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章節
給震住了。
果真是那聲音，在尚院裏聽到的，讓她驚出一身冷汗的聲音。
她是誰？
舉步就要上前看個究竟。
而那丫頭恰好擡起頭，看見了卿塵主仆三人。
她朝那小姐道：“小姐，染小姐來了。”
及笄禮她在現場，故認出是笄禮的女主角。
那小姐聽了丫頭的話，慢慢地把身子轉了過來，露出了面孔。
正是吏部千金林可靈。
只是卿塵不認識，只知道是書院的師學妹，剛才在聖旨到時驚呼出聲的女子。
她到底是誰？
在尚院行事低調，一點也不引人注目。
沒想從她嘴裏說出的話那樣駭人！
這可是性命攸關的事，說不定會要身家性命。
卿塵心裏震驚萬分，面上卻掩飾得很好，只閃過那麽一瞬驚詫。
“染府招待不周，還請貴客見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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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如平常般，她臉上扯起笑容點頭施禮，然後又回頭吩咐朱砂。
“你去讓人送些茶水點心過來。”
朱砂應聲而去。
卿塵轉過灌木叢，來到石桌面前。
“染師姐。”林可靈起身規矩地行禮。
看到卿塵臉上疑惑的表情，她淡淡地笑了一下，道：“師姐可能不認識我。”
卿塵臉上故意露出的表情，就是想讓她明白，她認不出來人。
“是，我們在書院的時候沒有來往。”卿塵點頭承認。
“我是林可靈，一直仰慕師姐的才學。”林可靈道。
她十四歲才考進尚院，因此比同級的人都大兩歲，而卿塵卻比同級的小兩歲，這就是差距。
林可靈——緋聞女主角？
卿塵馬上記起青黛調查的資料，原來她就是小公爺的意中人。
那日與她說話的男人又是誰？
眼前的林可靈雖極力掩飾，卻依舊無法掩住臉上的憔悴，眼神沒有生氣。
果然是愛情受打擊的樣子，卿塵不動聲色地打量着。
“林師妹。”她微笑地點點頭，“書院的學生們都聚在曲回橋，林師妹要不要一起去瞧瞧。”
“不了。”林可靈搖搖頭，“我在這坐坐就好。”
染府的小丫頭這時已端着茶水點心過來，卻不見朱砂，青黛同小丫頭擺好茶點，悄悄地問她：“朱砂呢？”
小丫頭一臉茫然的搖搖頭，“我直接從廚房過來，沒見過朱砂姐姐。”
小丫頭退立一旁侍候。
卿塵坐了下來，打算陪林可靈随便聊聊。
這時一個興奮的聲音響起。
“染師姐，可找着你了，大夥兒正等你過去呢。”
原來是與林可靈同級的韋青柔，一個聰明伶俐的女子。
大賽那日她也進入了複賽，第三場比賽還多虧她的筆掉，卿塵才不至于交白卷。
“快走啦！”她拉起卿塵，又朝林可靈道：“林姐姐，快起來。”
林可靈輕輕擺擺手。
“我就不去湊熱鬧了，你們去吧。”
“那染師姐，我們快走，都在等着你做裁判呢。”
韋青柔畢竟與林可靈同級，來往自是多些，對她的性子也有些了解，因此也不做多餘勸說。
被韋青柔拉着手臂，卿塵滿含歉意地對林可靈道：“對林師妹禮數不周，請林師妹切莫見怪。”
林可靈無所謂地笑道：“染師姐，快去吧，不然待會那些人殺了過來，我就要挪地了。”
卿塵點點頭，又吩咐立于一旁的小丫頭，将客人伺候好，這才随韋青柔走了。
到了曲回橋，長亭裏少女們語笑嫣然，看見卿塵到來，立即叽叽喳喳地搶着說道：“染師姐，你快來評評，這三首詩哪首最好。”
原來又是鬥詩。
卿塵心下無奈，前世讀書好，那些經典古詩，她信手就拈來，讓她慚愧臉紅，所以與詩沾邊事，能離多遠她就離多遠。
卿塵被她們擁進亭子。
亭子靠水一面的邊沿上，放置着一張桌子，桌上正放着三張詩稿，在輕風吹拂之下，不時地掀起一角，上下翻飛，發出輕微的“哔叭”聲。
卿塵随衆人一同向桌子走去。
正在這時，背後吹來一陣不小的風，将衆人的裙襦都吹朝着桌子的方向。
