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師尊是大佬(4)主人就是萬年大醋精

半個時辰後,李複景滿意點頭,“确實甚佳。”

“掌門師兄,”皎悄愉悅的晃了晃筷子,“你光看看就知道不錯了?”

李複景威嚴的臉上露出幾分笑意,“自然,色澤如此,想必味道也差不到哪裏去。”

華複峰的小廚房就是個擺設,許久不見人用,不想今日竟是排上了用場,李複景想着,再看他這小師妹,眼裏不自覺多了笑意。

師尊師娘飛升前,不無擔心的告訴他留下小師妹需要他多照顧,還說若是小師妹頑劣不聽教導,他盡管責罰。

念及此處,他看向桌邊容貌清冷出塵的女子,這會兒眼底漾着笑意,看人時眼尾上挑,嬌矜又貴氣,鼻尖上的痣又顯得她多了一絲嬌憨。

吃個飯就開心成這樣,哪點沾了頑劣的邊,師尊真是多慮極了。

他長聞妤二十來歲,可以說是看着小姑娘長大的,何況師尊待他如同親子,他當聞妤親妹來對待也不為過。

他小師妹心思自小澄澈,長得清絕出塵如同仙女般不染凡塵,實則性子單純天真。

這些年唯一出格的事,也不過前一陣子宗門試煉,她偷溜跟着跑出去,倒因此帶回來個小徒弟,也算是福氣。

門中長老多次警醒他,留落雲仙君在宗門裏毫無用處,白白養個廢物。

早些時候,李複景要很費幾分心力給長老解釋,如今,他周正威嚴的臉上不覺又帶了點笑意,看向那埋着頭吃東西的矜貴小弟子,和那笑吟吟給師妹盛飯的落雲峰大弟子。

這兩人哪個拎出去,都能堵住那些長老的嘴了。

李複景暗自出神,思緒如馬奔騰,又想起前些陣子長老來問他,宗門大比該派哪些弟子參加。

他當時說各峰都應有名額,長老立即瞪眼,直說落雲峰不可,那姿态,對聞妤的偏見簡直深入骨髓。

他師尊師娘寵到大的小姑娘,因着修煉一事,不知被多少人在背地裏嚼舌根子,明面上嫌棄。

想到這裏,李複景氣壓低了低,這變化都叫屋內幾人感覺到了,皎悄沖着弟子們使眼色出去,她則是慢悠悠的坐到了李複景對面的位置上。

“掌門師兄,怎的你一個人坐在這生起了悶氣?”

她沒心沒肺的沖着李複景笑,“難道怪我沒跟你說說話?”

李複景表情立馬就正常了些,無奈的看着她搖頭。

“你這單純的性子何時能懂點事?”

不及皎悄回他,他兀自又否定,“罷了,單純些好,心思澄澈是好事。”

“掌門師兄,你別擺這幅模樣,”皎悄故意撇撇嘴,“自己比我也大不了多少呢,真是。”

平心而論,原主這師兄長得不差,模樣周正,濃眉大眼,古銅膚色肌肉明顯,擱在現代就是運動型男。

偏偏在修真界,他這身形高大如同山野村夫,穿着青色的修士服飾,活像是上陣打仗的将士被套了件文人衣衫,怪不搭。

平日裏又要保持威嚴模樣,更不愛笑,兇神惡煞的緊,也就見到原主這小師妹才笑得見牙不見眼。

皎悄看了看李複景笑眯眯的樣子,忍不住想,這就是妹控了吧。

“一說你,就說師兄大不了你多少,”李複景習慣了小師妹耍性子,笑得不住眯起眼,“大你二十歲也是大,記住了沒?”

他伸手彈了一下皎悄腦門,輕輕的一點也不重,皎悄卻假裝疼的不得了,捂着額頭連連吸氣。

“掌門師兄力可拔鼎,怎生不曉得憐香惜玉?”

李複景被她逗得哈哈大笑,伸過去讓她蹦了下腦門才算完,又說了幾句玩笑話,才面色嚴肅的跟她提起正事。

“宗門大比茲事體大,”皎悄臉色微微淡下來,“我那兩個徒弟怎麽說也是門中現下弟子裏面修為最高的,不給他們名額,于情于理都不合适。”

“我自然也是這樣想的,”李複景無論何時都是站在他師妹這邊,“但太衡宗并非我的一言堂,門下八位長老連同太上長老,均是提說。”

皎悄心底納罕,原主是個廢物,可弟子個個厲害着,憑何因為她的緣故,害得弟子不能參加呢。

不過李複景既然說起,想來是有法子了。

“掌門師兄,”她看向濃眉大眼低着頭沉思的人,“你既說起,可是長老提了什麽要求?”

