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質子是大佬(19)不要,就叫你殷南……
思考了三秒,記憶頓時回籠。
“花樓裏去的都是女子,我旁邊那倆都塗了口脂,又都醉的不得了,應該是她們蹭的。”
殷南綏沉默不語的點頭,下一刻動手解皎悄扣子,她動都沒動,深知這是要走的步驟。
這玩意兒要是在殷南綏身上,礙眼到她想把衣服都給他脫光,殷南綏倒還好,只除去了外件,她可不會說什麽這樣不行的話,免得小瘋子魔怔。
沒了礙眼的印子,殷南綏滿意的把人抱住在懷裏揉了一圈,“說吧。”
皎悄就這姿勢,窩在他懷裏,把下午探到的消息跟他細細說道。
欽楚國四皇女,在皎悄探到的消息裏,才能名望都比太女要高得多,唯一美中不足的是父族勢微,但這幾年随着她受女皇重用,父族漸漸鵲起。
為人做事,謹慎多疑,面上端的好,暗地裏手段極狠,這個描述,在皎悄聽到的一瞬間,就對應了一個人——燕歸安。
尤其是聽了那些欽楚的人說了後,皎悄更是覺得這兩人太像,只是唯一有區別的,一個是男主,一個是炮灰。
而且皎悄本就在進城的時候覺得不對勁,又通過欽楚國發通緝令,和四皇女在這個節骨眼上選親,皎悄總覺得這是在釣魚執法。
引她上鈎。
萬獸源一面,必然引起這四皇女的懷疑,她當然會查皎悄,再根據皎悄行事作風推測,想着她不是安分守己的人,準備兩手打算。
退一步暗處有通緝令,進一步明面上硬碰硬,在四皇女想來,一個無勢的小質子,手段再厲害也翻不上天。
“你怎知她選親也是針對我二人?”
殷南綏能想明白,但總覺得兩者沒有必然聯系。
“簡單啊,”皎悄覺得她想的沒錯,“我倆都能神不知鬼不覺混到了西燕皇宮,把燕歸安氣得通緝,她又愛想的多,肯定做了兩手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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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者來說,按照一般人的想法,三個國家,兩個都待不了,必然是要去第三個啊。
皎悄又沒打算反套路,再說了,城門口的檢查就是圖個心安,別人或許覺得能攔住她,四皇女可不覺得。
也不是說她在四皇女心裏多厲害,主要是有了前車之鑒。
“那悄悄,我們明日還是按照原計劃去看她選親?”
皎悄彎眼,笑得像狐貍,“當然,四皇女特意等着我,我不去豈不白白廢了她一番心意。”
一大早,就有不少人擠在這上好梨木搭的臺子邊,對那席位上的女子小聲讨論起來,欽楚天氣酷熱,連早間的風兒都有些轉圜不過。
這臺子搭的鄭重,頂上為了避暑還蓋着篷,四角挂着紅穗編織的心願結,風吹過去碎碎揚揚的晃蕩,蕩的人心裏泛起幾絲思緒。
四皇女盯着那紅穗,稍稍晃了神,下屬見她半天不言語,大着膽子又問了一遍。
“殿下,事先安排的軍隊是否現在散到人堆裏?”
她回過神,微微皺眉,“事先既已說好,自然按計劃進行。”
下屬趕忙請求恕罪,差點忘了這位的性子,不該多這句嘴。
“下去吧,按照本王事先所說。”
“喏。”
人慢慢多起來,四皇女掃了一圈臺下的人,能夠認出幾個她安排的人,心裏安穩下來。
今日,她那九皇妹若是出現,便是送了她一個大禮。
時辰一到,負責選親的官員上去,繁文缛節說了一大堆,聽的人都有些倦怠了。
她拍板一句,“現在有請各位參加選親的男子,展示各自的才藝。”才叫衆人打起了精神。
皎悄可沒帶着殷南綏可憐巴巴擠在人堆裏,她找了選親看臺對面的茶樓,坐在二樓喝着涼茶吹着涼風,接受着反派大人的投喂,惬意的不得了。
欽楚國男子展示才藝,和華商國女子沒什麽區別,而且有的地方還比女子辣眼睛,皎悄看了幾個,便意興闌珊的收回視線,和反派大人聊天。
“殷南綏,你看他們表演。”
殷南綏擡眼注視了一下,飛快收回了視線,“看了。”
皎悄不太滿意他這個态度,擡腳在他腿上點了幾下,“都是男子,你怎麽還不多看幾眼。”
“悄悄,”殷南綏抓住她作亂的小腳,實話實說,“他們表演的太不美觀,看不下去。”
皎悄思考片刻,覺得很有道理。
“等會兒那個人還要從這裏面挑個喜歡的。”皎悄啧啧搖頭,為她這個四皇姐感到絕望。
她伸出去的那條腿,一直搭在殷南綏腿上,他幹脆趁着機會給她揉腿,又把另一只也拉到了懷裏。
“她怎麽也會選個順眼的,悄悄不必為她操心。”
那也是矮個子裏拔将軍,“反正我是沒一個看得上。”
殷南綏動作停住,若有所思,“依悄悄的意思,有看得上的待如何?”
