化,殺了原主。

然而扶朝也是真的慘,離開原主後他靠姿色上位,卻被第二任妻主背叛,用他換取榮華富貴。他逃出來後,遇到了第三任妻主。

第三任妻主對他真心實意,又是一國皇女,可惜他再也不會信任任何人,最終還是選擇權勢地位,放棄了唾手可得的幸福,禍國殃民,被撥亂反正的主角擊殺。

蘇言衣在看小說的時候,就很為這對cp遺憾,明明他對第三任妻主也是動了心的,但卻因為過往的傷害不會敞開心扉,錯過彼此,着實可惜。

“妻、妻主,賤夫知錯了,賤夫不該把水弄撒,害妻主摔倒,求妻主饒恕……”扶朝跪在地上瑟瑟發抖,本就遍體鱗傷的他此刻更顯虛弱。然而即便是這個樣子,也掩飾不住他絕美的姿色。

蘇言衣看着地上的人,心中一陣不忍。她伸手将人扶起,卻在看到對方冰冷的眼神時,不覺一陣惡寒。

那眼神雖然轉瞬即逝,迅速被扶朝藏了起來,但她還是能從那一瞬間感受到殺意。

雖然人不是她打的,但現在穿過來,梁子已經結下了,以反派睚眦必報的性格,估計是不會放過自己的。回想起原作裏,反派在愛上第三任妻主的情況下,仍選擇權力與複仇,蘇言衣真的沒有信心能感化這樣的人。

以讀者視角看故事時,她确實覺得反派很可憐可惜,但現在她穿成了惡毒妻主,只想從他手裏活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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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該如何活命呢?難道要先下手為強,殺了反派嗎?

此番心思一起,蘇言衣忽然感覺自己被一股看不見的力量封住了行動,手腳一陣陣發麻。

這是不讓她殺反派的意思?

不過以她一個生長于和平年代的現代人來說,讓她殺人她還真的不太敢。

旋即,蘇言衣身上的束縛消失了。

這下她清楚了,反派是書中的重要角色,不能死。原主估計是打得厲害,危及到扶朝性命,所以才換她穿過來了。

重活一世,她不想死,但也不能讓反派死,總之能彌補一點是一點,只要熬過死亡截點,到時大家好聚好散,各過各的,兩不相欠。

見她一直不說話,扶朝問道:“妻主?”

“你在屋裏待着,別亂跑。”蘇言衣說完便去院裏打水,然後找出了家裏的藥瓶。

見她去打水端水,扶朝立即過去要接:“妻主要做什麽?賤夫來便可。”

蘇言衣沒理他,把水放在桌上,語氣清冷道:“過來。”

扶朝以為她要對自己做什麽,眼中滿是抗拒和恐懼,但還是照做了。

蘇言衣沒說話,将他的上衣褪下。

扶朝的背豁然露出,骨瘦嶙峋的身軀滿是傷痕。她看得觸目驚心,一陣陣心疼。原主怎麽能下如此狠手?

“妻、妻主?”

“別動。”她小心地清理他背上的傷口,但扶朝還是疼得一抽一抽。只是他咬緊牙關,沒有發出一絲聲音。

想象中的頭按水盆,冷水潑身,都沒有發生,扶朝發現對方竟然在給自己擦傷口,除了不可思議,更多的是擔心這惡婆娘在憋壞。

清理了血跡後,她将藥膏用指尖的溫度一點點在皮膚上化開,仔細塗抹,“我只是不想買來的人就這麽死家裏。”

她剛穿過來,雖然看過小說,但文中對着惡毒女配的描寫不多,她怕多說多錯,又不敢态度轉變得太明顯,引起反派懷疑。

試想一下,如果穿越前,她的丈夫常年家暴,但有一天他打自己的時候突然态度轉變,她恐怕也不會信,甚至覺得對方有什麽不好的目的。

書中的扶朝心思深沉,萬一他發現異常,覺得自己圖謀不軌,提前動手,她的小命可就難保了。

雖然這個世界,女性身體強壯,以扶朝的身板應該打不過自己,但書裏他是用毒殺死女配的,屬于防不勝防的範疇,因此她必須小心。

處理完上半身的傷口,蘇言衣把藥扔給扶朝:“剩下的你自己來吧。”

扶朝接過藥,愣愣的看着她離開的背影好久。他眉頭輕蹙,不懂對方此舉何意,因為猜不透,所以不能安心。

……

時剛入夜,蘇言衣渾身酒氣,心裏卻很清醒。她避開扶朝,坐在院子裏查看一直在自己眼前飛的光圈到底是個什麽東西。

伸手一點,竟是她熟悉的游戲界面——種田家園。

這是她玩了很久的種田游戲,從開墾耕種,到伐木建房,玩家都可以通過種田獲得原材料,然後施工完成。

“上天總算待我不薄,有系統就好辦了!”

書裏,三年後這世間會有戰亂和災荒,唯有蠻荒北地因氣候惡劣避過一劫,她打算在戰亂開始前趕到那裏,種糧食,囤物資,再找個心愛的人度過一生。

計劃很美好,她真的恨不得現在就出發,畢竟和一個總想殺自己,并且未來确實會動手的人共處一室,真的提心吊膽。但現在時機不合适。

一來,北地遙遠,她要做一番準備。

二來,天道不讓反派死,如果她現在一走了之,以這個世界女尊男卑的設定,沒有妻主,扶朝想活下去怕是不易。更何況他現在身上有傷,身體弱得不行。所以,她要讓扶朝養好傷,身體恢複,有了一定自保能力後再離開。

“妻主?”