李複景頓時朝她點頭,“小師妹聰明伶俐,長老們決定大比之前,在宗門內設一次比試,前五十名可得機會參與大比。”

“前五十名,”皎悄故意眨眨眼睛,“長老難不成是覺得我這兩個徒弟連一百名都進不去?”

李複景表情變得有些一言難盡。

“長老覺得依你的能力教不出如此優秀的兩個弟子,”他聲音壓的低了點,像是怕吓到自己這小師妹,話裏藏着極淡的狠意。

“認為長青和封烏怕都是用靈丹藥草拔苗助長起來的修為。”

聞言,皎悄沒忍住笑,這些長老活了那麽大歲數,怎麽想法跟弟子一般幼稚,靈藥雖對修煉有益,但甚少有人會用它堆砌修為。

“我以為門中那些謠言,只有弟子會信。”

李複景不無贊同的點點頭,他當時聽着,只覺長老可叫他開了眼。

但是他也知道長老為何對小師妹偏見如此之深,那落雲峰實是個好地界,門中不少峰主長老都說過,落雲仙君用不上,何不如給宗門弟子用。

他鷹隼般的眸子深了幾分,那落雲峰除了他小師妹,別人可沒本事用。

“師妹,三日後宗門比試,長老會來觀賽,”他話裏隐隐藏着振奮,還有點不忿,“屆時兩位師侄定要大放異彩,叫那些老東西看看。”

皎悄眼尾微挑,“掌門師兄言之有理,我自會囑咐兩個徒弟。”

落雲峰。

四人圍坐在桌邊,皎悄與封烏相對而坐,看着桌上的棋盤思索棋路,林長青和渡遙各坐在皎悄兩邊,看不懂只知道添茶倒水。

林長青小時候聽過師尊跟他講棋,不過他始終未得要領,略懂一二,又因為師尊無法凝形,所以師徒二人從未對弈過。

他這些年回憶着師尊的話,在落雲峰上存了不少她曾說過的玩意兒,眼下這棋盤便是其中之一。

封烏竟然會下棋,林長青覺得很稀奇,畢竟在他眼裏,這只黑龍單知道吃飯曬太陽,修為就蹭蹭上漲。

“阿烏這一步走的好,”皎悄忽的出了聲,含着笑道,“為師認輸。”

她的感覺沒出錯,阿綏棋藝果真極為精湛,且她下棋實則毫無套路,向來以兵法化用。

而阿綏卻不是,她說不上來,但總覺得和他對弈,整個人起初就被他包在一張大網裏,完全避無可退。

這路數總讓她覺得熟悉,可細想起來,她又不記得自己曾跟這樣的人對弈過,只有阿綏如此。

她又盯着他發呆,封烏不高興的皺了皺鼻子,似乎她在看他,又不像,像是透過他看別的人。

這種感覺封烏很讨厭。

“師尊回來就讓我來下棋,”封烏撇了撇嘴,“難不成宗門比試比的是下棋?”

“自然不是,”皎悄斂了衣袖,接過林長青遞來的熱茶,“既然你二人都已知曉比試,想必也聽說了最近的謠言,怎麽想的?”

“謠言,不攻自破則已。”林長青語氣如常,神色略不虞。

封烏更不客氣,“只有蠢貨才會信那些話。”

“如此,想來你們便是要拿頭名。”

二人不言,神色已經表明态度。

皎悄視線掃過二人,搖搖頭輕笑一聲,喝了口熱茶。

“師尊,你笑什麽啊?”渡遙戳了戳耳朵。

皎悄頓了頓嘴角,她總不能說,方才看到一只昂着腦袋的小黑龍和一個搖着尾巴的二哈吧。

“為師提前為兩個徒兒感到高興。”

渡遙一聽,馬上笑了兩聲。

“那我也先為他們高興。”

小蓮花容貌妖麗絕豔,眉尾生有九色印記,更襯她妖氣,偏又長着無辜的水眸,稚氣與豔麗相結合,反而讓她多了絲嬌豔。

“別幹笑,太假了。”封烏評價。

“比完賽再笑,”林長青把她一縷亂發放正,“你不像師尊演技好,她笑得更真實。”

渡遙噢噢點頭,心裏記下要在比完賽笑,不過,為什麽師尊笑起來就很真實呢?難道師尊已經預知到了?

演技又是什麽東西,能吃嗎?比長青哥哥做的麻辣兔肉還好吃?

