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師兄
坐在臺下的阿松有些按捺不住,放在椅子扶手上的五指也不禁用力,致使指節鮮明泛白。
身旁的長映将她所有舉動盡收眼底,低聲問道:“姐姐認識那個人?”
“他是我二師兄。”
大師兄也明顯認出來人,冷色道:“讓開。”
“哎呦呦,這還是一向溫柔和煦的大師兄嗎?怎麽對我擺臉色了?”少年生得美豔,可做出的表情卻是又痞又賤。
大師兄冷着臉,根本不想與他多說話。
“哎呦,還不理人。記得以前在山上的時候,您還是願意和我做些表面工夫的。怎麽,離開了師父師娘,您連表面工夫都不願意和我做了?”
“你到這兒來,想幹什麽?”
“不幹什麽呀?不是聽說武林大會嗎?來找您比試呀。”他拔出插在地上的劍,扛在肩上,笑着吹了吹自己的自己指甲。
在蒼玄山上的時候,二師兄就經常去找大師兄比試。可是大師兄一直拒絕,不肯與他動武。
可他的一味忍讓,讓二師兄記恨上了。
在他心裏,覺得大師兄的拒絕并不是出于對他的愛護,而是瞧不起他,看輕他的武功,不屑于和他玩兒。
被拒絕多了,他也不去再到他那兒自讨沒趣,轉而找師弟師妹們比試。只是看着大師兄的眼神變得有些陰毒。
師弟師妹們都很怕二師兄,他雖貌美如花,也極嘴賤毒舌,心狠手辣。
只有阿松還願意與他比試幾次,可每次,她都要負傷而歸。
阿松小他四歲,武功并不如他,他在比試從未讓過她。
Advertisement
在他腦海裏,似乎并沒有關愛弱小這一觀念。他只想着贏,只想着殺死對方!一度和他比試時,阿松覺得自己真的會死在他劍下。
人群中有人發出驚呼:“他是葉思和!”
“天哪!居然是葉思和!”
“他不是在塞北嗎?怎麽突然出現在這兒?”
阿松微訝,二師兄出師才幾年呀,居然已經這麽有名了?
但她不知道,葉思和之所以名滿天下是源于兩件事。
其一,在葉思和剛下山那年,中原貼出了一張懸賞榜單。
闵京南下三千裏,有一小城。城主暴戾恣睢,城民每日生活于水深火熱之中。
武林正義之士不忍見無辜百姓受其迫害,出重金懸賞,只望求得高手,能破城救人。
當時揭榜的人也有很多,但都一去不複返。
來那城主早料着有人想殺自己,手下豢養着八千武士,個個骁勇善戰。凡來破城之人,皆被圍殺。
正當衆人一籌莫展之時,有一黑衣少年翩然而至,身形纖細,懷抱銀色長劍,檀口白牙,細眉鳳眼,一張紅唇嬌豔欲滴,微微勾起時邪氣四溢。
少年瞥了榜單一眼,輕輕一笑,将它揭了去。
旁邊的人議論紛紛,都勸他把榜單放回去,莫要再白白送死。
少年不理衆人,顧自離去。
那小城城主自立為王,常常貼發告示選拔武士進宮。
少年到這座城的時候,第一眼便瞧到城牆上的告示。他嬌笑着問伫立一旁的士兵,“兵哥哥,您覺得我能進宮嗎?”
士兵見他細胳膊細腿,相當不屑,嗤笑道:“臭小子!回家多吃幾年大米,別來丢人現眼了!”
“不嘛,我就要今日進宮。”
“你以為王宮是你家呀?想進就進!滾滾滾滾!別在這裏礙眼!”
他推搡的手還未碰到少年衣角,只見寒光一現,少年手中的長劍已洞穿他的腦袋。
這突發的情況使得旁觀者一愣,随即意識到什麽,皆尖叫着抱頭鼠竄。
而其他的士兵看同伴被殺,惱怒至極,要與少年拼命。卻被少年一劍掃過,紛紛斃命!
血濺滿牆,如花開遍地,而他手執長劍,踏花而來,滿載血腥與殺戮!
在王宮中的城主聽到城門口的事情,不以為意,口中念念有詞,“這有什麽要緊?一黃毛小兒罷了,孤手下有八千勇士,他怎可敵?嗝~”說着,他還打了個酒嗝
可後來發生的事,越來越一發不可收拾。那少年一路從城門口殺到王宮,一步一行,萬人祭劍。
當破開第七道城門,城主終于慌了,“完了,完了,這回是真的完了……”
依偎他身邊的美人笑道:“陛下真會說笑,您一定有萬全之策。”
城主一個耳刮子甩了過去,嘶吼道:“滾!”
這城主一向勇不可擋,何曾露出這般怯懦的神色?妃嫔大臣們見他這樣,便知此番真的不好了。紛紛各自逃命。
少年走的很慢,也很優雅,宛若閑庭信步,如入無人之境,惬意至極。
阻擋他的人那麽多,卻連他衣裳一角都不能觸及。紛紛淪為劍下亡魂。
王宮其實早已安排軍隊,想埋伏少年,卻被少年一劍挑殺!他直入王宮,手起劍落,砍了城主的腦袋。
他翩然離去時,手中提着的腦袋還在滴血,蜿蜒一地的腥紅……
當他将血淋淋的一顆頭擲上案臺,所有人都驚了一驚。
少年道:“賞金。”
可發榜的人卻說:“不可。”
“為何?”
“殺孽太重。”
憑他武功,明明有更好的辦法去取那城主人頭,可偏采用最極端的方法,一路殺過去。致使整座城血流成河。
如此殘忍之人,留在中原武林,始終是個禍端。
念他初犯,也不必苛責太多,只是這榜單上的百金是不能再給他了。否則讓旁人知曉,還以為是嘉獎此行為。
少年冷笑一聲,擡手,劍光一閃,鮮血四濺。
他砍下那人人頭,随手抛去。
頭顱骨碌碌滾出去老遠,雙目依舊圓瞪。
他撣了撣衣裳,擦拭好劍,離去時,無人敢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