“那……怎麽可能!”皎悄求生欲及時上線,“我有你就夠了。”
答完,她又覺得有些不痛快,反派大人老愛抓她話裏的漏洞,“殷南綏,你少鑽牛角尖。”
她戳戳他的胳膊,語氣有些嬌嗔。
殷南綏抓住她的手,沒有回答,而是問了一個他很早之前就想問的話。
“悄悄,你為何從不喚我親密些的愛稱?”
總是殷南綏過來,殷南綏過去。
以前更是五王爺,王爺的叫。
“那你想讓我叫什麽?夫君?”她笑了一下,自顧自否定,“還沒成親,不能這樣喚你。”
“那,南綏呢?”他試探道。
皎悄的臉色變了變,一瞬間拿起扇子蓋住臉,聲音悶悶的。
“不要,就叫你殷南綏,大不了等成了親,我就叫你夫君。”
前半句讓殷南綏失望了一下,聽到後半句他眼底又笑開,看着那蒙臉的女子,心裏盡是歡喜。
好,悄悄,再等等,等我娶你。
等着時間差不多了,皎悄本來是打算四皇女結束選親再出現,但這會兒她心氣不太順,索性讓殷南綏抱她落到了選親臺子上。
突然出現的一對男女,打斷了四皇女選親,官兵紛紛上前護住四皇女,亮着劍盯着臺上的人。
而四皇女在看到臺上二人的臉後,心裏便落實了,果然讓她想中了。
“哪裏來的刺客?知道今日是什麽日子嗎?”選親的負責官員,臉色鐵青的看着皎悄。
“當然知道,四皇女的選親,我只是來瞻仰瞻仰。”
臺下百姓們竊竊私語,看出了這女子不一般的淡定。
妖豔的身段,傾城的美貌,一身氣勢貴氣淩人,還有她身旁的男子面如冰霜,五官卻深邃立體,連一雙偏棕的眸子都好看的不像樣。
這二人怎麽都看不出有欽楚國人的面貌特征。
負責選親的官員被皎悄這話噎了一下,正要開口斥責,四皇女卻起了身,屏退身旁官兵,話裏帶了些溫度。
“九皇妹,五王爺,別來無恙。”
臺下一片嘩然,再看二人的臉,便多了幾分熟悉,這不就是近些日子畫像天天貼在牆上的兩個人嗎?
皎悄牽着殷南綏往前走了幾步,半點不怯道,“四皇姐,好久不見,難為皇姐還記得我和王爺。”
四皇女笑得溫和,視線轉到她臉上,“九皇妹容貌出衆,本王看一眼便能記住,哪裏忘得掉。”
“至于五王爺,華商國的戰神,誰人不知誰人不曉。”
倒是會說好話得很。
皎悄心底嗤了一聲,面上裝起來。
“今日原是我不對,攪了四皇姐的選親宴,實在是羞愧難當,只是我千辛萬苦跋山涉水回到欽楚,不知為何城裏貼了我的通緝令,一時害怕便亂了規矩,還望四皇姐莫要怪罪。”
這話,四皇女差不多是一個字沒信。
“九皇妹平安回來就好,我怎麽會怪你,”四皇女仍是笑,“還有母皇可是盼你的緊呢。”
那老登西會盼着她?皎悄笑了。
但她表情趕忙裝的驚喜,“真的嗎?我這些日子也很想母皇,四皇姐,你可否現在就帶我去見母皇?”
越是這般沒見過世面的樣子,越是讓四皇女先前的忌憚減輕,早知這九皇妹不如她所想,也不用去問母皇借那一隊兵了。
“自然,”四皇女頭點的幹脆,轉身對身旁侍女囑咐幾句,便對皎悄示意跟上進宮。
慌慌張張的出現,冒裏冒失的态度,讓四皇女對皎悄放了幾分心,同時也讓她好跟母帝交代。
她把母帝近來的心頭大患帶進宮,放上了母帝準備好的案板,那所謂的大患成了任人宰割的魚肉,完成這一切的她,離那個位置自然又近了一步。
欽楚國的女皇四十多歲,保養的很好,但還是有些皺紋,久居高位的人,眼神淩厲氣勢淩人,若是原主那個當了十幾年質子的小姑娘,怕是會被女皇這一眼就給看得腿抖。
而皎悄這種老混子,別的不會,裝起來的本事一等一。
她快速走了幾步,眼睫上頃刻挂了些淚,一臉孺慕之情的看着女皇。
“母帝,兒臣有生之年終于再次見您,母帝近來身體可安好?”