小蓮花滿頭問號,但其他三人已經換了話題,她只好壓下疑惑,等着晚上再問長青哥哥。

“師尊,你真的契約了靈獸?”林長青詫異的湊近了她幾分,撓了撓臉,“我當時讓你跟上古青鳶契約,你都不願意。”

皎悄哼哼兩聲,把月白和玄青都從空間裏喚出來。

一黑一白的毛團子,順滑光溜的茸茸尾巴,忽閃忽閃的大眼睛,從頭到尾的純天然毛絨絨。

這誰頂得住啊?

這不比青鳶好抱得多。

“還是兩只?”林長青更加驚訝。

他看向兩只毛團子,神識略略掃過,忽的定在了白虎身上。

“師尊,這只白虎的契約……”他感受着玄青體內的靈力,不敢置信,“怎麽跟封烏連在一起?”

而封烏顯然也愣住了,傲嬌的臉上只餘詫然,他可不記得自己曾跟白虎契約過。

皎悄看了眼兩人,懶得說,“這我解釋不清,等以後再說。”

她這麽一說,兩個徒弟也不再問。

倒是看着她把白虎揉進懷裏,滿足的在毛團子身上蹭來蹭去時,封烏有些不高興。

他不知道自己不高興什麽,就是覺得那毛團子格外礙眼。

最後封烏把這點情緒歸為師尊近來不愛抱着他的本體睡覺,反而喜歡蹭這種毛團。

不識貨,本尊可是魔尊。

随手就能掀翻一座山的那種。

哪裏是那脆弱的毛團子,只會嗷嗚叫着讓人抱。

玄青被主母揉肚子正舒服呢,乍然感受到一股蓬勃的殺氣,奶白團子爪子一僵,瑟瑟縮在主母手裏。

完蛋了,主人要殺掉它。

“主母別揉了,主人氣死了。”

軟趴趴的小白虎,哆嗦出聲,皎悄動作應聲而停,“怎麽?”

玄青已經顧不得出賣主人的小心思,只想着千萬不要被主人抓住。

“主人本來就是萬年大醋精,現在還是龍族。”

“嗷嗷,龍對自己的所有物占有欲都很強的,主人早就潛意識把主母劃定占有範圍內。”

“主母你最近又不抱着主人睡覺,主人肯定不爽死了。”

小白虎一長串說下來,感覺自己的小命稍稍得以喘息。

逗得皎悄不由勾笑,迎着那道壓迫感十足的目光看去,挑眉把白團子塞給了旁邊的林長青懷裏。

封烏倏地收回視線,別扭的看向了一邊,他總覺得師尊的眼神像是在安撫他一樣,似乎跟他說,不生氣了,我只抱你。

心裏被這個猜測驚的差點變回原型,封烏不習慣的眨眨眼睛,煞名在外的魔尊暗暗紅了耳朵。

“師尊,你看我的靈獸,”林長青乍一出聲,打亂了封烏思緒,“就是那只上古青鳶,它現在越來越像一只鳳凰了。”

鳶啼聲過,眼前一片紅玉般的華貴羽翼,頭頂是青藍短絨,眼瞳如同奪目的紅褐玉石,身側似為赤焰色的華披,尾羽缤紛耀眼。

好一片五彩斑斓的花哨。

“還不錯。”她不能打消小崽子的積極性。

皎悄又補充了句,“倒沒想過它從青藍羽翼變為如今這幅赤彩模樣。”

“我也沒想到,”林長青表示贊同,“它開始變化的時候,我那時把它傳出空間,差點沒認出來。”

“可取了名字?”皎悄問。

“取了,它以前叫靛青,”林長青煞有其事的戳了戳青鳶的翅膀,“後來變成這樣,就叫做赤藍了。”

皎悄收回在青鳶身上的視線,淡淡颔首,“名字符合它。”

“取名也有長進。”她又誇了句林長青,想想當年小崽子取名,長進可大了去了。

這話高興的某只二哈差點化形,幸虧他不是只實打實的妖。

“宗門比試上,用不到靈獸,”皎悄說出她把契約獸搬出來的原因,“但大比該用的上。”

她又囑咐,“靈丹備齊,符箓帶着,保不準有人下手。”

“按照我教的,你們随便亂來。”

皎悄又挑了挑眉頭,“萬事有我給你們兜着。”

林長青眼巴巴看着她,激動的不得了,過了這麽久,他終于再一次體會到有人罩護的滋味了。

封烏瞄了一眼清絕而坐的人,壓下心裏那點隐約的揪痛。

兜什麽,他不需要她保護。

明明他更厲害,該他來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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