正籌劃着未來,蘇言衣便聽到了扶朝的聲音。

“何事?”

“沒,只是想看有什麽是賤夫可以做的。”扶朝小心翼翼道。

“你先去睡吧。”蘇言衣說完,對方卻沒動,就站在原地等她。

初春的夜晚寒意深重,他站了片刻,便開始發抖。

“怎麽還不進去?”她盡量讓自己的語氣顯得兇一點,像之前原主那樣。

果然,對方吓了一哆嗦,但還是道:“賤夫要伺候妻主就寝,自然不能先睡。”

蘇言衣幾不可聞地輕嘆一聲,她料想他只是怕自己對他使壞,過來監視,但也不拆穿,朝着卧房的方向走去:“走吧,時辰不早了。”

然而真要休息,蘇言衣便犯了難。

一間卧房一張床,她想和反派分開睡都沒有地方。

此時,扶朝已經開始脫下外衣,而蘇言衣還在腦內天人交戰。

“賤夫來幫妻主更衣。”

“不必,我自己來。”思來想去,她還是決定賭一把,不做可疑的改變,和扶朝一起躺下。但她畢竟不習慣和陌生人同床共枕,遑論對方還是要殺自己的人,所以她在兩人之間留了一定空隙,保證自己不會碰到對方。

“妻主為何離賤夫這麽遠?”扶朝小聲問道。

“你身上有藥味,聞不慣。”蘇言衣找了個理由敷衍。

“那賤夫去洗掉。”說着他便要起身。

蘇言衣伸手攔住,将他重新按回床上:“別折騰了,老實呆着,再說我剛給你上了藥,你洗了不白費了!睡覺。”

說完,她收回手,不再言語,也不再碰他。

枕邊之人雖然面黃肌瘦,滿身傷痕,但依舊掩不住他的容姿昳麗。這般白皙的肌膚上如果沒有傷痕,一定更好看吧……這樣想着,蘇言衣困意襲來,沉沉睡去。

而等蘇言衣睡着,扶朝緩緩睜開了眼,他伸手摸出被褥下精心藏好的毒藥,有些猶豫。

他希望蘇言衣死,但又怕她現在死了自己無法生存。他要準備萬全才能動手。

……

第二日一早,蘇言衣醒來,便看到自己以非常糟糕的姿勢摟着身旁的人。

她低估了自己的睡相。

連忙放手,蘇言衣起身,迅速穿好衣服。然而等她穿戴完畢,床榻上的人卻還沒有醒。

心下疑惑,她伸手摸向扶朝額頭,竟是燙得吓人。

“發燒了!”

見他情況不好,蘇言衣趕忙翻找錢袋,卻只摸出幾個銅板。但顧不上這麽多,她連忙跑出去找大夫。

憑借着原主的記憶,她飛奔至鎮上的醫館:“李姐姐,李大夫!開門啊!”

敲了一會,對方不耐煩地來開了門:“這一大早的,誰啊!”

對方見到蘇言衣,沒好氣問:“何事啊,天還沒亮呢。”

“李姐姐,我家夫郎病了,求您快去瞧瞧吧!”蘇言衣焦急道。

李大夫露出一個不屑的笑容,問道:“小衣啊,不是我說,你有錢付診金嗎?再說了,你天天打他,不死也沒半條命,現在知道急了?”

蘇言衣是真的急,懇求道:“我……我是錢不夠,但我可以寫借據,這錢我一定還。先前是我渾,只求姐姐再幫我這一次!”

“借據?我手裏還有你好幾張借據了,不如你先還了,我們再來寫新的?”

顯然,蘇言衣在這鎮上名聲頗差,借錢不還,如今更沒有人願意幫一把。

她現在雖然有系統,但還沒開始正式耕種,因此拿不出錢,但感受着手腳陣陣沒由來的麻木,蘇言衣便明白,扶朝不能死。

噗通——

蘇言衣跪在地上懇求:“我知道自己做了很多錯事,但我真的醒悟了,求姐姐信我一次,救我夫郎。言衣一定還錢。”說完,她将錢袋拿出,“這是我全部的錢,都給姐姐。剩下的我一定盡快還上,否則天打雷劈!”

對于一個品行不端的人來說,這些保證,毒誓,都沒什麽可信度,但她真的窘迫到如此,實在沒有法子。她低着頭,乞求眼前的人能幫忙。

這裏的動靜引起了小小的圍觀,四周有人指指點點,但她顧不了那麽多了。

女子膝下有黃金,李大夫沒想到蘇言衣會下跪,有些驚怔。這時,李大夫的夫郎張賢走出來,拉着李大夫的手,輕搖了一下:“她既能為夫郎下跪,或許是真的知錯,你幫幫她吧。”

李姐姐對自己的夫郎最是沒轍,她輕嘆口氣,将蘇言衣扶起來:“再幫你一次。”

“謝謝李姐姐!”蘇言衣狂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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