她這一下子,弄得女皇還有些不會了,頓了一秒才接話,“朕身體很好,只是小九,你為何與你父君聯合欺瞞朕,隐藏女子的事實?”
好家夥,皎悄直呼好家夥。
開局就興師問罪,簡直沒想給她留條活路啊。
“母帝恕罪,兒臣與父君也只是想為您出一份力,為欽楚着想,并非故意欺騙您。”
四皇女眸色閃了閃,看着皎悄低下去的腦袋,多了份思量。
她低估這丫頭了。
女皇都做好了皎悄哭着求饒的打算,這句話說的她又不知道怎麽接,“你有心了,那燕歸安為何要通緝你?還有,你身旁的男子又是誰?”
皎悄一五一十的回答,非常聽話。
“回母帝,燕歸安通緝兒臣,是因為他那愛妃與兒臣結怨;身旁之人是華商國五王爺,鼎鼎有名的戰神,我的夫君殷南綏。”
三個頭銜,穩穩蓋在殷南綏頭上。
即便此刻不适合溫情,他還是沒忍住側身瞄了一眼皎悄,心裏被一片柔軟填的滿滿當當。
女皇審視的目光在二人身上打了個來回,沉吟片刻,“你這般貿然攪亂你四姐的選親宴,燕歸安那邊怕是已經知道你回了欽楚。”
皎悄又是一頓抛頭顱灑熱血的憤慨陳詞,說的女皇都燃起來了,又在她提到要兵權的時候,瞬間冷靜。
“九皇妹一回來就要兵權,這怕是不太合适。”
四皇女先冒了聲,女皇也颔首表示贊同。
“兒臣也知道自己這個要求強人所難,但燕歸安早有攻打之心,前陣子便準備集結人馬,華商國從前實力強大,尚且變成如今這般模樣,欽楚更是危在旦夕。”
話落,女皇有些意動,看了一眼四皇女,她頓時躬身,“九皇妹言辭懇切,但兵權事關重大,兒臣以為,母帝還需多多思量。”
提到兵權,女皇明顯就冷靜得多,她思考了一下,把話題扯開,然後吩咐皎悄去看看她父君,兵權的事暫且再說。
皎悄也不逼她,反正燕歸安還沒打過來,等男主動了手也不是不行。
欽楚和西燕,一個都別想活。
男主和女主,一個也別想跑。
偏僻簡陋的宮殿裏,只有兩個侍衛,入目無貴重物品,全是零零碎碎的舊東西,一個容貌清俊的男人靠坐在桌邊,低着頭仔細擦着桌上僅有的兩個茶杯。
皎悄剛到門口便看到了這樣一幕,這欽楚國女皇不愧是對原主父親毫不關心,住在這樣的宮殿,和冷宮有什麽差別。
殿內兩個侍衛眼尖,先看到了皎悄。
這殿裏常年不來人,一時都愣了神。
半晌,皎悄先吭了聲。
“父君,我是阿堯。”她回想着原主記憶裏為數不多的溫情時刻,學着原主在父親面前說話的樣子。
男人擦杯子的動作停下,有些怔愣的擡了頭,一看到皎悄,話未言語淚先流,激動的險些失聲。
“阿堯……是我的阿堯回來了嗎?”
男人有些踉跄的起了身,皎悄向前幾步,扶住了搖晃的人,他手顫抖的拂向皎悄的臉,又頓在半空不敢去摸。
“父君,是我,阿堯。”
這話裏的安全感幾乎溢出來,男人不住的流淚,喃喃重複着阿堯。
皎悄有些不習慣男子流淚,求饒似的看了眼殷南綏,要他幫忙把人扶住坐到桌邊去。
直到坐下,緩了好半會兒,男人才再次打量起皎悄,神色理智了不少,語氣眷戀又帶着絲後怕。
“我以為此生再也無法見到殿下,到底今日該是我黃粱一夢空歡喜,還是……”
皎悄打斷了他的話,神色嚴肅幾分。
“父君,是我真的回來了,非是你黃粱一夢,且我此次回來為了欽楚。”
然後皎悄就把原主這個可憐見的老父親哄得以為下一秒她就會受到女皇重用,得到兵權攻打西燕。
走之前,皎悄看到依依不舍送到門口的男人,再看看身後破爛的宮殿,皺起了眉頭。
太破了吧,人能住嗎?
算了,懶得管。
一刻鐘後,女皇接到宮中侍衛的傳報,九皇女帶着谌側君出宮了。
女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