韋青柔的裙角縧帶剛好拂到了桌子面上，順勢将桌上的詩稿帶起，飄揚了起來。
衆人一陣驚呼，紛紛從各個方向急撲上前，一心想要抓住被風吹飛的詩稿。
這一撲，衆人幾乎都撞在了一起，頓時“哎喲”聲此起彼伏。
亭子裏一片混亂。
“啊——你撞到我啦！”
“哎——你把詩稿又撞飛啦！”
“快——詩稿！快抓住！”
“啊——我抓不着——”
“哎呀！掉水裏啦！”
詩稿輕盈地飄蕩着，緩緩地落到水面上，紙上的墨跡，立即被水暈開，糊成一團。
亭子裏頓時呈現了片刻的寂靜。
大家你看我，我看你，只見各人衣衫零亂，荊釵歪斜。
也不知誰帶的頭，撲嗤一下笑出聲來。
看着彼此間的狼狽，大夥兒也忍俊不禁，跟着笑了起來，一片花枝亂顫。
一陣笑鬧過後，丫頭們趕緊服侍小姐們将衣衫平整，荊釵扶正。
待衆人重新端坐下來，韋青柔不好意思地道：“怎麽辦？詩稿沒了。”
那三份詩稿都還沒揭名字封，不知道是誰人之作。
這是尚院女學生鬥詩的規則，只有勝出的詩文才揭曉姓名，這樣寫不好的，也不會怕丢臉而不參賽。
“把那三首詩重寫一遍。”有個一年級的女學生建議。
“那不妥，誰知道那詩是誰人所作。”三年級的不贊同，“能默寫出來的不一定是作詩之人，大夥的記憶力都不差。”
“那怎麽辦？”韋青柔懊悔的道，“都怪我。”
“那能怪得了誰，要真怪，就得怪這陣風。”大賽第三名得主田宛瑤含笑道。
大夥兒互看了一眼，一時間也沒什麽好辦法。
044 窺探
田宛瑤看着卿塵道：“染師姐，你決定吧，我聽你的。”
其他人也跟着咐合：“對，染師姐，我們都聽你的。”
詩稿掉入水裏，卿塵心中正自暗喜呢。
聞言也不推遲，微笑道：“我看這鬥詩也無法繼續，不如我們改對對子吧，誰對上了就寫出來。”
“好。”韋青柔立即道：“我同意。”
“我也贊同，這鬥詩機會以後還有，今日大家純粹是來玩的，可別因為鬥詩把興致給掃了。”田宛瑤也含笑道。
“對，難得書院有這次集體出游的機會，可別浪費了。”
大家紛紛表示贊同。
“誰出上聯，誰對下聯？”
“今日是染師姐的生辰，就由染師姐先出上聯。”
“好，那就先由我開始，大家對下聯，誰對得最好，再由她出上聯。”
“好！”大家都聽明白了。
“我的上聯是——”她走到桌邊，揮筆寫下幾個字，然後念道：“天上月圓，人間月半，月月月圓逢月半。”
念完，将上聯遞給了青黛挂好。
“這上聯出得妙，今日剛好月圓月半。”韋青柔稱道。
前世的經典對聯，能不妙？卿塵心道，你們就慢慢對吧。
她坐在亭子的長椅上，悠閑地端起茶杯一邊品，一邊欣賞着衆人的冥思苦想樣。
大家低着頭，不一會，即有人走到桌前，将對子寫了出來，然後緊挨着上聯挂着。
對面隔湖的樓臺裏。
三位夫人靜坐其中，将卿塵這裏的熱鬧盡收眼底，赫然是太後、衛夫人與院長大人。
“此女果然不一般。”太後點頭道：“這些女學生出身名門，心高氣傲，而她出身不足，卻能令人這些女學生以她馬首是瞻。”
衛夫人亦贊同地點點頭。
院長大人得意地呵呵笑，徒弟被贊，做師父的，與有榮焉。
太後心中盤算着。
若是皇子娶了她，後院之事則無需擔擾。不會象太子府上，一團混亂。
若指給小公爺，也能彌補他的不足，那府裏的彎彎道道也很多，光憑小公爺的能力，可應付不來。
這還真确定不下來。
若以大局為重……
想着，她朝衛夫人道：“馨若覺得，她能否配得上小公爺？”
衛夫人此行若說在開始之初還有疑惑，那麽現在也完全明白了。
她淡淡地道：“染府千金已由皇上欽點為皇妃候選人，國公府上不敢妄想。至于誰配誰不配，只要軒兒覺得合适就行。”
她這幾年等兒子的親事已經很久了，但這男女婚配的事，還是以當事人的意願為好，別落得跟她一樣，名正言順的原配，倒象多餘的人。
腦中掠過那剛毅的身影，心中微有酸澀，禮佛多年，心卻依然過不了這道坎。
院長大人聽得太後的意思，想到之前徒弟的決定，她心中一嘆，目前也只有這樣了。
“小公爺今日正好也到，不如聽聽他的想法。”
讓他多見上幾次，定會被徒弟吸引
